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别于第一次,这一次的亲吻又深又猛烈。
魅惑的男性气息在她的鼻端萦绕,温润中带着刚毅的唇反覆在她唇上轻轻吸吮,极尽挑逗,她甚至清楚感觉到自己的呼吸瞬间急促起来,双腿渐渐虚软无力,全身的力气像被人抽走。
歆雨仅靠最后一点自制力,才能紧闭双唇,执意不让他入侵成功。
进攻受阻的辜煋仲,嘴角那抹笑意加深,右掌从她的腰际转移阵地,轻缓地抚向她乌黑滑亮的秀发,一如他所想像,它的触感远远胜过顶级丝质品。
他一手略施力道,将她牢牢锁在怀中,一手小心控制手劲为她按摩,感觉她在他怀中完全放松,他的眼眸中快速闪过坏意十足的光芒,支撑她的左掌忽然放掉一点力道。
“啊!”顿失重心的她,出自本能地轻喊一声。
这一声,让他扬起一抹得意的轻笑,顺利地长驱直入,铺天盖地般的汹涌激情瞬间向她倾涌,令她久久不能自已。
从没想过,这么目中无人的自大男人,他的吻竟能霸道中不失温柔。他有时挑逗的轻触她的唇,有时又深情缱绻地与她的丁香小舌兜转,或轻或重,或深或浅,多变诡谲的接吻技巧令她神迷目眩。
他的接吻经验一定相当丰富!
这个念头刚闪过脑海,歆雨整个人衍遭雷击般立即清醒。
苦涩的回忆在她脑中一遍又一遍播放,当初她就是在街角撞见前男友与别的女人抱在一起拥吻,那一幕刺得她当场落泪不止。
没想到自己也会成为那一幕中的女主角!
这个可恶透顶的坏男人!顿时,歆雨胸中溢满怒气,忿忿地推开他,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扬起手,打算狠狠赏他一巴掌。
“这是做什么?”辜煋仲一把扣住她纤细的手腕,皱著眉,不敢相信眼前这个女人竟然想打他。
“打你。”她冷著脸开口。
“为什么?”他只想知道原因。
“因为你不应该吻我。”她愤恨地说道。
这个男人究竟有没有想过,在他任性妄为的行为背后,会有个女人为他心碎神伤?
“这种事没有什么应不应该。”辜煋仲扬眉,紧抓著她的手,俊脸逼近她又变得冷漠冰封的小脸。
“你想玩这种游戏,去找别人。”歆雨试著甩开他的手,无奈她的力气赢不了他,忙了半天,手腕还是被他稳稳地握在掌心里。
“我偏要挑上你。”瞥见她的手腕一片殷红,他微微蹙眉。
“你不是我会爱上的类型。”她故意将话说绝,因为,再跟这男人周旋几回,她铁定未战先败,败给他无远弗届的魅力,也败给自己学不乖的心。
“那又怎样?”辜煋仲一脸傲气地问。
“什么叫‘那又怎样’?”歆雨不禁动怒。这男人就是不懂“放弃”这两个字怎么写吗?
听著他自信满满的声明,歆雨胸中怒火更炽。
“那你爱我吗?”她决定挫挫他的锐气。辜煋仲沉默了,眸光闪了闪,大掌缓缓地松开。当她以为自己已让他说不出话来时,他低沉的嗓音忽然开始低诉。“我无法控制的受你吸引,一次又一次主动走向你,第一次在大楼的大厅,你说的话令我发笑,第二次在餐馆,我欣赏你的勇气,之后,你见到我就回避,自然激起我天生追逐的本能。”
其实,如果真要说出一个最接近事实的答案,那就是她的气质。
她什么也不想掌控的淡漠眼神,仿佛放掉全世界也无所谓的恬静气息,深深吸引著他;而他,天生与她相反,他什么都想掌控,尤其越难掌控的东西,他越感兴趣。
危机、麻烦、挑战,甚至连自己的呼吸、心跳、脉动,他统统都要紧紧掌握。
歆雨美目轻瞠。她问他这个问题,目的只是想让他知难而退,没想到却换来他诚实的告白。
什么叫“你说的话令我发笑”?
那时候,她明明气得希望用冷漠冻死劈腿的前男友,在那种情况下,她不认为自己还有闲情逸致说笑话!
还有,什么叫“你见到我就回避,自然激起我天生追逐的本能”?世界上有哪种动物有这种穷极无聊的追逐本能?
“以后我看到你不回避不就得了?”她试著跟他讲点道理。
“太迟了。”辜煋仲瞅她一眼,面无表情的俊脸上读不到一丝惋惜的成分。
“你……你这样做对得起她吗?”歆雨不禁替他的女朋友抱不平。
奔煋仲挑眉,以为她指的是他爷爷。
爷爷临终前交代,明年这个时候,要抱著小孙子到他坟前祭拜,否则就是不孝。
算算时间,如果要“孝顺爷爷”,时间安排上确实有点赶。
何况生孩子不比跟女人上床,非谨慎不可,替他留种的女人只能有一个,而且要他看上眼的才行。
第一次逗她,纯粹只是觉得对她充满兴趣,第二次见到她,爷爷临终的心愿便不由自主的涌上他心头,使得他自从放话要她来找他后,就开始期待那一天到来。
对他而言,通常只消一个眼神,女人便会自动贴上来,他从没对女人说过这句话,没想到第一次开口对女人要求,对方竟不把他的话当一回事。
“我希望你到此为止。”歆雨见他不说话,以为他终于把她的话听进去,于是向他点点头,弯腰抱起小黑狗便往洞外走。
“没有到此为止这回事。”辜煋仲眯起眼冷声道。
望著她转身离去的背影,他一张俊脸绷得死紧。
他还是第一次体会这种乌烟瘴气的状况,尤其对象还是一个他单凭一手就可以捏死的女人。
妈的!他简直就像中邪了!
歆雨没有停下脚步,仿佛完全不受他的影响,直到走出洞口后,才察觉自己的心跳是这么的快。
她拼命告诫自己,绝对不能介入别人的感情,那种被情人背叛的痛,她不应该让另一个女人因她而尝到这样的痛苦!
回到空无一人的餐馆后,歆雨把自己抛在床上。
她用整整一个下午的时间,列举出辜煋仲一堆无可救药的缺点,用来抵挡那个令人难以忘怀的深吻。
***
奔家的丧礼虽盛大,但十分低调,碍于辜家威震四方的权势,让直想蜂拥而上的记者们个个望门兴叹,不敢妄动。
这天,村子里所有的人都沸沸扬扬地谈论著这件事,连阳女乃女乃的小餐馆也不例外。
“我从来没有看过这么多电视台的车,还有好多漂亮的记者小姐!”一名男子发表感言。
“那个叫SNG连线啦!”某位中年妇人拉开嗓门,热情地帮忙解说:“啊可是来那么多有什么用?一辆也不敢进去,统统在门外站岗,辜家真的很厉害,连媒体记者都知道要怕!”
歆雨在桌与桌之间忙得不可开交,这时,一名外地来的年轻男子递给她一张纸条,她眉一皱,正打算开口拒绝,没想到餐馆里眼尖的客人立刻嚷嚷起朵。
“年轻人,从外地来的喔?”一名中年男人对他眨眨眼。
“是的,今天刚从台北来。”年轻男子斯文的一笑。
“为了泡妞?”中年男人一脸诧异地问。
“只是散散心。”年轻男人带著笑,有问必答。
“你叫什么名字啊?”中年妇人的口气和善许多。
此刻,餐馆里满满的客人全都停下用餐的动作,往这里张望。
“石隼人。”他一边态度轻松地回答,一边用餐。
歆雨没有因为自己成为话题女主角而慢下动作,依旧忙碌地在各桌穿梭,看著石隼人从容的态度,跟辜煋仲倒有几分相似……
石隼人?这个名字好耳熟。
端著几样小菜,她正要踏出厨房,就听大家正在对石隼人游说。
“你想追我们歆雨喔?”中年妇人以台湾国语问。
现在是什么情况?竟然跟客人扯到这里?歆雨听了险些昏倒。
她刚才进厨房后看清字条,上面只有简单的几句话,意思大致是请她做他的导游,连价钱都写得一清二楚,哪是对她有什么企图。
“年轻人……”中年男人试著开口劝说。
“人家叫作石隼人啦!才刚说你就忘了喔?人老了真是不中用。”中年妇人忍不住对老公吐槽。
众人听了无不掩嘴偷笑。
“我知道啦!老太婆。”中年男人嘴里一阵碎碎念后,接著侃侃而谈,“我知道阳女乃女乃的孙女很漂亮又识大体,但是你要追她,我劝你先探听清楚比较好。”
“喔?”石隼人微微一哂,显现出愿闻其详的模样。
“是啊!对手是你惹不起的人,人家都放话说歆雨是他的,你还是死了这个心吧!我们这里好姑娘这么多,你多去街上走走……”
真是越说越偏了!歆雨感到好奇又好笑。
就因为辜煋仲放出那种不负责任的话,现在她连艳遇这种事也别想奢望,看来她的确可以在这里好好享受不被打扰的生活。
拜辜煋仲所赐,现在唯一可能的干扰只剩下他!
歆雨将小菜端上桌时,石隼人对她眨眨眼,仿佛有什么事打算对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