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意思,让你久等了。”
一身雅痞穿着的何子颉走向一名背对着他、正在欣赏窗上镶嵌玻璃艺术的女子;听到他的声音,女子缓缓转过了身,灿然的笑容让他眼睛为之一亮!
“你好。初次见面,我是黎恩。”
伸出手和对方礼貌性的轻握了下。
“何子颉,宽黎饭店总经理,这是我的名片。”
接过烫金边的细致名片,黎恩看着上面的头衔及名字,不知为什么,她觉得这个名字有一点熟,好像在哪里听过。
“我今天来是想向贵饭店商借展览场地,作为艺术展览之用。”
宽黎饭店近几年来致力于各项活动的协办,小至企业会议,大至各项时尚走秀派对的举行,无一不包;当然,办活动的目的不月兑商业考量,一来可以为饭店打知名度,二来办活动的同时,不免有远道而来的人会有住宿的需求,所以对饭店而言是一项双重利益。
“你们的展览是否有特定的主题?”
“与其说特定主题,不如说是给台湾的新锐艺术创作者一个展出作品的舞台,所以我想将此次展出作品的主题定为初试啼声。”
对于从事艺术创作的这群人来说,他们从来不缺热情,他们最大的目标也不过是想将自己的作品呈现在世人眼前;如果说没有商业上的考量,那就太做作了点,毕竟艺术创作者也是要吃饭的,有饭可吃才得以延续自己的创作梦想;如果能进一步获得他人的共鸣,那就再好不过了。
“这个想法倒是很有意义,你大概需要多大的空间来摆放展览品?何时要展出?”
对于眼前这个年纪看起来很轻的女孩,何子颉有些讶异于她对艺术创作的热忱,所以尽避这次展览没有什么大师级的作品参与,可能也吸引不了太多人潮,但是就凭她那股冲劲,让他有一种就算没什么商业利润可言,也想帮她一把的想法。
“展出日期订在这个月的二十五号,大大小小的画作大概有二十几幅,比较占空间的石雕作品有五、六件,我希望展出的空间不要太拥塞,可以让观赏的群众很自在的走动。”
思索着她的要求,依饭店目前所排的展览及各项活动计划表,能符合她条件的,大概也只有位在二楼的红厅,约有五十坪大的空间,光线很充足,拿来作为艺术品的展览场地再适合不过了。
“我了解了。二楼有一间不错的展示厅很符合你的要求,不如我带你上去看看吧。”
“那麻烦你了。”
何子颉领着黎恩拾级而上,打开一扇木制、有些沉重的大门,里面宽敞方正的空间展现在眼前,而其中一面素白墙上的最上方开了一整排的方窗,阳光从中洒入,让整个空间显得明亮清静。
没有太多的装潢,只是一个简单而干净的空间。
“这个展览厅之所以没有太多装饰,是为了方便配合不同的展览主题及活动,可以任意变换设计。”何子颉向她解释道。
这个空间黎恩很满意,正好符合她的需求,至于展览的摆设跟空间设计部分,他们自己搞定就可以了。
“就这展示厅吧。至于装饰及宣传品印制的部分,我们会自行负责。”
蚌性很直接,不拖泥带水,真是令人欣赏的女子,让何子颉很想进一步认识她。
“午餐时间差不多快到了,要不要一起吃个饭,顺便讨论一下细节?”
才想要允诺他的邀约,一副厚实的掌心突地爬上她的腰身,吓了她一大跳,回眸一看,有些惊喜,怎么会是他?
“你怎么会在这里?”
“跟客户约在这里洽谈一些公事,刚好看到你,就过来了。”
说谎脸不红气不喘的男子有些亲昵的将她往身旁一带,让她整个人几乎依偎在他身上。
“你们两个认识?”
有些讶异于这两人的亲密感,何子颉疑惑的看着不常见到、但也不陌生的宽合集团现任总裁古卓也。他不是黎老的女婿吗?怎么会跟这位黎小姐……黎小姐?她不会刚好是黎老的女儿吧?
“她是我老婆黎恩。”古卓也的回答印证了何子颉心里的猜想。
男人占有的姿态、带着警告意味的眼神盯着眼前这个不知为何会被对方敌视雅痞男子。
看来好像有人打翻了醋坛子,至于是基于什么原因,他也不甚明白。
“既然你是黎老的女儿,为何不早点表明身份?展览会的事饭店可以提供更多的资源供你使用,租金的部分也不需要收取。如果你有公关人员的需求,我们也可以免费将人借给你使用。”
一般人如果有这样的身份,早就表明了,为何这位小姐硬是跟他人不同?
“这不太好。我希望不要因为我是黎治国的女儿而享有太多的特权,以免模糊原本的焦点。我希望这只是一场单纯的艺术展览,而大家来看展的目的是为了艺术,而不是来看黎治国女儿展示的艺术品。”
不是她不爱特权,而是因为近几年台湾的媒体文化实在太过于……该怎么形容?狗仔风太过盛行;原本是一件单纯的事,常因一个耸动的标题而模糊的焦点,况且她也不想成为被追逐的对象。
再说,这次的展览不是只有她个人的作品,还有其他创作者的心血,怎能因为她的身份而影响了整个展览的意义。
“相关的场租由我来支付,至于需配置多少人员这个部分我也会处理,其他细节的部分我会请陈秘书再跟何总经理联系。”
紧搂着自己老婆的古卓也表明了展览场的所有费用由他来支付的立场;另外,为了不想让自己老婆跟这个雅痞男有更进一步的接触,所有事宜就直接透过陈秘书来传达。
“既然总裁都这么说了,我只好照办。”
不论是谁支付相关费用或是需不需要饭店提供支援,对何子颉来说并没有太大的差别;他比较感兴趣的是,总裁对他的敌意从何而来?
“那这件事就这么说定了。”
说完后,就掳着黎恩迳行离开,留下有些呆愣的何子颉。
“卓也,等一下。”黎恩拍着他的手要他停下快速前进的脚步。
喘了口气,看了眼不知为了什么而有些气闷的丈夫。
“开展细节的事还是由我跟何总经理谈比较恰当,我是当事人,有什么样的需求跟问题,我会比陈秘书更清楚。”
说完后,本来想往回走,却被拉了回去。
“不行。这件事已经决定了,就由陈秘书代为传达,有什么事你跟她说就可以了,不需要直接跟何子颉谈。”
“可是——”
“没什么好可是的。”打断她还想抗议的话。“陈秘书的规划能力很强,也常代公司洽谈一些活动事宜,她对细节的注重程度不会比你来得差,她可是受过专业训练的秘书,说不定你跟她谈了之后,她还可以提供你不少意见。”
听他这么一说,好像也有那么点道理。展览的作品她可以掌握,但是对于整个执行的流程,她倒是真的完全没有经验。那好吧,这件事就依他;但是,还有另一件事,她还是有些意见。
“好吧,那就这么办吧!但是,展览的费用我自己出就可以了,这点钱我还有……”
本来还想继续说下去,却因为男子略显铁青的脸色而住了口。他到底怎么了?难道她说错什么话了吗?他今天怎么看起来有些怪怪的?
“我是你的丈夫,养你是应该的。”口气有些不容拒绝。
“但是……”
“你就这么不想花我的钱吗?”
男子收起了强硬的态度,声音有些喑哑,一抹特殊的神情闪过他如子夜般的眼眸,不知为何,让她感到有些心疼,忍不住伸出手环住他,偎在他的胸口。
“你想养我就让你养吧,我可是很娇贵的喔,到时可不要后悔。”
听她这么一说,古卓也原本有些狂乱的心绪这才慢慢稳定了下来,轻叹了口气,吻了她头顶的发丝,含有深意的说:“我永远都不会后悔,却怕你不遵守承诺。”
他话中的不确定、没把握,不知为何,竟让她的心又莫名地紧缩下。
抬起头轻吻他光洁的下巴,他不满意的低下头含住了她的檀口,细细品尝,忘情的拥吻着她。他的心在狂跳,而她也因他而迷醉,直到身旁有人吹起了口哨,才唤回这对沉醉在自己世界里的男女的神智。
黎恩不敢置信地烧红了脸。她的个性虽然外放,但从没做过这么痴狂的举动,他们居然在大庭广众下忘我的吻对方!
天啊!她没脸见人了。将脸埋在古卓也的胸膛里,迟迟不敢抬起头来。
“人都走光了,头可以抬起来了。”低沉的嗓音含着温润的笑意。
模着自己仍烧烫的双颊,黎恩瞄了瞄四周,确定没有人了,才快速拉着他的手离开“案发现场”,被拉着走的他只是开心地不停朗笑。
“你还笑!我都快丢脸死了,要是被认识的人看到怎么办?”
“亲都亲了还能怎么办。”
一向以冷酷出名的他今天是吃错了什么药?居然比她还放得开!
很少开心大笑的他现在的心情好得不得了,被人看见又怎样?最好看到的人就是何子颉,让他明白知道她可是他的老婆、他的人,他古卓也的人!
“你真有这么开心?”
很少人能像他这样在出了糗后还能这么开心大笑的,不过难得见他笑得像个大男孩般,她的心情也跟着变好了。
“嗯哼。”
“你不回公司吗?你约的客人呢?”记得他说约了客人在这里见面的。
迸卓也顿了一下。哪来的客人!那是他临时月兑口而出的藉口,她不提的话,他早就忘记这件事了。
“早见过面了。谈完公事后,客人已经先走一步了。”
撒了一个谎就必需撒更多的谎来掩盖,果然是一句智慧之言。
“那怎么没看到司机?你怎么来的?”
平时他上下班或是有任何交际应酬,都是由司机开车载送他的,怎么今天没有看到人?
“今天我自己开车。”这句倒是实话。
“走吧!带你去吃饭,吃完饭后,我先送你回家再进公司。”
搂着她的肩,将她的手摆放在自己的腰上,心情愉悦的领着她往停车场走去。
又开始有些脸红的她偷觑了他一眼。他今天到底是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