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家是个渊源深远的武学世家,其祖先在武学的造诣上更是不凡,据说还是当初与国姓爷郑成功飘洋过海来到台湾的抗战英雄。
贺家大宅位于台北市郊区,占地约一千多坪,是座由日据时代屹立至今的日式古典建筑。仅有一层楼的贺家大宅,整座屋子皆为木造,采用的木材为上等的黑檀木,有些岁月的木头纹理分明、树廓清晰,木头的色泽因长时间的使用更显得光滑黑亮。
屋檐使用的是墨黑色的瓦片,宅子外头围着用红砖砌成的坚固围墙,若踏着石板缓缓走进这座府邸,首先入眼的,将是座绿意盎然的庭院,除了假山流水外,还种植了许多高大茂密的树木、景观盆栽,约莫再走个五分钟,便能看见在阳光底下散发出沉静庄严气息的贺家大宅。
一千坪的土地被规划为住宅、练武场和庭院。
清晨五点,卓奕华准时起床,来到练武场大门等候贺家三兄弟,没想到三兄弟没来,来的却是令他意想不到的人。
他惊艳地看着远远走来的窈窕身影,紧抿的薄唇慢慢勾起一抹笑。
是贺知镜。
今天的她将一头长发绑成利落的马尾,上半身穿着一件白色细肩紧身小可爱,只及胸下的小可爱包覆着她傲人的胸脯,露出一大截白皙诱人的纤腰以及平坦可爱的女敕肚,下半身则穿着一件紧身的黑色韵律裤,那宛如第二层肌肤般的薄软裤子勾勒出她修长玲珑的美腿,将她完美曼妙的好身材表露无遗。
“早。”他看她的眼神毫不吝啬地表达出自己对她的欣赏。
贺知镜看也没看他一眼,拎着手中的麻布袋越过他走进练武场,在经过他身旁时淡淡地扔了一句,“跟我进来。”
她由布袋里拿出数个沙包,扔到他面前。“把这些戴上,双手双脚先各绑上一个。”
“为什么?”卓奕华掂了搪手中沉甸甸的沙包,挑眉问。
她将扛在肩膀上的CD音响放下,蹲子将门CD片放进去,“少罗唆,绑上沙包后做一百个仰卧起坐、一百个伏地挺身、一百个交互蹲跳、绕武场跑一百圈还有……”
“你这是在趁机整我吗?”他问,双手却已拿起沙包绑上双脚。
“我没那么无聊,就算要整也不会用这么简单的方法。”她扔了一张纸给他,“既然已签了合约,而我们又没有一千万赔偿,只好按照合约尽心教导你。”
说到这个,她满月复火气再次升起。
她不知道该说自家的哥哥们太蠢、太笨或是卓奕华太狡猾,居然用一百万当学费,利诱哥哥们收他当门徒,甚至要求包食宿?
一想到未来一年她不仅在公司会看见他,甚至连回家也要见到他,那熊熊怒火宛如火山要爆发。
深吸一口气,她冷静下来,又对他说:“纸上写的是强健体能的基本运动,每天早上八点之前,你得完成上头所有的暖身运动,才正式进入课程。”
“我的老师是你吗?”他将白纸放到一旁,起身活动手脚。
他的目光总会不由自主地追逐她的身影,如果由她来教导,他恐怕很难专心。
“想太多!”她斩钉截铁地否认,“和你签约的是我的三个哥哥,可不是我,今天他们刚好有比赛,我只是来运动,顺便把他们交代的事转达给你。”
“你的意思是,你会陪我一起练?”他扬声又问,心中不住窃喜。
“你话真多,就不能闭上嘴好好做吗?”贺知镜眼角微抽,拎着CD音响往练武场的另一端走去,显然不想再理他。
他耸耸肩,不再说话,平躺在木质地板上,做着仰卧起坐。
总算安静了。贺知镜轻吁一口气,按下CD音响的播放键,盘坐在地,闭起眼调息吐纳,约莫十分钟后,她开始伸展筋骨,柔美的四肢慢慢向上延伸,听着音响里传来的指令,一个指令一个动作。
两个人各做各的事,时光渐渐流逝,一个小时后--
“这就是贺家武术?”卓奕华盘坐在她身旁,抚着下巴,俊眉打了无数皱折,惊奇不已地看着眼前变成一颗球的贺知镜。
沉嗓传来,吓得专心一致的贺知镜险些岔了气,她连忙凝住心神,缓缓将搭在肩上的双脚放下,然后深深地吸气、慢慢地吐气,待气息平缓下来后,她美眸横瞪,瞪向坐在她左后方的可恶男人。
“你搞什么?!知不知道人吓人会吓死人?”
卓奕华伸手模模自己俊俏消瘦的脸庞,挑眉说:“我以为,我这张脸要吓死人会有点困难。”吓死人很难,电昏人倒是挺常见的。
“自恋狂。”贺知镜低声骂着,拿起搁在一旁的毛巾擦拭脸上的汗水。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他双眸炽热,定定地盯着那滴沿着她柔润下巴滑至丰满双峰的汗水。
“我为什么要回答这么蠢的问题?”她瞠大美眸看着他,粉唇讽刺地又掀,“IQ180以上的卓奕华总裁应该不会连这是什么运动都不知道吧?”
卓奕华双手环胸,嘴边噙着一抹笑。他当然知道她在做瑜伽,他要问的,不是这个。“我知道,我想问的是你为什么不练武?”
那日在河堤下,他目睹她一个人对付一票男人,她动作利落灵敏、出手又狠又准,看得出她在武学上的造诣钻研颇深,令他不解的是,她难道不需要和贺家三兄弟一样每天勤练武艺吗?
闻言,贺知镜身子一僵,脑海里迅速闪过一些她不愿回想的画面。她霍地站起身,粉唇紧抿,默不作声地往门口走去。
她反常的行为让卓奕华眉头深锁,才想唤住她,心事重重的贺知镜竟一脚踢到地上的CD音响,纤细的身子往前倒去--
“小心!”他冲上前,在她落地之前,用自己的身体及时接住她,两人在地上滚了两圈后停下。
四周的时间仿佛静止不动。
鼻尖传来一股男性的独特气味,那是股和着汗水的味道,不似她哥哥们身上浓郁的汗臭味,而是混着淡淡肥皂香的汗水味,不难闻,甚至可以算得上香。
美眸缓缓睁开,一睁眼,贺知镜便让那犹如两潭深水般的黑瞳紧紧攫住注意,心脏突地漏跳好几拍,怔怔然地看着压在她身上的卓奕华。
他的鼻只差一寸便能碰上她的唇,他们两个就像绕在一起的麻花卷,紧贴缠绕,她丰盈的饱满紧密地贴在他宽厚的胸膛上,纤腰敦他厚实的大掌扣住,修长的美腿则被他结实的双腿给夹得密密实实,隔着软薄的衣料,她能清楚的感觉到他身上传来的灼热体温。
那烫人的热度令她有些心慌,他壮硕的身体顿时让她感觉自己十分娇小,就像只香甜可口的小搬羊,只能任人宰割。
她不喜欢这种无助的感觉。
“放开我。”她扭动着身躯,想抬超膝盖将压在她身上的他一脚顶开,伹钳制住她的力道大得吓人,虽然她感觉不到痛,却难以挣月兑。
他眯起闪着异彩的俊眸,低吼,“不要动!”
“凭什么?”她挑衅地瞪向他,举起唯一能动的双手推挤他。
她偏要动,他能拿她怎么样?
“如果你不想被我侵犯,最好乖乖听话。”他沙哑地说,环在她腰上的双手迅速攫住她的双手,压在她头上。
她柔软却结实的身体就像甜美的迷药,将他迷得头昏目眩。
“你敢?!”手脚皆被制伏,她气愤地挺直了背脊,相对的,那对高耸的双峰也更加贴近他剧烈起伏的胸膛。
她这动作无疑是在火上添油,卓奕华低咒一声,倾身在她耳旁说:“我敢不敢你可以试试看。”说着,他将早已胀大的昂挺顶向她的柔软。
靶受到那热硬的异物,贺知镜蓦地倒抽一口气,身子一僵,不敢再挣动。
男人的力气天生比女人大,就算她懂得武术又如何,在这样的情况下,吃亏的永远是女人。
深知这道理的贺知镜只能气恼地撇开头不看他。
他深呼吸,待稍微克制住体内的燥热后,才缓缓问道:“你刚才是怎么回事?为什么转头就走?”
“不干你的事。”美眸盯着挂在墙上的山水字画,她态度冷淡地说:“我只是不想看到你。”
听见她的回答,他不怒反笑,嘴角微微扬起。
他盯着她柔美的侧颜,再度开口,“我有些问题想问你。”
“有什么好问的,我和你没什么好说。”她没看他,却能清楚地感觉到他炽热的视线正停留在她脸上,那灼人的目光彷佛会将她的脸烧出两个窟窿,令她莫名的烦躁。
看着她拧起两道秀气的眉,他又问:“你为什么这么讨厌我?”
他很想知道。这问题盘旋在他脑中已久,所有的女人都爱他,偏偏只有她将他当臭水沟里的蛆一般厌恶。
他承认,他付大笔费用习武、使计住进贺家,全是为了贺知镜。
她是第一个勾起他兴趣的女人,也是颠覆他对女人全是翠细胞生物想法的女人。
打他有记忆以来,女人对他而言就像是洪水猛兽,她们看他的眼神简直就像是将他当成一颗会走动的钻石,她们贪图他的家世、他的外貌,想尽办法吸引他的注意,久而久之,他对女人的观感也就越来越差,甚至到了厌烦至极的地步。
他讨厌女人有目的的接近,而贺知镜却是他唯一想主动亲近、追求的女人。
她有着柔弱温顺的外表,骨子里却恰好相反。她聪明知性、落落大方,个性不驯刚烈、倔强直率,与她在公司的形象差了十万八千里。
若说是她对他避之唯恐不及的态度勾起了他对她的好奇心,那么她反差的个性则深深地吸引着他的目光。
在别的女人眼中,贺知镜或许是表里不一、装模作样,但在他看来,她并非那种心机深沉的女人,相反的,她很单纯。
女人喜欢被男人追求、欣赏是天经地义,她不过是显现她的优点、隐藏缺点……不,他不认为那是她的缺点,他认为那个真实的她,反而可爱得让人喜爱。
他是真心喜欢她,即便她将他当害虫一样看待,他还是想接近她。
所以他想知道,为何她如此讨厌他。
“那你又为什么老爱缠着我?”受不了他灼热的视线,贺知镜终于转过头,直视他,决定正面迎击。
卓奕华唇角微勾,“我以为你知道。”
他喜欢她,这么明显的表现,应该不难懂。
“笑话,我为什么要知道?”她瞪大美眸,没好气地睨着他,沉吟一会后,又说:“只要你离我远一点,或许我会比较不讨厌你。”
他不缠着她,自然就不会感觉到她讨厌他,一举两得。
“办不到。”卓奕华斩钉截铁地拒绝,“在公司我们见面的机会或许不多,但下了班,你我很难不见面,我们住在一块,若是刻意回避对方,岂不奇怪?再说你长得既漂亮身材又好,是男人都很难忽视这么一个大美女,除非我性向有问题。”
不仅是她的外貌引起他的注意,或许他真是变态也说不定,他就是爱看她瞪着美阵,恶狠狠地警告他的模样。
当她双眸染上怒火时,浑身上下皆散发着盎然的生气,比起她佯装成一副柔弱没用的模样时更能引起他的注目。
他欣赏真实的她,却渐渐无法忍受她对他的厌恶。
没有男人可以忍受被自己喜欢的女人讨厌。
他的话让贺知镜在瞬间红了脸蛋,那抹红甚至一路由耳根红至她白皙的胸脯,令她无所适从。
看着她羞涩的反应,卓奕华双眸一黯,方才压下的燥热蓦地再次窜起,他得费尽心力才能暂时忽略那捣乱他思绪的燥热。
他用甩头,看着她晶亮无比的双瞳,“我不晓得你为何讨厌我,但既然我们还得住在同一个屋檐下,何不好好相处?你每回见到我都像一只浑身带刺的刺猬。”一顿,他思索了会又说:“不对,你比较像一只胆小的河豚,一紧张或感到害怕时,就会鼓起带刺的身体,你为什么会紧张?还是说……你怕我?”
“怕你?”她瞪大双眸,嘴角嘲弄地一撇,“我并没有紧张,而你也没有三头六臂,有什么好怕的?”
气死人了!她才不怕他,她是讨厌,是因为讨厌他才不想见到他。
俊眸闪过一抹精光,他薄唇微勾,压着嗓子,在她白净的小耳旁说:“既然如此,那下个周末,你敢不敢和我去约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