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尔送走了安东,不准任何奴仆跟随,一脸懊恼回到那个卧房前。
棒着紧闭的门扉,卡尔踌躇不定,浓浓的不安与内疚感几乎在同一时刻全涌了上来,不停地鞭笞着他。他心乱如麻,无法想象被他捆绑在床上的可人儿此时此刻会有多么地痛恨自己。
窗外雷声轰隆,细雨仿佛有逐渐变大的趋势。
站在门外,卡尔多想进去看看她,但又害怕瞧见一双恨意满盈的美目,无奈的他只好象个偷儿般将耳朵贴附在门板上,悄悄地探听弥漫在房间里的风暴是否还在持续。
隐隐约约的啜泣声传进耳里,卡尔心头一凛,不再犹疑不决,立刻推门而入。
“洁丝敏……”卡尔几个大步便来到她身旁,瞧她一双哭得红肿的大眼睛,及一张泪痕斑斑的可怜小脸,他的心都疼了。
方雪茉一看他回来了,原本已经停止挣扎的小身子,转眼间又开始不安分地躁动起来,只不过这一次,在她眼底似乎多了一些莫名的恐惧。
“你放开我,放朴我……”方雪茉害怕地拉扯着绳索,就连手腕己被磨破了一层皮也浑然未觉。她这辈子最怕的就是打雷声了,只要一遇上雷雨天,她肯定是往家人们温暖的怀里躲,以寻求抚慰。
“好,好!”虽然小明白她到底是畏惧些什么,但她手腕上的点点红渍令卡尔怵目惊心,更舍不得让她如此虐待自己。他一边为她除去手脚上的束缚,一边柔声安抚她说:“你乖,我这就放了你,不怕呵,有我在你身边,没有人欺负得了你,我会永远永远陪六你身边,不哭喔。”
须臾,方雪茉重新获得了自由。
这时候,一道雷劈了下来,刚好击中窗外一棵白桦木的枝丫,枝丫一落地便燃起了熊熊大火,吓得方雪茉尖叫连连,拼命往卡尔的怀里钻。“我怕,不要丢下我……”
原来她怕雷声啊。
卡尔怜惜地反手搂着她,轻轻拍着她的背脊,柔声哄道:“别怕,有我要在这儿保护我。”
方雪茉泪眼汪汪地抬头望着他,小脸上尽是委屈,“骗人!你就会把我绑在床上欺负我,我长这么大都还不曾受过这种侮辱,就只有你敢如此对待我。我恨你,我恨死你了!”
说到最后,她居然抡起了拳头,不要命似地直往卡尔的身上打,那力道之大,仿佛当卡尔是自个儿的杀父仇人般,下手毫不留情。
卡尔由着她捶打,好脾气地说:“别气,别气,这一切都是我的错,是我不对,我不应该不分青红皂白乱定你的罪,更不应该把你绑在床上害你失去了自由。我活该被你、被你打,好不好?别气呵,你要是不小心气坏了自己的身子,我可是会心疼的。”
“胡说!”方雪茉又朝他的胸膛上狠心一捶,“你要真心疼我,就不会绑着我,害我受罪,我——”她话都还没说完,就只觉得眼前银光一闪,一道响雷倏然划破暗黑的天际。她吓得尖叫一声,整个人就像只无尾熊般紧攀着卡尔,小小的身子不停地发抖。“呜……讨厌,我最讨厌伦敦了。”
打从她一踏上这块土地,不是被猪纠缠,就是被卡尔这个大变态给绑在床上,还让他发现了自己会惧怕雷声的“小小”弱点,她真是受够了。
卡尔低头看着瑟缩在他怀中的小人儿,“别怕,相信我,我绝不会丢下你一个人独自承受恐惧的。”
“也不会再绑着我了吗?”她怕死了那种动弹不得的无助感。
“不会了,永远不会了!”卡尔下意识地拥紧她,眼前娇小柔美的她非但不会令他觉得厌烦,反倒还很容易激起他心中一股前所未有过的保护欲。他想要她!从来就没有哪个女人能让他如此想拥有。
靶觉自己全身上下每个毛孔无一不向她发出强烈的需求,卡尔按捺不住地勾起她细女敕光滑的下颚,像疾鹰般迅速攫夺了她。
这极具侵略性的行为蓦然慑住了她,方雪茉一动也不敢动,只能僵着小身子,檀口紧闭地试图抗拒他。
“乖,我的小宝贝,”卡尔轻拂着她颈背,舌齿更是不客气地朝她弄状优美的唇瓣热情地舌忝咬着,“张开你的嘴,让我吻你。”
他引诱着她,渴望她的加入。
方雪茉抵死不从,整个人颤抖得犹如秋风扫落的枯叶。
正在兴头上的卡尔无从留意到她的异状,随即将她扑倒在大床上。
“不要,”方雪茉抓住他,泪水自她粉颊上滚落,“我求求你,卡尔。”
可怕的阴影又在此时浮上眼前,仿佛与卡尔的身形重叠了,方雪茉的神智逐渐变得散涣,只感觉得到自己正被一个男人强压在身下,她开始用力挣扎、捶打他,完全失去控制地大叫起来。
“不要!不要!你放开我!”方雪茉不知打哪儿来的力量,她猛然推开卜尔,惊慌失措地躲缩在大床一角。
“洁丝敏,你怎么了?”看见她眼底那抹因他而起的恐惧,卡尔敏感地察觉到在方雪茉身上似乎曾发生过可怕的体验,而且造成了她身心上的重大创伤,要不然她不会有如此激烈的反应。
卡尔心疼极了,不敢相信有人真舍得伤害她。
“你走开!不要碰我!”往事历历在目,当年令她饱受惊下的情景依旧纠缠着她,即使到了今天亦然是如此。
“别怕,”卡尔捉住她,不被她脸上的软弱所打动,硬是虽迫她面对心中那道被她埋藏起来的难忘伤痕,“洁丝敏,巴你心中的阴霾全告诉我。”
方雪茉猛然一震,紧接着就像个闹脾气的小孩般胡乱易打,拼了命地想挣出他的钳制,“没有!什么事也没有!你放开我!放开我。”
卡尔来不及防备,一下子就被她撒泼的抓出了不少红痕,不禁也生气了。“够了!再继续闹下去的话,可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不客气?”方雪茉在他的怒吼声中倏然安静下来,若是卡尔细心些,便不难发现到她的表情木然,原本躁乱的眼神有逐渐缥缈了起来。“哈!你要如何对我不客气来着?打我?骂我?再把我给绑在床上?还是你那个男人一样压在我身上呢?”
卡尔明显地察觉出她的不对劲,“洁丝敏……”
“你不是很想知道在我身上到底是发生了什么肮脏事吗?好!我就告诉你!”方雪茉陷入了记忆里,虽然早己是事过境迁,但残存在脑海的难灭印象仍然是挥之不去的噬人梦魇。“我被人强暴过!我的身休己经弄脏了!!脏了……”
“洁丝敏……”
直到此时,卡尔才霍然明白自己竟然做了一件极为残酷的事情。
方雪茉喃喃叙述,事实就像是泄洪的水库般停也停不主。“那年,我才十三岁,却被哥哥的朋友——我永远也忘不掉这个可憎的名字——吴德泰毁了我的一生,我恨他!”
方雪茉双拳紧握,她不断地提醒自己别被过去的回忆给左右,努力藉着深呼吸来缓和太过激动的情绪。
“那天晚上是堇哥哥的生日,有很多的好朋友都带着礼物来参加哥哥的生日晚宴。他并不在哥哥的邀请名单中却不请自来,哥哥虽然不怎么欢迎他,可是秉持着来者是客的道理,也不好意思赶走他,便留他下来与我们一齐庆祝。
“然后,事情就这么发生了!那个畜生,他趁大家大肆狂欢、没有人注意到他的时候,突然就从背后伸手勒住了我的脖子,而且还捂住我的嘴巴,用力把我拖进了无人的房间里。我吓坏了,等我回神时,整个人就己经被他强压在身下了。”
“够了!洁丝敏,够了。”卡尔知道自己强势的追问再一次撕裂了她的心伤,他懊悔不己,恨不得自己从未逼问她,更想亲手痛宰那个施暴的男人。“是我不好,求你别再说了,好吗?”
“为什么不让我说完?你不是挺想听的吗?”方雪茉全豁出去了,她根本就不在乎卡尔会怎么看待她,凄楚地泪水泊泪而下,心中的折磨与委屈急着被宣泄,“那天晚上和现在一样,都是个雷声轰轰的下雨天,即使他不捂着我的嘴,哥哥他们一群人在外面也听不见我的呼救声。我拼了命地直对他拳打脚踢,不停地挣扎大叫,却还是敌不过他的暴行,还是阻止不了他月兑我衣服的举动,我——”
“住口!洁丝敏,住口!我不准你再说。”
卡尔怒不可遏。可恶!那个该死的男人,如果他当时在场,他一定会……咦,等等,卡尔遽然光一闪,想起了安东身上的那件神奇的东西。或许他可以好好利用它来教训教训那个可恨的家伙。
方雪茉恍若未闻,“你知道他还对我说些什么吗?他说,谁教我穿得像个妓女似的故意在他面前晃来晃去,无耻地引诱他,才会激起他想上我的冲动,一切全是我咎由自取,怪不得他。卡尔,你一定要相信我,”她拉住他的衣袖,不断摇头说:“我不是妓女!也没有引诱他,我没有!我真的没有。”
“我相信你,我相信你,你别哭呵。”紧搂着哭倒在自己怀里的泪人儿,卡尔对那个男人的僧恨之意更加深了。
倚赖在他身上,方雪茉贪婪地汲取着他的温暖,就在一瞬间,她尝到了只有挚爱家人们才能给予她的安心感。“你真好!虽然有时候你很烦人,处理事情的手段也很极端,还养了一个很刁蛮的情妇,不过和那个人比起来,你实在是好太多太多了,至少被你模到时,我还不会感到不适,但他却让我自己觉得好脏,不管事后我再怎么冲洗身体都洗不掉那种恶心的触感。我已经被他弄脏,再也洗不干净了。”
“胡说!你一点也不脏。相信我,无论你再如何轻贱自己,在我的心目中,你永远是清纯干净的。”卡尔决定,就算安东不肯把它借给他,即使是用抢的,他也非得抢走它不可。
方雪茉睁大一双红肿酸涩的眼睛,“纵然我不再纯洁无暇?”她可以从困扰她多年的可怕深渊中获得解月兑吗?真的可以吗?
“纵然你不再纯洁无瑕,我也爱你。”说完,卡尔以吻盟誓,许下了恒久不变的承诺。
方雪茉娇吟了声,开始笨拙地回应他。
她红润而诱人的唇瓣本能地为他张开,卡尔细细沉品尝着她,更以灵活的舌尖盅惑她来感觉白己,她学得很慢,起初只敢沿着他的唇形轻轻咬啮着,但是到最后,她也将自己的舌头伸入他的口中,与他一起纠缠着。
卡尔于是加深了这个吻,快感随之而来;方雪茉不知道该如何拒绝他,他的吻令她屈服,尤其是当卡尔拉着她一块儿倒在床上时,她体内的一个声音叫她逃离这一切,但另一个自己却强烈地渴求他。
“别这么做,卡尔。”她抓住正与衣服上的钮扣奋战不懈的大手,喘息说:“求你,我还不能够……”她仍克制不住心中那股排斥男女情事的不安恐惧。
望着她泫然欲泣的可怜小脸,纵使身体正处于水深火热的煎熬中,卡尔也得把那股炽烫的给强行压抑下来自从遇她之后,他才慢慢体会到,原来心灵上的契合再胜于上的结合;他愿意等她。
“答应我,先和我订婚,我会给你极尽充裕的时间来适应我。”
方雪茉被他的痴心与不悔感动得热泪盈眶。他可是女王陛下的侄儿和宠臣啊,身为天之骄子的他本该有更好的选择,但他竟然不弃嫌已是不洁之身的她,愿意与她共度一生。
她破涕为笑,灿然而美丽的笑颜宛若雨过天晴的绚烂阳光,“我有没有告诉过你,我爱你?”
卡尔温柔地摇摇头,眼底尽是醉死人的深情,“没有,你只会指着我的鼻子,大声地对我说:卡尔,你这个讨厌鬼,我恨死你了!”
就是他了,方雪茉对着自己说,眼前的男人就是注定要与她厮守一生的良人。
“我爱你,卡尔,虽然你既霸道又蛮横,总是喜欢限制我的一举一动,我还是爱你。”为了他的一片痴心,方雪茉决心要留下来,不过她并不急着告诉他,谁教他老爱欺负她。
“我也爱你,洁丝敏,虽然你既无礼又任性,又总爱和我唱反调,但我仍是爱你。”他会竭尽所能地呵护她,这是他的承诺,更是他一辈子努力想达成的理想。
他只爱她,永远永远。
此时,方雪茉二十岁,而卡尔即将举行二十岁的成人宴。
☆☆☆☆☆☆☆☆☆
今天是卡尔二十岁的生日,亦是他与方雪茉的订婚宴;各路和亲朋好友皆带着珍贵的贺礼应邀而来,就连尊贵非凡的女王陛下也都赏脸莅临,令方雪茉惊叹不已。她终于了解到为什么卡尔能如此狂傲不驯,却不会招惹来排挤嫉妒,原来是有女王这个强硬的后台在替他撑腰啊。
才刚与女王陛下寒暄完,卡尔一抬头,立刻便发现了好友汉米敦·辛吉尔·亚艾罗理孤冷的身影。
卡尔欣喜地迎上前去,向来见首不见底、形踪飘忽不定的汉米敦,最讨厌的事情就是出席这类宴会了,想不到他居然会在自己的订婚宴上破例露了面!卡尔高兴得无以复加,一时克制不住内心狂喜的情绪,激动地拥住汉米敦,“谢谢你!汉米敦,你绝对想不到你的出现对我而言有多么重要。”
汉米敦动作略微僵硬地推开卡尔,俊脸上有抹羞赧的红晕,“我只是听说陛下她人在这儿,正巧有点事想和她商议罢了,才不是特地前来见你的。”他打死也不愿承认自己是专程为了卡尔的订婚宴而来。
卡尔明白他爱逞强的性子,倒也不去戳破他一听就知道是胡诌的借口,“无妨,你人能到场就足够了,不过我可是十分好奇你最近到底是在忙些什么?为什么连你父亲专门为你所举办的洗尘宴也缺席,害我兴冲冲地想介绍洁丝敏给你认识,却落了个败兴而归的下场,你——”
汉米敦被追问烦了,忍不住月兑口而出,“我的女人病了。”
“你是说……”他有心仪的爱人了?
“没错!就是你所以为的。”
“这真提太好了!”卡尔还以为平时不喜的汉米敦是个同性恋呢,想不到上天仍是眷顾着他,居然也让汉米敦找着了自己所钟情的女人。看来尘兰顿世伯是可以放心了。
“那你有带她来吗?她人呢?为什么我没瞧见?”
“别找了!我并没有带她一道前来。”
卡尔神情微愠地直瞪着他说:“为什么你不带她来让我瞧瞧?我们不是说好了吗?你怎么可以——”
“她病了!”汉米敦硬生生打断他,一脸极想揍他出气的模样,“我从一开始就说她病了,莫非你是聋子不成?”
“嘿!”卡尔汕笑着,“我一时高兴过了头,忘了嘛!别气。”
对卡尔而言,虚长他几个钟头出生的汉米敦就和他的哥哥一样,虽然他常和汉米敦抬杠斗嘴,但他们之间亦兄亦友的融洽情谊依然是坚不可摧;因此,一风闻未来的大嫂患了病,卡尔不免要多嘴关心一下。
“为了弥补我的失言之过,不如我先将科特借给你,要他好好为嫂子诊治一番,你觉得如此?”
汉米敦没好气地横了他一眼,“如果是科特的话就免了。”他直觉地讨厌科特,从小的时候便一直是如此。既然他不喜欢,又怎么有可能会把自己最宠爱的女人交由他来治疗呢?
“奇怪?科特到底是做了什么,才会令你如此讨厌他?”
卡尔疑惑极了,虽然平时他与科特的感情并不是很热络,可他好歹也是自己的异母大哥,卡尔当然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他被人蒙上了不白之冤。
“不喜欢就是不喜欢,哪还有什么为什么。”他讨厌科特是天性使然、且毫无一丝道理可循的。
“是这样子的吗?”可怜的科特,看来汉米敦不仅仅是单纯的不喜欢他而己,还可以说是非常地厌恶。不过算了!
卡尔也懒得去追根究底,就当作科特这倒霉鬼和怪名远播的汉米敦处不来好了。“不说这个了,趁着大伙儿皆齐聚一堂的难得机会,咱们今晚就干脆来个不醉不归吧!来人,拿酒来,我要好好地跟公爵大人喝几杯。”
“不了!卡尔,”汉米敦放心不下府邸中的女人,“我不能久留,还有人正在等我回去呢。”
卡尔明白他的意思,也颇能体会那为所爱而忧心的感觉。
他一个颔首,“记得,你欠我一回。
“那有什么问题呢?改天一定补偿你。”汉米敦一个转身,旋即又不晓得想起了什么,回头朝卡尔去下一句“恭喜”后,翩然离去。
卡尔一愣,随即漾了笑,对着已经消失在门外的他说了声“谢谢”。
接着,他一个旋身,眼尖的发现距离自己不远处的方雪茉正与刚抵达的安东在谈话,卡尔阴邪一笑,立刻迎上前去。
☆☆☆☆☆☆☆☆☆
“嗨!安东。”
安东望着方雪茉太过灿烂的笑容,心中的警钟大响,“有事吗?怎么不见卡尔陪在你身边?”
“他与朋友在谈话,你看,”方雪茉遥指着不远处两道人影,“就在那里。”
安东顺着她的素指一瞧,正和卡尔说话的那个人不就是他连日来要寻找的汉米敦吗?
安东笑逐颜,才刚要举步向前就被身后的方雪茉给拉住了衣角。“你这是在做什么?快放开我。”啊!他就要走了,可恶!她到底在搞什么鬼?再不放开他的话,可就别怪他不客气了。
“我想请你帮我送封信。”她爱卡尔,即使她答应了卡尔要做他的妻子,但她仍是割舍不下那份血浓于水的亲情,最起码她得捎封信回去告诉他们,她是幸福的。
“免谈!”该死!他居然真的走了,都怪她。
“拜托,如果你不帮我,那就再也找不到可以帮我的人了。”
安东回头怒视这个只会坏事的大祸水,自从认识她之后,各种大大小小的灾难随之而来,不是硬被人威胁做些苦差事,就是让卡尔那个混蛋给套出了自己的真实身份,现在就连好不容易才找到的汉米敦·辛吉尔·亚艾罗理公爵也全因为她从中作梗的缘故而失去了踪影!
“很抱歉!我无能为力。”说完,他转身要走,决心不淌这浑水。
“你可以的,”方雪茉急忙拉住他,“求你帮我,只是送封信而已。”
“放手!”安东动作粗鲁地抢回他的衣角,见她一脸非达到目的不可的坚持,他缓和了脸色,“我最近很忙。”
“无所谓,我不急的。”
为了能顺利送达这封信,方雪茉可以说是委曲求全,外加低声下气。
安东故意刁难她,“那如果我一直都没有空呢?”
“胡说!你别想骗我,”方雪茉压根儿不相信他敷衍了事的鬼话,“我知道的,你是不是不太想帮我?”
“你……”一抹臊红悄悄占据了他两颊,那是一种被人识破后的难堪心虚,安东极不好意思地搔搔头,干笑说:“OK,就这么一次,你耍我把信送给谁?”
方雪茉深吸一口气,“我要你把信送回二十世纪,我的家人手中。”
什么?!安东被吓得不轻,但仍十分镇定地装傻说:“小姐,你是在跟我开玩笑吗?我——”
“我知道你不是普通人,卡尔把一切全告诉我了。”
卡尔那个混帐!他答应过要保密的,居然还……可恶!
“对不起!”方雪茉一脸歉意,自从她决定要留在这时代,她便一直想办法要与二十世纪的家人们取得联系,而安东的秘密也就是在这种情况下被披露出来的,“是我硬逼他说出来的,不过你放心好了,我答应你,除了卡尔与我之外,绝不会再有第三个人知道你的秘密。”
“卡尔也是如此对我说的,结果呢?”
“我都道歉了,你还是不能谅解吗?”
“如果我捅了你一刀,再来向你说声对不起呢?”
“你要是不肯帮我的话,那我就要……”若不是情非得已,方雪茉实在很不想使出这一招,“把你的秘密公诸于世。”
安东诧然地圆睁着眼,是谁刚刚说不会将他的秘密透露给第三个人知晓的?“你之前不是这么说的。”
“当然!不过前提是你要帮我才行。”
“你这是在威胁我吗?”可恶!她怎么净学卡尔的这些小人招术?
方雪茉从不认为自己威胁得了他,“一派胡言!这不叫威胁,是交易!用你的小秘密来跟我交换我的小小要求,以物易物,很公平,不是吗?”
安东忍不住低咒一声,“见鬼的哪里公平了——”
他正想破口大骂时,火药味十分浓厚的视线赫然与不知什么时候开始便一直站在方雪茉身后玲听这一切的卡尔对上,他张着大嘴,整个人像是被冻僵了般呆愕在原地。
“你怎么呆掉了?你说话啊,安东。”方雪茉困惑地说。
版诉她,说你答应会帮她把信送回去!这也是我的希望。卡尔以唇形示意安东。他十分不愿意见方雪茉因为思念家人而日渐消瘦,如果这么做能让她觉得安心些,那么他愿意央求安东帮她。
安东一脸的为难,这不是在刁难他吗?
“安东?”见他脸色极为难看他不晓得在想些什么,方雪茉一脸的好奇,“你是不是很不舒服?瞧你的脸色苍白得很,你——”
方雪茉伸手想探探他额上的温度是否有异常,惹得安东神色紧张地朝卡尔的方向望了一眼,一接到他想杀人似的凶狠目光,安东打了个冷颤,像是被火烫着了般急速往后退了好几步,“OK,你别再靠过来了,我答应你,答应你就是了。”
方雪茉一愣,语调微颤,“你是说……”
安东无奈地点点头,第一次觉得眼前的女人迟钝得很,她怎么没发现身后有个被妒火缠身的男人正虎视眈眈地密切监控着他们之前的一言一行昵?
“没错!我改变心意,决定要替你跑这一趟,帮你送信了。”再不答应她,安东怀疑自己的一条小命会像是风中的残烛,只要稍不注意便会烛灭人亡。
“谢谢你!谢谢,”方雪茉克制不住内心的狂喜,一时激动地扑向安东,环抱着他,高兴得简直快飞上天。“我好开心!”
开心?他一点也不!安东苦着脸,认命地低头望着仍抱着自己的方雪茉,天晓得如此暖昧的一幕被卡尔那个善妒的男人看在眼底,究竟会造成怎样惊人的反应?唉!方雪茉果真是他的头号天敌。
“洁丝敏……”那个声音令安东觉得头皮发麻。
方雪茉放开他,回首对来人一笑,“什么事?卡尔。”
卡尔虽然是对着她说话,但像是要吃人的眼神却直盯着安东不放,他随便找个借口,“女皇陛下在叫你,你快过去。”
方雪茉不疑有他,立刻提起了裙摆准备要走,“我知道了。谢谢你,安东;替我好好招待他,卡尔。”说完,她没接收到安东向她发出的求救目光,像只美丽的粉蝶儿翩然飞走了。
“你放心,洁丝敏。”卡尔开始摩拳擦掌,慢慢地靠近安东,“我会很乐意‘招待’他的。”
安东一见护身符跑掉了,自知大祸临头,他干笑几声,一边后退一边为自己的清白辩解说:“嘿!你很不公平,卡尔,你明明站在后头看得一清二楚,是你的女人自己冲过来抱住我的,又不是我主动,你怎么可以反过来和我算帐呢?”
“你没有躲开。”言下之意,这一切全是安东一个人的错。
安东为自己的无辜叫屈,“谁知道她有一高兴就乱抱人的坏习惯?我闪不掉啊!”这对小冤家,认识他们,算是自己倒霉。
“哼!你只知道她抱住了你,而你,”卡尔冷不防揪住他的衣领,出手即是狠心一拳,“你没有躲开。”
“呜!”安东抱着痛处,连半句话都说不出来。
稍微舒坦了憋在胸口的一口闷气后,卡尔终于能露出微笑,“怎么?你不向我说声恭喜吗?”今晚是他的订婚宴呢。“你说什么?恭喜?”在他出手揍了他之后?有没有搞错!卡尔一脸不悦,“难道你忘了今晚来此的目的吗?”
若是如此,他可又要狠揍安东几拳消气才行。
“我当然——”瞧卡尔顶上那片乌云似乎又有聚拢的趋势,安东硬生生改口说,“记得啰!是你与那女人的订婚宴嘛。”
“如果你不想再挨揍,就别用‘那女人’来称呼她,明白吗?”
“明自。”安东心情泪丧到想好好痛哭一番,想他堂堂妖精王的弟弟,居然会被一个……不!是两个小小的人类呼来喝去,外加恫喝威胁;呜!想想还真是丢人,要是不小心让那个素来爱和他唱反调的恶魔小弟知道了这件事,他非笑掉大牙不可。
安东一想到便觉得郁闷,决心誓死方守住这个小秘密。
“安东,安东!”卡尔在他耳边的大叫声蓦然惊醒了神游状态中的他。
安东一个回神,“啊!什么?”
“什么?”卡尔危险地眯起眼,“你居然还敢问我什么,难不成我刚刚说的话,你连一句都没听进去吗?”可恶!那他之前是在做什么?耍白痴给他看吗?卡尔气得又想找人来发泄他的怒火了。
“嘿!不好意思,我不小心呆了一下,如果你不介意,是不是能好心点再对我重述一遍,不管你有任何要求,我都答应你,如何?”晃知道这么说能不能让卡尔高兴些?
卡尔狡猾一笑,“任何要求都可以?”
“任何要求都可以。”只要他别把火气全倾倒在他身上就好了。
“行!那把银镯借给我。”
安东没猜到他的要求竟会是这个,“你想借它做什么?”
“我要借它去修理一个令我痛恨至极、巴不得能将他大卸大块扔到海里去喂鲨鱼的臭男人!”
“啥?”安东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