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浩恭的心情每况愈下。
丙真是不思量,自难忘;连和父母兄长一起在外吃顿饭都显得郁郁寡欢。
“若平呢?为什么若平没来?”高贵的严夫人精明的眼眸一溜,立刻判定问题根源在罗若平身上。
“别提了。”衷莫大于心死。
“傻孩子,女人是不会未卜先知知道你的心意的;要把她赢回来就要主动发动攻势。花、礼物?”严夫人兀自出着主意。
“别说了!”他烦得连饭都吃不下,再加上母亲的叨念,让他直想找个山洞隐居起来。
“喔!你原来是为情伤神、为爱伤心哪!”严浩恭的大哥严浩友好笑地打趣他,却换来他一记白眼。
“少说两句。”严夫人宠爱的制止大儿子的发言。
谁知严浩友一点儿也不理会母亲的劝阻。“像要她就不择手段把她抢回来。难道你还怕他不成?”
“严浩友。”严浩恭抬起头没好气的瞪着他。“你要能安静吃完这顿饭,我将感激不尽。”
“感激又不能当饭吃。”严浩友嗤之以鼻,一口气由鼻子喷出来。“看看那一对。”他伸手一指,“那才是一对令人羡慕的才子佳人。”
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过去,果然有一对璧人卿卿我我的交谈着,女的娇男的俏。
严浩恭定睛一看,不禁怒火中烧,他几乎是失去理智的朝那对璧人而去。
来到他们面前,一个出手,便一拳正中男人的下巴。
“你说,你到底把若平摆在哪里?你有了她还跟这女人这么亲密是什么意思?”严浩恭双眼瞪大,声势逼人的盘问那男人。
那男人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笑,心平气和的告诉他:“你打我的这笔帐,我会要回来的。”
“要回来!?你要怎么要?”严浩恭气疯了,心里只想到如果今天的事被平平知道,她不知有多伤心!
一想到平平会伤心,比他自己伤心还令他痛苦!
“该怎么要,你要去问罗若平。”
这男人!
“我警告你,不准玩弄平平,别以为你是她公司的副总就可以玩弄她于股掌间,告诉你,我、不、许!”他握紧拳头蓄势待发。
“不许又如何?”那男人居然笑了。
严浩恭更加的怒火中烧,挥起拳头又要飞过去,不料却被中途拦截。
他愤恨的回头,“严浩友,你别阻止我,否则我连你一起打。我要打死这个朝秦暮楚的可恶男人,他……”
“他是我们往来公司的主管,是外国人,你打他当心危及外交事务。”严浩友冷冷的提醒他。
“我管你什么外交不外交,他对平平始乱终弃我就不能放过他!”严浩恭气得不得了,他气自己的拳头受制于兄长的铁臂中动弹不得。
“对若平始乱终弃,真的吗?”严浩友压根儿不相信有这种事。他客气而有礼地问:“齐藤先生,这位是——”
齐藤宽,也是罗若平公司的副总,他爽朗一笑地介绍:“这位是我太太。”
美丽的少妇向大家鞠躬打招呼。
严浩恭心中更加不平衡。
太太?他连老婆都有了,还染指他的平平?他恨不得把这个臭男人、人面兽心的狗东西给碎尸万段。
偏偏,人家是才子佳人,又谦逊有礼地向严浩友道:“这顿饭大概吃不成了,我们先走一步,后会有期。”
说完,才子佳人便翩然而去。
严浩恭这时才甩得开手,怒道:“你为什么不让我打他?”
“他中文进步好多。”严浩友没理他,兀自对着离去的身影喃喃自语。
“都是你,害我没打到他。”严浩恭开始把怒气发泄在哥哥身上。
“你打不过他的。今天是他不理你没还手,否则此刻你已经躺在医院里唉声叹气了!”严浩友嘲笑他的不自量力。
“我就算躺在医院也要打他。”他怒气未息,愤恨难消。
“你确定你这样子若平会高兴?”严浩发问话的神情是相当讥讽的。“或者换个方式问你,你认为若平是那种明知这男人使君有妇,还和他在一起的人?”
真是一语惊醒梦中人。
对喔!他怎么从来没有想到这一点?
严浩恭这才陷入了完全的寂静之中去思索这个问题。
※※※
刺耳的电话铃声不断的侵扰严浩恭,惹得他发火。
他接起吵个不停的电话,脸色骤变,眼神在瞬间表得阴霾而深沉,久久不发一语。
(喂喂,你听见了吗?要不要来?)问话的人急得要跳脚了。
严浩恭深呼吸一口气,从一数到十后忍下高涨的情绪,“知道了,我马上到,看着她!”
快手快脚的,他在三分钟内整装出门,一路上飞车急驰,不晓得被多少张罚单追赶着。
这平平——没盯紧她,就会出状况。
※※※
一脚踏进那间PUB,他以为自己会被吵人的乐声及弥漫的酒味、烟味、胭脂粉味给淹没。
及至他环顾四周,才看见罗若平半趴在桌上,迷朦的双眼正盯着手上的一杯烈酒,嘴里还不知道叽哩呱啦在唱些什么。
李日新则是陪在一旁甚是焦急。
她真的不知在唱些什么,唱到高兴处还举起双手胡乱鼓掌一通,摇头晃脑的,一副很亢奋的样子。
一见到严浩恭,李日新就像见到救命恩人般的猛招他过去。
“她怎么了?”严浩恭担忧的望着她。傻瓜也看得出来她喝醉了,而且醉得很厉害。
“别提了,谁知道她大小姐今天是怎么回事。公司聚餐后大家来这里小喝二杯,哪知她是小喝二瓶,还自己一个人不声不响的喝,等到发现时她已经醉得开始胡言乱语,还一直唱歌。副总只好要我联络你来。”
严浩恭听了不动声色的左右瞟着,确定那帅得令人讨厌的男人不在后,才发问:“那你们副总呢?为什么他没有留下来?”明明看他们俩状似亲密,但那男人居然在平平醉了后弃她于不顾,他委实为平平叫屈。
李日新耸耸肩,“副总和他老婆先走了,不过他有特别交代,一定要找到你来带走她。”
找到他来带走平平?严浩恭在心中生着闷气,这种时候就知道要叫他来。这男人真要不得,老婆一出现,连红粉知己都可以拱手让人了。
回头他一定要慎重告诫平平,对这男人的幻梦该醒了。
“若是找不到我呢,或是我不愿意来呢?”
李日新惊异的看他一眼。“副总说你一定会来的。”
严浩恭心中暗骂自己完全被人模透了心思。
罗若平这在唱着歌,很不清楚的歌词中,严浩恭隐约听见了自己的名字。
“她一晚上都这样,边唱歌边骂你。”李日新解释。
严浩恭叹了口气,心中甚是无奈。怎么会这样?
摇了摇罗若平,严浩恭试图引起她的注意。
谁知他才轻轻摇了她的肩,醉得乱七八糟的罗若平立刻一脸凶巴巴地骂:“你推我干嘛?”
“你醉了,我们回家。”他没好气的试着和她讲理。
“我没醉。你这坏人别想绑架我,我可没钱付赎金,我是穷人。阿恭是有钱人,要就去绑架他。绑架阿恭嘛,赎金可要一亿喔!”她开始朝李日新傻笑,笑得有点白痴。“李经理,拿到一亿要分我一半,不可以独吞哟!”
看着严浩恭,李日新的脸色只能用“无措”二字来形容,谁知道平时条理分明的人,喝醉了竟差别这么大。
“这女人!”严浩恭气得只想打昏她。什么脑筋不好动,竟动到他头上。
把自己认真的脸孔凑近到她眼前,他提出慎重的警告:“阿恭在这里,谁也绑不走,所以不会有人分你赎金,认了吧!”见她仍然不清醒,他让李日新去付了帐,自己则卖力的背起她,犹不忘回头叮咛:“你别乱动,不然到时候掉下肉受伤又说是我偷打你。”
罗若平可得意了,趴在严浩恭背上晃啊晃的,直把他当马骑,同时还不断的发出吆喝声,一边还唱着歌。
再也没有比现在更难堪的时候了。严浩恭觉得自己真的是个大拙蛋,逊到最高点?他居然退想和这个醉得连他是谁都不知道的人讲道理,真是神经病!
严浩恭背罗若平走着,李日新则跟在一旁;背上的罗若平仍亢奋的晃动着,他开始气自己为何车子停那么远。
“你们俩出了什么事吗?”李日新问得极为含蓄。
严浩恭微笑摇头,“我们俩都这样了,还能再出什么更严重的事?”
李日新想想也有理。
“我倒想问你她怎么了?怎么会喝成这样!”淡淡的语气中有淡淡的责怪,虽知问题一定是出在平平身上,他就是忍不住要问李日新,毕竟他是自始至终都在场的人。
李日新耸一耸肩,“不知道。”又把问题丢回去。
严浩恭背上的罗若平仍在唱歌,“青天高高,白云飘飘,太阳当空……”
“她心情大概恶劣到了极点。”严浩恭相信,喝醉的人,尤其是平平,心情好坏指数和表现出来的刚好呈反比。
“你是不是和你表妹有什么?”李日新期期艾艾的开口。
话没说完,严浩恭严肃的眼睛立刻瞪向他。
“别误会,那是因为若平一整晚都在骂你和那个表妹,所有的人都是证人。”李日新急急为自己辩护。
“我哪里和我表妹有什么。不过出现个八百年没见过面的表妹来,我妈夸了人家几句,要平平端水果给表妹,平平的委屈就膨胀了几百倍。”
“原来如此。”李日新了解了。
“我才在想,会不会是你们那个副总带老婆来给她的刺激太大了。”
“副总?这和他有啥关系。”李日新大惊失色,他漏了什么精彩片段吗?
谁知道——
“大笨蛋阿恭!”罗若平重重地捶了严浩恭的头。
无辜的受害者被打得莫名其妙,却始终伸不出一只多余的手来揉揉自己受害的头。
“你居然嫌我提琴声难听,我恨你!”说着,她便用力抱紧他的脖子。
严浩恭在那一瞬间,觉得自己恐怕会死在前妻手里,不过……算了,他甘愿。
李日新同情的表情光明正大的浮了上来。
“我没有嫌你提琴声难听;相反的,我觉得再好听不过了,简直是天籁。你最近都不拉提琴,让我无法耳闻天籁之音,可惜极了。”
谄媚的恭维仍然是很有效的。罗若平咯咯笑了出来,不觉也放松了力道。
唉!可怜的阿恭,李日新为他的善良祝福。那么可怕又难听的提琴声——他在电话中耳闻过,他竟认为是天籁?
爱情的魔力无远弗届,足可改变一切事实。
罗若平趴在严浩恭的背上满足地笑着,“我有小矮人哟,他会出来帮我打扫房子,帮我喝牛女乃,还有……”她眯眼睛想了好久,想不出来还有什么。
“还为你关门窗,帮你盖被子对不对?”
“对!”她兴奋得像个孩子。
饼了一会儿,李日新才狐疑地问:“你相信她那小矮人神话?”
在公司,罗若平说了好多次小矮人的事,只不过所有人都嗤之以鼻,觉得她是工作太累有了幻觉。
这浩恭,他相信?狐疑的表情对上严浩恭莫测高深的笑容。
严浩恭还没回答,罗若平就先行动了。她揪着他的头发怒斥:“你和李经理一样不相信我的小矮人?”
“我相信,我相信。”保证再三后,严浩恭的头发才免于被暴力侵袭。
能不信吗?若他真敢说不信,明天开始他也得向秀头族报名加入了。
“你真的信?”这会儿,换李日新不信了。
“我当然信。”他答得轻松又自在。
“不是你疯了,就是我疯了。”李日新无法相信地喃喃自语。
“你没疯,我没疯,平平也没疯。”
“那你还相信她的话?”不是疯了是什么?李日新摇摇头。
“因为我就是她的小矮人!”说出这句话,严浩恭再平静不过了。
那个甘愿为她做牛做马,打扫家里、注意门户,甚至为她盖被的小矮人居然是严浩恭!?
唉!爱情的力量真伟大,令人钦佩!
“她……知道吗?”
严浩恭摇头。“她始终少根筋,没想到。非但如此,她还天真的把这件事告诉我母亲,害得我母亲天天去问家庭医师,怕她工作太累有了幻觉。”
“你母亲也有这么慈祥的时候?我还以为她始终是那种眼睛放在头顶,永远拿着鼻尖看人的高贵妇人。”想到严浩恭那位超级高贵的娘,李日新不由得直冒冷汗。见英国女王也不过如此吧!
“若平对我母亲仍然不太谅解,她一直以为我母亲仍像多年前一样讲究门当户对的歧视她……”他露出一个淡得几乎看不到的无奈笑容。“现在,她只不过是个平凡的母亲,她用自己的方法在关心我们、关心若平,不过……”
“不过若平不了解。”李日新接话。
傍了李日新宾果的笑容,严浩恭觉得背上的人开始陷入醉后的昏睡了。他仰望天空问:“记不记得你曾说我是韩国草,我的前女友是圆仔花?”
哪里不记得?李日新记得罗若平还为了这件事骂严浩恭,骂完了自己还消沉许久呢!
“从头到尾我都只有一朵花。不管她是什么花,我都只有这么一朵,而我只有一个单纯的想法,我希望能化作春泥更护花,好好照顾这朵平平小花就好。”
“伟大!真伟大。”
李日新不由得举起拇指赞佩他。连想法都能与众不同,无怪乎多年前就能把若平这个难缠女子给绑进礼堂逼她签字,真了不起。
“那你们……没问题吧?”一想到罗若平冲动起来便完全不一样的个性,连他都觉得头痛。
“没问题。”严浩恭信心满满。
他已经想好下一步的路了。
平平跑不出他的手掌心的。
※※※
一夜静寂后,隔日的朝阳分外明艳。
严家一大早就来了二位特别的“贵客”。
虽然贵客要找的对象睡到太阳照了还不起来;不过没关系,高贵的严夫人待客经验丰富,相信客人是不会感到无聊的。
※※※
连三声高分贝尖叫把熟睡中的严浩恭自梦中吵醒。
他揉着惺忪的睡眼,又打了个呵欠,问道:“什么事呀?一大早鬼叫。”
惊慌失措的罗若平泪珠挂在眼眶,不住颤抖地问:“我、我……你、你……衣服……”
叹了口气,他嫌她大惊小敝,“你醉了,我带你回来睡,不对吗?”
“那……衣服?”都不见了啊!
他没好气地回她:“睡觉别穿太多,会闷死!”说完,便钻回被窝睡回笼觉。
她双眼泪盈盈,满月复委屈,“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
严浩恭表面上不耐烦,心里却不住窃笑,“拜托!又不是十五、六岁的小表,都离过婚了还这样。”
说着,他乘机把全身光果的罗若平塞回被中,拉到他身边。
谁知,她居然低声地啜泣起来。
喔,老天爷,拜托!
拍拍她的头,他安慰她:“别哭了,没啥大不了的。”
她一生气,一掌拍向他,“谁说没啥大不了,要是传出去,我要怎么嫁人?”
嫁人?她想嫁谁?
若真的让她嫁给那个副总,他严浩恭甘愿从此随她姓罗,真是笑话!
“我娶你嘛,你别哭。”
罗若平一听立刻气愤填膺。“谁要嫁你,你又不是真心要娶我,我才不要。”
“我要娶你,你不要?”
他再问她一次,罗若平仍执拗地摇头说不。严浩恭一时火大,丢下一句:“随我便,不嫁就不嫁,我乐得清闲,反正我也没损失。”
今天你不嫁,明后天也得嫁。这是他少爷心中早就盘算好的,只是,输人不输阵,口头上他不勉强她,化行动为事实比较重要。
谁知他话一说完,罗若平立刻嚎啕大哭,哭得呼天抢地,一发不可收拾。
他吓傻了!
平平何时哭得这么大声过?根本没有,这是第一遭。
“你骗我、你骗我,你根本不想娶我!你最坏,我要去法院挖苦你始乱终弃,你诈欺,你……”
粉拳一拳拳落到严浩恭身上,他不觉得痛,只是觉得怜惜。
怜惜他最爱的平平。
不理会她花拳绣腿的攻击,他拥她入怀,“你别哭,你哭我就心疼。我没骗你,我要娶你,一定会娶你,刚才是和你开玩笑的。”
罗若平才不相信他,“你根本是在骗我,你骗我!”
他百口莫辩,谁要他开错了玩笑。
二人正闹得大声,房门突然砰的一声被推开。
严浩恭立刻护住罗若平,后者则躲进被中连头都不敢探出。
来者目露凶光,叽哩呱啦骂了一大堆话后指着严浩恭不肯善罢甘休。
严浩恭也不甘示弱地回应:“你别以为讲那些我听不懂的话我就怕你,来呀,谁怕谁!”
他正想钻出被窝却被人抓住。
罗若平泪都吓干了,可怜兮兮地提醒他:“你没穿衣服。”
来的人听到这句话更是怒不可抑,眼看着又要冲上来,被一旁陪同的李日新拉了住。
“副总,请别生气有话好说。”
齐藤宽气得呱呱叫一直骂,一群人仿佛鸭子听雷般雾煞煞,只有罗若平愈听头愈低,脸愈来愈红。
严夫人当机立断,先把齐藤宽和李日新请出房间外,然后回头交代还坐在床上的两人:“穿好衣服到客厅来。”
※※※
客厅的空气仿佛凝固住了。
罗若平像做错事的孩子,坐在严浩恭身边,紧抓着他的衣角不放。
严浩恭和齐藤宽两人则比赛看谁眼睛瞪得比较久。
只有严夫人和李日新关心却不担心,认真地为两人计时。
结果——
严浩恭赢了。他瞪大的眼珠子动也不动撑了十分钟,他得意的打破僵局:“我不管你是什么来头,反正平平是我的,你别想动她。”
“是吗?”齐藤宽冷冷一笑,“若平,过来。”
罗若平哀怨的眼神看向齐藤宽,竟使严浩恭心绪大乱,一把拉过了她。“我说了,她是我的!”
“她是人,不是东西,由得你说是你的就是你的?”
“我要娶她。”
“喔?”齐藤宽的冷静令严浩恭心中直冒冷汗。“可是我才听到她说你骗她,她要告你始乱终弃。”
懊死,他偷听到了多少?
“那是我们两夫妻的事,与你无关。”
齐藤宽笑出了声,“与我无关?真的吗?若平,你告诉他,你的事与我可有关?”
罗若平心虚的低下头,沉默而无言的同意。
严浩恭急得站起身来。“她是我太太呀!”
“那是过去。”
“我们打算再婚!”
“再婚?”齐藤宽听了哈哈大笑。“谁同意?”
“我同意的。”一直不吭气的严夫人出了声。
罗若平惊愣不已。
严夫人一向不是最注重门当户对的吗?她竟也有为自己说话的时候?
“证据呢?”
一群人全看着齐藤宽。什么证据?
“你说你要娶若平,拿出点诚意或交出点证据来嘛!”
变态!严浩恭在心里咒骂。这男人哪里来的?分明是来搅局的。
“你要什么样的诚意?什么样的证据?”
齐藤宽认真的想了起来,之后爽快地道:“开张支票给我,你认为若平值多少?”
啊!?李日新直掏耳朵,怀疑自己听错了。
严夫人皱起眉头。齐藤先生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
严浩恭认真地开了张一千万的支票给他。
齐藤宽看了看,惋惜地叹了口气,“可怜哪!若平才值一千万。”他摇摇头,“太少,太少。”
太少?
好,再加三千万,够多了吧!
齐藤宽将二张票拈在手上,万分可惜地对着罗若平说:“平平哪!你才值四千方,这么一点;算了吧!回到我身边,我给你更多。”
还嫌少?严浩恭一咬牙,再签一张一亿元的支票。这是他的总财产了。
一亿四千万!
像在唱歌一样,齐藤宽又说风凉话:“若平哪!你的一生就被一亿四千万给卖了。”
罗若平原本涨红的脸此刻没有半点血色。
严夫人忍不住出声,“你要多少,出个价我都给你,只要别为难若平和浩恭。”
罗若平怀疑自己是否吓呆了。
这真的是她以前那个心高气傲的婆婆大人吗?
齐藤宽赞许的点头。“还是严夫人识大体,我要……我想一想……”他真的认真地思考起来。
齐藤家比严家有钱有势十几倍,严夫人实在模不透这齐藤宽想做什么。
“我要三十亿台币,加上这幢房子,还有饭店的经营权以及一些银行的股份和……”
“早知道若平这么值钱,我绑架她这辈子就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了。”李日新忍不住喃喃自语。
结果,李日新的左脑及右脑同时被齐藤宽及严浩恭各击了一掌,让他顿时看到满天金条飞舞,却抓不到半条。
“如何?”齐藤宽挑衅地看着严浩恭。会答应是笨蛋!
只有痴情如严浩恭才敢当下应好。
罗若平慌了。“你哪有那么多钱?”
“只要能换回你的自由,花再多钱都无所谓,钱再赚就有了。”
齐藤宽赞许的点头,“嗯!不爱江山爱美人,可敬可佩。来,立个切结书吧!”
一咬牙,严浩恭真的准备签了,罗若平大怒道,“别闹了,叔叔,阿恭被你吓傻了?”
叔叔!?
听到这句话的严浩恭才真的吓呆了。
“你是……她的……叔叔?”他的手指游移在两人之间。
齐藤宽这会儿可神气了,他拉拉衣领向罗若平说:“看!叔叔为你争取了这么多赡养费,厉害吧!”
他愈讲罗若平愈无地自容。
“这么年轻的叔叔?”严浩恭根本不相信。“你怎么会是她叔叔?”
齐藤宽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请去问我妈。”
“你真的是她叔叔……和她爸爸是兄弟?可是她姓罗,你姓齐藤……”严浩恭胡涂了。
碰到呆瓜,齐藤宽只好当起老师,“我和她老爹是同父异母的兄弟,我从母姓,她从父性,所以我是她叔叔,有血源关系的。反正,你的财产要过给我,我把若平送给你,公平吧!”
严浩恭一脸茫然,根本无法判断是否公平。
“不过,为了怕人说我占你便宜,所以若平的嫁妆就是你给我的财产,跟着若平嫁给你,公平吧!”
“公平,公平。”精明的严夫人马上就算出了公平与否。只见她眉开眼笑,有着得意的神情。
“我抗议啦!我不要嫁他!”罗若平觉得自己受了骗,这才大声疾呼,为自己争取权益。
这句话严浩恭可听清楚了。“你怎么可以不嫁?现在有钱的人是你,我是穷光蛋,你不带着嫁妆嫁我,难道要我流落街头?”
“我就知道,你根本就是为了钱才娶我的!”
严浩恭头皮发麻,觉得遇到了生番。他求救的目光投向齐藤宽。
齐藤宽身分马上连跳三级,端起了架子。“叫我叔叔才帮你。”
“叔叔。”他咬牙切齿地叫,恨在心里口难开。
“再让我打一拳。”
严浩恭气得将左脸靠过去,“右脸顺便。”
齐藤宽打了二拳,心情大好。“再叫一声叔叔。”
严浩恭简直想杀人了,不过还是乖乖叫了声:“叔叔。”
齐藤宽这才满意地告诉罗若平:“这男人不错,值得栽培,我看你也别挑了,就嫁他吧!”
“我才不要!”她气还没消哩!这么轻易就答应,那她的人格尊严要放哪里?
不行!她要再矜持一下。
“喂!她说不要;自己老婆自己摆平。”说完,齐藤宽潇洒的陪着严夫人及李日新到另一厅去商讨严浩恭和罗若平二度结婚的大事去了,留下他们两个。
“我不嫁你,我不嫁,我一定不嫁你!”觉得自己被叔叔卖了的罗若平气得哇哇大叫。
同时,严浩恭也觉得自己受骗了。
挨了二拳还叫了半天叔叔,到头来还是要自己摆平。
“我不要嫁给你!”她的气犹未消。
突然,严浩恭狡诈一笑,“你一定会嫁我的。”
罗若平还在纳闷,人已被他拖入房间。
“你要干嘛?”她吓得花容失色,却也开始有些期待。
“干嘛!?想办法要你嫁我罗!”他开始宽衣。
反正叔叔都要他自己摆平,他就有权利可以摆平她了。
靠智力,靠体力,靠蛮力。
严浩恭可以预见在太阳下山之时,赢家即将出现,不过不管谁是赢家,平平那时一定非嫁他不可了。
他又得意了!
同一个人娶二次,可不是人人都有的喔!
话说那一件事
方子矜
会嫁给同一个人二次实在是一件很奇异的事,不是吗”
当你曾经放弃一个人,在情路上来来去去,最后选择的依然是原先的那个人。
她神奇的一件事。
子衿有二个同学,在学校时就是班对,相识相恋多年后也如愿地结成连理,在一片祝贺声中他们欢天喜地的度蜜月去了。
结果——
新娘第二天就自己回来了;新郎则是第三天才出现。
正当一群好事的亲朋好友齐聚一堂,对这对新人的行为研究不出个所以然来时,他们居然宣布:我们离婚了。
啊!?所有人一阵愕然。这……这……这……耍宝吗?
结婚第二天就离婚(简直就是欺骗我们的红包嘛〕,把大家吓得惊魂未定的,男女主角又未留只字片语竟各自出国进修了。简直就在耍大家嘛!
多年过后,突然再听见他们的消息时,这二个天才伴侣竟又复合了,把我们这一群好事的旁观者搞得一头雾水。
般不清他们到底葫芦里卖什么药!
当年他们离婚的原因已成了不可考的历史谜团。
最近,透过以前老师得到的消息是——近期完婚。
苞同一个人结二次婚的经验还真不是每个人都有的。
同一对新人包二次礼金也是很少遇见的。〔岂止很少,根本就是只有这一次而已。)
正当一群人为了如何让礼金在祝福与不失礼中求得平衡而伤神时,老师大人说话了:“我们不包礼金。”
咦!?夫子都说了学生当然要遵循。
夫子说:“全心全意的祝福岂是小小的红袋子能相比的?何况红袋子的祝福好多年前就给过了。”
所以,子衿努力、用力、卖力的制造了好几万字的祝福来替代红袋子中那薄薄的纸张,希望从今而后所有的有情人都能佳偶天成、琴瑟和鸣。
另外,奉夫子命再送给新人一句话:
新人,别再耍宝了!若再一次,礼金非但没有双份,还要追回之前所给的,记得啊!
最后,深深的祝福所有携手跨世纪的夫妇、新人、情侣们。
祝福之意尽在不言中。
(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