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笑着勾上他的脖子,热情地回吻他。比起甜言蜜语,她更喜欢肌肤之亲,不用小心翼翼地害怕泄漏什么,因为说的越多,就不自觉地暴露更多的自己,她一直刻意避免。
他捧着她的脸,在她唇舌间辗转吸吮,双手不规矩地在她身上游移。她轻吟出声,手抓了下他的胸膛,却不小心碰上他的瘀伤,疼痛让他一下子清醒过来。
“妳的爪子太厉害了。”他轻笑着拉开她的手。
她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原以为他会像以往那样抱她进房,他却没有动作的意思,只是搂着她躺在沙发上,于是她顺着他有力的臂膀抚模,喜欢他的体温把自己烘得暖暖的。
“不冷吗?”
“还好。”虽然光着上身,但她趴在自己身上,背后又是沙发,所以并不觉得特别冷。
连舒娅托着下巴,凝视他帅气的脸。“你是不是想跟我说什么?”
他挑眉。“妳怎么……”
“我没用读心术。杀鸡焉用牛刀?我随便猜也中。”她伸出手指在他脸上游走。
“妳就这么了解我?”他笑问。
她颔首。
“既然妳这么了解我,有一件事我想不清楚,妳干脆为我解惑。”
“你说。”她又戳了下他嘴边的伤口,很快就挨了一下,她笑着又戳他。
“嘶……”他的手掌拍上她的臀。“别闹。”
她没再闹他,只是调皮地对着他猛眨眼睛。
“先来个简单的,我喜欢喝茶还是咖啡?”
她翻白眼。“你别侮辱我的智商。我问你,一加一等于多少?”
“快回答。”他故意蹙眉,打了下她的。
“茶——”她拖长音。
“现在难的来了,我的金融卡密码多少?”他挑眉,不信她答得出来。
她自信地微笑。“哪一张?”
“妳真的知道?”他从没告诉过她……
她骄傲地点头,附在他耳边讲了几个数字,他越听越吃惊。“妳读心读到的?”
“嗯哼。”她点头,随即谴责地看他一眼。“现在知道我操行跟道德分数多高了吧,不然你的钱早被我领光了。”
“那我还真是要感谢妳。”他白了她一眼,嘲讽道。也不想想那本来就是他的钱,更别说她偷窥他的隐私已经是不道德在先。
她微笑道:“不客气。”
“再来一题。妳觉得我喜欢妳吗?”
她先是一怔,旋即恢复正常。“干么问这个?”
“现在是测验,回答。”
她故意戳了下他嘴角的伤口才道:“喜欢。”
“我喜欢的是现在的妳还是之前的妳?”他乘胜追击。
她眨了下眼。“你还在困扰这个?”
“错。”他摇头。“我已经想通了,这问题是来测试妳的。”
“呿。”她朝他皱皱鼻子。“以前的我、现在的我有什么区别,不都是一部分的我?”
他想了下。“好吧,算妳取巧成功。”
她再次露出得意高傲的神情。
他忍着笑,严肃地道:“更困难的来了——妳喜欢我吗?”
她愣住,一时竟答不出话来。
“妳那什么表情?”他不爽地打她的。“不是一直说喜欢我的脸跟身材,现在问妳,妳给我露出见到鬼的表情?”
他怨怒的表情与话语让连舒娅回过神,紧绷的神经一下放松下来,忍不住笑出声。“我是一时反应不过来,你不是叫我猜你的事吗?怎么突然扯到我身上?”
“我就不能变换题型?”他压下她的头,在她唇上咬了一下。
她吃痛一声,拍了下他的胸膛。“你不是换题型,是换科目,从国文变成数学。”见他还是不爽,她讨好地说道:“当然喜欢你啦。”她撒娇地在他额头、眉眼跟鼻子上各亲一下。
自己刚刚也太反应过度了,连舒娅在心中检讨了一下,她最近有点像惊弓之鸟,一点风吹草动就搞得她心神不宁,偏偏她搞不清楚自己到底在“不宁”什么,或许是欧阳沿和黄藜倩的出现弄得她神经兮兮,不过现在没时间深究,她得先安抚身下暴躁的男人——
她故意啵啵啵、大声地亲他,每亲一下,就灌他迷汤,什么帅到令人头晕目眩、不敢逼视。
见他嘴角微松,她开始大声唱起黄立行的〈音浪〉,只是把歌词略改了一下。“你帅气太强,不晃会被撞到地上……”她坐在他腰上,故意扭来扭去,一副要昏倒的样子。
他再也憋不住地哈哈大笑,虽然晓得她在闹,心里还是挺受用的。
她笑着戳他胸上的瘀青,他一个翻身将她压在身下,边笑边啃她的脖子,她故意尖叫着拍他的肩膀,两人闹了一阵才停下。
他搂着她,心情极好,紧接着纠结一个晚上的问题,突然茅塞顿开。方羲和问他是在乎还是好奇心?像是担心他好奇心满足了,就会拍拍走人,把烂摊子丢给他们收拾。
虽然连舒娅的欺骗曾让他很生气,但他也无法昧着良心说自己从不喜欢她,若是不喜欢,又怎会交往一年?而如果现在的她是真正的她,他想,他会一直喜欢下去。
想通之后,他忽然轻松起来。人有时候真的会莫名其妙地纠结于一些小事情,方羲和不过问他是不是在乎舒娅,他就愣住了,下意识地把“在乎”无限延伸,变成“爱”跟“一辈子照顾”。谁谈恋爱敢大言不惭地保证一定会跟眼前的人厮守到老,情人间的承诺是最靠不住的,所以他讨厌许下承诺。
对他来讲,生活是彼此调适出来的,不是甜言蜜语堆砌的,甜言蜜语不过是情趣,当不得真。
既然他喜欢她,那自然会在乎,有什么好纠结的?
“妳今晚住这边吧,我们去把美波带过来。”他开口说道,现在吃饱饱的不适合按摩,干脆把小狈带过来。
“啊……”
“干么,不愿意?”他反问。“等一下按摩完都累了,还回去干么?”依照两人的习性,按摩完肯定滚上床。
她睨他一眼。“我怎么觉得你越来越霸道。”
他挑眉。“有吗?我一路走来始终如一。”
“呿!”她笑着踢他一脚。
他捞起外衣穿上。“走吧。”
连舒娅叹口气,无奈地跟着他出门。她还是宁可待在自己家里跟方羲和连络,也不用担心不小心被冯昱畅听到,但看到他心情愉快、满脸笑容,她还是决定让步。
自己说了要帮他按摩,他那么期待,不用想也知道按摩后他想干么。男人兴头上的时候,多说无益,他只会不爽,到时两个人又吵起来,想到要为了这个吵又觉得有点好笑,不如顺了他的意。
她可以等他睡着后再联络方羲和,或者躲到厕所也行,再不济,明天早上联络都可以,只是为他改变自己的计划,难免牙痒痒地想咬他一口,今天一直有股闷气在胸口堵得慌,偏偏又不晓得怎么回事。
说做就做,她跳上他的背,愤恨地在他肩上咬一口,偏偏他全身上下挤不出一丝赘肉,肌肉硬邦邦的,她咬得牙都痠了,他只哼哼两声。
“妳什么时候多了咬人的嗜好?”他双手往后拍了下她的臀。
“刚刚。”她咬他的后颈。
他笑着又拍她一下,背着她往电梯走,正巧遇上对门的邻居出来,连舒娅很尴尬,急忙要下来。
他却勾着她两条腿不放,她羞恼地捶了下他的肩,小声道:“快放我下来。”
“年轻人感情这么好。”老女乃女乃拿着垃圾出来,一脸笑咪咪的。
“她就是调皮,硬要我背她。”冯昱畅面不改色地走进电梯。
连舒娅的指甲掐进他的背。“放我下来。”
“喔。”冯昱畅松开她的腿。“妳那是什么爪子?这么尖。”
老女乃女乃拿着垃圾走进来,满脸笑意,连舒娅不好当着她面前发作,只是尴尬地红了脸,瞪了眼罪魁祸首。
冯昱畅倒是半点尴尬之色也没有,还故意朝她眨眼,让她恨得更是牙痒难耐。他什么时候喜欢在人前秀恩爱了?
“有一阵子没看到妳了。”老女乃女乃望向连舒娅。
她赶紧调整面部表情,露出笑来。“最近比较忙。”
老女乃女乃继续说道:“之前看到妳搬家,还想说你们分手了。”
连舒娅干笑两声。老女乃女乃们八卦的能力是很强的,有时装傻不回答比回答得好,幸好一楼很快就到了,老女乃女乃提着垃圾出去,电梯则继续往地下室移动。
步出电梯,坐进车内后,冯昱畅才问:“妳之前搬家,怎么把鞋子衣服都留下来了?不是说好妳可以带走。”
若不是老女乃女乃提到搬家一事,他还没想到要问她这件事。
“箱子装不下。”她简单回答。
“箱子?去便利商店拿不就有了。”他不解。
她瞥他一眼,犹豫了几秒才说:“我喜欢把箱子控制在十五箱以下。”
想到那些没有拆开的纸箱,他望向她,却发现她看往车窗外,一副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的姿态。
他忍下想追问的心情,换了个话题。“妳把指甲剪了吧。”
她立刻转头。“不剪。”她朝他挥舞指甲,表情狰狞,像要把他撕裂。
他笑着抖动肩膀,把车开出地下室。
“妳——”
他话都还没说完,就看她飞快按下CD按钮,严肃地说了一句。“听歌吧。”
每次他在车上讲出“听歌吧”,就表示安静、请闭嘴,她决定来个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以前装傻大姊的她是绝对不会跟他硬干,但现在的她才不管。
冯昱畅一脸无奈,倒没跟她计较,只是不晓得她是把遇到老女乃女乃的气出在自己身上,还是因为问了箱子的事让她不高兴。
看她闭目养神、一副不想说话的样子,他也识趣地没去惹她。见识过她翻脸的功夫,他不想自讨没趣,来日方长,很多事不急着一定要现在挖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