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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白马的王子 第5章(1)

向芷恒躺在床上,鼓着腮帮子,懊恼地蹙眉。

听着隔壁卫浴间里传来哗啦哗啦的水声,她烦躁地抱住枕头,遮住一脸晕红。

话说几天前,她应征上廉境了!

目前的职位是廉境饭店行销部门的企划副理,这真是个值得放鞭炮的好消息!

她不仅有了工作,公司还让她预支一个月薪水,好帮她度过阮囊羞涩的窘境,让她对廉境集团更加忠诚,百分之百的死心塌地。

拿到久违的钞票,她二话不说,先去大吃一顿,以犒赏自己将近一个半月来的坚毅。

孰料,贪吃的下场竟是永无止境的月复泻。

当天晚上,她因为吃坏肚子赶着上厕所,回家后,连门都来不及敲就闯进了浴室,而夏臣勋刚好忘了锁门,正好月兑了精光,准备洗澡。

两人呆滞了一秒,然后惊天动地的双双尖叫,他快速地用双手“护鸟”,但她还是把该看的都看光了,包括他最隐私的部位……她发誓她不是故意的!

她飞也似的逃离浴室,还因此在房门口跌倒,头上撞出个大包,却没有撞去她满脑子的男性体魄。

从此,只要她一听见他沐浴的流水声就开始脸红心跳、想入非非了。

多么变态呀!说不定夏臣勋说对了,他才是引狼入室的可怜虫,而她是披着羊皮,心怀不轨的狼。

她是不是病了……太需要男人的慰藉了吗?不过是刚失恋几个月,对男人的身体应该不至于到这般渴望的地步吧?

怪来怪去,都得怪这间小公寓,为什么只有一间卫浴设备。

她甩甩头,不想正视这个问题,再想下去铁定没完没了。

叩叩叩……房间的门板响了几声。

“进来。”敲门者,不做第二人想,绝对是夏臣勋。

夏臣勋旋开门把;果着上身,一头湿漉漉的发随意覆盖在额前。

“吹风机在你这吧?”

“喔喔,在桌上,自己拿。”她紧盯着他鬼斧神工般的体魄发愣。

“,注意你的口水。”他走进房里,抚模她的下巴,像是与狗儿玩耍那般轻柔又带着捉弄。

“喔……”她擦了擦口水,被他修长指尖掠过的地方,如着火般灼烫。

“拜托你不要每次不穿衣服,当暴露狂好吗?好歹我是个女的。”她不平的抗议。

他有把她当女人看待吗?似乎……没有。

因为他在家总是着上身走来走去,虽然她已经做好了心理建设,但仍是会害臊,然后无法克制自己的眼睛老往他身上看,因为实在太养眼了。

“你要是不满,也可以和我一样不穿上衣。你放心,我绝对不会有任何邪念,因为我的胸肌比你的胸部还要大。”他开玩笑地说。

“去死!”她抓起抱枕朝他丢去。

他头一偏,抱枕击中后头的墙壁,没有命中目标。

公寓门铃在此时响起,两人对看一眼,同时出拳喊道:“剪刀、石头、布!”

“啊!为什么又是我输?”向芷恒望着自己出“石头”的手,大拍额头。

“认命的去开门吧。”夏臣勋用出“布”的大掌轻拍两下她的脸颊,得意洋洋地走回房间。

门铃声再度响起,她不耐烦地走到玄关开门。

“来了来了。”韩广杰站在门口,迎面就给向芷恒一个西式拥抱。

“恭喜恭喜!听说你已经是廉境的员工了。”面对他的热情,向芷恒有些呆愣,结巴地说:“是啊……托你的福。我原本要请你吃饭,但你出国了。”

“那真是可惜。”他贼笑两声,因为他看见夏臣勋走到客厅,露出凶恶的目光。

“放开你的手。”夏臣勋声音未落,便硬生生拉走向芷恒。

向芷恒感受到背部传来的温度,发现他正以非常霸道的姿势拥着她,像是在宣示主权。

“多日不见,你的占有欲更强了。”韩广杰嘲弄地看向他,大步踏入屋里。

“少试探我。无聊的家伙。”夏臣勋放开怀中热乎乎的人儿,因为她的体温正在节节升高。

向芷恒红着一张脸,什么话也听不进去。夏臣勋怎么可以这么自动又自然地抱着她,仿佛他们之间关系不单纯,有点……情人的味道。

“我今天来,是想替芷恒庆祝一下。”韩广杰不怀好意的笑。

“我?”向芷恒指着自己的鼻头,满脸问号。

“对,庆祝你突破重重难关,进入廉境集团工作。”

“你不用帮我庆祝,是我要请你吃饭才对,不然就明天吧!等你下班,我们一起去吃顿饭。”

“咳、咳、咳!”面对两人浑然忘我的谈话,夏臣勋觉得自己有必要出面,让两人证实他的存在。

“向芷恒,明天晚上行销部门有重要会议要开吧?”

“啊!我差点忘了。”经他这么一提醒,她这才想起来,不过……“你怎么知道?”她狐疑地瞅视着他。

“呃……我就是知道。”他面露难色。

“你该不会是偷看我的行事历吧?”她激动的声音,差点掀掉整间屋子。

因为和行事历摆在一起的,正是她的日记,她每天都会详细记载与他相处的点滴,要真的被他偷看去,岂不是丢脸丢大了!

“当然没有。”他严正否认。他才不会没品到偷窥她的隐私。

“那你怎么知道的?”她决定要打破沙锅问到底。

“我……”他挖空脑袋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我们去看电影好了。”韩广杰适时出声,化解夏臣勋的危机。

“看电影?”向芷恒的注意力果真被转移。

“嗯,年度最佳影片,正好可以培养两人的感情。”他窃笑着。

向芷恒总觉得韩广杰今天有些油腔滑调。

“也可以。原来你喜欢看电影。”

“那就下个星期日,早上十点。”夏臣勋虽然庆幸向芷恒没再追问下去,却不满韩广杰提出的邀约;见向芷恒毫不考虑便答应赴约,心里颇不是滋味,甚至……有些动怒。

他清楚明白自己没有立场说些什么,他不是她的谁……想到这,心情更加恶劣,仿佛这么薄弱的关系已经不能满足他了。

或许,他必须早些行动才是,不论是事业,还是……感情。

“为什么夏臣勋在这?”向芷恒站在电影院门口,一脸莫名。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会在这。”夏臣勋摊手,耸肩。

“我必须向你致上十二万分的歉意,因为有个案子临时出了状况,我必须去关心一下。这是电影票,你们可以手牵手一块儿进去;然后,这是百货公司的礼券,看完电影还可以去血拼。”韩广杰将电影票与礼券全数递给向芷恒。

想也知道这是韩广杰的阴谋,刻意把两人约出来,再趁机落跑,这个月老当得实在不称职,太老套了。

“咦!这些都是廉境旗下事业的票券耶。”她好奇地翻看,啊了一声,因为礼券的金额庞大。

“没错,所以尽量使用,不够再向我拿,或者向他讨……”他瞄了夏臣勋一眼。

“韩广杰,你再多说一句,我就让你再也开不了口。”夏臣勋眯起双眼耍狠。

“这样不太好,拿广杰的钱去约会……”向芷恒立刻捂住嘴,因为口直心快,不小心把内心真实的渴望说了出来。

她昨晚梦见自己与夏臣勋手牵手去看夜景,度过浪漫的夜晚。

今天梦境实现了一半,不,应该说更美好,因为有人赞助约会基金。

想到能与他单独约会,身体不自觉地飘飘然。

“不要理他,反正他有的是钱。”夏臣勋搂着她的肩膀;难得顺从韩广杰的安排。

韩广杰大笑,离开前拍了拍夏臣勋的胸口。

“别忘了欠我一个人情。”

“快滚吧你。”夏臣勋挥手。

既然韩广杰这么有心;他不妨接受他的好意。

但是,要知道欠银行家人情是很可怕的,利息可能比地下钱庄还恐怖,而这也是多年来他再穷再苦也不曾向韩广杰求助的原因。

今天算是为了向芷恒破了戒,反正他也需要好好放松一下。

“韩广杰真的很奇怪,似乎特别喜欢缠着你这个穷人。”她心花怒放地说,喜欢被他搂着的感觉。

“有钱人的怪癖,我无能为力。”他体贴地买了两杯可乐、一桶爆米花,绕过层层典雅华丽的厅廊,熟悉得如入自己厨房。

“这些礼券真的要花吗?好像……太多了一点。”

“花光吧,你高兴就好。”

“嘿!不是你的钱,你装什么大方?”她笑着推他一把。

“我是替你说出心声,你的衣柜里,很久没添购新衣服了吧?”

“不止,还有新鞋子、新皮包、新的化妆品。”她一一数着。

“所以啰,就尽量花吧。”他空出一只手,揉了揉她的发,喜欢她不矫揉造作的神情。

这般亲昵的举动,那双放电的眼睛,柔情似水的笑容……向芷恒像是被勾去了心魂,顿觉呼吸困难。

爱上一个贫穷男,似乎不是一个好主意……但她的芳心却已无可救药地沦陷了……大学时,她怎么能对他的魅力免疫?真是太奇怪了。

她犹如情窦初开的女孩,心情雀跃不已。

不知不觉地,她被他领着进入黑漆漆的电影厅,两人找好座位,肩并着肩,坐在舒适柔软的位子上。

电影开始,向芷恒柳眉打成死结。

看到一半,她闭上双眼,紧紧抓着夏臣勋的手。

什么年度最佳影片!根本就是年度最佳惊悚片!

她一向对神鬼之说或杀人魔影片敬谢不敏,结果这部片把两大因素都结合了!

“你会怕?”他附在她耳边,低声问。

“哪、哪、哪有……”她死命睁开一只眼,状似胆大,紧握他的手却抖得像中风的老人。

夏臣勋低笑。难怪贪吃的她迟迟没动手边的爆米花,原来是在害怕。

“不要怕,那些鬼怪绝对不会在半夜突然出现,然后站在你的床前……”

“不要再说了……”她无力地捂住耳朵。

突地,电影里的鬼怪惊悚地出现,配合着恐怖尖锐的音乐,吓得她低叫一声,双手欲握住扶把,却推翻了可乐,大半可乐全倒在他的裤子上。

“对不起!”她手忙脚乱地拿出面纸替他擦拭。顺便拂开他双腿间的冰块,清一次不够,还清了第二次。

“芷恒……你是在挑逗我吗?”他握住她的手,第一次叫她的名字,声音却微微沙哑。

“啊!对不起。”她抽回双手,眼睛不知道该看哪里,只好把一整包面纸丢给他,假装若无其事地继续看电影。

什么妖魔鬼怪都不在她眼里了,她的世界只剩下触碰到他男性象征的灼热感。天啊!她不仅看过,这下连模都模过了,是不是该负一点责任?

“我去一下厕所。”他不会是要去解决吧?她睁着羞怯的双眼,转头看着他。

像是读透了她的心思,他敲她的小脑袋。

“我只是去清洗一下。”

“那就好。”她如释重负地放松。

“回头再找你算账,这个是头期款。”他执起她的手,轻咬她手背一下,起身离开座位。

她惊讶地目送他离去,呆愣了半晌,他……他刚刚做了什么?

这似乎超越两人的界限了……难道他看出她内心蠢蠢欲动的渴望,在暗示她可以主动一点吗?

这真是前所未有的感觉!只不过是一个小动作,却令她如触电般颤栗。

他去厕所不过十分钟,她却似等了十年,惴惴不安。

从洗手间回来的夏臣勋并未有进一步动作,安静地看着电影,反倒是向芷恒一颗心七上八下,手脚不知往哪里摆。

直到电影结束,夏臣勋慵懒起身。

“走吧。”

“就这样?”她有一堆疑问,和……欲求不满。

“不然你想要怎样?”他扬眉,嘴边噙着坏坏的笑。

“没有、没有!”她结结巴巴地摇头。

夏臣勋怎会不知道刚刚的举动让她全身僵化成石头,心下暗自窃笑她的糗样,故意不戳破点明,令彼此的关系更加微妙暧昧。

向芷恒甩甩头,希望甩去脑中的邪念,甚至在心中默背心经;她必须定力十足,才能抵抗他男色的诱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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