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后君似蓝站在纽约的街头,这次是待地来赎罪的。
君似蓝打扮成男生的模样站在一幢透天华房前,然后敲了敲门。
“来了。”一个老伯连忙赶来帮她开门。
“我是新来的园丁。”君似蓝刻意发出低沉的声音。她知道现在商怀缺的身边不准任何女人接近,不论在公司还是家中都一样,因此要进入他的房子唯一的办法就是乔装成男生。
“外面下雪了,快进来。”老管家没想到来的园丁如此瘦弱,不禁怀疑起他能否搬得动花盆。
“主人,新雇用的园丁来了。”管家领着君似蓝来到火炉旁,而商怀缺就坐在躺椅上,手中还拿着一本书。
“嗯。”商怀缺只是轻应一声。
君似蓝贪恋地看着久违的他,内心很激动,但她知道此刻绝对不能露出马脚,否则一定会马上被裹出去。
“我带你到房间。”管家连忙要带她离开,因为商怀缺不喜欢人家打扰他太久。
站在小而千净的房间里,君似蓝月兑下帽子,一头秀发随即散落下来。
这次她一定要挽回商怀缺的心,不再让他离开。
回想一年前要不是君意忧为她四处奔波,她这辈子恐怕将会失去一切的希望。
当她得知商怀缺被她伤得离开台湾时,内心觉得愧疚不已,因为她竟然伤害商怀缺伤得那么深;虽然当时是不得已的,不过她应该要告诉商怀缺,而不是自己私自作决定。没想到到头来她还是铸下大错。
为了补救这个错误,君似蓝马上拟定计划,要衣千雾做她的帮手;她知道快被操死的衣千雾恨不得商怀缺能马上回台湾,因此他二话不说便答应帮她。
现在她虽已来到纽约,但暂时不能打草惊蛇,必须慢慢来,要先打探一下她在商怀缺的心里到底还有没有地位。
翌日商怀缺出门去上班后,君似蓝辛勤地做着园丁的工作;不擅拿雪耙的她双手都已拿得红肿还是扒不了雪。
老管家看不下去,只好叫另一个男仆来帮她。
要不是台湾的衣总裁有交代,他怎么可能雇用这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伙子。
“你去整理屋内吧。”老管家不耐烦地赶她进屋。
“是。”君似蓝赶紧进屋去,因为她快冷死了。
尽责的君似蓝很努力地把所有的装饰品擦得亮晶晶,老管家因此才没有对她碎碎念。
“好了,把这些新的画板放到转角那间房间。”老管家交给她一大叠画板。
商怀缺还在作画!
君似蓝抱起沉重的画板,打开转角房间的房门,正在思量要把这些东西放到哪儿。
她看到墙边堆着一幅又一幅的画,不过都是面壁而立,因此无法得知商怀缺到底画了什么。
君似蓝随手拿起一幅,映人眼帘的即是幅人物画。
商怀缺画的人是——她!
君似蓝连忙放下手中的画,翻看其他一幅又一幅的作品,赫然发现画中的她有着千万种风情。
画板上还有一幅还没风千的油画。
这能算是商怀缺的心里还有她吗?君似蓝的内心不禁燃起一丝希望,不敢相信在她伤害他那么深后,他还没有忘了她。
等、等一下,他不可能那么有气度,他该不会是太恨她,所以才画她借以泄愤吧?他是要每天提醒自己如何被伤害吗?
喜悦的神情马上自她脸上消失,她觉得自己还是小心点好,以免露出马脚。
星期日是所有仆人放假的日子,大家都回到自个儿的家里去,只有君似蓝没有家可回,但她仍乖乖地待在房间里,没有出来乱晃。
到了深夜她的肚子有点饿,因而才下楼来泡热巧克力喝;途中经过画室时,她发现里头的灯光还亮着。
君似蓝好奇地抬头一望——不看还好,一看她就吓到了;商怀缺的身边摆着几瓶空酒瓶,手上还拿着画笔,整个个趴在画板上不知是醉了还是睡了。
“主人、主人。”君似蓝轻喊,知道在不了解状况之前还是小心点好。
商怀缺一动也不动地继续趴着。
好浓的酒臭味!天啊,他是打算灌醉自己吗?
君似蓝轻拢黛眉,把他身旁的酒瓶拿开。
“主人,你醒醒啊。”君似蓝摇了摇他的身子,而商怀缺还是文风不动。
君似蓝只好扶起他,要将他扶到床上去;因为外头下雪,他睡在这里会着凉的。
闻到君似蓝独有的香气,商怀缺下意识有了反应。
“似蓝。”商怀缺呓语。
一听见他喊自己的名字,君似蓝连动也不敢动。
饼了一会儿见他没有动静,君似蓝才继续扶着他往他的房间移动。
将他扶到他的房间后,君似蓝已是气喘吁吁;天哪,他真重。
把商怀缺放到床上,君似蓝用毛巾擦了擦他的脸。
“怀缺,对不起,都是我害你变成这样。”君似蓝在他面前小声地道歉;她知道他现在听不到,不过这句话她可是很早就想跟他说。
外头打起雷,电光映在室内照着两人。
看着熟睡中的商怀缺,君似蓝替他收拾起一旁小桌子上的茶杯,将其一个一个放好。忽地,一记暴雷让她吓了一大跳;手一滑,她不小心让杯子落在商怀缺的额头上。
“对、对不起,没有弄痛你吧?”君似蓝赶紧帮他揉揉。
突如其来的痛意让商怀缺清醒过来,他看到有只手在他面前晃动,下意识的反应就是抓住它。
“啊,好痛。”君似蓝轻叫,因为他的力气好大。
“似蓝,是你。”借着外头的电光,朦胧中,商怀缺看到君似蓝。
糟了!他醒了。
“你认错人了。”君似蓝赶紧要落跑,可不想明天被赶出去。
“就是你,似蓝,你知道我有多想你吗?”拉过她,他要将她看得更清楚。
“主人,你醉了,放开我,我不是似蓝。”君似蓝用另一只手推开他,孰知立刻又被他硬拉回去;她原本塞在帽子里的头发禁不起碰撞,全散落下来。
“真的是你!”商怀缺一个翻身就把她压在身下。
这下君似蓝不仅慌了,也不知道要如何反应。
“我好想你,这次不会再让你离开。”商怀缺低喃。他就是忘不掉君似盖,现在她终于出现在他面前,呵,他再也不让她跑了;上次让她跑掉害他痛苦好久。
他到底是醉还是醒?君似蓝真的分不出来,因为他如果是醒着,应该是会直接把她丢出去,而不是这副渴望她的模样,所以他应该是醉了。
“我要你,似蓝,我要把你留在身边一生一世。”商怀缺开始动手褪去她身上的衣物。
君似蓝想要挣扎,可是喝醉酒的他力气大得很,她哪能抵抗得了;没一会儿,她的衣服全落了地。
“似蓝,你想不想我?”商怀缺在她面前盯着她问。
“想,我好想你,怀缺。”君似蓝抚着他瘦削的脸庞,没想到她的离去会对他造成这么大的伤害,这是她当初没料想到的。
“答应我,不要再离开我。”失去后才知道不舍与心痛是这么难以忍受。
“我答应你,不会再离开你了。”君似蓝伸手揽上他的脖子,心想反正他清醒后一切将回归原状,她何不珍惜他难得的温柔呢。
电光一闪,照亮整个房间,也点燃强烈的爱火;两颗分离许久的心在今夜互属,许下诺言。
下了好久的雪终于在早晨停了一阵子。
众鸟齐鸣,宿醉的商怀缺逐渐转醒。
他揉着太阳穴坐起身,浅蓝色的被单由他的果身滑下停留在他的腰际。
他昨天好像梦到君似蓝;哼,那个该死的女人!其实在他来到纽约不久后,衣千雾就把君似蓝的事情讲给他听,他早已原谅她当日的愚蠢行为;不过他现在很生气,气她不把事情告诉他、这么不信任他,所以如果她没有心,他也不想回去找她。
只是他没想到竟会梦到君似蓝,而且还在梦里对她极尽所能地宠爱、怜惜;要是现在让他遇上她,他非狠狠赏她两百大板不可。
掀开棉被,商怀缺愣住了。他将整件棉被丢到床下,发现被单上有着不易教人忽略的证据;但他的房子里没有女人哪,难道是他自伤?
找遍全身上下,他没看见半点伤口;奇怪,难道昨晚不是梦?
商怀缺大骇,立刻下床要找出那个罪魁祸首。
房子里立刻出现骚动,所有人都在大厅内站定。
眼前的仆人清一色都是男的,这点商怀缺非常肯定。
“全部的人都在这里吗?”商怀缺问着老管家。
“是,所有的仆人都在这儿。”老管家恭敬地回答,不晓得主人这么早召集他们千啥。
“最近有没有新来的仆人?”算一算人数,好像也差不多。
“有啊,就是那个新来的园丁;嗯,他人呢?”老管家数了数总人数,却没发现新来的园丁。
“园丁?他在哪里?”难道会是他?
“我马上去叫他。”真是的,睡到不知道要下来报到,要是害他这把老骨头被主人给拆了,他非找他算帐不可。
商怀缺看着老管家匆匆上楼后,便叫众人无去做事;这些人全是男人,有的还是道地的美国人,所以君似蓝不可能隐身其中。
砰砰砰,君似蓝的房门外传来震天响的敲门声。
浑身酸痛的君似蓝无力睁开眼睛,她半夜才潜逃回房,现在正在补眠,是哪个人敢打扰她的睡眠。
“小子,给我开门,主人在等你,我刚才叫你起床你都没听到,赶快给我开门!”老管家使劲地敲门,就怕待会儿若下去晚了主人会大发雷霆。
商怀缺在等她?该不会是事情爆了吧?君似蓝立刻飞也似地下床,顾不得全身疼痛。
“我马上下去。”君似蓝一个情急连声音都忘记要假装。
老管家听到她的声音后诧异地放下拳头。
“你再说一次。”这么尖锐的女声不可能是男人的声音。
察觉自己太大意的君似蓝立刻隔着门板沉着声音说:“我马上下去。”
老管家这才安下心来,也认为刚才是他听错了。“动作快点。”
老管家走后君似蓝立刻绑起缚胸布,还有穿上宽大的棉质外套,并用夹子固定住头发,然后再戴上帽子;一想到要与商怀缺见面,她立刻跑到镜子前把脸给涂得灰灰的,未了再点上几颗雀斑,这样才比较不像她本人。
“主人,园丁来了。”老管家站在商怀缺身侧说着。
君似蓝战战兢兢地前进,一双眼睛不敢看向商怀缺,只盯着地上看。
商怀缺见到的是一个黑不拉叽的圆球戴着帽子脸也不敢抬起来,还穿着厚重的外套,教谁看得出他是何方人物哪。
商怀缺不怀好意地扬起奸笑,直觉得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他这身装扮岂不是在告诉别人此地无银三百两吗?
“你是从哪里来的?”商怀缺叉起腰,打算好好盘问他。
“是衣总裁介绍我来的。”压低声音,君似蓝的手心已微微冒汗。
懊不会是衣千雾那小子也凑上一脚吧?商怀缺暗忖。
“抬起头来。”他要好好看一下这个人的脸。
君似蓝很缓慢、很缓慢地抬起头。
看他暗淡的肤色间杂着雀斑,商怀缺原本期待的心又冷了下来,因为他的似蓝不是长这样的。
“你的脸上怎么会有雀斑?”台湾的阳光还不至于强烈到会长雀斑吧?
“来美国晒的。”君似蓝的脑筋动很快。
“这几日都在下雪,你的脸上怎么可能这么快就晒出雀斑。”商怀缺的反应比她更快。
“可能是心里作用。”君似蓝越来越站不住脚,所说的话也越来越没说服力。
心理作用?商怀缺压根儿不信。
“把外套月兑了。”面容可以用化妆技术改变,身材总不可能伪装吧?
“月兑、月兑外套干嘛?”扯紧领口,君似蓝的动作仿佛将商怀缺视为。
“叫你月兑就月兑,还敢罗唆。”商怀缺的口气开始不耐烦;再找不出那个该死的女人是谁,他可能会冲回台湾把欠扁的君似蓝找出来痛殴一顿,因为都是她害他变成这样。
君似蓝无奈地月兑下大衣。
在大衣下的是比他刚才看到还瘦两倍的身子,但……平坦得很,简直像根竹竿,没有前也没有后。
商怀缺打算模清楚,证明自己没有看错。
“主人!”老管家惊喊,心想主人不会有断袖之癖吧?
商怀缺被老管家的惊吼声给唤回了神。他瞪着停在半空中的手,还有那一脸生怕被侵犯的小子;去,他是昏头不成。
“算了,都下去吧。”商怀缺背对着他们,强压抑住一颗翻搅不停的心。
还好、还好,要是让他模下去就完了;君似蓝拎起大衣赶紧飞奔回房间。
“现在的年轻人是不是发育不太好,还是我的耳朵有问题,刚才明明听到的是女人的声音。”老管家喃喃自语着,暗忖他的年纪虽已一大把,可耳朵还满灵光。
“你说什么?”听到老管家在说话,商怀缺连忙要他止步。
“我刚才叫他时,还以为房里有女人呢,因为他答话的声音很尖锐,可刚刚听他说话声音又低沉得很,真奇怪。”老管家不解地摇摇头。
哼哼哼,君似蓝,你还想瞒我,你完了你;商怀缺决定要想办法让她自己露出马脚,而且不好好整治她,他誓不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