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煞风景的门铃声响起。
徐澐开暗啧了一声。“应该是外送的,别忙了,把手洗一洗,先来吃东西。”
“喔……”
说罢,他便起身去应门。按下对讲机,从里头冒出的却是教人头皮发麻的招呼声。“啊炳--总监,我们刚好到这附近来,给你带了礼物喔!”是总机小姐会计主仵等一干群众,正在楼下公寓门前。
这下两人相看一眼,表情尴尬。这么多人一齐杀来,再不请自来也是同事,总不能以一句“不方便”就把人家全部赶回去吧?
“我、我先去房间躲起来……”
“好。”
办公室恋情的原则就是不轻易公开,尤其他们又是牵扯到利害关系的上司下属,为了避免多余流言,自然是能瞒就瞒。
曹菁雯对此毫无异议,飞快躲进房里,结果一转身,差点就被门旁的镜子吓到。
镜子里映着一个女人,发鬓散乱,满面赧红,两丸黑色眸子里水气荡漾,让人反覆热吻的嘴唇微微噘起,满是诱人的光。倘若这副模样被外头那些人看到了,别说是黄河,不管跳什么都别想洗清了。
尽避事实上根本没东西可清……
曹菁雯脸腮一热。徐澐开在玄关接待他们,聊了一阵。她隔着门板隐约察觉他们似乎要回去了,松了口气,却听见总机小姐忽然“啊”的一声,下一句话,更是让她心脏差点停止--
“好巧喔!这鞋子……曹经理好像也有一双耶?”
办公室几个同仁感情很好,难得假日,便一并约出门,一伙人跑去山上果园采水果,成果丰硕,满满好几袋,想起总监住的地方离他们吃饭的餐厅不远,索性上门拜访,发放一下“战利品”。
他们玩开怀,也没人想到这会不会给人家造成麻烦,徐澐开很好脾气地迎接,只说家里很乱不方便,下次有机会再请他们进来喝茶云云。于是大家交换一个眼神,瞥了眼鞋柜旁的女鞋,这才懂了他们可能不小心坏了总监大人的“好事”。
就在这时,总机小姐忽然大叫一声。“啊!”
大伙儿齐齐看向她,顿住正要离去的脚步,只看她指着地板那双女鞋,惊呼道:“好巧喔!这鞋子……曹经理好像也有一双耶?”
“叩咚”,屋里掩上的房门后传来异样声响,所有人一愣,倒是徐澐开在最初的诧异过后,脸容平静。“没事,是我养的吉女圭女圭。”
谁是你的吉女圭女圭!
曹菁雯在门后恼红了脸,扶好被她撞倒的相框,只听外头有人喊道:“吉女圭女圭?好可爱!可以给我们看看吗?”
“不行。她很怕生,而且脾气不好,目中无人,还会咬人……”
曹菁雯真是越听越火。喂喂喂,她是人不是狗,而且到底想怎样啊?她就真的那么……没优点?
“不过总监你应该很疼它吧?看你的表情就是很喜欢的样子。”
“……是啊。”
咦?咦?咦?她整个人紧贴门板,可惜没天眼通,无法穿透门扉看。她心里痒痒的,好似被人抓挠。很喜欢的表情又是什么样子的?如果……她真的变成了吉女圭女圭,他是不是会多疼爱她一点,好好说一句喜欢?
曹菁雯内心百转千回,浑然不觉危机将至。
总机小姐岂是轻易就能被晃点的角色?只听她不忘将话题从狗身上绕回来。“这鞋我认得,是JimmyCho之前推出的限定款,台湾没卖,经理说她在美国买的,总监家里也有一双,好巧。”
总机小姐目光犀利,八卦魂熊熊燃起,营运部素来不和的两位主管之间的恩怨情仇可是他们茶余饭后最爱的主题,未料居然看见当事人之一的鞋出现在此,而且明显躲避他们,这情况……实在有鬼。
每个人都在等徐澐开如何接招,就连人在门后的曹菁雯也很紧张。然而他却只是淡淡笑了声,说:“是喔,真的好巧。”
装傻到底就对了。
徐澐开态度和善,不见动摇。对此,大伙儿无可奈何,毕竟谁都没那么大的胆子要他给个说法,人家也没那个义务。
他笑得无懈可击,同事们也只好模模鼻子讪讪离去。
同事们终于走了,人在房间里的曹菁雯靠着门板,腿都软了。
徐澐开一把将门打开,却“砰”一声撞倒她,他眼色讶然。“你贴着门做什么?”
曹菁雯眼冒金星地捂着被撞痛的额,想起刚才差点被拆穿,也顾不得痛,很紧张。“怎么办?他们一定发现了!”
徐澐开挑眉,“喔”了一声,将她扶起。
“那又如何?爱讲就让他们去说,这是人家的权利,当然你也可以装傻到底。”这件事对他来说就是顺其自然,没必要特意公布,但若真的被发现了也无所谓,何况全公司唯一有胆当面问他的人,已经知道了。
相较于徐澐开的淡定无所谓,曹菁雯就是放不开。“可是……这种事……”
她在美国的时候也曾这样,分明早已拒绝别人的追求,办公室里却不断有人耳语说她是靠那些裙带关系,才坐得住现在那个位置。历经一番波折,好不容易才在现在的公司里找到失落很久的成就感,她不想再因这件事被轻蔑,讲得她一无可取……
她把自己的顾虑发泄似地向徐澐开说了,只见他听着,蹲来,忽地朝她脑门原先撞疼的位置又敲了一记。“我不知道你在美国是怎样过的,但肯定得罪了不少人吧?”
曹菁雯掩住被他敲打的地方,眼角渗泪,很差耻不甘地点了点头。
“既然这样,不管你做了什么、没做什么都是会被人讲的。欲加之罪何患无词,跟你好或不好无关,懂吗?”见曹菁雯仍是一脸似懂非懂,他笑笑道:“之前是之前,现在是现在,你不是改变了吗?办公室的人并不讨厌你,你在怕什么?有什么好怕的?”
苞犀利的问话不同,他一下一下轻抚她后脑勺的动作非常温柔,弭平了她原先产生的慌张不安。
心里有股暖流摆荡,原来这个男人一句简单的肯定,是她一直以来最想要的东西。她满足了,安顺地待在他教人心安的怀抱里,倘若自己跌跤的人生就是为了换取这一片胸膛而存在,那么或许她……心甘情愿。
才正想着,那惹人心醉的吻又落了下来。感觉两人在一起好像无时无刻都在亲吻,虽然不讨厌,虽然很喜欢,但……
“不行……不要……”
曹菁雯推抵他,别开烫红烧灼的脸,徐澐开转而含吮她小巧圆润的耳垂,语音模糊地问:“为什么?不是很喜欢吗?”
“这……”曹菁雯羞得不行,再喜欢也不能这样毫无节制地来啊!“嘴唇……会肿起来……麻麻痒痒的很不舒服,明天上班肯定会被发现的……”
徐澐开笑了声,扳过她的下颚,嘴又再度贴了上去。“原来你在意这么可爱的事……”
“喂!你……”
他莞尔,轻而易举制住她的挣扎,逐渐加深了吻。
看着她从本来小有不甘的样子变得安分柔顺,心里一处也像是被她揉顺了,感觉舒适舒坦,妙不可言。人类的感情原来是可以有这么大的变化啊……他内心感叹,忆起了多年前的那个夏日,骄傲美丽的她仿佛一朵玫瑰,盛开在炽阳底下,那是他生命里始终难以忘怀的一帧风景。
男孩看见了野玫瑰,荒地上的玫瑰……
不行了。
本以为自己可以好好忍住,确定心思前不去采撷,可玫瑰的香气太诱人,花瓣太柔软,他受其蛊惑,难挡。
毕竟都是成年人了,曹菁雯多少也做好了准备,但真的转变成这样气氛,还是令她羞得不知如何是好。“我、我想先去洗澡……”
她劳动了一天,满身的灰尘汗水,就算在他面前一直都很狼狈,至少在这种时候,她只想展示自己最漂亮的一面……
“没那个必要。”徐澐开却不给她机会,或者说是等不及了,一把便将她给捞起,带往床上。
曹菁雯一阵晕眩,还不及反应,男人的身体便深深地侵压上来,附带一个让她再度神魂颠倒的吻。
于是她彻底被收服了,意识逐渐模糊,不再抵抗。这是她喜欢的人的吻、他的拥抱,光只是这事实就足以使她迷乱沉醉,再难掩饰自己的心情。想把一切都交给他,他想怎么做就怎么做,想要……
被这个人,好好爱着。
明白她喜欢,徐澐开反覆地送上亲吻,有时候带一点坏心眼的啮咬,真把她的嘴吻肿了。她穿着简单的棉T牛仔裤,内里掩藏的风光却瑰丽得足以让天下任何男人理智尽失。徐澐开全身涌上一股再难遏止的躁动,只是肌肤相贴,全身就像着了火,渴望再多些东西抚平他心口难耐的热。
真正让他全面失控的,是她潮润的,用尽所有的心思力量,竭尽一切,渴求着他的眼神。
一个人的眼睛是最无法骗人的,即便作戏作得再好,有些虚假的终究掩藏不住,包含爱一个人的眸光,那是天底下最能触动人心的东西。被她这样全心全意地注视着,年少时某些热切的情怀似乎又回来了,他喜欢上她,看见她就觉得非常美好,现在也是一样……
“徐……徐澐开……”他良久没动作,曹菁雯等得心慌意乱,心脏快要迸出胸口。
徐澐开回神,眼神变得非常柔软。“怎么了?”
“你……怎么……”不做了?想问却问不出口,只得忍着羞意轻轻将身子贴了上去。
这撒娇般的姿态令他难耐,可还是忍不住起了坏心。“嗯?”装作无知的样子,他俯身亲吻她软润的肤,手却没更进一步的动作。
她身体又麻又烫,的肤一方面觉得凉冷,一方面又被他炙热的唇灼得似要燃烧。敏感的耳际被反覆啃咬,她腰肢发软,大口喘息,偏偏吐息间尽是这男人身上的气味,使她更加意乱情迷,属于他的味道吸引着她,全身都要拂腾起来。
“希望我做什么?怎么做?你不说,我不清楚啊。”
恍惚间看着他诱人的笑,曹菁雯浑身肌肤一下子变得炙热滚烫,脸唰地烧红起来。可恨她无法反抗,只能细微地扭动自己衣衫半褪的躯体,尽全力煽动他。“衣服……月兑掉。”
“好。”徐澐开从善如流,月兑了上身衬衫。不同于外在的瘦削,他偏暗色的身体肌理结实分明,起伏有致,看起来非常坚韧。
她想起自己先前数度倚靠这片胸瞠的画面,便觉心暖,可慢慢地意识到不对。怎么……又停了?
“还有呢?”
叫他月兑衣服,还真的只月兑了衣服,曹菁雯脑子里像有壶开水在烧,吞吐半天就只冒出蒸气。
徐澐开露出恶作剧一般的笑,开始舌忝吻起她纤白柔润的脖颈来。“你怎么说,我怎么做,都听你的,好不好?”
最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