锥形水晶已遗失十来日,雷震几乎寻遍了益州郡城方圆十里,甚至连吕氏父女也义不容辞的托人寻找,但依然音讯全无,毫无所获。
中秋将至,家家张灯结彩,浓浓的节庆气氛,不觉骚动沈雪子思乡情愁,这下倒换成她望月兴叹了。
见雷震沮丧回客栈,沈雪子甭想都知道,又是失望的一天。
瞧雪子那失望的神情,让雷震更有说不出的感叹与无奈。
“你想哭就哭吧!”
“就算想哭,恐怕都没有眼泪了。”沈雪子长叹,茫然地撑著下巴,问:“雷震,万一我真的消失,不存在于这个世界了,你怎么办?”
“这不正合你意吗?你就不用烦恼以后要嫁给我了。”雷震故作轻松。
“人家跟你谈正经的,你还这么油腔滑调。”沈雪子嗔怒。
“坦白说,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也许你还无法体会我和你难分难舍的感情,但我实在不敢想像,将永远失去你的日子将如何过下去。”
沈雪子茫然。她确实不知能与雷震谈出什么轰轰烈烈的感情,但从雷震深情真诚的目光里,却可瞧出他对公元两千零九年的她,有著令人动容情愫。
“雷震,我不是两千零九年的沈雪子,她早在我们来这里之前,就已经消失了,所以——”沈雪子感伤地哽咽:“如果,我们都改变不了结局,不管你能不能回到未来,我都希望你能忘了我,再去找别的更好的女孩子。”
“在我心里,不管处在什么年代,沈雪子永远都只有一个,要我忘了心里的沈雪子更是不可能的,如果在这朝代救不了你,我也要找到时光机,就算纵横亿万年时空,我也要将你救回来。”雷震深情凝眸。
“雷震……”沈雪子动容抽搐几声,陡地放声痛哭,“中秋节快到了,人家好想爹地、妈咪哦!”
沈雪子这“哇!”的痛哭,将吕氏父女从厨房里给吓了出来,三人好说歹说,费了一番口舌哄骗,她才哽咽、抽搐地收泪。
“我不知道那锥形水晶是否真能带你们回到你们所说的世界,但是我这迎宾客栈绝不愁你吃、住,尽避住下,我相信冥冥中老天已有了安排,凡事急不得,有缘的话,总有一天会找到的。”吕逢雨安慰。
“老天已有了安排……”雷震猛地惊醒似的,急问:“吕大哥,离中秋还有几日?”
“尚有半月时间。”
“如果我的推论没错,时光机尚留在这朝代,而且,中秋节那晚是我们的一个机会,我相信那天时光机绝对会在益州郡城出现的。”雷震显得很亢奋,眼神里闪出无穷希望。
“你说的更明白点行不行?”沈雪子也跟著紧张了。
“记不记得我曾经对你说过,野史记载,曾有两名天人在强烈的光束中消失?”雷震几乎要叫了起来:“野史上记载的地点是益州郡城,时间就是中秋月夜。”
“你是说我们可以回去了?”沈雪子喜极而泣。
“野史上只记载这么一次异象,如果属实的话,我们将可以回到我们的世界。”
沈雪子高兴得紧抱著身边的吕宁儿痛哭,只是还有一件要事未了。
“雷震,你确定是两个人吗?至今我们还没找到镯子的主人。”
“吕大哥说的,冥冥中命运自有安排,我们已经尽人事,再来就只好听天命了。”雷震如释重负般说,他相信另一个人肯定是沈雪子,因为他不忍将她孤零零的弃之不顾。
“哦!这下你可轻松了。我的命你都不顾了!”沈雪子气恼拭泪,刚才的泪全白流了。
“也许再不久,会有出人意外的结局也说不定。”雷震说得还真乐观。
这话方落,大伙讶然地发现沈祖先捧著画,傻愣愣地不知杵在门口多久了。
吕宁儿惊喜地想迎出门,却让沈雪子抢先一步将沈祖先拉进客栈。
“客倌,是吃饭,还是投宿?”沈雪子故意戏弄。
“雪子……”吕宁儿没好气,羞怯的问沈祖先:“你来有事吗?”
“我……”沈祖先怯怯的支吾,捧在手中的画颤抖著。
“我什么我?就说是来送画的,有那么难开口吗?”沈雪子抢过画,本想交给吕宁儿,又问:“慢著,还没问你,是交易?还是心意?”
沈祖先羞怯地不知所措。沈雪子打出娘胎就没见过男孩子羞成这副德行。
“成了,我明白了,算你还有些良心。”沈雪子将画交给吕宁儿,见他俩羞涩、低头、默然无语,让她有些恼了,“喂!给你们这机会,是让你们演默剧的吗?”
“有你夹在中间碍事,谁敢开口说话?”雷震暗示,这丫头有时还真不知趣哩!“可是,他们俩像木头似……”
“用不著你敲边鼓。”雷震说著,和吕逢雨一人一边将沈雪子架进厨房。
沈雪子凑不了这热闹,索性躲在门缝偷瞧。
“这是……”吕宁儿展画,惊喜吓住,简直不敢相信画中的美人竟是自己。
这是一幅完美的美人图,双唇含丹,脸泛桃红,虽少了几分朴实,倒呈现出吕宁儿另一种娇柔、楚楚可人的妩媚风采,及高贵、优雅的气质。
“这是我为你画的,是我作画时间最久的一幅,不知道你喜不喜欢?我一直努力把它表现得更完美,如果你不喜欢的话,我可以重新……”沈祖先惶恐探问。
“我很喜欢,真的,我会将它好好保存下来的。”吕宁儿流下动容、惊喜的泪水。
沈祖先释怀,欲言又止许久,怯怯地说:“以前……我疏忽了你对我的关怀与照顾,要不是雪子姑娘和素素敲醒我,还真不知道该如何弥补对你的亏欠。”
“你没有亏欠我什么,这一切全是我心甘情愿的,我并不要求你回报什么。”
吕宁儿泪光盈盈,说:“如果你想回报我什么,这幅画已经是最好的回报了。”她已满足,别无奢求。
“这幅画无法弥补我对你的亏欠,那是……是……是我对你一片情意的真诚表白。”
吕宁儿险些失魂!这是梦吗?如果这是梦,请不要将她打醒吧!“近期之内我将赴京师,这一去就是两年,我们不知道能否再相逢,但我真的不想失去你这么好的姑娘,更不愿在我回乡时,你已成了他人的妻室;我家穷困,实在不配……但我妹说,喜欢一个人就应该勇敢表白,就算被拒绝,至少对方已明白你的情意,所以……”沈祖先不知哪来的勇气,只觉心跳脸红,激动地拿出镯子,递到她面前,说:“素素说,这镯子应该属于你,和我那只镯子是成对的,现在我心里只有你,没有别的姑娘,如果……如果你愿意等我两年,就当是订情之物,我保证,不管能否求得功名,两年后,我一定回来,相信我!”
吕宁儿怔傻,却清清楚楚听著沈祖先说的每句话,心里头有千万个相信与愿意,但竟情怯地收不下那镯子。
这场面,沈雪子可看不下去了,奔了出来,夺了镯子,硬塞进吕宁儿直冒汗的手心。
“你还犹豫什么?你以前所付出的一切,期待的不正是这个结局吗?”皇帝不急,可急死了她这个太监!
“我……”吕宁儿失措。
“老天爷并不怎么厚待你,它也许只给你这么一次机会,错过恐怕会抱憾终身。”沈雪子急得要跳起来。
“爹……”吕宁儿茫然地望著走出来的父亲吕逢雨。
“丫头,沈公子虽穷,但我相信他会有成功的一天,而且,这不是你日夜痴盼的吗?”吕逢雨默许,挂下两行欣慰、动容的老泪。
“吕伯父,相信我,就算以后再穷、再苦,我也不会让宁儿受到任何委屈。”
案亲的默许,吕宁儿泪眼里绽露出不胜娇羞的幸福笑容,她紧紧握住镯子,同时也紧紧握住幸福,她不会让这幸福溜走的。
“我有话要说。”沈雪子雀跃地凑起热闹,说:“沈公子这一去便是两年,感情这码事没人拿得准,天晓得两年后会有什么变化。依我看,倒不如这样,媒人甭请了,我做个现成的小媒人,中秋节又快到,那日肯定是吉日,你们就在客栈里摆上几桌,结成夫妻,这样一来,沈公子可以无牵无挂地上京师,他妹子也可名正言顺的住进来客栈,和宁儿姊彼此有个照顾。”
这丫头居然想当红娘!天晓得是否牵错了姻缘,瞧她瞎搅和的劲儿。雷震冷眼旁观。
“沈公子以为如何?”吕逢雨显然赞成。
“晚辈上无父母,全凭吕伯父作主。”
“丫头!你认为呢?”
“爹——”吕宁儿娇羞的转身进房,默许了。
“好了,一切功德圆满。”沈雪子好不得意。
“别人是功德圆满,至于你是福是祸就不得而知了。”雷震泼冷水暗示。
“啊——我的命!”沈雪子乐昏了头,惊叫冲上二楼房间,一路念念有辞:“阿弥陀佛、观世音菩萨、耶稣基督,圣母玛利亚,千万保佑,别让他们的婚姻谋杀了我这条青春、可爱、活泼、心地善良的小命哪!”
“怎么了?”吕宁儿疑惑的跑了出来,害怕这桩婚姻起了变挂,她承受不了这样的打击。
片刻,见沈雪子沮丧出来,站在护栏旁,苦著脸,泫然欲泣地望著楼下的一伙人。
“唉!老天爷还是不帮忙。”雷震无奈的叹息。
“吔——”沈雪子突然雀跃地叫了起来,吓了大伙一跳,她欣喜若狂地大叫:“你们可以结婚了,雷震,你看!”
飞扬在沈雪子手中的水晶镯子,褪尽骇人的血红色,呈现出晶莹剔透的洁亮。
这不是真的吧!?雷震惊诧地说不出话来,没想到沈雪子这丫头居然办到了!他佩服万分给了她热烈的掌声——硬是要得!
这会,只待他将她带回到二十一世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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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祖先登门拜访,韩启仲却刻意避不见面,但终究还是拗不过沈祖先彻夜守候。
两人见面,彼此尴尬的沉默,终于令沈祖先打破这局面。
“你送来的五百银两,小弟愧然收下,只是启仲兄可知我为何会汗颜收下?”
韩启仲疑惑地看了他一眼。
“为了宁儿,我唯一能给宁儿未来幸福的保证,就是进京求取宝名,所以,我需要这些银两。”见他更加疑惑,沈祖先喜形于色的说:“我已经和宁儿决定在中秋成婚了。”
韩启仲诧异!这来的太突然了!“你与宁儿成婚,那你将置素素于何处?”韩启仲忿然。
“我现在心里只有宁儿。”沈祖先不愿过多解释造成更多误会,说:“只有你才配娶素素。”
“你居然说这么不负责任的话。”韩启仲恨不得能狠狠给他一拳。
“恕我大胆直言,真正不负责任的应该是启仲兄。”沈祖先坦然直言。
“我!?”
“不管我和素素之间存在什么感情,你不认为在天壤之别的现实环境里,注定是不可能结合的吗?这对素素而言,难道不是一种痛苦吗?”他沉默半晌,说:“你们情投意合,也只有你能给她幸福,而素素也愿意将终生托付给你;你不认为素素未来的幸福,是你推卸不了的责任吗?”
韩启仲无言以对。
“素素曾经来找过我,当她要我将镯子给宁儿时,我知道所有的曾经,全都化成云烟了,也许我的恳求是过份了些,但是你如果真心喜欢素素的话,就应该用宽容的心去面对、善待她。”
“你是为素素而来的?”
“为了不愿见两个知己承受相思痛苦而来的。”沈祖先诚恳地说:“我不想失去你们其中任何一个。”
“沈兄,原谅我无知的冲动。”韩启仲愧然。
重拾起韩启仲再向丁爱提亲的信心,化解了彼此心结后,沈祖先释怀、欣慰的离去。
送走了沈祖先,家丁带来两名小贩,他们早有耳闻,韩启仲向来喜好收藏奇珍异宝,特来谈个买卖。
“半人高的锥形水晶!?”韩启仲果然有兴趣。
在两名小贩舌粲莲花的怂恿下,叫了两名家丁随同扛来那座盖有红布的锥形水晶。
这座水晶在月夜里,绽放著晶莹光彩,韩启仲为之惊叹不已。
“这是在郡城外的山区寻获,肯定是天上神物,还有两套奇形怪状的衣服,这绝世奇宝世间难求,韩公子意下如何?”小贩探问。
韩启仲喜获珍宝,爽快地连同两套衣服以一千银两成交。
而这座水晶正是雷震急欲寻找的——时光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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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婚庆事宜全由吕逢雨及友人张罗打点,宴席则依照礼俗改在沈家,尽避简陋,但在沈伶秀及沈雪子费心的一番装饰后,仍展现出喜气洋洋不同的气氛。
“雪子,我真的很羡慕你吔!”沈伶秀由衷的说。
“羡慕什么?”
“羡慕有雷大哥这么俊帅男子对你如此痴情,如果我早一步遇上他的话,绝不会输给你的。”沈伶秀自信满满。
沈雪子愣了愣,不自然的笑说:“我相信,我相信。”
信才怪哩!这一步相差可是两千年吔!就算同时结识,要真斗起来,鹿死谁手,还有得瞧哩!
“坦白说,我还真有些喜欢你吔!那么开朗、活泼,那种感觉就像姊妹一样。”还为了雷震针锋相对吵了一架呢!“上回,我们吵架,你还生我的气吗?”
“怎么会呢!”沈雪子从不记仇的,感叹的说:“如果还有机会的话,也许我们可以结拜成姊妹哩!”哈!这扯上来,沈伶秀还算是她旁系祖先哩!
“真的?”沈伶秀兴奋,只是纳闷——“需要什么机会吗?”
唉!天晓得,她还能留在这朝代多久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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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秋,迎娶当日,沈雪子像是嫁姊姊,又似娶嫂子,两边忙得不亦乐乎,倒忘了今日也是她是否能回二十一世纪的关键日子。
锥形水晶至今依然音讯杳然,急得雷震像热锅上的蚂蚁,他清楚野史只记载这么一次,如果这真是唯一的机会,那他肯定得陪沈雪子留在这儿开家汉堡店了。
没有热闹的迎亲行列,一顶花轿和几人的唢呐乐音便迎娶吕宁儿进沈家。吕逢雨并不在意排场穷酸,却坚持女儿得有凤冠霞帔出嫁,毕竟吕宁儿是他唯一的女儿,他的掌上明珠哪!所以,纵使卖掉客栈,宴席也得办得风光像样。
丙真,席开近百桌,宾客里尽是吕逢雨的亲朋好友及客栈常客,沈祖先唯一的贺客就是韩启仲,不过,韩启仲那吓人的厚礼,倒让吕逢雨松吁了口气——不愁得卖掉心血经营的客栈了。
“素素不方便亲自前来致贺,这份贺礼是我和素素同贺。”韩启仲言下之意,自也含有报喜之意。
“你和素素……”沈祖先惊喜。
“我托媒人再去说亲,丁老爷不弃前嫌,答应了婚事,也收了聘礼,再择良日完婚。”
“启仲兄,恭喜你。”沈祖先衷心道贺。
这喜上加喜的中秋夜,独缺雷震这个客人,教沈雪子气急跳脚。
宴席散尽,宾主尽欢后,雷震这才颓丧地赶来。
“喂!你这算什么意思?知不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整天不见人影,摆明不给宁儿姊面子嘛!”沈雪子劈头便骂。
“我怎么不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今天是关系著我们能否回去的日子。”雷震沉重的说。
“啊——”沈雪子乍醒惊叫,净顾替人高兴,倒迷糊忘了自己的重要大事,紧张的问:“找到了吗?”
“你也晓得紧张?”雷震忧心长叹一声,凝重地说:“再过几个时辰,中秋就过了,只怕让你料中,回到未来的那两人并不是我们。”
“除了我们还会有谁?”沈雪子急躁起来。
“天晓得!”
“不行,至少还有几个时辰,这是我们最后的机会,就算将整个益州的地掀起来,我也不放弃。”沈雪子冲动想走,却让雷震拉住。
“不用浪费精神了,连益州的地都让我掀了好几次了。”雷震绝望,苦中作乐的说:“看来,我们真要留在这里卖汉堡、薯条了,值得欣慰的是你不会消失;有你在身边,其实在哪个时空都无所谓。”
“喂!我还想回去见爹地、妈咪哩!会不会你记错了野史上的记载?”沈雪子焦虑抓狂。
“怎么了?”吕逢雨问,他正陪新郎倌沈祖先送韩启仲出来,沈伶秀在新房里陪著新娘吕宁儿。
“老爹,你忘了,雷震说今晚时光机会出现在益州,可是直到现在仍然下落不明。”沈雪子急得想哭。
“这一高兴,老爹倒把你们的要事给忘了。”吕逢雨安慰,说:“不妨,尽避在老爹的客栈住下,反正今儿老爹少了个女儿,日后就将你视为自己的女儿。”
“可是老爹……”
“到底是怎么回事?”韩启仲探问。
“他们在找个什么锥形的水晶,说什么可以带他们回到他们的年代。”吕逢雨解释。
“锥形水晶!?”韩启仲讶然,忙说:“几日前,两名小商卖给我一个类似的珍宝,不知是否就是你们急欲寻找的东西?”
沈雪子和雷震惊喜。
“可还在你手中?”雷震急问。
“尚在府中。”
不消说,除了沈祖先不便离去外,一伙人赶忙奔至丁爱,果不其然正是时光机。
“我们可以回去了!”沈雪子紧拥雷震,喜极而泣。
他们将时光机移至后花园空地,雷震以时光机为中心,在地上画了“古”图形。
没想到这种离别是如此感伤,沈雪子竟哭得唏哩哗啦地将气氛弄得令人感伤难堪。
“老爹,你想不想知道在我们那儿管父亲叫什么?”沈雪子哭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泪。
“什么?”吕逢雨被惹得老泪纵横。
“爹地!”沈雪子在他额上亲吻,吓了他一跳,“这是我们那儿女儿对爹地亲密的表现方式,爹地!”
“你们那儿,父亲管女儿叫什么?”吕逢雨感动万分。
“我爹地叫我丫头,你不也是这么唤我的吗?”
“丫头!”
“爹地!”
这老少煞像是父女永别似,相拥而泣,惹得身边两个男人也动容鼻酸。
“这应该是你们那儿所穿的衣服吧!?”韩启仲捧过两套衣服。
“是我们来时所穿的衣服。”雷震感激,又说:“没能赶上你和素素姑娘的婚事,实在遗憾。”
“对不起哦!上回破坏了你和素素姑娘的婚事,你不会还生我的气吧!?”沈雪子仍内疚。
“我和素素不就快成婚了吗?”韩启仲谅解,含笑道。
雷震及沈雪子换上衣服,在依依不舍的离愁里,两人在一道眩目强烈的光束里消失,跌进时光隧道,如愿回到二十一世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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仿似进了梦里兜了一圈般,睁眼时,两人已回到破烂空屋的密室里。
“我们回来了,我们真的回来了,而且我没有消失。”沈雪子兴奋的大叫。
“也该是我向十九岁的沈雪子道别的时候了。”雷震怡然笑说。
“雷震,我真的非嫁你不可吗?”沈雪子至今仍疑惑。
“除了我,你不会嫁给别人的,而且,这句话可是你说的。”
“我说的!?”天哪!她怎么可能说出这种话?她一副倒楣的神情,“我怎么会嫁给你这种人!?”
“爱情这码事是很难说的,你想逃都逃不了。”
“我就不信非嫁给你不可!”她偏不信邪。
“除非你能改变注定的命运。”他是要定了这个娇俏、难缠的老婆。
“你向来对自己都是那么自信吗?”
“不是自信,而是冥冥中无法改变的命运。”
“我这个人从来不相信命运的。”
“你手中的那只镯子,已经紧紧系住我们的感情,这就是命运,再过几年你就会相信。”
“哼!如果我也像素素一样,只是短暂拥有它,也许我根本就不是它的主人。”
“你是它的主人,因为我已经看到了我们的未来。”雷震自信的丢下话:“我得赶回去和未来的你结婚了。”
哼!如果她能回到未来的话,拼了命也要阻止这桩婚事,真不敢想像,她怎么会和这老男人结婚。
“喂!你还没告诉我,我们是怎么认识的。”
“你不认为邂逅是种不期而遇的惊奇浪漫吗?如果恋爱的过程是明明白白可预知的,那恋爱还有什么遐思、幻想、憧憬可言,那不失去恋爱那份神秘的浪漫吗?”
“至少你该给我个时间吧!”
雷震没有给她答案,那道光束将雷震及时光机带回公元两千零九年,就这么消失在沈雪子面前。
莫名的失落,猛然涌上沈雪子的心头,心里竟开始有了令人讨厌的期待感觉。
真的能和雷震有“邂逅”的机会吗?而又得等上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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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年后——
飞往香港的班机客舱内,沈雪子持著机票,依循空服小姐的引领方向,寻找自己的座位。
呵!哪来的冒失家伙,居然敢占了本大小姐的位置。
好熟悉的身影,但那家伙正低头看书,瞧不见他的德行。
“先生,你是否坐错了位置?”沈雪子表现出应有的礼貌,心里却恨不得将他踹下飞机。
那男子掏出机票,才抱歉的抬头,说:“对不起,我坐错了位置。”
沈雪子怔然直瞪著那男子。
“小姐,我已经道过歉了,还有什么问题吗?”那男子困惑她那怪异的表情。
“雷震!”沈雪子的惊叫,险些将整架飞机给吓翻掉。
“小姐,我们认识吗?”那男子便是雷震,他是满头雾水,如此俏丽的女子,是很难从他记忆里消失的,可是,他怎么也想不出曾经见过这女子。
“我叫沈雪子,我们这不就认识了吗?”沈雪子诧然想笑,大方地坐了下来,未等他再提出质疑,便截话说:“什么问题你都别问,以后你自然就明白了。”
天哪!年轻的雷震竟是如此俊帅的令人著迷,看来,不爱上他都难罗!注定的命运哪!
“你看什么书?”沈雪子好奇的主动搭讪。
“有关考古学的书籍,一般人是没有兴趣的。”雷震暗爽竟有如此艳遇。
“科幻小说你有兴趣吗?”
“我是科幻小说迷,其实,很多种幻小说都是有科学根据的,就以我们考古学的角度来说吧!有很多挖掘出来的古物,至今仍找不出答案,我们怀疑在以前便有高度文明的存在,甚至有人大胆假设,在未来的世界,可以发明出能穿越时空的机器回到过去,而将更先进文明带到以前的世界,你相不相信?”
炳!她不就是穿越时空活生生的例子,能不相信吗?她真想放声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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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雪子与雷震在启德机场分手,谁也没留下联络的地址、电话,但沈雪子开始相信命运,命运会让他们再度重逢的。
步出了机场,还来不及招计程车,却让一名男子拉至一旁。
“雷震!?真有缘哦!”沈雪子讶然同时,却赫然发现另一个雷震正招了一部计程车离去,她惊诧得几乎不敢相信,“你是未来的雷震!?”
“我们已经邂逅了。”雷震笑说。
“你又回来,该不会……”糗了!这家伙再次出现,肯定不会有好事。
“我们必须再回到过去。”
“为什么?我的镯子没什么问题。”沈雪子戴在手腕上的水晶镯子,晶莹剔透。
“这回是我的镯子出问题。”握在雷震手中的镯子,泛染血红色。
“这回出了什么问题?”沈雪子苦著脸问。
“不知道。”
“那你总该知道我们要回到哪个世界吧!?”
“镯子曾在唐朝出现,也许就是唐朝吧!”
天哪!她怎么那么倒楣!唐朝,雷震的祖先居然看破红尘,出家当和尚去了!这回想要他还俗,娶妻生子,延续后代香火,恐怕得找菩萨商量罗!
一全书完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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