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心婷向来想到就做,第二天就约来宣郁淇,并自愿带她女儿出去玩,替利思晟制造机会,利思晟对宣郁淇就嫁自己妹妹一样,关心的也就是她的事业,还有她女儿的情况,是不怕没话聊,只是不明白崔心婷又玩什么花样。而后她每天下午都自动到宣家把郁淇的女儿接过来玩,叫郁淇天天来接女儿,顺便留郁淇一起用餐,利思晟很快就知道她的用意了,还真难为她了,居然为了凑合他,那么懒的人,每天做晚餐给客人吃。
明白她的意图后,他也直接对她明说,目前他还无心涉及感情,结果被她不以为然地训了一顿,第二天她就没带晴晴回来玩,但是晚上七点多接到一通电话就出去,到半夜两点才回来。
没见她回来,利思晟着急得很,眼巴巴地看着时钟一点钟一点钟地走,却始终没有她的消息,这么晚回来,连一声通知都没有,她是不是生气了?生气也不该拿自己的安全赌气呀!这女子总是不分轻重。他坐立难安。
好不容易等到她进门,“妳去哪裹了?现在几点妳知道吗?妳到底有没有理性?一个女孩子在外面晃到这么晚,很危险的,妳就不能让我少操点心?”
崔心婷一进门,发现他在等门有点意外,心里升起一丝的温暖,来不及收藏,就被他一连串的质问给破坏了。
“你是谁啊?我爷爷还是我爸爸?我有门禁吗?几点回来得报备吗?我的房东大人?”他之所以不得人缘就是这样,明明是好意,却要端着大男人的身段,好心就可以对人这么训着玩吗?好意就可以管束人吗?她存心和他对上。
“对不起!我太着急了,可是现在治安这么不好,妳真的要注意自己的安全。”利思晟马上放软语气,她是绝对硬碰硬的。
“放心,我怕痛得很,不会让人有机会拿刀砍我的。”她也软化了,他不是个吵架的好对手。
“饿不饿?我帮妳做宵夜。”只要她平安就好,她的行事的确没必要向他报备,虽然他心裹很想知道她为什么那么晚回来,但他怕得到答案,至于怕得到什么答案,他不愿去深思。
“别这么忍气吞声地讨好,你就不能有志气一点,我凶你你不会凶回来吗?我哪不知道你是关心我才这么对我粗声粗气的,我就是要激你,你怎不会据理力争?”这种人将来要是娶个强势点的老婆,一定被管得死死的,她虽然争取女性人权,却不是一面倒,非常在意公平对待。
“我只是怕妳饿。”谁要讨好她了,她会卖人面子吗?单纯出于真心,被说成讨好,他觉得不舒服。
崔心婷定定地看他一眼,“别再对我这么好,别让我爱上你。”她带点玩笑地说,不认为自己会爱上任何异性的她,现在怕爱上这个她根本看不上眼的闷葫芦。
她怕真爱,利思晟确定了,这么不安定的人渴求一份真爱,渴求到害怕拥有。
“爱并不可怕,也不是不可得。”他温暖地给她一个拥抱。
崔心婷紧紧地依在他怀中,他宽柔善良的心窝好温暖,她漂泊无依的心满是感激,久久她会渴求一个温暖的怀抱,通常她会找程哥,程哥的怀抱是兄长的怀抱,充满溺爱与疼宠,他的呢?不是兄长的,也不似男友带占有欲,纯粹只是温暖。
吸取被了自己所需要的温暖候,她得替他留后路,这个专注纯情的傻子,只会一味地照顾人,不知道他会把自己陷进感情况沼,他适合找个柔顺乖巧的终身伴侣,而不是沾上她这声名狼藉的女人。
于是,她一颗一颗地解开他衬衫的钮扣,一路印上热吻。
直到第三颗利思晟才能够对她的举动有所反应,“妳在做什么?”他懊恼他拿开她的手,推开两人之间的距离。
“你不想吗?通常这样的气氛出来,就可以上床了。”她放浪的手指抚上他的俊脸。
“又耍着我玩,妳过分!”利思晟不悦地拿开她的手。
“来嘛!你不会我教你。”她以另一手勾住他的脖子。
“心婷!”他仍是认为她在闹,因为她不习惯接受真诚的情感互动,所以用玩闹来收场,但玩也要有个限度。他的声音带着警告。
他绝对坚持了,虽然不安,但不拉他一把,只怕他会因好心而伤心。
“我要你!”她仰头看着他,声音满载诱惑。
“啪!”的一声,利思晟的大掌就落在她艳丽的脸上,瞬间的刺痛让她失去知觉。
利思晟连忙扶住瘫软的娇躯,“对不起!”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何就这么出手了,他从不打人的,居然一出手就把人打昏了。
“心婷!心婷!对不起,妳醒醒,别吓我。”他连忙把她抱到沙发上平放,轻轻地摇着她,一声声叫唤着,量她的脉搏并没有异样,他安心了一点。
崔心婷悠悠醒来,一感觉痛就哭了出来,“你打我?明知我最怕痛你还打我?
你去死好了。”崔心婷立刻对他拳打脚踢的,将他毒打一顿。
“对不起!”利思晟承受下她每一记狠重的拳头。原来她不是被打昏,而是痛昏了,这让他放心一点,可是她打人好痛,她自己也一定吃疼的,却愈打愈起劲,怎么打人时的痛就忍受得了?
才这么怀疑,就见崔心婷甩了一下手,痛得受不了,又昏了过去。
利思晟再把她叫醒,她哭得伤心不已,泪流满面。
“我要告诉韩姨,你欺负我!”她自己边哭边以掌背揩泪水。
想到不甘心又把他抓起来,摔到地板上,“看你下次还敢不敢打我!我告诉你,别以为我好欺负,我崔心婷别的本事没有,打官司是本行,你打我一巴掌,我可以把你告到进监狱。”说着她又踹他一脚。
把利思晟打得处处挂彩后,她仍感委屈,坐在沙发上继续哭着。
她的脾气还真火爆,幸好遇到连续假期的开始,邻近的邻居们都不在,不然一定会被告妨害安宁的。
“对不起!还疼吗?”他艰难地站起身,到她身边关心地问。
“不必假好心了啦!臭男人、烂男人,全天下的男人都无情无义,动不动就打女人,我不是生来给你们打的,你去死好了啦!衣冠禽兽。”崔心婷推开他的手,让他的手撞上扶手,痛得他直不起身。
“活该啦!痛死最好。”崔心婷横他一眼,负气地上楼。
利思晟痛过后,才举步维艰地上楼,必须把话跟她讲清楚,也必须取得她的谅解,更想做的是安慰她,她哭得好伤心,是不是伤到她的心了?只是这次她真的太过分了。
然而他在她房门口唤了许久,都没得到她的回应。
饼了十分钟,她仍紧闭着门扉,他只好隔着门解释,“心婷!原谅我好不好?
我不是故意的,我是气疯了,我气妳不爱惜自己的尊严,虽然明知妳是闹着玩,可是那种事不能拿来玩闹的。”
崔心婷从浴室那端走来,她哪不知道玩的限度何在?只有这超级傻子才这么认为,让她这么做的男人,也只有他,要不是看在他善良,同情他,她崔心婷哪可能对男人这么说?要她对男人做那种低俗的挑逗,杀了她吧!男人只有讨好她的份。
“心婷!听我说好不好,人和人之间其实可以有很单纯的感情的,妳不要害怕和人做感情的交流,不必用叛逆的表象来掩饰内心对爱的企求。”
“叫什么叫?求爱啊?”崔心婷不想再听下去了,她边擦头发边走过来。
“对不起!”利思晟转身,原来她刚在浴室不在裹面,而后他诚意地道歉。
“太慢了!”崔心婷冷淡地打开房门。
“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有没有伤到?”他好怕打伤她的耳内。
“你好大的胆子,除了那无情无义的男人外没人敢打我,你居然敢打,不要命了,你!”崔心婷毛巾一挥,又朝他手臂打去。
“我让妳打回来。”她常被那男人打吗?他听了心里难过。
“别侮辱我了。”要她没事出手打臭男人?
“对不起!”
“够了!操心你自己吧,最好去检查看看骨头断了没。出去。”她不耐烦地命令着。
“心婷!我是真的纯粹只想给妳温情。”出去前利思晟再一次强调,他知道她懂,却希望她能毫无疑虑的接受。
傻瓜!自己陷下情海都不知道,本来只是怀疑,现在确定了,难怪他会吃程哥的醋。崔心婷无力,和她相处久了的男人没有不爱上她的,除了程哥。还是程哥好,最安全。
她埋在棉被裹,哭得好累,但好畅快,他不知道有没有事!应该不会,虽然气归气,她可全避开要害打。拳脚,她从小就训练有素,非常能够控制,但是不包括推开他的手,让他甩上扶手那一次,她有点不安。
忘了伤颊,换了一边脸靠,马上就疼了,王八蛋!她恼火地骂着。
★★★
利思晟无法入眠,从来不赞成暴力的他居然失手打人,无限地懊恼,一向自认脾气温和的他感到难过,明知她是闹着玩的,不理会就好,怎会当真动怒呢?
再怎么关心人家,也无权管人私事不是吗?是受不了她如此晚归,两个月以来一回家就可以看到她已经成了习惯了,所以今天回家看不到人会感到怅然若失。
真的怕寂寞了,想要有人陪伴,不想一个人过着一成不变的生活。和她相处每一刻都可能有意外的冲击,大胆前卫的思想常刺激他平静的脑海。
没人能像她这么轻易就干扰到他的平静,以前住家裹,天天进进出出的,就算回去没人,也从没有失落的感觉,父母都知道他爱静,从来不会任意打扰他。
真的天静吗?有时他会这么自问,从小案母所有关注的焦点都在大哥身上,直到大哥逃婚,离家出走,还是让父母挂念不已。他则是不必任何人操心的把自己打理的很好,国小毕业就被送去美国念书,母亲在美国陪她三天就放心的回来,因为他适应得很好,他知道父母也爱他,只是不亲,因为他太乖太懂事,不必人操心,所以放任他自己发展,自然地给他的关爱,得他非常细心地去体会才感受得到,他得经常在挫折的时候说服自己他们是爱他的。
大哥失败回来,父母就要他搬出来住,因为大哥受不了和他比较,总是看到他就情绪失控,说他太优秀做他的哥哥从小就备受压力。
他错了吗?体谅父母辛劳,管好自己,反而被忽略了,谁才该计较呢?
案母对他的关注不如心婷这么一个外人多,虽然她的行事怪异,却总是会替他着想。会顾及到他失去娟娟的难受,会注意他生活太单调。虽然总是支使他,却不是纯粹利用。知道他值班,会自动接他上下班,不让他累了还自己开车。知道他有重要的手术要开,一下班就可以在房裹看见她准备的小点心,怕他进食不正常饿着了,见他神色沉重就会逗他开心,转移他的注意力。
虽然她口上总是三言两语就把他削得一无是处,却真心对他好。
也许她对每一个人都这么好,可是对他而言,这些都是特别的。明知她对自己好,却还打她,他真的很差劲。
就在利思晟懊悔之际,听见了她的叫唤声。
他马上把门打开,“怎么了?”
走道上的灯照出了崔心婷一头的汗。她拖着熊宝宝被单,流着眼泪,无助地站在门口,“我作恶梦了,我好累,可是不敢一个人睡,你可以让我在你房间睡地板吗?天快亮了,我不能这时候去吵静娟。”
“对不起!”利思晟自责地说。
以为他拒绝,她无助地看他一眼,“我不是闹着玩,也不是勾引你,我真的很难过。”她的手不住地扯着被单。
利思晟忙扶她进房,“我是向妳道歉,是我打妳才害妳作恶梦的,对不对?”
“不是啦!是我哭过头了,才会作恶梦。”
还是他害的,他内疚,“妳梦到什么?”
“他的女人打我和妈妈,我还手,他就把我吊起来打。”崔心婷哭着说。
“这是事实对不对?以前发生过的事实?他是住在金山大宅的那个人吗?”
“我不想提他了,我要睡了。”她倒在地上就把被单蒙住自己。
“心婷!妳睡床!我睡地板。”
“谢谢!”她一听马上起身,冬天睡地板不舒服,她好逸的细胞一碰到地板时就纷纷向主人抗议。躲在他温暖的被窝裹好多了。
利思晟到她房间把她的棉被拿过来,铺在地上,发现棉被的一角是湿的。哭多久了?
“心婷!妳的被单也湿了吗?”她向来抱着那条熊宝宝被单才能入睡的。
“没关系啦!别吵。”她困得很难受,却不得安宁。
利思晟无奈只好随她了,躺闭上眼睛,就浮现她被吊着打的景象,为什么会这样?她有很好的防御能力。那是什么时候的事呢?
崔心婷在床上一直翻来覆去的,始终不能入眠。
“小利!你可以开车吗?”她终于放弃了挣扎,准备求援,于是小声地问。
“怎么了?”她不舒服吗?他口气中充满担心。
“送我去程哥那儿,没人让我抱着睡,我睡不着,静娟怀孕了,我若作恶梦怕会伤到她。”她知道若不睡,接下去就歇斯底里了。
利思晟许久没回答。
“那我自己打电话叫程哥来好了。”她坐起身。
“不必那么麻烦,我不是人吗?”利思晟难过她居然只想向程志新求助。
“你会误会。”他那么放不开。
“我知道妳只是不安。”娟娟也是在醉酒或被火吓到后,非人抱着睡不可,他恍然明白,原来这几个女孩个性不尽相同,却成了一挂,是基于都有恐惧症。
“对了!静娟也是这样的。”崔心婷安心多了,既然他知道,那就可以放心靠着他睡了。
当利思晟躺下后,她很自然地偎向他,感受他的温暖,“你比程哥瘦,但是抱起来好舒服。”她珍惜地亨受着那份实在。
他最讨厌跟程志新比较,不过比赢的感觉寥堪可慰,也就算了。
轻拍着她的背,抚慰着她的不安,十二年前的那个暑假,他也常拥着娟娟让她入眠,那时以为可以呵护她一生一世,而今她即将为人母,但拥着她入眠的,不再会是他。
现在怀中的女子,更不可能在他臂弯停留多久,将来也会有个专属于她的胸瞠让她依靠,他似乎永远只是个急救站。
像他这样稳定的人,却始终是别人暂时的收留所,什么时候才等到归人,而不是迎接着一批批的过客呢?
无名地伤怀了起来,将她拥得更深,他强烈地产生被需要的需要。
怀中的人娇憨地蠕动了一下,依他更密,逸出了幸福满足的叹息,安稳入眠。
平常午休时间,利思晟大部分都是在餐厅用完餐后回办公室小憩片刻,他的门诊病患向来比人多,所以常常一开始上班,就看到中午,需要适度的休息。
特别是一个礼拜以来,天天替崔心婷等门,夜夜让她抱着睡,折腾得他经常彻夜未能阖眼,前半夜当然是担心她,为了避免和她争吵,总在听见她车子入库后,自己光行回房,假装睡了。
她总是一个钟头后,会拖着被单带着泪痕爬上他的床。如果知道那一巴掌会带给她那么严重的后遗症,他死也不会出手的,她一定是怕恶梦而不敢睡,所以每晚七点就出门,晃到一两点才进门,她很努力地自己克服,没办法了才找他求助。
帮她是义无反顾的,问题是一个美得过火的女子,夜夜捱在身上,他怎么入睡。虽然她过来的时间,一天晚过一天,但是她没过来,他更不安心。
于是利德医院裹面的人都发现,利医生的眼圈一天黑过一天,午睡的时间,也一天长过一天,有时连饭都没吃就睡了。
这一天适逢表妹前来产检,他特别请表妹到外面吃饭,叙叙家常。
“思晟哥,心婷近来可好。”汪静娟已经有一个礼拜没见到好友了,也没她的消息,不知在忙什么。
“不清楚,她每天晚上都会出去,也许交男朋友了吧!”利思晟淡淡地说,心婷不想让静娟知道她又情绪不稳的情况,他只好保留。
“不会的!心婷交男朋友,一定会让我知道的,不过她也快半年身边没男友了。”汪静娟这么一想,才觉得奇怪,以前心婷的男友从不间断的,总是礼拜天和男友分手,到星期六又有新男友约她了。
前几个月她忙着处理事业危机不算,起码她过安贫生活的这几个月,要是以平均值估计,她应该已经谈两次恋爱了。
“思晟哥,安贫生活不能谈恋爱吗?”汪静娟想到了心婷违反常理的可能因素。
“不会吧!爱并不违反简单自然的生活原则。”
那么心婷为什么不谈恋爱了呢?“思晟哥,是不是心婷没有钱了,男人就不围着她转了?”
“不会啊!还是很多人约她出去,她每天都有拒绝不完的电话邀约。”她艳光四射,追她的人通常都比她有钱。
这下汪静娟就再也想不出原因了,“思晟哥!你看心婷会不会适应不了平淡的生活,所以连谈恋爱都没兴致了。”
利思晟困惑地看着表妹,不谈恋爱很正常,为何她这么在意?“娟娟!像心婷以前那样不断地谈恋爱,不能忍受感情空檔才应该忧心,她现在这样才正常。”
“一个异常的人突然变正常,是不正常的。心婷以前男友一个个换,但她快乐,而且处理得都很好,现在没有男友,我怕她不快乐。”也许因为她不快乐,所以才找不到人,不然怎么一个礼拜都没消息?
“不会,她每天都笑嘻嘻的。”朝夕相处两个月了,她没有笑闹以外的情绪,即使现在白天她也还是如此。
“她不会在男性面前表现低调的情绪,思晟哥,如果我今天找不到她,你一定要叫她跟我联络。”汪静娟执着他的手,殷切地交代着。
崔心婷骇人的言辞突然飘进他们的上空,“喂!你们这对奸夫婬妇,怎么幽会选在这么光明的地方,在路上一眼就让人认出来了,这样怎么叫奸情。”不待人家回答,她打量了一下好友,“准妈妈愈来愈漂亮了,肚子让我看看。”说着一手探向汪静娟的肚皮。
“还没有啦!第一胎又才三个月。”汪静娟甜甜地说着,脸上满是幸福。
看好友这种神情,崔心婷安慰地收手,“小利!你也加点油,这几天我忙,没帮你约郁淇,你自己有没有约人家?别让我白忙啊!”她很自然将手按在他肩上。
“妳在忙什么?”利思晟一直想知道,却又认为自己没理由干涉她。本以为她自己会说,但却始终没说,每天醒来总事大方地跟他道声谢,就全然没事的样子,他也不知该怎么开口。
“帮人猜明牌,有一个阿桑很可怜,儿子叫她做会头,卷了几百万的会款走了,所有的会脚都找她要钱,逼得她想跳河,被我救了。正好我们车行的司机在玩六合彩,就用这件事签牌,要我加入,我想反正多赚了几百块,就拿出来替阿桑签两支牌,结果中啦!”然后赌性坚强的她,就用那笔彩金又签了三期,期期都中小,加上跟着她签牌的司机们又给她分红,刚刚她才送阿桑去把最后一笔债款还清。
“所以妳这几天,每天都跟司机们去求明牌?利思晟难以置信,他还以为她是怕睡觉,所以在外面夜游,想把自己累倒好人眠。
“是啊!他们说我猜得准嘛!”
“心婷!那是赌博,妳不可以陷下去,而且半夜才回来,对身体也不好,妳不可以乱来。”汪静娟担心地劝着。
“我知道,那个地方太阴了,弄得我每夜作恶梦。不是公墓就是乱葬岗,有时连盛传的鬼屋也有明牌。”大概是人为财死,所以那些求明牌的人认为死人最灵,崔心婷只能这么想。
原来她是因为每天去些奇怪的地方解明牌才作恶梦的,害他受到波及睡眠不足不打紧,还整天自责,真是自作多情,利思晟暗自负气。
“从今以后,晚上不要再出去了。”利思晟不高兴地说。
“我是这么打算,所以晚上的电话就麻烦你接,找我去看明牌的就说我不在。
还有!今天我不出去了,会带晴晴去找程哥,你下午打个电话,约郁淇吃顿饭知道吗?花我替你订好了,记得去巷口的花店拿。”交代完,她就以时间差不多了,该回去上班为理由赶他走。
利思晟无奈地向表妹告退,先行付帐,他是招谁惹谁,遇上这么个奇女子。
“心婷!妳和思晟哥怎么了?”汪静娟觉得他们之间有什么事。
崔心婷看了好友一眼,不能让她知道,她脑袋单纯,只会一味地想凑合他们,不知道其实他们不合适。虽然小利很可靠,对自己也很好,可是他会被欺负,做人不能那么自私,小利还是和郁淇比较速配,趁小利没发现他的感情之前,赶快让他转移才重要。
“哪有什么?他看我不顺眼啊!饼两天我要搬回梦渝那儿了。”其实她早该搬了,只是一直任性地让自己多待一些时候,留恋小利所给的温暖。
“为什么呢?”汪静娟不同意她这么做。
“没什么,妳知道的嘛!一个地方住久了就腻了。”
“那搬去我那儿,我们楼上楼下的好照应。”
“算了!谁要当电灯泡?”
“心婷!是思晟哥做了什么事让妳不高兴吗?”
“没有啦!只有我惹他不高兴的份!静娟妳没嫁他真的可惜,他好欺负得很。”这种男人不容易找,会赚钱、不会管人,还任劳任怨,全身上下都是利多,不枉他姓利。
“那妳嫁他好吗?”汪静娟顺口而出,难得心婷认同一个男人,虽然她认同的理由不可取,不过心婷就是这样,对男人而言,这算是得到她很高的评价了。
“别想了,妳也不想他成天被我欺负吧!妳知道我是怎么欺负男人的。”
汪静娟淡然一笑,被心机深重的老公熏陶了几个月,也懂得算计了,不再那么直来直往的。心婷会护着思晟哥,表示思晟哥在她心裹不同于其他男人,只要他们继续住在一起,迟早会结婚的,但现在要怎么留住心婷呢?她说要走就会走的。
这么棘手的问题,她决定回去和她足智多谋的老公商量,主意打定,也就安心和好友聊别的话题。
★★★
看着崔心婷提着行李下楼,利思晟全然不能接受,就这么东西一收,她说走就走,他连多说一句话都遭白眼。难道就为了他自行替她推掉昔日男友的邀约吗?他不想让她出去,也是为她好啊!看她那么多天没睡好,所以不要她晚上有活动。
“妳要是还气我害妳少吃一顿大餐,我请妳嘛!犯不着搬啊!”
“小利!你怎么都说不清呢。我就是这样定不下来嘛!不关其他事。”这笨人自己打翻了醋坛子都不晓得,崔心婷真是没辙。
在爱情的游乐场中来来去去,就是没一回这么诡异的,玩不起的人,她是不沾的,不喜欢的人她也不看一眼,可是这只迷途羔羊,完全不知道他自己是羊,固执他要当牧羊者,想带她走离歧路。
“那妳要每天打电话回来。”利思晟没有理由留下她,只好退而求其次。
“小利!你真的该好好交女朋友,早点结婚,别浪费时间了。”他该拥有幸福温馨的家庭生活。
“是啊!妳说要帮我追女朋友,现在却说走就走。”不知这样激不激得了她?
“不跟你扯了。”扯不清的。那一夜,为了让他反感,做得那么绝,他却一心以为她只是闹着玩后,她就知道他怎么也不会相信她是个放浪的女人,只认定她观念导正过来就好,所以一心想辅导她。
要让他讨厌既然不可能,就别留下让他再放感情,崔心婷把行李提出客厅。
“你上去帮我看看我有没有忘了什么。”不想让他再多说,支开他算了。
一出客厅,往车库去之前,她听见了婴儿的哭声,谁家的小贝比哭成这样?
愈哭愈大声,好像不是室内传出的,崔心婷循声而去,声音就在大门外,她打开大门一看,门口有个婴儿车,裹头有个小婴儿正哇哇地哭着。
哪个粗心的妈妈把小婴儿放着不管?崔心婷左右望了一下,没看见人。她抱起婴儿哄了一下,在婴儿衣襟裹有封信,上头写着__请善心人士收留此苦命儿。
“小利!快来看,有人送你的私生子来了。”崔心婷把孩子抱进屋内。
正在一边依她的话检查客房,一边想办法挽留她的利思晟,听见了她的声音,纳闷地走下楼,就看见她抱个小婴儿,出生不到两周吧!依他的经验判断。
“哪来的小孩?”他好奇地问。
“门口捡来的,你去把车子推进来,我把他安抚好,待会抱去派出所报案。”
崔心婷把婴儿故在沙发上,检查他的尿片,尿片没湿,那么是肚子饿了。
“小利你看婴儿车上有没有女乃粉、女乃瓶之类的。”
利思晟看了一下,“什么也没有。”
“真是粗心的妈妈,要丢孩子也要准备周全嘛!”崔心婷想了一下,前面四栋的林太太是喂母女乃的,抱去要点女乃水好了,林太太很开通的。想定,她即抱起小婴儿,“小利,我先去帮宝实找吃的,你注意一下周围有没有可疑人物。”交代完毕,人也走进巷道中。
利思晟完全没办法弄清情况,-时之间只好她怎么说就怎么做。只看她按了人家的门钤,和人扯了两句,就进入家家门。也难怪,她守望相助的功夫做得挺好的,平日下午没事,就是和左邻右舍套交情。
半个钟头后,她抱着婴儿回来,两人抱着婴儿一起到管区派出所报案,又一起去买婴儿用品,在还没找到婴儿母亲时,崔心婷志愿照顾婴儿。
“小利!你帮我把我的行李拿回来,你不怕吵吧?”突然她想到了这个人挺好静的。
“没关系。”更不能让她带个婴儿一个人住外面不是吗?这下不怕她不留了。
一个上午崔心婷就忙着处理小婴儿的事,消毒新买的女乃瓶、准备婴儿床、清洗新买的婴儿衣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