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我有件事想与你商量。”梅迎喜面有难色地背抵门扉,贝齿紧咬下唇。
哦?难得他的宝贝小女儿会有事想与他商量。梅望夫喜出外望地搁下手中的书本.对呆杵于门边的梅迎喜招了招手。
“小喜,什么事说来听听?”
“嗯……我老板他……我要与我老板他……”梅迎喜支支吾吾,边思虑着如何启口,边迈步走向梅望夫身旁坐下。
梅望夫莞尔,“你老板?就是你口中常提起的那位爆先生?”
“是啊。”她搔了搔头,正在苦思话题的开端之际,却在随意的—瞥间撞见了父亲满漾笑意的眸。“爸爸,你……心情很好吗?”怎么净是瞧着她笑呢?她小手东模模、西扯扯,总觉自己身上像是长了怪东西似的。
“是呵,”梅望夫眉开眼笑,抬手拍了拍小女儿的背,鼓励并催促她:“你不是有事要与我商量吗?到底是什么事?别老吊爸爸胃口啊。”
“呃……”她重重地吁口气,像是做了什么重大决定。“爸爸,爆先生他、他最近有个工作需要到日本北海道去,他要我也跟去……”说毕,内心的确觉得轻松许多,但她仍是不安地双手紧绞,不知父亲究竟允不允许她此趟出门。
梅望夫但笑不语。
耳畔没传来父亲的答案,令梅迎喜本是安定下来的心开始忐忑,“如果、如果爸爸觉得不可以的话,那我可以去跟爆先生说我不去了——”
“小喜,”瞧她紧张得跟什么似的。梅望夫安抚着她一耸一耸的肩,减缓她有些激动也带着些许失望的情绪。“重点是,你想不想去?”
“我……”她……好想去哪。
“小喜,你该知道,爸爸一直很鼓励你出去走走,更何况爸爸听说北海道是个很不错的地方。你这次去,是要到北海道的哪啊?”
爸爸答应了!“我、我们要去札幌拍、拍摄广告!”她双颊通红,由于情绪太过喜悦,她甚至忽略了自己因亢奋而颤抖的双手。“爸爸,爆先生是个很专业的模特儿经纪人喔,他是煦先生,啊,煦先生就是爆先生的弟弟,他是东方模特儿经纪公司下专属的model,他出道很久了,爆先生一直很照顾他呢!”
瞧她叽叽喳喳地说个不停,梅望夫很满足、也很开心看见小女儿这般可爱又兴奋的神情。“小喜,你似乎很喜欢爆先生呢。”
她闻言,呆滞了半晌,尔后才徐缓绽笑。“嗯,爆先生对我很好,也很关心我。”她双眸闪烁着星芒,只因心坎正掠过那名粗霸却又细心的男人,心……好暖啊。“我从来没碰过像他那样的人……霸道、粗鲁又好关心人喔。”
“哦?”梅望夫扬眉。
“他给我的感觉,就像爸爸给我的感觉一样温暖!”她童稚的娇软嗓音渗漏出丝缕她自己都未察觉的分别,那份极其细微难察的情愫……
“是吗?爸爸真嫉妒他,以前小喜只喜欢爸爸一个的。”梅望夫好伤心地捏着她的粉颊。
呵,他傻愣愣的小喜儿,那神情、那双眸、那透着粉泽的润颊,在在透露出她对那男人的欣赏与喜欢啊。
但愿啊,但愿那男人别伤了她的小喜儿才是;也但愿,小喜儿对那男人的,仅是纯粹的欣赏与喜欢,否则,依那男人的身分及家世,怕是小喜儿爱上了,也是徒增烦恼。
“爸爸,我最喜欢、最喜欢的,还是你啊!”她扑入父亲怀中,蹭着撒娇。
梅望夫开心地发噱:“好啦,我的小喜儿,你就安心的去北海道,你妈妈跟你姊姊那,有我挡着,别怕!”
“嗯!”无论此次她前去北海道,大姊与妈妈有任何挞伐,她也不愿再去多想。
此刻她的脑海里,只烙下东方爆嘱咐她所切记的——战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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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眼望去尽是皑皑白雪,渗透着冬阳所折射的金芒,缀出不可思议的大自然之美。
纵使此刻的气温已凛冽到令人畏缩、恨不得能蜷曲在暖被中好好蒙头大睡,但这景象,恐怕是台湾无法瞧见的吧。
梅迎喜赞叹一声,又举起相机,卡嚓、卡嚓,一张紧接着一张拍下。她吸了吸几乎冻红、僵麻的巧鼻,满心欢喜地莞尔,又专心于这份美景的拍摄工作。“回去一定要给爸爸看看,嘻!”喃喃自语着,手上按快门的动作倒没停。
可这端有人陶醉得很,那端却又有人拧眉皱鼻,口中还不断念念有辞、全身乱抖乱颤,没片刻能安分或闲下。
东方爆啜了口保温瓶内的热咖啡,随着背脊里袭人一阵冷风,又是连串的咒骂。“该死!你他妈的该死、王八蛋、杀千刀……”是哪个不要命的提议在这冷到冻死人的季节到这足以冷僵全身的北国来?!
“哈啾!”冷不防打了阵哆嗦后又是成串喷嚏,他甩了甩头,几乎无法忍受,想掉头走人,但……碍于他有非常专业、敬业的精神,双脚仍杵在那儿动弹不得。
“我说二哥,你真的很好笑,全身都裹得跟粽子一样了还在那喊冷,”趁拍摄空档,东方煦踱至脸色铁青的东方爆旁戏谑:“你看看人家小喜,穿得比你少上几件不说.今天一来到拍摄现场,活蹦乱跳的跟只小兔子一样!你一个大男人居然输给一个小女生,丢脸耶!”
“欠揍喔你!”东方爆举拳,狠狠朝东方爆的月复部袭去。
“……噢!”闪避不及的东方煦狼狈地低吟了声,“算你狠。”
说到小喜,东方爆这才思及他此行带她来的用意。“小——喜——”可怜兮兮地叫唤着,见她仍意犹未尽,在雪地里东奔西走、拍来拍去,他喟叹:“小喜,我们还要在这里待上五天,你可以慢慢拍啦!”
要不是方才见她一脸渴望他能够放开她,让她好好地摄影,打死他也不愿放开这现成的小暖炉。
呜……他要温暖啦!
“小喜——”看着二哥哭丧的神情,东方煦悲悯心乍起,好心地帮二哥一同唤回那沉迷于大自然美景的小白兔。
见不远处的她回首,东方爆眉开眼笑地对她招了招手。
“小喜、小喜,快过来!”
梅迎喜恋恋不舍地将相机收好放进背包,转身朝东方爆那方迈去,脚下沉重的步伐及踩踏于雪地里的那份感觉时引起她的注意力,她开始跃动膝盖,尝试着在雪地上跳着。
随着脚步与雪地磨擦所编织出的声音,让她喜欢了上。
她哼着轻快小曲加快步伐,奋力在雪地上奔跑了起来。
“哇……小喜怎么精力这么充沛啊?”东方煦啧啧称奇,看着全身穿着银白保暖大衣的梅迎喜在雪地里蹦蹦跳跳,精神也跟着飞扬。“二哥,你要多学学,别老是要死不活的。”
东方爆二话不说,又往他肩处捶上一记。
“噢!二哥,你别老是动手动脚的好不好!”
“那你就别老是在那边叽叽歪歪,听得我老大不爽。”东方爆怒火中烧,口不掸言的粗话尽出。
“嘿,你别趁着大哥不在,净说些脏溜溜的话。”东方煦没好气地睨瞪他。
东力爆不搭理他,将注意力放于梅迎喜身上,见她可爱的小脸蛋满是灿烂笑容,他冷到僵麻的唇畔也稍扯出一抹暖笑。
看来此趟带她来……是对的。
“哎哟!”一个不注意,梅迎喜脚下一拐,脸蛋随即朝雪地中扑去,彻底摔了个狗吃屎。
东方爆见状,刻不容缓地迈开大步伐,“小喜,你没事吧?”见她一动也不动地埋在喷飞的雪花内,他一颗心紧张得跳到喉咙,“小喜、小喜?”铁臂将她拥起,见她一抬首就冲着他笑,他反而呆住,不知作何反应。
“哈哈哈……好痛喔。”她抚抚撞疼的巧鼻,一脸傻傻憨憨的灿笑。
“笨、蠢、呆!”他低骂,“跌倒了还这么开心!也不马上爬起来,你是打算冻死、闷死在雪里啊?!”她是脑袋秀逗还是生锈啦?从没见过像她这样少根筋的女人……害他担心得要命,笨女人、笨到极点!
直到确定她没事,他松了口气后才发觉自己竟是一直屏息着,怪不得他一直觉得胸口窒碍难受。没好气地又瞪了怀中的她一眼,这才将她扶好站直。
“不要再跌倒了,”见她又咧嘴一笑,他忍俊不住地又骂了句:“笨!”
“喔。”拍去浑身上下的碎雪,她歪歪扭扭地站直了身后,才问:“你叫我吗?有什么事?”
嗯?东方爆手支下颚,猛朝梅迎喜的脸蛋左瞧右看,“小喜,你脸上是不是好像少了什么东西……”感觉怪怪的,不一样了……到底是少了什么东西?盯着她朦胧圆眸,他忽觉心一窒,闷闷怪怪的。
“啊!”小手往脸上一模去,这才惊觉挂于鼻梁上的眼镜此时竟不知掉落何处,她急忙蹲躯,拨弄着厚雪,寻觅着她的眼镜。
原来,是那副看起来又蠢又俗的眼镜。他轻啧了声,瞧她在雪地里疾速寻找的模样。“小喜,你近视视几度啊?”专注地凝视着她微透醉人粉浑的润颊,他心一窒,忙不迭地以掌抚着心口。
见鬼!他是怎么了?
病了吗?
还是啥时染上心悸地?
甩甩头,不理会心口的紊乱,他见她压根儿对他所问的话
置若罔闻,不禁再出声询问:“小喜,你到底近视几度啊?”
“没有。”下意识月兑口而出,仍继续着拨弄着雪地。
“没有近视?!”他上前,粗鲁地箝制住她的手腕,“那别再找了!那种丑不拉叽的东西不要也罢!”
“可、可是……”她甩开他的箝制,再蹲身寻找,好不容易寻着了,她似是松了口气地连忙将眼镜挂上耳。“它陪我很多年了,我舍不得丢。”
他看她是需要安全感吧!不是不曾去注意到,每当她郁闷或感到不安时,总会下意识地去撩撩眼镜。“载那副眼镜看起来丑死了!”没好气地嗤哼,不打算理会她傻愣的笑,便一把将她拥入怀中呵暖。
本来就是!活月兑月兑是小可爱一个,戴上那副会将她优点掩蔽的大眼镜后,丑得像个鬼一样。他闷闷地咒骂,却又碍于她些许忧愁的神情而将话吞往肚内。
她扯扯嘴角,“等到我把它丢了的那天……也许还很遥远呢。”
不知什么时候开始……好像是她开始觉得自卑、想要将自己藏起来的时候,她便戴上了这副眼镜。
这副眼镜,不但能为她挡去所有不安,也能将她眸中闪烁的光芒掩去。
“啊!我好冷喔。”他缩缩颈,不愿再瞧见她面露哀伤,刻意将话锋转移。“小喜,你的手借我一下。”
她将一双裹于白棉手套的手高举到他面前。
大手扒开自己的手套,再扒开她的,不安分的厚实大掌随即包裹住她温暖小手,丢弃了那无用的棉制手套。“嘿,还是你的手最暖。”他好奇地搓揉,“奇怪,你们女人的体质不都很虚吗?怎么你冬天手都不会冷冰冰?像珊珊就是冷冰冰的,害我冬天都不太敢碰她。”
“我的身体勇啊!”她得意地哼了几声,尔后才开始认真地捉着他冰冷的大掌搓蹭,借以磨擦揉出些许暖意。“你的手怎么这么冰啊……从没见过像你身体这么虚的人……”边咕哝着,手下动作仍未停。
像是突然意识到东方爆语中所带过的那名女子,她手下的动作一僵!
“小喜,你怎么啦?”掌心暖意突生,舒畅得令他不禁一叹,但她愣下的动作,却引起他的关切。“喂,傻啦?”
她抬起无措的小脸蛋,怔愣愣地盯着东方爆。
要她怎不去在意他的女友?若是她与他太过亲昵,怕是会给爆先生带来许多困扰与麻烦吧?更何况,上回瞧过爆先生的女友,觉得她是个相当娇柔美丽的女子,她不希望让那女子受到任何流言的伤害。
还是……保持点距离吧。
痛下决心,她暗暗在心中斟酌几分。“一、二、三……”往后退了三步,确认两人之间距离,便漾开一记灿笑。
“呼,好冷!你干嘛突然退开啊!”欲将她捉回,无奈她已大迈步前进。“喂,梅迎喜!”他提振起畏冷的精神,艰难地在寒冷中跨步跟随。
梅迎喜回头对他吐了吐舌,看着他气急败坏的模样,吃吃笑出声,待她回头之际,不意竟撞人一具坚硬胸膛,惹得她圆滚滚的身体笨重摔跌于地。
“哈、哈!小喜,你要不要紧?”爽朗的笑声来自于东方煦,他好心地将她搀扶起,“有没有哪里撞伤了?”
“没有。”她莞尔。
“你是笨蛋吗?一直跌倒!”咆哮低骂,东方爆仍是不放心地一把将她扯人怀中上下检视,“有没有哪里受伤啦?!”
“没有。”她呐呐摇首,耳膜让那声惊雷吼声给吼得嗡嗡作p向。
“二哥,你吃炸药哦?凶死了。”东方煦笑睇东方爆气得恼红的脸庞。
狠狠瞪了东方煦一眼,他又将她搂人怀中煨暖,无奈她此次却像是十分认真地推拒他,令他错愕地低首盯着她执拗的眼神,不禁有些恼。“你干嘛啦?!”伸手又要抱,却又让她闪了过去。
“爆先生,请你不要生气。”备受委屈的可怜儿娇声细诉。
“我、我哪有生气!”他矢口否认,却无法扑灭那簇因她拒绝而渐渐窜烧起的旺火。
“我们的关系真的很不适直太过亲昵的举止。”娇嗓轻柔吟道,道出她内心的在乎。“我不想让人家误会我们之间的关系,你还有女朋友,请你别老是……老是跟我抱来抱去的,这样不好。”
“你——”
“二哥,小喜说的很正确啊。”东方煦出声支援娇小人儿。
“你闭嘴!”无法对她的话加以驳斥,东方爆直接将怒气转向胞弟炮轰。“小喜,我问你……”
她微偏头,柔凝着他苦思的神情。
“如果是兄妹之间的感情,那么我们这样搂来抱去算合理吗?”东方爆俯首与她正视,企图将她诱人自己所设下的圈套内。“合理是吧?”见她愣愣颔首,他立即喜不自胜地将她揽人怀中。
“那么我们之间就只有兄妹感情啦,以后你只管叫我哥哥!”嘿嘿嘿,他还真是聪明盖世!愈想愈得意,揽着怀中人儿的双臂也愈缩愈紧,那拥搂的力道之重,仿佛在宣告着某种浓烈占有的意味。
扮哥?!东方煦诧异,“那我算什么?”
少来烦他!“你滚边去吧你。”他伸脚一踹,恨不得将这闲杂人等踹离眼前。
“哥哥?”梅迎喜轻柔地唤着,突觉不可思议,她困难地抬首瞧着他喜孜孜的脸庞,不知如何去接受他太过热情的应对方式。
扮哥吗?可她总觉得好像不是这么回事。但东方爆似乎察觉到她的沉默,立即搂着她轻晃,企图拉回她的注意力。
她喟叹,由唇内呵出团团冷雾,眯起双眸往雾内瞧去,真是令她愈瞧愈迷糊。
既然迷糊……那么就……顺其自然吧。
紧接着,又是一声轻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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拍摄工作因早上一场突来的大风雪而延迟,有些工作人员待在旅馆嗑牙闲聊,有些则跑去泡温泉,好慰借这些天因赶拍进度而紧绷的神经。
因无所事事,再加上外头温度实在冻得令人无法忍受,梅迎喜只得窝在房内静静地捧着诗集吟读,但……唉……除却今日突如其来的闲闷之外,她搁于心头的一桩事仍未厘清。
昨日赫然撞人东方爆怀中时,竟让她兴起了股淡淡的愁绪。
不知因何而来,但却明白地知晓他对自己的需要。
对她而言,他是多么遥不可及的天之骄子,是她怎么想也不敢去想!但如今,他不但活生生地伫立于她眼前,更甚地,他对她宠爱有加。
细心如她,怎会看不出东方爆对自己的疼惜呢?即使他口口声声说他与她之间只存在着兄妹感情,但这份感情对她来说是……她要不起的。
这份兄妹感情,对她来说好沉重。
她没有自信能够去将这段感情经营良善,更没有自信去相信他对自己的疼惜会延续到何时,也许,下一秒他对她便已不再存有任何一丝疼惜。
思虑至此,她骇怕地发颤。
全数的原因,均来自于她内心暗隅所小心隐匿的自卑呵。
她自卑得不知如何应对他……当她察觉到他愈来愈多的优点、察觉到他愈来愈完美的一面……她的自卑便不由自主地浮上台面,教她椎心且窒息。
砰!
惊响的开门声,吓醒了沉沦于自卑愁绪的她,她抬眼望向来人,只见东方煦笑容可掬地伫立于门口,她亦扬起笑容回应。
“煦先生,有事找我吗?”
“小喜,”漾着迷人笑容的东方煦有些咬牙切齿地道:“雪已经停了,待会儿就要出外拍摄了。”
“好。”她柔哂,却隐约觉得东方煦颈部青筋似乎正暴动着。
“可是,我亲爱的二哥却还在赖床,到现在还没起床,能不能请你去叫他起床?”他轻柔地笑着,双眸却蕴着薄怒。“因为我已经叫他叫了快半小时了,我好累,也没那个能耐,也许你叫得醒他。”
咦?“我?”她怀疑她是否有那能耐。
“没错,就你啦。拜托你、全交给你了——”他大步一迈,将她由房内拉出,也不顾她身上只着了件单薄的睡袍。
梅迎喜畏缩了下,房间外的长廊并不像房内有着暖气在烘着,蓦然袭来的刺冷寒风让她瑟缩,不由得令她疾速依着东方煦的步伐迈往目的地。
“交给你啦,请你在二十分钟内把他叫醒,我们差不多两点要出发。”语毕,东方煦二话不说,连忙将她推人室内。
无丝毫转圜余地,她愕然地瞪着紧闭的门扉,微扯出一丝苦笑。
旋身迈入房内,冰冷手脚因室内过分暖热的温度而迅速回升,她叹笑,明白了东方爆畏冷的性格,定是将暖气给调升至最高温……深呼了口气,拭去额际已然泌出的薄汗,她走向床畔,伸手轻摇那团瑟缩于被窝里的隆起。
“爆先生,起床了。”
被窝里的人丝毫未动。
“爆先生,起床了!”见他不为所动,她细微的音调略微拔高。
还是无动静,她重重一叹,双手齐伸,大力地摇晃着。“爆先生,起床了啦,待会儿要出去工作,别再睡了!”没见过这么爱睡的人!
见他咕哝一声,将被子掀高蒙头再呼睡,她丧气地垮下双肩。“爆先生,起床了啦……”掀开他的被,那张煞时皱成团的俊脸倏地呈现眼前,她纤手伸前捏了捏他脸颊,“快起来啦……”娇嗓中融人一丝无奈。
东方爆挥开那恼人的手,索性将脸闷于枕中。
“爆先生,你再不起来就完蛋了啦!”顾不得一切,她爬上他的背脊,用力地将他埋入枕内的头颅扳正,并强行扒开他的双目。“快起来!我是小喜,你已经赖床赖好久了。”
东方爆翻了翻白眼,挥开她的小手,猛眨着干涩眼睫。“小喜,你坐在我身上干嘛?”没好气地哀号着,他颓然埋人枕内申吟。
“你起不来……我在叫你啊……”让他这么一吼,她颇难为情地爬下了他的背脊。“我很重对吧?”她挤眉弄眼的,见他又翻身要睡,不禁急急忙忙掀开他的被,不让他有任何机会再入梦。
“小喜!”震天价响的怒喝因袭上身的冷意添了些许气恼,东方爆怒不可遏地坐起身,怒瞪着梅迎喜无辜的脸庞。“你知不知道我很怕冷?”
“知道。”可是,她一定要将他唤醒哪。
“那你掀我的被子做什么!”方醒脾气正差的东方爆顾不得对象是她,劈头又是一骂:“该死!我睡得正好,吵我干嘛?!”
从未见过如此爆烈的他,抚着惊悸的心口,呐呐道:“待会儿两点要出发,煦先生要我来叫你起床。”
耙耙凌乱发丝,他沉沉气,瞥了下腕表,确定还有二十分钟的时间可以让他耗,便一把捉她入怀,倒头又睡。“再让我休息十分钟。”大腿夹上她的大腿,就这么霸道地占住了她柔软温暖的香躯。
“放、放开我。”她羞红了脸,无法承受因过分贴近的亲昵。
他依旧我行我素,甚至相当满意此刻她暖暖的体温,本已清醒大半的脑子,此刻竟又不听话地浑沌……好暖、好柔……好舒服……
颈畔传来他均匀的吐纳,她只觉一股刺麻热气由颈部窜上她的耳根,一路延烧至她愕楞的脸蛋上。“爆先生,起来啦!”她开始挣扎,并不习惯于此刻这般的亲密。
她似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抵抗,却怎么也无法摆月兑他强力的箝制。
“爆先生!”蠕动着身躯,她回头欲看清他的脸,却一不小心让眼镜滑下了鼻梁,也顺势滑下了床,“啊!”她伸手欲捡,却发现她的双臂已让他的双臂给搂得死紧。
气死人了!
她微恼,深吸口气,再度使力扭动挣扎。
隐约感受到她的恼火,他饶富兴味地将下颚抵于她头顶,沙哑地缓笑出声。
听闻上方传来隐隐约约的闷笑声,梅迎喜小脸烫透了!
“爆先生,快起来,不然到时候让大家等着我们就不好了。”气闷地嚷着,她又奋力挣扎,却全然忘了身上仅覆着件单薄的睡袍,这一动,整个领口几乎扯开了大半。
“小喜……”东方爆兀自开心地嘻笑,本是顽劣地欲由上方探清此刻她的神情,却意外触及她敞开领口内所曝露出的无边春色。
他立即倒抽了口气,错愕僵直,片刻无法挪动、亦无法将眼神调开。
“爆先生!再这样我就生气了。”好脾气的她耐性快被消磨殆尽,不免将口气硬了下来,迟钝得尚未察觉他的异样。
懊死!她……她非得这样蹭着他的身体吗?
赫然勃发的来得又剧又烈,他惊地粗喘,头一遭意识到怀里所抱的温香软玉是个女人……一个货真价实的女人!该死!他低咒着,急遽将紧偎着她的壮躯退开,避去她再继续磨蹭的动作。
“爆先生?”他猛地退开的动作吓着了她,不明所以然地回首瞅着他,竟见他脸庞似是痛苦不堪。“你没事吧?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前一秒他分明健壮如牛,怎么此刻的他却是满头大汗?
他抬首,撞人了双迷蒙醉人的星眸,那圆润像是会泌出水的灵瞳,紧紧瞅着他,令他的心煞时抽搐了下,揪住闷热的心口,他眼光又触及她因俯身倾向他而展现出的春色。
他不禁申吟出声,“出去……”微弱的低嚷,他正以强大的自制力抑压着下半身的欲热。
她该死的穿那么薄做什么!而他该死的又在兴奋什么11
深怕自己唯恐如野兽般扑袭她,将她吞吃入月复,他盯着她呆愕的神情,又是一阵低吼:“我叫你出去,没听到吗?!”这辈子从没这么窝囊过,全栽在这小妮子手上!他捶了记床,恼羞成怒。
“可是,你……”她想触碰他,却让他闪了开。
“梅、迎、喜——”他咬牙嘶声:“快给我出去!”
梅迎喜让他的火爆吓得六神无主,只得依照他指示步出方门,却又担忧房内的他要是有个万一,那可怎么办?她晃了晃头,慌得迈开步伐去寻找东方煦,也许他能为爆先生解决问题。
待她步出房门,东方爆连串秽语立即爆出,他盯着方兴未艾的亢奋,又是恼怒又是惊愕,赶忙冲入浴室内强洗冷水澡。
即使畏冷,他也要疾快地将这突猛来袭的狂热浇熄。
极快地冲完了场冷冽的战斗澡,他打着哆嗦,呆楞地坐于床畔。
怎么回事?刚才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他怎么可以对小喜产生?怎么可以对那么单纯、可爱的小天使产生?心房猝不及防地蒙上层罪恶感,他以手抚脸,恨不得抹去此刻的狼狈。
像是头一遭,他发觉,一直待在他身旁的小暖炉,其实是朵清新怡人的花蕊!娇女敕可爱得不可思议。
他究竟……究竟是怎么了?
脑海闪掠方才她粗心泄露的春色,俊脸立刻爆红热烫!他抚着心悸的胸口,不明白这一切到为何。
还有她可爱圆亮的大眸、粉女敕透着水浑的光滑雪肌……娇艳欲滴的唇瓣……
他双掌猛地紧揪着床单,俯着身猛喘气。
不行、不行!他不能再想下去……愈想罪恶感愈是深重,双肩所负荷的压力更是庞大得令他亟欲窒息。
“喂,二哥,小喜哭着跟我说你人不舒服。”冲入门的东方煦,见东方爆像是喘不过气似地趴伏在床畔,不免忧心忡忡地上前。“二哥,我记得你好像没有哮喘吧?你到底怎么啦?”
“没事。”妈的!这么丢脸的事,他怎么说得出口!
见他似乎真的很难受,东方煦不免蹙眉。“难受就别撑强,我带你去看医生。”
“我说不用!”他气恼咆哮。
“爆先生……”嘤嘤娇泣缓缓透出浓烈的关怀,梅迎喜犹豫不决地举步,经过方才他那样的怒吼,她已不知此时究竟该不该靠近他。“爆先生,你没事吧?”她好担心、好难受。
耳畔传来小喜醉人的娇嗓,东方爆本已稍褪红潮的俊脸再度扑上热浪。“我说我没事就没事!”提不起勇气将眸光调向小喜,他睨着若有所思的东方煦,“等下不是要出发吗?还不赶快去准备!”
“二哥,你……真的没事?”东方煦回首瞟了瞟小喜身上那件稍嫌单薄的睡袍,再打量二哥频频回避小喜的眼神,已是了然于心。
他好不开心地捧月复笑着,不顾东方爆那记杀人目光,转身将梅迎喜拐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