裘琍才不要回到那间充满他气息的房间呢!如果在那里,她绝对会因承受不了他的温柔而崩溃,那她岂不是会很没面子吗?
“我拒绝,要谈到别的地方谈,我很坚持。”
她仰高小脸,一副绝不妥协的骄傲模样。
井建平看着她熟悉的赖皮样,心竟因放松而笑得很惬意。
“OK!我的小牵手,要在哪儿谈由你决定。”
“不准你再乱叫我,从现在起,你只准叫我裘琍,没得商量。”她拒绝再让他用亲昵的称呼拉近他俩的距离。
“好好好!我的小圆球,走吧!”他不坚持的举手投降。
裘琍还想发飙,他是什么意思啊?敢叫她圆球?他不在的这几天,她几乎是茶不思、饭不想的!他居然还敢嫌她胖!?
可恶!她绝对不轻易的饶过他。
来到他的车子前,她转念一想,决定坐到后座。
井建平不解的提出抗议,“这里是你的专属座位,你不坐这儿吗?”
他记得她曾警告过他,驾驶旁边的位置只能由她坐,任何人都不准抢。
“我改变主意了,那是你未来老婆的座位,我可不敢跟人桧。”她完全没发现,她话里的含义正含有浓浓的酸度。
井建平又笑了,“暖脚机,是你自己放弃机会的喔!等会儿不准嫌我开的速度太慢。”
基本上,裘琍还是个急性子,她受不了别人做事慢吞吞的,尤其是开车的速度,她绝不肯坐在鸟龟车上。
“你——都叫你不要乱给我取外号了!”她恶狠狠的指着他的鼻子骂道:“你再犯我就绝不饶你!开车,我要去PUB狂欢。”
井建平依言启动引擎,“还在气报上的广告词吗?小猫。”
“不气才怪!”裘琍气呼呼的回嘴,“借问一下,什么叫做不肖逃妻?谁是你的妻?谁又卷着行李、夹着尾巴落跑?什么叫做限三日内滚到你面前?什么又叫做如果不依、送警究办?”她恨恨的背诵着让她看得粉不爽的广告用字。
一丝玩味的笑意爬上井建平的嘴角,“伴,你不觉得那些用字很眼熟吗?”
对喔!裘琍回神一想,“是很熟耶!咦?你又叫我什么?再乱叫我的话,我就跟你没完没了。”
可他就是想跟她没完没了啊!
“你不觉得我得到真传了吗?蜜糖。”
“啊——”裘琍转念一想,那些确实是她对他平日说话的用字耶,“没新意,剽窃本姑娘的创意……”
所以,她说到最后,声音变小了,态度也稍稍收敛了一些。
“可是,如果没有这个广告,你绝对不会再来找我,对不对?”井建平将车停在郊外海边,转头看着被海风吹起发丝的裘琍,“我可能真的会失去你吧?”
裘琍怔怔的回望着他,对耶!被他猜中了,她本来确实有一点坏念头——
她本想拼命工作,等她事业有成时,再带着他的儿子或女儿回到他面前嚣张,最后,再朝他挥一挥手,不带走一片云彩,却带走他的心的狠心离开他……
“嘿嘿嘿!被你猜——错了,我……我哪会那样,人家我的证件都嘛还被你藏起来了呢!”她想到可以死不认帐的借口。
“你会去重新办理,对不对?”他开始轻揉她凌乱的短发,“其实你并不笨,你只是不想理会这些琐事,你一心只想出人头地,对吧?”
讨厌!把她的心事全都摊在阳光下,她会很糗耶!
“喂!你很大胆耶!老娘说要去PUB,你干嘛来这个鬼海边?很冷耶!”她赶快顾左右而言他。“没用的,女人,我不会再让你逃避现实,我今天非跟你开诚布公的说清楚不可。”他是吃了秤铊铁了心。裘琍有点慌了阵脚,她才在之前确定了自己的心,但这么快就被他看穿,而且,他还要她对他吐出真言,那她先前所受的苦呢?
还有,他回去时有没有跟别的女人哼哼哈哈的?不行!她才不肯轻易的饶过他呢!
她的大眼骨碌碌的直打转。“要死了!在这里要怎么——那个啊?你会不会想太多了?”她硬是将他口中说的“开诚布公”引射为“袒裎相见”。
“你想吗?我可以配合。”他坏坏的听懂了她的暗示,“现在吗?你想做完再谈心,还是先谈心再做?我都听你的。
说完,他已紧搂住她,想献上深情的一吻。
她赶快打开车门,尽情的在海滩上奔跑着。
井建平也追了上来,他从身后紧抱着她娇小的身躯,喃喃的诉说:“琍,你吓坏我了。”
裘琍的心有点融化,但她却不肯说出原谅他的话语,虽然不争气的泪已从眼眶中滚滚落下,但她就是不肯转过身子。
久久,她才用略带哽咽的嗓音问道:“你相中了理想的女人了吗?”
井建平无语,只是以有力的双臂紧箍着她,直到她发出抗议的呼痛声。
“我试过,只是……一直有个小魔女在我耳旁呼唤我,她叫我不可以忘了她、叫我不准丢弃她,她还叫我快点回到她的身边……”
裘琍的泪落得更密更多,“你——在乎吗?”
“我想不在乎,可是,她深深的占据着我的心,我没办法离开她,事实上,从她开口邀请我上宾馆的那一刻起,我就被她控制得死死的,再也逃不开她的手掌心了。”
这是他爱的告白吗?
“可………你去了——这么久……”久到她都开始害怕他不要她了。
“会不会这样才能让你真的正视我在你心目中的地位呢?”井建平嗓音喑哑的呢喃,“我也期待自己能在你心中占有一点分量啊!琍,你看我有多重、你爱我有多深……我——拿控不准,我……也好旁徨……”
你在我心中的地位无人能比啊!裘琍在心底呐喊,我全都明白了,我……愿意跟着你一辈子,为你……孕育下一代……
“我一直心甘情愿扮演你生命中排行第三的角色,可是——,我还有我的家庭、我的父母,我生来不可逃避的责任……我——好痛苦……可你永远不能体会……”
打断他的呢喃,她倏地转过身,与他面对面,“谁说的?我也……”
“别勉强自己,我的小爱人,我到最后才发现,我爱的就是这么真、这么纯、这么直率的你,我受不了看你被人逼迫而委曲求全的可怜样、我受不了听你被人压榨而默默流泪的悲伤样……
“你就是你,你是适合充满朝气、笑脸常开,对任何困难都勇敢踏出第一步的女孩,我爱的是这样的你,我到最后才知道……”
“我………”可她改变了啊!
“别说!”井建平以手指抵住她的樱唇,“我要自首,人家不是说自首无罪吗?亲爱的老婆,你得原谅我,就算你不要我了,我还是要得到你的谅解。”
他的嗓音为何这么沉重?难道他当初和她在一起只是为了什么见不得人的玩笑事吗!?
瞬间,裘琍的身子一紧,她突然想到各种难堪的理由——他为了跟朋友打赌、他为了猜她是不是处女……
“不!我不要听……”
她惊骇得以双手紧捂住耳朵,她……真的不敢听啊!
“不行!你一定得听!”他说得斩钉截铁,“你根本就是我的合法的妻子,我们两人经过了公开仪式,又有两个以上的证人签名盖章证婚,我……就只差没去办结婚登记而已。”
说出来了,他终于说出口了,埋藏在他心底的秘密终于得以见天日。
啥米,他在说虾米碗糕?
裘琍一时怔住了,她嫁给他了,她不必担心自己会变成弃妇,她不必害怕自己会变成未婚妈妈,她的宝宝也不必做个被人鄙视的私生子女!?
耶——她……出运了!
“我……我不该瞒着你,可当时,你口口声声说要做个不婚族,我能怎么办?”他无奈的陈诉着自己当时的心境,“我爱你那么深,却怎么也突破不了你的心防,但是——我就是不能让你没名没分的跟着我!
“所以,我灌醉你,让你乖乖的参加自己的婚礼,让你不抵抗的在我俩的结婚证书上盖印……”
难怪,当她第二天起床,发现自己的大拇指红红的,便笑说自己可能是在梦中做坏事被警察抓去做笔录,顺便盖手印时,他当时的脸好红好红……
“我——知道你不爱被人欺骗,我——知道自己罪不可赦……你——不原谅我的话……我可以体谅,但是,老婆,你一定要知道一件事,那就是我爱你。
“我爱你爱到心痛、爱到刻骨铭心,爱到……难以忍受没有你的日子!我——的日子其实很难受……”他的嗓音愈变愈沙哑,甚至有点鼻音。
裘琍一直看着他,心中却有百感交集,原来,他对她这么一往情深,反而好像是她对不起他,她直到最近才看出自己对他的感情。
她将自己贴紧他,感受到他因她的碰触而有反应的体热,“我……勉强——原谅你!”
不行,她快偷笑出声了,她强忍着得意,决定将她坏心的计划全盘托出,并逼迫他照单全收。
“可是——我受了这么多苦……”嘻嘻!她快笑场了,她赶快深吸一口气。“我——要你答应我所有的要求,我才要慢慢的,一点一点的原谅你,可不可以?”
“可以,当然可以,”井建平喜出望外,“老婆,你真好,你真的肯原谅我吗?那……那你可不可以也——也原谅哈雷?”
原谅谁都可以,就是哈雷罪不可赦!他竟让她去他家门口罚站那么久,哼!她跟哈雷的大梁子是结定了。
“平——我……先原谅你,别人——你让我慢慢来……不然,我——会太委屈……”她假装很委屈的在他怀里发抖。“人家——会冷耶!”
“好好好!别人不重要,我先带你回家。”他太高兴了,只想回去跟她一亲芳泽。
“我不要回哈雷那里,”裘琍既然决定将来要好好的整死哈雷,她现在当然不肯收受哈雷的恩惠。“我们等一下就去找房子好不好?老公,人家现在好冷,好想抱住你取暖,你给人家温暖嘛!”
裘琍少有的娇憨嗓音让井建平的骨头都酥了,他赶紧将她抱回车上。“我们现在就去找房子。”他要赶快让他俩有一个属于自己的窝。
“等等,你不是——要回老家去帮忙家里的事业吗?我……我跟你回去好了。而且,我还有一个大礼物要送给你,你先带人家去我们定情的地方好不好?”
她的小手坏心的放在他的大腿上方,还不安分的继续往上爬。
“老婆,你指的是、那一家宾馆吗?”他故意暧昧的说。
她娇羞的瞪了他一眼,“讨厌!”
耶——他发动车子引擎,准备走上幸福的康庄大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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洗完澡,两人身上都只有一条半大不小的浴巾围里着。
井建平开心得只差没直接演出恶虎扑羊的戏码,“快!亲爱的老婆,你还在忙什么?快来做慰安妇。”
裘琍却拼命的东翻西找,终于在抽屉里翻出纸和笔。
“老公,来!饼来这里坐着。”她语气娇羞的喊他。
井建平却摇头不从,“不!我要躺着。”
两个礼拜了,他想她想得身心都在痛,尤其是那里更是非常痛,所以,他现在只想一口吃了她,才没力气走过去呢!
裘琍看着他那猴急的模样,心知每次如果他要,而她不肯的话,最后的结果一定是他终于达成目的,而她会累到没力做任何事。
有鉴于此,她决定不坚持己见。
“老公——我来!”她倏地如月兑缰的野马,喇的一下便跳到他的身上,“爱我吧!”
“遵命!我的老婆大人、我的女皇牵手、我的心肝小宝贝。”
不能怪他们任何一个,毕竟,先前夜夜夜销魂,突然中断了这么久,如今碰到,当然会是像干柴碰到烈火,烧得一发不可收拾!
所以,在接下来的两、三个钟头,房间只有一片声音暧昧的春光交响乐,余音不断的绕梁于耳……
好不容易云雨完毕,两人浑身大汗的相互拥抱,享受亲密后的温馨感受。
“——我爱你。”井建平嗓音低哑的说,手还轻揉着她丰润的浑圆,“奇怪!你不是说想我都想瘦了,怎么这里却长大了?”
裘琍羞红小脸,在他耳边轻声细语。
“什么!?”他像是中了彩券般的差点弹跳起身,“真的?你没骗我!?骗我……我就不跟你玩了喔!”
她也感染到他的兴奋,只是眼中带着愉悦的光芒直瞅着他点头。
“我——我要做爸爸了?我真的要做爸爸了!?天……我得赶快告诉我爸妈,他们会高兴死,哦——,谢谢你!是男的还是女的?”他急切得连常识都忘光光了。
“笨男人,才两个多月,鬼才知道是有小鸟还是没小鸟的!”但她的语气也充满了开心的成份。“也对,走!去报佳音。”井建平此时心中全然只剩下初为人父的喜悦,其他任何事他都不在意了。
“等等!”可裘琍才不肯轻易的放过他呢!“老公,我们还没算好帐呢!”
“算虾米帐?”他一头雾水的看着她。
她赶紧坐起身,不管身上的凉被滑落,她的半果身子全都呈现在他面前,“来!我们来订定一点日常生活的规则。”
哦!她不会在他最开心的时候谈这些小事吧?井建平无力的举双手投降,“不用说,我全都赞成,反正你说东,我绝不想西;你要一,我绝不拿二。”
这样应该就搞定了,他只想赶快去让他的家人、好友分享他的快乐。
“不行!要白纸黑字留下证据。”
拜托!她好歹也工作了两年,勉强可以称得上是一个笨女强人耶!她当然要把她会的全都应用在他的身上,毕竟,她的聪明才智可是他亲自教出来的呢!
“我们家一定要有家规才行,不然,我可能会被你欺负。”她先小人后小女子的说:“我要穿结婚礼服。”
“没问题,应该的。”他边亲吻着她因怀孕而逐渐长大的丰胸,一口承诺道:“我还会给你一个盛大的婚礼,让你永远有最美好的回忆。”
“我还要照美美的结婚照。”她长得那么美,不拍照留念实在是暴殓天物,她要留下永恒的甜蜜记忆。
“那当然,而且,我们每年都去照,等老了再一起回味。”他大方的承诺,一点都不以陪她拍照为苦。
他干嘛那么上道啊?
“我不煮饭。”她才不要洗手做羹汤呢!
“我来煮饭、洗衣、拖地板。”但他只要动嘴就好,家中自有菲律宾女佣帮忙啊!
“我——不想带孩子……”
但她还没讲完,他就接口,“你完全不用管,你只负责生就好。”
啊——那A按呢?他全都不抗议吗?那她会不会太超过了?
“我——”
“反正,你只要当你的少女乃女乃,其他的一切有我。”他温柔的说。
“不要!”她立刻嘟嘴抗议,“我要当女强人。”
“行!”井建平一把搂紧她,“我家的事业全交给你管,不管是对内对外,我永远都是你的幕后狗头军师,凡事由你出面,只要你开心就好。”
“平——”裘琍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了,他真的让她对有钱男人的印象完全改观了,“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
她对他不够好啊。
“我爱惨你了,宝贝,今生你是我的新娘,来生我还要找到你,与你再续前缘。”他根本就认定她一生一世了。
“我……”她也会努力地做个好妻子,这是她在内心对自己所做的承诺,“老公——我也好——爱你。”
从裘琍嘴里说出这三个具魔法的字眼,让井建平好感动,他不禁眼眶微湿,深情的与她拥吻。
“我的爱人同志,我更爱你。”
结束绵密的长吻后,裘琍不忘提出最后一个不合理的要求,“那个——哈雷跟庆中都知道我们的事对吧?”
“对!”井建平不设防的回答。
“我——要他们付出欺负我的代价,你不能插手,只能随我高兴的找他们的碴,你同意吗?先说好,没得商量喔!”
她又不是省油的灯,才不会被人白白的欺负后,就乖乖的模模鼻子认命,她可是会绝地大反攻的。
“小伴,你——”井建平的头皮突然一阵发麻,“手下要留情啊!他们两个其实都帮了我们许多忙,做人不可恩将仇报。”
裘琍的笑容好灿烂,甚至是太过灿烂了,“人家会适可而止的,你别操太多的心,我知道分寸的。”
天哪!井建平已经可以预见他的好友悲惨的命运了,“好老婆,可不可以饶了他们啊?”
他不得不替好友请命。
“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她说得斩钉截铁。哼哼!有胆把她耍得团团转,她绝对会要他们付出终生的代价。
嘻嘻!从今天起,她的生活就全是彩色的!
尾声
婚礼盛大的举行,只是!担任男傧相的哈雷与庆中却总觉得新娘子不时对他俩冷笑,笑得他俩从骨子里都觉得冷。
“建平,你老婆没逼你答应什么不平等条约吧?”庆中怕死的死缠着井建平,他非要得到特赦令才安心。
井建平只能心虚的直搔头,“哪——会!”
炳雷却拿出一副视死如归的精神。
“佛曰,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基本上,嫂子要我东,我虽然不一定往东,但在我心中,我总有一天会往东的。”
井建平吓得冷汗直冒,天哪!炳雷,你绝对会死第一个的,谁教你到现在还这么不知死活的在众人面前自夸你的“说一套、做一套”的哲学思想,唉!我也救不了你啊!
“真的吗?”
突然,美美的新娘朝他们走过来,甜笑挂在她的脸上,显得好和蔼可亲。
炳雷和庆中都尴尬的直抓头,“啊——嫂子好。”
裘琍轻搂着井建平的手臂,“老公,爸要你快点,我们要准备送客了。”
“好!”井建平骄傲的挽着她,“走吧!”娶得美娇娘,抱得美人归,他心中已感到莫大的满足了。可裘琍却突然回过头,以唇形无声的对他俩说:“你们死定了!”
炳雷和庆中不禁浑身发抖得互相搂紧紧,完了!他们的未来好像变成黑白的了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