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干吗这么黏人?”辛绿痕发现藤井树的异常,他太那个了,好像有用不完的精力,夜夜缠着她,一想来就羞人。
“绿,我们责任重大。你想啊,我们的一半孩子要跟贫道僧姓,还要随你姓,然后才随我姓,至少得生四个孩子才够。”藤井树说出他的动机,立刻遭到娘子唾弃。
“去死啦,你当我母猪呀。”辛绿痕突然想起什么,说,“婆婆怀孕了,应该快生了吧。”
“什么?”藤井树惊吓过度,心中感到不是滋味。
“你吃醋了?”辛绿痕瞟瞟他,很温柔地说,“以后我陪你,还有我们的孩子。”
“绿,你不知道我爹养孩子是为了长大卖钱,就像把我卖给你一样。”藤井树说出真相,他没想到他爹真的付诸行动了。
“卖给我有什么不好?你有意见呐?你这没良心的,把我的银票还给我!”温柔不到片刻的辛绿痕立刻变成母夜叉。
呜呜呜,也不知上辈子造了什么孽,这背子竟要卖身一辈子偿还,藤井树自怨自艾,认命归还他卷走的十万两银票。
当他们赶回家时,正赶上藤大婶生孩子。产妇在房内声嘶力竭、呼天抢地,听得辛绿痕胆战心惊。她抓着藤井树的手,全身颤抖。好可怕,生孩子好可怕!她对着藤井树猛烈摇头,他明白她的意思,给她一个坚定的点头。
原来生孩子是这么惨烈痛苦的一件事,他不要孩子了,不要娘子受苦。可是当孩子裹在襁褓中被抱出来给大家看时,才决定不要孩子的小夫妻却被吸引过去。
“好可爱,爹,是弟弟还是妹妹?”藤井树着迷地看着小婴儿,小小软软,好想啃一口。
“是个女的。”藤大叔骄傲地抱着宝宝,完全忘了他当初说不要女儿的。
“好神奇,她就这么生出来了。”辛绿痕感叹生命的奇迹,原来女人的肚子里可以孕育出这么可爱的宝宝。她捏着藤井树的手,紧紧一握,二人对视一眼,明白了彼此的心意。
生命正是经过阵痛的洗礼,所以才显得那么珍贵。生命是世界上最感动的礼物,他们会珍惜每一份感动。
才出生的小宝宝成了全家的重心,被晾晒在一边的小夫妻,回到房内制造感动去了。
“爹,我们搬回春光镇好不好?”藤井树在妹妹睡着后才有机会跟他爹说话。
“你小子脑袋坏掉了,我们在这里好好的,为什么要回去住破房子。”藤大叔满意于现在的生活,好歹他在这里也成了人人尊敬的“藤爷”,才不想回去被人叫“老藤”。
“绿说我们回去住辛家老宅。”
“儿子,”藤大叔罕见地严肃起来,“你考虑过没有,我们住到媳妇家别人会说你吃软饭,你愿意每天都听到那些闲言碎语吗?”
藤井树瞟了他爹一眼。
“你小子是什么表情!”藤大叔感觉到儿子的轻慢。现在有什么不好,全家人都过上了好日子,儿子娶到一个好媳妇,他当初的决定没有错。
“死鬼,孩子哭了。”藤大婶在房内叫。
“来了,”藤大叔答应一声,对藤井树说,“不管你怎么看我,我只是希望你过得好。”
“其实你不必介怀爹的做法。”辛绿痕从背后抱住藤井树。
“我知道。”藤井树转身回抱她,“我应该感谢爹的,是他为我选的好妻子。”
“所以,我们应该开心过日子,以后也如此。”
“嗯。”
藤井树心中的一丝介怀消失不见了,他知道平凡如爹,求的不过是吃饭穿暖全家平安。这样平凡的心愿,也是他的心愿。
“我很庆幸遇上你,绿。”
“我也是。”
辛绿痕微笑,她也应该感谢她爹,要不是爹想攀高枝蹉跎了她的青春,怎会让她得遇良人。
“我们谁都没有高攀谁,我们是最适合的一对。”
他们都无比珍惜现在平淡的幸福,而平静却被一个人打破了。
“小女圭女圭要跟我姓。”贫道僧叫嚷。
“不行!”藤家人反对。
“藤小子答应我他的孩子要随我姓。”贫道僧搬出理由。
“前辈,我的孩子还没出生,这是我妹妹。”藤井树擦汗。
“不管,我就要这个小女圭女圭。”贫道僧执拗起来。
真是个不可理喻的人,绿痕藤无力地想。
“师兄,你还是像以前一样说话不算话。”藤家祖爷爷——藤敬揶揄他。
“我就要。”
“前辈,你是不是江湖人?”辛绿痕灵机一动,准备用言语挤兑他。
“不是。”贫道僧不上当。
“好,既然前辈不承认自己是江湖人,想来也不会介意我出去说你赖账,硬要抢人家的孩子。”
“我不在乎江湖虚名。”贫道僧是老人成精,辛绿痕奈何不了他。
“没关系,我就说你是‘请你吃饭’的师父,你徒弟的仇家可多了。”
“绿,不可以。前辈现在和我们住在一起,你想连累大家啊。”藤井树否决了辛绿痕的想法。
“你们应该听听我的意见吧。”还在坐月子的藤大婶抱着孩子,抬头说话。大家都安静了,藤大婶向来如家里的摆设一样不起眼,她主动说话有点奇怪。
“这是我的孩子,我有权决定她跟谁姓。”
“老婆,孩子是我们的,我也有决定权。”
“女儿始终是别人家的人,跟谁姓都无所谓,不如叫她吴心藤吧,就是我们最心疼的宝贝。”藤大婶将孩子交给贫道僧,说,“前辈,这孩子以后要您老多照顾了。”
“老婆……”藤大叔傻眼了,他不知道老婆这么有魄力。
辛绿痕突然之间觉得,平凡的婆婆肯定不平凡,也许她也是深藏不露的高人。
“我娘是官宦人家的后代。”藤井树在她耳边低语。
“你究竟还有什么没告诉我?”辛绿痕扯住他的袖子追问。
“其实爷爷和爹知道我和祖爷爷的秘密,他们假装不知道而已。女乃女乃有点糊涂,是真的不知道。”
“他们不知道我的身份吧。”辛绿痕紧张地问。
“不知道。”藤井树笑答。
“你们在嘀咕什么,还不过来吃饭。”藤大叔打断了他们的耳语。
贫道僧抱着第一个随他姓的小女圭女圭,高兴得直踢脚,他不敢乱动,怕伤了女圭女圭。一兴奋就大发慈悲说不要藤小子的孩子随他姓了,还当场白纸黑字写下来,按手印说永不反悔。辛绿痕本来还烦恼要多生孩子的事,现在终于没了负担。
“我担心爹娘回辛窝就出不来了。”婆家的烦恼没了,娘家的烦恼又来了。半年前辛老爷辛夫人说要回辛窝征得父母同意再来与他们回合,这一去就没有音信。
“岳父岳母不会有事的。”藤井树说。
“爷爷女乃女乃肯定不会为难爹娘,最多让他们睡不好觉。我担心的是辛容若挟怨报复。”辛绿痕一直讨厌辛容若那个混蛋,她整过他,爹也收拾过他,就怕那小人从中作梗,使他们一家不得团聚。
“我们应该跟小叔叔道歉。”藤井树想起当初的事颇感内疚。
“休想。”辛绿痕绝不向仇人低头。
“我们本来是一家人。”
“我不承认。”
辛绿痕耍起性子,十头牛都拉不回来。她最爱记恨,辛容若是让她受尽屈辱的罪魁祸首,才没那么轻易化解她的愤懑。
“绿,我们要不要回辛窝一趟?”藤井树转移话题,在娘子火气大时最好不要提让她不愉快的事。
“好吧。”
好不容易逃离辛窝那个不让人好好睡觉的地方,现在为了爹娘,辛绿痕义无返顾决定重返。
回去之前,她要做万全的准备。
“前辈,你听说过辛窝没有?”
“好像听说过。”
贫道僧心不在焉地回答,他忙着逗小女圭女圭。
“前辈,我有事请你帮忙。”然后辛绿痕就说起辛窝不近人情的家规,说起和父母分离的痛苦,企图打动贫道僧为她出头。
“我、我去可以,我要带小心心去。”贫道僧舍不得小女圭女圭。
孩子的娘——藤大婶坚决不同意,贫道僧说不去了。辛绿痕想了半天,想了个折中之策。她撕毁了贫道僧写的保证书,自己又写了一张新的保证书,保证以后让她的第一个孩子跟贫道僧姓。贫道僧才依依不舍地告别他的小心心,随辛绿痕一起回辛窝。
小女圭女圭太可爱了,贫道僧想要更多的小女圭女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