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行风嘴角极为愤怒的抿成一直线。五天前?这么说,他那晚在街角看到的人就是她没错。
如果他没有强压下那想冲下车一探究竟的冲动,如果他没有下达那该死的命令……说不定,连那天在赛车场上出现的也不是幻影,是真真实实的她!
绿筠竟然会主动来找他?
这个想法如狂潮拍岸,不断冲击着他,随即他心念一转,一颗心随之揪紧。会不会是她出了什么事?还是纯粹到纽约旅行?有没有可能她是特地为了他走这一趟?
怀抱着一丝希望,尚行风的神情瞬间显得万分焦躁。
“调查她下榻的饭店,我要立刻知道!”
特助迅速领命而去,尚行风却在这时想起赛车场上那双带泪的决然眼神。
老天!如果他那时抓住她,说不定……
尚行风懊悔地重重捶着办公桌,案上的档因猛烈的震动,微微向上弹起。
几分钟后,特助再度敲门进入。“总裁,这位小姐之前住在“帝国饭店”。”
尚行风止住往外冲的步伐,缓缓转过身,眯起眼危险地问:“之前?”
“是的,她已在两小时前退房,饭店人员还帮她招了一部出租车……”
尚行风全身快速掠过一阵战栗。难道她又要走了?
“目的地是机场。”
※
结果,她还是要走了。
一切都结束了,也是该结束的时候。
登上飞机的绿筠,望着地面上忙碌的工作人员,在她湿润的眼中,那些人影渐渐变得模糊。
只要飞机起飞,代表她正式从这一切重生,将这五年来所有一切狠狠埋葬在这里,这块异乡的土地。
“各位亲爱的旅客您好,本班机即将起飞,请各位旅客遵照空服员指示……”
空服员温软的嗓音突然消失,机上满满的旅客均面面相觑,嗅出一丝不对劲的气息。
“各位亲爱的旅客您好,非常抱歉刚得知本机油管部分需要再做进一步检查,请旅客先移驾待机室等候,待检查完毕,本机将飞往香港,造成各位的不便,敬请包容、见谅,非常感谢您的合作。”
之后,所有旅客被安置在待机室,凭登机证每人可以领取饮料、饼干及三十元美金。
绿筠领了饮料后,一名西装笔挺的中年男子靠近他,确认她的身分后便要她随他走。
绿筠跟在他身后,脑中无法控制的掠过许多人在国外被拘留的新闻,像是被调查好几天之类,印象中,好像还有人被当成恐怖分子,月兑光衣服被关在一间小房间中多日。
轻咳几声后,她小心翼翼地以英文问:“先生,请问一下,我的护照没有问题吧?”
中年男子一愣,随即对她有礼的一笑。
抱着满腔疑惑,当绿筠努力回想着自己的行李中有没有违禁品时,己被他领进一间大得离谱的贵宾室。
当她打量着这间贵宾室时,尚行风己示意男子退下,并一步步朝她走近。
她瘦了许多,不过精神看起来还不错。
绿筠感到有人朝自己靠近,回过身,双眼陡然瞪大。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接着她随即想通一切,指着他指控道:“是你让飞机飞不了的?”
尚行风脸上带着自信冷傲的表情,模样仿佛说着,这有何不可?
绿筠简直傻眼,“你这样做会造成多少人的困扰,你知不知道?”
天啊!这个疯狂的男人。
“我为什么要在乎?”他问,语气显得理所当然。
“你为什么要在乎?你当然要在乎!这可是攸关好几百人的……”
她话还役说完,便被他侵略性的逼近吓退一步,但他动作更快,左手快速绕过她身后,杜绝所有她借机逃走的可能性。
“你……”
“你来找过我?”不想拐弯抹角,尚行风双眼直视着她的双眸,想尽办法要看进她的灵魂里。
绿筠躲开他强硬逼视的目光,慢慢地开口:“那已经是五天前的事。”
她不懂,既然他选择沉默,为什么偏偏要选在这个时候出现?而且还是以这样唯我独尊的姿态出现?
“我可以解释……”他僵硬的语调中有一丝乞求与焦急。
“我告诉自己,等你五天,如果没有回音就离开,而现在我要离开了。”
“不!别这样,我刚刚才知道你来找过我,而且,今天也才刚好是第五天。”
绿筠倔强地保持沉默,静静地打量着他。
“可以告诉我,”他顿了一下,语气变得紧张,“你为什么来找我?”
她看着他眼中的期盼,不带感情的开口:“我是来告诉你,我是爱你的。”
尚行风起初一脸讶异,当时间慢慢过去,透渐消化她的话后,他忍不住满腔的激动,将她一把紧紧揽进怀里,用力之猛,像要将她揉进自己身体里。
绿筠放纵自己拥有这最后的拥抱,嗅闻着他那熟悉的气息,感觉他击鼓般的心跳声,在心中默数到十后,努力保持平静地开口。
“但那已经是过去式,就在过去这几天,我己经收拾起对你的感觉,以后,我们连陌生人都不是。”
绿筠说得坚决,尚行风却听得心碎,有力的十指紧扣住她的肩膀。
她试着挣月兑,两人奋力的推拒着,直到她的背抵住墙壁,无法再挣扎。
“你喜欢这么折磨我是不是?”他奋力怒吼,扭曲的表情显得痛苦不己。
绿筠拼命要自己忽略他眼中显而易见的受伤,使劲推拒他的亲近,企图挣月兑他的钳制,“我没有!我不想爱你,是因为我不想让自己难过,尤其是你身边女人那么多,我讨厌自己那么在意!”
“哪来的女人?”尚行风一拳击上墙壁。
哪来的女人?他竟然敢这样问她?
绿筠不说话,静静等他自己慢慢回想。
他收回双手,焦躁地爬梳着头发,“她们对我来说,不是你想的那样……”
“不然呢?”绿筠意识到自己开始咄咄逼人,想到这个男人平常只有他给人排头吃,现在换他吃吃她给的排头,一时之间,她竟有些想笑。
绿筠在心底翻了个白眼,觉得自己八成是疯了。
“她们什么都不是,而你是我的全部,我可以证明给你看。”他停下不安的举动,双眼注视着她,像燃烧着真炽的烈焰。
一提到这个,绿筠就想起昨天下午那惊心动魄的场面,“怎么证明?像你昨天下午那样玩命?”
“我承认是玩命没错,失去你,我不知道生活的重心要摆在哪里。在别人眼中,我每天专心工作,其实却是浑浑噩噩过日子,甚至刻意对自己苛刻,或是对什么都不在乎。”
“连命也是?”绿筠眼中开始积蓄湿意。这个男人,轻而易举便让她坚决的决定顿时化为乌有。
见他眼中有着痛苦的漩涡,是这么的茫然失措,她不要他这样!
“是的。”他点头,恢复这几个月来惯有的冷漠神情。
“如果……我愿意跟你重新开始,你会珍惜生命吧?”
尚行风呆愣许久后才逐渐会意,却仍不敢相信自己亲耳听到的话,近乎傻气的求证,“这是真的吗?”
绿筠点点头,“你还没回答我。”
“如果你愿意嫁给我,我保证这辈子离赛车远远的,连看都不看!”
听见他这么说,她轻笑出声,“看倒是可以啦。”这个傻气的男人呀!她之前还以为他严肃得要命咧!
“绿筠。”他正经八百的表情让她收起了笑意。“你刚刚算不算答应了我的求婚?”他问得小心翼翼。
绿筠对他眨眨眼,“你说呢?”
※
最后,那班飞机绿筠当然没有坐到。
不过,她跟尚行风一同坐另一班飞机直奔台湾。
尚行风顾不得没打包行李,只教人送来护照,像阵风似的打算在最短时间内向她父母提亲,他暗暗发誓,要以最快的速度把她娶回家。
之后,在两人的结婚典礼上,一名老人出现,进他们一瘦豪华游艇当结婚礼物,同时要求媒人礼是将来当他们孩子的干爹。
这位老先生不是别人,正是陈宗授,绿筠穿着尚行风设计的第一套礼服出席的那场寿宴的主角。
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