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爷对你感到很失望,你失风被捉,还差点连累我被捉,幸好我逃得快!”怡红忿忿不平地道。
“我也想逃的,但被下了药,内力尽失,怎逃得出王府!”
“真的没法逃吗?在我看来是湛王爷很迷恋你,你过得很乐不思蜀嘛!你该不会还妄想捞个侍妾身分好享福吧?”怡红鄙夷的望着她锁骨处的一片吻痕。
冰丽知道怡红是怎么想她的,羞愧的捂住胸口,“我从没这么想过,我没有背叛谷爷!”
怡红没多说什么,但仍是鄙视的瞪着她,“还偷不到画吗?”
她感到被污辱,也只能力持冷静地说:“我一直被监视着,没法弄到钥匙,也没法接近画室一步……”
唾弃的瞟了她一眼,从衣内暗袋里取出一把小刀,“哼,谷爷就怕你没用,特地去找来这把利刃,听说这刀削铁如泥,包括那把特制的锁。”怡红又继续交代,“湛王爷身边有个叫凌琼一的人武功很好,等他不在再下手比较妥当。这是谷爷给你的最后机会,想想你弟弟吧,好好听我吩咐,替谷爷办妥这件事。”
怡红离开后,冰丽脑袋晕晕胀胀了一整天,什么都没法想。
庆幸的是,真正的珠儿只是被打晕,平安无事,她明知是怎么回事,却什么都不能说。
从书房逃走那天后,她又回避了兰修一天,而下手偷画的最好时机也来了,就在明天,听说宫里举办什么春祭大与,兰修会和浚王爷一块去,晚上不会回来,凌琼一也据说有事要办,不会在府里。
怡红决定明晚下手。
这令她一直心神不宁,虽然兰修今夜也没跟她同寝,不用担心被他看出异样,但她的心却充斥着他的声音——
冰丽,相信我,我会保护你的!让我来守护你!
她忘不了兰修对她说过的承诺,有一瞬间,她真的被攻陷了,相信她不用再害怕,可是怡红出现后,她清醒了。
比爷是个阴险可怕的人,她不能拿弟弟的性命来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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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丽小姐,王爷要进宫了,你快去门口送他吧!”
翌日,丫鬟提醒她去送兰修,但她一想到今晚要偷画的事便迟疑了,可最后还是被贝儿她们拉到大门口。
“冰丽姑娘,你来送我吗?过两天我还会再来叨扰你的!”这两天住在湛王府的兰皓热情道,早把她当朋友看待了。
冰丽微笑点头,那张酷似弟弟的笑脸,让她对兰皓很有好感。
兰修看她朝兰皓微笑,不悦地把她拉到一边,附耳用着只有她听得到的音量问她,“冰丽,你还会逃吗?”
她眼神心虚的闪烁着眼,不知道他是指前天她从书房里逃出后,便躲着他不敢跟他碰面,还是问她会不会趁他不在时逃出王府。
“需要我用绳子把你绑起来吗?”兰修笑道,其实心里气馁得很。她打从前两天逃出书房后,就回避他、不跟他说一句话,偏偏他又怕把持不住,不敢与她同床共枕,于是跟她的距离似乎愈来愈远。
他不知道她心里是怎么打算的,这令他忧心。
“你别太过分。”冰丽瞪着他,极困难的吐出这句话。
相对于她的狠瞪,兰修却是温柔无比的看着她,“冰丽,等我回来。”
她的心一下剧烈的动摇了,嘴唇不住地开阖着,却一声都没发出。
“你想说什么?”
冰丽狠下心把话吞入月复中,她怕怡红躲在暗处看着。“没事,你快出门吧,误了时辰不好。”
“那我进宫去了。明天就会回来。”兰修一笑。他不是没发现她的欲言又止,但时间紧迫,他也没空追问,姑且当成是她对他依依不舍吧。
明天……她就不在府里了。
她想对他说再见,她不会等他的,但说不出口。
兰修转身坐上马车,冰丽留恋的目送着他,直到马车驶远,再也看不见车影为止。
她的心空了一半,只能静待着夜晚的来临。
子时,湛王府里守备虽然森严,但怡红早有准备,利用迷香迷晕了守画室的侍卫,为避免巡逻的侍卫发现异常,怡红决定速战速决,立刻砍断门锁,推开了画室大门。
苞在她后头,冰丽只犹豫了下便踏入画室,走向那幅画,拿起它。
怡红看到画,欣喜不已,一把抢过,“就是这幅画,没有错!”
冰丽却没有丝毫松口气的感觉,内心背负着背叛兰修的愧疚。
就在她分神之际,一把冰冷的刀刃朝她刺来,她眼角余光瞥见,忙侧身躲过。
“你这是做什么?”瞪着怡红惊骇喊出。
她拿着那把利刃指着她,“谷爷吩咐,拿到画之后,一并除掉你。”
冰丽脸色一变。没想到怡红说谷爷要给她机会是骗人的!包糟的是,丧失内力又手无寸铁的她根本无法抵抗!“画里藏了什么,我一个字都没说出去,真的!我弟弟在谷爷手上,我岂敢背叛谷爷!”
“你当真以为你弟弟在谷爷手上吗?”怡红阴恻恻地笑了。
这话让冰丽心口一凉,“什么意思?”
怡红眸里闪着得意,真想看她痛不欲生的表情。“我就好心告诉你吧,你弟弟早在两年前就病死了!其实不用想也知道,谷爷爱财如命,怎可能花费巨资替你弟弟买珍贵药材续命?是你自个儿傻到受骗,乖乖为谷爷做事的!”
她脸色倏地刷白,差点闭眼晕过去。“不、不可能,我弟弟还有写信给找,他明明活得好好的……”
“找个人来模仿他的字迹并不困难,你真蠢,竟被那些信耍得团团转!”
冰丽脑里轰的一声,心仿佛被撕裂了。
事实上她并不是没有发现异状,弟弟本是个多话的人,离开她的第一年总会写好长的信给她,后来书信的内容却愈写愈简短,语气也愈来愈不像他,但她都当作他读书太累了,没空用心写信,不敢多想,可原来弟弟早就不在人世了……
冰彦死了……死了……他们姐弟再也无法团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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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丽万念俱灰的落下眼泪,直到手臂挨了一刀,才痛得回过神。看到怡红举高的刀染着血,她不得不面对一个事实——怡红是认真想杀了她的!
脑海中才闪过这句话,怡红又一刀砍来了,失了内力的她,只能凭习武练出的敏捷身手闪躲。
“婊子,看你往哪逃!”怡红冷笑地尖锐叫道。
冰丽捂着受伤的手臂拚命的躲,心里后悔自己竟帮着她背叛兰修。
这时,看到左手边的烛台,没多想地伸手便拿烛台扔她,孰料没扔中她,飞散的火星反倒点燃了自己手上的画,瞬间火舌蔓延烧了起来。
怡红见状,一脸惊骇地扔开画,急忙用双脚试图踩灭火势。
冰丽也没料到画会烧起来,她失神的看着那幅画烧成了灰。
“臭婊子!你竟敢烧了谷爷要的画!”怡红救不了画,神色狰狞的骂着她。
因她的辱骂恢复神智,冰丽冷冷道:“画烧了,谷爷同样不会饶过你!”
怡红瞠大眼欲发怒,下一刻却像想到什么似的笑了,“哼,你以为画里面真有藏宝图吗?那里面藏的是谷爷的把柄,烧了也好!”
把柄?什么把柄?
冰丽还没想个透彻,怡红已一个箭步的趋上前攻击,她只能忙着躲开。
这时候,她感到背后一股热气,侧过脸去看,竟看到火舌已蔓延到墙边摆画的柜子,方才滚落的烛台点着了其他东西,火势一发不可收拾。
怡红也眯眼看着那片火光,突然收了攻势,“那幅画烧了,总要有个人背罪才是。”
闻言,冰丽心中一骇。她又想使出什么诡计来害她?
怡红把另一盏烛台也点燃了,往她右侧柜子一丢,砸中柜上放置的画,瞬间右侧一幅幅画烧成了黑炭,火势还愈烧愈旺。
“你疯了!”这女人是想烧死她吗?
“就让兰修以为你想偷那幅画,结果不小心引火烧着了画,也烧死了自己吧!不知道你这张脸被火烧了会是什么样子,哈哈——”怡红疯狂大笑。
“我不会让你如愿的……”冰丽冷不防地冲向她,打掉了她手上的刀,再试图冲向画室大门逃逸。
岂料,她后颈竟传来一阵麻痛,一个瘫软在地就没力气动了。
怡红重击她后颈,以为她昏厥过去了,满意的阖上门离开。
就在门板关上后,冰丽拚尽全力微睁开眼,只见一片火海包围着她。好热,再待下去她会被烧死的。
“不能晕、不能晕……”她努力的撑起身子,踉踉跄跄的扶着墙走。
她不能死……绝不能让怡红跟谷爷如愿……
可是,弟弟死了,一直以来,她都是为了跟弟弟团聚这目的努力着,现在她失去了这个目标,要怎么活下去……
这时候,兰修俊逸的脸庞浮现在她脑海里。
她好想见他,只是……他不会想见到她吧?她不只逃了,还可恶的背叛了他,把他珍藏的画都给烧了……
被弟弟死去的巨大悲伤和对兰修的强烈愧疚给笼罩住,失去了生存的意志,冰丽整个人靠在墙上,沿着墙缓缓地往下滑,眼角渗出晶莹的泪珠。
就在火势愈来愈大,浓烟也弥漫整闻画室时,她扶着墙面的手不知是按到了什么机关,墙竟裂开了一道缝隙,她整个人失去重心的坠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