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话一说出口,他立即松开她,怒涛般的眉飞扬了起来。“你干嘛不早说!”
“可是你没问啊。”
“我……”他真拿她没办法。
“佘仲君。”
他专注地看着她,等待她接下去的话。
不好意思地低头把玩自己的手指,她小小声的说,小到几乎让他听不清楚。
“你再说一遍。”她在说什么?他将耳朵靠了过去。
“我说,你的公司有没有缺人?”
他像遇到什么怪物一样,身子突地弹开。
“你怎么会知道我开公司?”只要一扯到佘仲君的工作,他的口气就会变得冷淡,还掺杂了防备。
他的防备心还是太强了。水宓桃在心里盘算。
“你是老板!”她惊讶地瞠大眼。
他皱起眉头。“你不是知道,所以才会这样问我的吗?”
她猛摇头。“没有啊,我以为你是一般的上班族,领死薪水,所以才会问。你们公司还有没有缺人?就算是打杂小妹我都可以接受。”
他拧紧的眉头更舒不开了。
“你不认为我一个人住在这么大又满是古董的房子里,还有个管家,令人很怀疑吗?”
她无辜地摇头。
“不会啊,因为我认为这间房子是你祖传的房子,你也只是靠祖廕才有这么大的房子住;至于潘伯……我会怕怕,我不认为他看起来像人。”她拍拍胸脯露出害怕的神情。
突然一阵冷风吹来,刮起了水宓桃手臂上细致的毛孔,教她冷得打哆嗦。
“真抱歉,水小姐。”潘伯不知何时竟飘到水宓桃身边,用他那令人毛骨悚然的虚弱嗓音在她耳边道歉。
“喝!”她闻声转头乍见潘伯那张苍白毫无血色的脸就在耳旁,那双令人吓掉半条命的无神大眼正直盯着她。“佘仲君!”水宓桃大叫一声便紧搂住佘仲君不放。
“潘伯,你别吓她。”佘仲君抱住她,呵笑不止。“你又不是不知道她胆子小,别这样突然冒出来。”
“抱歉少爷、抱歉水小姐。”潘伯毕竟是管家,中规中矩地对两人行礼。
“是不是午餐准备好了?”
“是的。”
佘仲君想扳开水宓桃却发现她把自己抱得死紧,他无奈一笑。“水宓桃。”
水宓桃拼了命地在他怀里摇头,手更是箝紧他。
“没事了,潘伯不是故意的。”他拍拍她的背安抚道。“走了,你一定肚子饿了,我们吃饭去。”
水宓桃悄悄露出半边脸看了看潘伯,见他带着歉意注视她,她困难地吞口口水勉强离开佘仲君温暖的胸膛。
折腾了下好不容易来到饭厅,饭桌上摆满香喷喷的佳肴,令水宓桃十指大动。
“好棒!潘伯真厉害!”她不等佘仲君祷告完便抢先一步品尝,吃得啧啧有声。
佘仲君知道她不太会用叉子吃饭,便特地要潘伯准备一双筷子,让她能好好吃饭。
正当两人吃得乐呼呼时,被搁在一旁桌上的行动电话突然响起。
“喂,我是佘仲君。嗯……嗯……好,我没忘……嗯。”挂上电话,他脸上露出困扰的表情。
“怎么了?”她将一尾剥好的虾子塞进嘴里,还不忘将手指伸进嘴里吸吮附着的鲜美汤汁。
这该怎么办?佘仲君扶住额头苦思。
“很麻烦吗?”
当然很麻烦。佘仲君在心里想。刚才那通电话是乾妈打来确定他晚上不会落跑的,真是棘手。
水宓桃眼眯了眯,随即睁大天真无邪的眼。“要不要我帮忙?反正我在你这里白吃白喝,有什么需要帮忙你就说吧,说不定我帮得上忙喔。”
佘仲君因她这席话而抬起头来看她,在她脸上搜寻些不知名的东西,良久后他清清喉咙问:
“水宓桃,有个忙不知道你肯不肯帮我。”
水宓桃放下手中的食物,兴奋地撑高身子倚靠桌沿。“可以啊,要我帮什么忙?”
乍闻她肯帮忙,佘仲君松了口气,露出微笑。“事情是这样的——”
“等一下!”她制止他的发言,咧嘴一笑露出皓齿。“要我帮忙可以,但我有条件。”
“嗯,不错、不错。”一双布满皱纹的眼睛骨碌碌地转动,上下打量着水宓桃。“你站起身给我瞧瞧。”
水宓桃浑身不自在地被拉起,还被人强迫性地在原地转了好几圈。
“嗯,不错不错,这胸部不小不大,够喂Baby女乃水……啧啧啧,这臀部翘又圆,就是骨盘太小了,若要自然生产可能有点难;但没关系,这个问题有医生帮忙解决。”
佘仲君的乾妈天还没全黑就奔来佘仲君这里,目的是想证实他有没有诓她,不过看样子,她满心的狐疑在看见水宓桃时就已消弭了。
水宓桃朝佘仲君抛去一记无辜的求救讯号,扁起小嘴任乾妈不停地打量她的身体。
“乾妈,宓桃的头都快被你给转晕了,你饶了她吧。”他将水宓桃藏到身后的模样像在藏什么宝贝。
“是喔、是喔,知道你很宝贝你的女朋友。”乾妈见状乐不可支,揶揄了下他。“真是的,乾妈都还没看够呢,你就像在藏宝贝一样,让我想起你小时候也和现在一样,老是将宝贝藏到身后,就怕别人和你抢。”
佘仲君涨红了脸,恼羞成怒地叫道:“乾妈!”
“呵呵呵,我没想到你竟然这么容易脸红。”她拍拍水宓桃的手。“看来仲君真的很爱你喔。”
水宓桃不好意思地低下头。“哪有。”
“对了,仲君说你叫水宓桃,是真的吗?啊,你的名字真的这么特别呀?刚刚仲君喊你宓桃时,我还以为那是他对你的昵称,没想到你真叫水宓桃。这名字真甜,人更甜。”想来,乾妈是很满意水宓桃。
“少爷、夫人,可以用餐了。”潘伯又无声无息地飘了进来,吓坏水宓桃了。
乾妈体会地笑开了。“我以前也常被潘伯吓得半死,他这走路无声的习惯还是不改。”拍拍水宓桃的手,见她脸色发青,她安慰道:“习惯就好了,被他多吓个几次就会习惯了,有时候我还真想在他身上挂个猫铃呢!”
“夫人、水小姐抱歉。”潘伯面无表情地微躬身,气若游丝。
乾妈善意地握住水宓桃的手。“走走走,瞧你身子骨实在太瘦了,晚餐不能再饿到。咱们去餐厅吃晚餐,尝尝潘伯厉害的手艺。你尝过潘伯的手艺了吧?他那张阴森恐怖的脸与厨艺真是凑不在一块儿。”
“抱歉夫人。”潘伯又躬身道歉。
“得了,谁不晓得你嘴里满是抱歉,实际上心里根本没想过,否则就不会将我吓得住院三天。”乾妈挥挥手不认为潘伯的道歉有多大诚意。
满桌佳肴冒着香喷喷的热气,有些昏黄的灯光照射在上等瓷器与银器上令人眼花撩乱。
“哇!”水宓桃瞠目惊叹。
“来,我们趁热快点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