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没睡饱,头有点疼啊!
饶天欣黑着两洼眼圈,半瞇着眼呆坐在餐桌前,动也没动眼前丰盛的早餐。
“早啊,怎么没什么精神?”靳焕生一脸灿烂笑容现身,神情愉悦的和她打招呼。
还不都是那可怕的东西害的!她没好气的赏他冷眼,偷偷在心里头骂着。
经过一个晚上,想起那一列干干瘪瘪、缠着白色绷带的东西的超清晰写真图像……她还是忍不住全身发冷起鸡皮疙瘩。虽然他是考古学家,可也不必把那种怪东西贴在家里头吧?被N对眼睛盯着看,亏他还能定心工作!
“妳要继续昨天没参观完的部分吗?”喝着不加糖的纯正黑咖啡,靳焕生不死心的追问。
昨儿个不论他怎么劝、怎么拐,她就是不愿意踏入工作室一步。
“不,那边就不用参观了!”她可以感觉到脸部肌肉正严重的抽搐。
“放心,别怕啦,我已经把它们收起来了。”昨晚他想了想,决定将墙上列队的木乃伊图片暂时收到仓库保存。虽然少了它们陪伴会有点不习惯,但他更想饶天欣陪他工作……
“走吧!”再次笑着朝她伸出手。
拗不过靳焕生的笑脸央求,饶天欣战战兢兢再次踏入昨天打死不愿进入的场所。
呜啊,其实她可以死赖着不跟他来的,可她偏偏拒绝不了……真怪,耍无赖可是她的专长耶!她怎么……怎会被他牵着鼻子走?
她偷偷探头查看,发现正如他说的,墙上空荡荡一片。
她暗地松了口气。靳焕生应该早把那些可怕东西撤掉嘛!瞧,少了它们,房中气氛整个不一样了!
没有了忌惮的目标,饶天欣开始活活泼泼的东走西跑,模这模那。
好神奇哟!她弯着腰细看被放置在小巧玻璃盒子中的石块,心中啧啧称奇。
像这种看起来不起眼、俯拾皆是的东西,竟会被这样慎重的保存起来……
“你的工作真的是考古啊?”原先他说,她还不太相信呢!在她的认知当中,这种冷门的研究工作,应该只有呆板无趣的年老教授会从事。
“是啊!考古很有趣的!”他喜孜孜说道,迫不及待要将喜悦与她分享。
有趣?“真难想象。”在她看来,这些个被他当宝保存的石头和普通石头没啥太大分别,最多只是多了些歪七扭八又不是很清楚的刻痕。
“一开始大家都会这样认为,等妳接触到古文明文物领域,就会被神奇难解的过去世界所吸引的。”靳焕生不被她的冷淡反应影响,大力向她推荐世人眼中超级冷门的区块。
“喔。”饶天欣虽然应声,却是有听没有懂。
饼去的世界有啥好神奇的呀?没有计算机、汽车、冷气、冰箱,只能用木头钻木头,或是石头打石头取火,又有啥难解?
嗯……反正人各有志,他做得高兴就好。
嘟嘴抬头看着挂满墙面的照片,她发现靳焕生去过的地方还真是不少!除了许多以著名地标为背景的相片,还有更多不知名的漂亮风景。
“你去过的历史遗迹中,最喜欢的是哪个呀?”边欣赏边随口问着,想不到他却精神大振,劈哩啪啦说了一堆。
“南太平洋澎贝岛的南马朵水上石墙遗迹、英国的巨石阵、复活岛的巨石雕像、北美查科峡谷砂堡的阿那萨古文明、埃及、墨西哥和美索不达米亚平原的金字塔……很多我都很喜欢!”此刻他的神情就像是初次领到圣诞老公公发给的玩具那样雀跃开心,灿烂的笑容看来舒服极了,会让人忍不住想和他一块儿笑。
“跑来跑去的,不是很辛苦吗?”一下北半球,一下南半球……换作是她,没三天就会累死在床上。
“把它当是增广见闻的旅游,就不会觉得辛苦了。”他眼中的狂热依旧不减,“其实有很多遗迹的所在地点,环境非常优美。”伸手指着墙壁正中央贴着的6X“0大小的照片。“这是澎贝岛,海水很清澈吧?可以看得见底层珊瑚,岛周遭笔直立在海底的大石柱是传说中通往海底都市的入口象征。”
海底都市?听起来……有点梦幻的感觉呢!真想不到会从印象中死板的考古学家口中听到。
饶天欣目不转睛地盯着澎贝岛的写真。
这里真的是很漂亮哪!海水好蓝、好透明。感觉只要泡在那一片湛蓝里,烦恼就会自动消失。神奇的水蓝色,彷佛能洗涤人心,就跟靳焕生给她的感觉一样,舒服而温柔……
哇!怎么看个照片也能联想到这儿来呀?
惊觉自己又在胡想,她连忙故技重施,扯话题引开自己的注意力,“你研究的东西在哪里呀?”那个什么石墙的……
“照片里没有。遗迹的占地非常广,除非自高空拍摄,不然是拍不进一张照片中的。”靳焕生解释着,“如果妳想看,我可以带妳去。去了保证妳会觉得不虚此行!整座水上城市是以玄武岩和珊瑚碎片堆砌而成,范围广阔到让人不敢置信那是五百年前的人们完成的。”让人忍不住觉得神奇,忍不住想深入研究、探索过去的文明奥秘……这就是考古世界最让他着迷的地方!探寻地球上曾有的未知……
靳焕生像脑中有本教科书,滔滔不绝说个不停。饶天欣很配合的安静旁听,没有打断他,反倒是他自己觉得不好意思,自个儿顿口。
“啊,抱歉,让妳听这些,很无趣吧?”他举掌在眉,表示道歉。
“不会啦。”饶天欣非但没有他所想的不耐,反而笑瞇大眼,“你真的很喜欢考古耶!”一谈到这个,他就眉飞色舞,目光炯炯有神。
真好哪!有能够投入热情的事物,不像她,没有自己的意见和坚持,只是一味听取别人的建议,最后在辽阔的世界中迷失了自我。
“靳焕生,你是从小就立定志愿要走这条路吗?”懂得这么多,必定是从小就开始吸收相关知识吧?
“是啊,我从小就很喜欢研读这方面的信息。”他可说是很幸运吧!家境富裕,让他得以从国小寒暑假就开始背着行囊独自“趴趴走”,跟团访遍世界各地的著名古迹、景点。
正好年纪最大的表姊嫁给定居加拿大的一位考古学家,他从表姊夫那儿得到不少旁人难到手的宝贵资料、书籍,也在表姊夫指导下开始一步步朝他的梦想迈进。更幸运的是,他很有这方面的天分,吸收得快,表姊夫的那些同业、朋友都对他的资质赞不绝口。
案母都爱孩子力争上游,他的父母也不例外。看见自己的儿子专心努力的钻研自己喜欢的事物,他们是很开心,但又不免担心--说正格的,考古不是赚钱的工作,又得常年在国外奔波……这是吃苦当吃补的行业啊!
靳焕生也知道家人其实不支持他走这条路,但他不愿放弃。高中时期几经家庭会议商讨之后,他和父母达成协议,在全心投入考古行列之前,他得尝试着走走他们安排的路。于是在大学时代,他除了修研及自习他热爱的考古相关科目外,还边上企业经营及市场行销的课程,毕业后便进入亲戚开的公司,被安插了个高层决策职务,跟着当理事的叔叔工作。
也不知是运气好还怎么的,他的几项提案都颇为成功,让公司赚了不少钱,薪资因此跟着连翻三级。到了第二年年终结算,加上配股、分红,以及各项奖金,他一年所得竟直逼百万美金。
家人对他的表现十分满意,他们也以为他会就此安定下来,投入现在的工作。只是他还是无法忘怀原本的志向--到世界各地挖取埋藏在土砾瓦堆中的过去遗迹。
他很快的提出辞呈,那时候几乎人人都说他疯了!可是他却在最短的时间内,以亮丽的成绩让那些说闲话的人闭嘴。
看着怀想过去而露出自满笑容的他,饶天欣情绪瞬间荡到谷底。
好好哟,换作是她,不管再怎么用力回顾二十四年的人生、拧吧过去的记忆,也找不到一丝一滴可以让她骄傲得挺起胸膛而笑的事迹。
“不知道我要到什么时候才能和你一样,找到自己想要的目标。”低垂到最极限的头说明她现在的情绪。
“别急,目标是要经过时间的洗练才会明确的。”他柔声安慰,不为她时高时低的心境起伏而不耐烦。
之所以带她离开台湾,就是想让她忘却她想逃避的不愉快。在她能够绽开如艺术品般的无瑕笑靥之前,他会一直待在她身边作陪安抚的。
“但是……我已经二十四了。”人生最精华的时段,当同龄的人都努力朝自己树立的最终目的地前进,她却茫然停在原地……想到就不禁惶恐,有种快被拋在后头的感觉。
靳焕生轻拍她的头。
他懂她的恐惧,她在失去了自己存在意义的同时,又敏锐察觉荏苒时光无情的流逝,更是慌了手脚。
只是在这时候慌乱,会让自己更加看不清处境,确立不了人生的标的。更甚者,或许会走向错误的道路,花费好长的时间、精力才惊觉这不是自己想要的。而他并不想要她走完冤枉路后,才在事后做无谓的悔恨。
“这么我先帮妳找个近程目标吧!”击掌在手心,靳焕生提议道。
“喔?”这样是不错啦!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嘛!或许以他的立场做的决定,有助她尽早找到自己的归路。“什么、什么?”她有些兴奋的追问。
“让自己快乐。”
啊?这是……什么……饶天欣的笑容冷掉、馊掉。
“你在跟我开玩笑吗?”她有点生气,脸一臭、手一抬,就往他身上打去。
靳焕生倏地抓住打来的细腕,稍微使力,将她拉到身旁。“我是认真的。”他是以无比认真的心态提议,也是抱着绝对要达成的决心。
他不想再看见她难过失落的神情。
带着怒气冲冲的杀气笔直望进他眼里,饶天欣在黝黑的眸子中看见真挚、关心,还有……跳动的花火。
一瞬间,她怔住了,五秒后,她慌乱了。
“放……放开我!”用力挣开他的手,她惊惶的抚着手腕,失措地看着他。
糟糕,她的举动是不是太过歇斯底里?
心中某个角落不知名的骚动平息后,饶天欣才暗叫不好,咬唇反省。
“你……这么用力抓,我的手会痛啦!”她赶忙补上这一句。
她并不讨厌靳焕生!虽然刚才下意识的甩掉他的手的原因不明,但她能很肯定这一点,所以才急忙辩解。她不想要两人日后相处有疙瘩!只是这种说法他会相信吗?
大眼担忧的以余光扫描。
“抱歉、抱歉,我太粗鲁了。”他很爽快的低头赔罪,反让她止不住脑中的联想。
靳焕生是故意的吧?故意顺着她的话演戏。
虽然认识不久,她却满能懂得靳焕生的想法。他很容易和人亲近,也很容易理解,待在他身旁的感觉,就像待在相处了二十多年的哥哥身边一样,在安心之余,还有着温馨……
他真是个神奇的人!
饶天欣绽出小巧的甜美笑靥。
呜啊,这些东西整理起来还真是累人。
饶天欣手捧着个小巧的透明方块盒,歪着脖子站在排满近百个大小不一玻璃盒的长桌前。
虽然盒子底部都贴有字条,写着内容物的年分、出处,但是一个个翻过来看其实挺累的!有些还满重的,她看不到一半,手臂就开始酸痛。
她放下手中的物品,垂着双手稍作休息。
早知道就别自告奋勇说要帮着分类了……以后说话要三思呀,别没事给自己惹事。
不过现在该怎么办呢?怎么处理眼前这一大堆的东西?
恼到了最后还是没定论,她索性玩起叠叠乐,在桌子左手边堆起艾菲尔铁塔,右手边建一条万里长城。
这样也算整理啊!至少比原本随便堆放的样子好看多啰!饶天欣满意的对着成品点头。
“我整理好了!”拍了拍手,她开心的跳回背对着她而坐的靳焕生身边。
“谢谢,辛苦啦,助理小姐。”没错,助理小姐。他已经成功地把饶天欣拐来帮着他工作了!
“别那样叫啦!”她嘟嘴抗议。那个词听起来很廉价的感觉。
“不然要怎么叫妳?”
“照平常那样就好了呀!”她还不都照叫他的名字。
“好的,遵命。”靳焕生笑嘻嘻的行个举手礼。
“你这几天心情特别好哪?”虽然烛平常也都是笑脸迎人,但她就是觉得有这么一点不一样……
“因为妳肯答应来陪我啊!”本来以为她不会答应的……他有中乐透的感觉,嘿嘿!
“反正我没事做嘛!”她耸肩,无所谓地回道。
其实她觉得靳焕生的要求挺怪的,她对这方面一窍不通,就算来帮忙,最多也只是提醒他定时吃三餐,或是和他打屁聊天……怎么想都觉得没有她,他工作起来反而会更顺利才是。
不过话说回来她也很怪,竟然会答应充当他的助理……是不想一个人闲得发慌吗?还是……有其它的原因呢?
她月兑了鞋子,整个人斜躺上沙发椅,两手垫着头趴在椅旁扶手上。本来工作室里是没有这张三人座的粉红色软皮沙发,因为她坐不惯硬邦邦的椅子,老喊着坐久疼,靳焕生才买来。有一搭没一搭的和靳焕生话家常,说着说着,眼皮渐渐沉重起来。
“累了吗?”靳焕生一句话惊醒睡梦中的人。
其实不介意她在这儿睡,只是怕她没睡在床上,醒了会腰酸背痛。
饶天欣用力摇着头,摇掉正肆虐的瞌睡虫。
“我精神好得很……”话还没说完,忽然一阵乒乒乓乓的嘈杂声,又是东西落地,又是物品碎裂。
两人不约而同朝着声音的来源看去--
“啊!”玉手掩着张得老大的嘴巴,饶天欣惊叫。
她一时兴起堆的高塔不知何故倒塌,压垮了长城。现在桌上、地上散着或破或没破的盒子,场面十分凌乱。
俏脸由红转白再转青,粉红色菱唇微微拉开不妙的弧度,饶天欣只敢直视正前方,就连以眼角余光瞟靳焕生都不敢。
惨了!这些是靳焕生的宝贝吧?他还特地替每块石头订做合身的玻璃盒子……她竟然把它们……
完了……他会不会生气啊?
“我帮你收……”自觉闯下大祸,她忙着将功补过。
“妳别碰!”他忽然大吼,喊住她的动作。
他果然生气了……被靳焕生大声的斥喝,她的心像被荆棘鞭笞,又刺又痛。
不过她又不是故意的!他没必要这么凶吧?饶天欣抿嘴略有不满,下一秒被硬拉着向后退去。
“哇!你干嘛?”
“待在这里别下来。”靳焕生将她推坐在软软的沙发椅上。
罢才她竟要打赤脚踩上满是碎玻璃的地?真快把他吓死。
饶天欣被下令缩脚窝在沙发上,看他手脚俐落的将地上的大块玻璃碎片放在找来的纸箱子里,跟着小心翼翼地挑出满地散落的石头。
“你要一个人收吗?”她再次强烈表达想要帮忙的意愿。
“没关系,收拾起来很快的。”靳焕生在说话的同时,已经将大大小小石块摆齐在一旁,开始动手清扫地上的玻璃碎片。
呼!好佳在他没有生气,要不她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暗地里吐舌吁了口气,紧绷着的神经突然放松后,饶天欣又再次感觉到睡意来袭,黑密鬈翘的睫毛上下搧动,次数愈来愈频繁,眨动的距离也愈来愈短……
埋头处理着桌面地上的残局,靳焕生转头正好看见她偷偷瞇眼打盹的可爱模样。
他先是默不作声的欣赏一会儿,才轻轻摇着她的肩膀。“很晚了,妳先回去睡吧!”她已经连着好几天陪他晚睡早起,应该很累了吧?
饶天欣用力眨动惺忪睡眼,“没关系啦,我不困!”被她搞出来的残局还没收拾好,她哪能安心回房间睡觉呀?
只是再怎么强烈的愧疚,也敌不过瞌睡虫大军压境。不困宣言说完没有几分钟,她已举白旗投降,被小虫儿扛着和周公下棋去。
哎呀,果然……靳焕生苦笑着看她睡死在沙发椅上。
他是很开心饶天欣会撑着不睡陪他啦!可是就这样睡在这儿不好吧……
靳焕生动作无比轻柔的将睡美人打横抱起。第一次抱她,直觉的反应是……好轻。
真是远超乎他的想象啊!抱她丝毫不花力气,她轻得跟羽毛一样。
其实光看她穿衣的模样,就知道她的肉没几两,可实际抱起来,手上感觉到的重量还是让他小小吃惊一下。只是虽然如此,饶天欣倒不像时下女孩子那样,瘦得没胸、没,她的身材不错哪!目测观察,至少有三十二B吧!以她这样的身高和身型来说,这算是优良的尺寸吧!不会太大或太小,穿起衣服来刚刚好的好看。
正在揣想着关于她的尺寸,置在她腋下的右手似乎碰到什么软绵绵的物体……他定睛一看,赫然发现正模着的地方是她的胸啊!
噢,大事不好!靳焕生暗叫着,若不是抱着她没有手,他还真想抱头哀号。
他竟然成了袭胸咸猪手?不……更糟的是,他竟然还有反应……
靳焕生加快脚步,飞也似的速速将她送上床,跟着冲回自己的房中大冲冷水澡。
胃好痛……
饶天欣蜷着身子躺在床上,苍白脸上唯一的血色,是被咬得发红的唇。
呜,好难过……她快死掉了!
“小欣?”靳焕生敲了敲门,好奇的探头进来。
“干嘛?”她躲在被子里头回话,导致声音听起来闷闷的。
“怎么了吗?”难道还在为昨天闯的祸自责?还是……还是她发现他偷偷碰了她的胸部,所以生气了?
靳焕生猜测着,毕竟今天的她和之前活力十足的模样相差甚远,就连用餐时间,她也没出现在餐厅。
“没什么事啦!”一样是闷着声音回答。
她不喜欢也不想要给人柔弱体虚、动不动病痛缠身的形象,偏偏身体状况百出……
用力再咬红肿的唇,她将自己缩得更紧,冷不防棉被被掀开来。
“说谎。”靳焕生将被子丢到一旁,生气的看着缩成小球的人儿。
明明就一脸痛到快死的模样,还硬撑什么!鼻气和倔强不是用在这种地方!
“哪里不舒服?”沉声问第一次。
“我都说没有了--”
“哪里不舒服?”这句的声调明显比前一句低上许多。
靳焕生正在发怒的边缘。能真正惹怒他的人不多,曾经让他大发雷霆的人们却是打死都不愿再让他生气。
所谓愈是休眠久的火山,爆发起来威力愈是惊人……两者同理吧!至于饶天欣会不会成为火山灰下掩埋的牺牲者,就得看她够不够识时务了。
“我刚才有吃胃药了。”第六感告诉她,乖乖回答为妙。
胃痛?是水土不服的关系?
怒焰瞬间熄灭,靳焕生大骂自己的猪头脑袋。
竟然没有设想到人生地不熟的她会容易紧张,导致肠胃不适。他真该死!
“不舒服要跟我说,我带妳去看医生,不要乱服用成药。”他边说边动作,自动自发翻找衣柜,替她拿出外出的服装。
“我的药也是医生开的啊!”她不满的抗议。或许是药效发挥作用,她感觉胃部的灼热抽痛已没刚才明显。“这是老毛病了,看不好的。”安然躺在床上,饶天欣拒绝外出就医。
台湾的医学十分发达,在台湾医不了的病,外国也不见得医治得好吧?况且她之所以会胃痛,不是胃有问题。只要她短时间内熬夜次数过多,就会犯这毛病。
饶天欣睁开眼,将靳焕生满面忧虑的表情收入眼帘。原来他这么关怀、在意她呀?虽然人在病痛之中,她还是忍不住觉得欣喜,心头漾着微甜暖意,感动的涟漪一圈接一圈,不住向外扩散……可在同时又有这么点愧疚。
其实不是他的错啦,是她自己不注意,拚命的熬夜才犯病……
“反正吃药就会好了,别担心啦!”病人反过来安慰探病者,“瞧,我已经没事了。”她甚至已能坐起身来,和两分钟前只能缩在床上的模样大不相同。
不过说来也真神奇,靳焕生出现后,她的胃就没有原本的疼痛了!是刚才吞的药发挥效果,还是他有魔力?
“不是所有的病痛都能吃药医治啊!而且药还是少吃为妙,毕竟那是非天然的化学成分,吃多了还是会对身体不好。”世界上没有没副作用的药品。
饶天欣闻言,噘起小嘴,吊高眼看他,“想不到……你讲的话还满有道理的。”
想不到?靳焕生苦笑。啊啊,虽然是夸奖,他却高兴不起来呀!
“吃点东西吗?”虽是疑问句,但却不等她回答就先吩咐人准备膳食过来。又因为顾虑着饶天欣正闹着别扭的胃,他请人送上的是冒着热气的蔬菜汤和香酥面包块。
这时候适合吃清淡的食物吧!
“你满会照顾人的嘛!”在他的伺候下倚着竖高的枕头而坐,她边喝着淡口味的汤品,边说了算是夸奖的话语,想不到他却微扬双眉,表情略略诧异。
“妳是第一个这样说我的人。”有史以来的第一个啊,这真是值得纪念的一刻。
哇,没这么惨吧!她惊愕咋舌,又觉得这种情绪反应不妥,有点伤人,赶忙说些什么来安慰他。
“放心啦,等以后交女朋友,她一定也会这样夸你的!”好怪,怎么想到靳焕生交女朋友,她就有点……不太开心的感觉……
“她们可不这么觉得。”
“你有交过女朋友?”而且还不止一个?满心诧异中夹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酸味,微弱到连自己都没发现。
“嗯。”靳焕生点点头。
八卦是女人的天性,饶天欣立刻丢下汤匙,抓着他追问:“她们长得如何啊?”
“都很漂亮。”他可以不讳言的说,他是外貌至上主义者。他喜欢欣赏各类美术艺品,长期接触下来,养刁了他的眼,对人的外表自然也挑剔了些。
“那为什么分手?”
“因为我是不及格的男朋友。”他笑着说道。
“你真是个诚实的人耶!”本来还以为他会像天昊哥一样,搬出“个性不合”这种笼统的理由;想不到他这样爽快承认自己的不是。“是不是她们的要求太高呀?”人长得美,自然就难哄啰!“我倒觉得你满不错的呀!”长得不比天昊哥差,赚的不比天昊哥少,脾气又好……咦?这么想想才发现他的优点其实很多啊!
“既然这样,要不要考虑跟我交往啊?”靳焕生来一招打蛇随棍上。
他早说过自己的条件不输饶天昊啰!她终于发现他的好啦?
“你想用蔬菜汤洗脸吗?”什么样的人给他三分颜色,就能开起染房?说的就是他这种吧!
“不了。”苦笑着摇摇手。
虽说蔬菜汤里含有丰富的维他命,对皮肤很好,但他可不想成为阳光基金会辅导的对象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