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头上摆了第三个“时音女圭女圭”,她离开的第三天,他依旧陷在孤枕难眠的困扰中。
是他答应让她走的,当时说得那么潇洒——“如果他真的比我还爱你,那你就去吧”,现在,他后悔得想咬舌,他其实很想霸道的告诉她“不准去”!
白天,他笑着和周遭问起她的人说,他出钱让自己老婆去纽西兰游学半年,但夜里,他却独自一人吞啃寂寞,又涩又硬,怎么都难以入口。
两人的婚姻生活中,之前不管遇到任何难关,他都会和她并肩铲除,唯独情关。
她心上早有个人,他是知情的,若是婚后搞外遇,他会重打她三十下,然后宽宏大量的叫她回来吧。可一个在她心上十多年的人对她释出爱意、她没连夜逃离飞奔敌营,己经算是很给他面子了。
最后,她终究还是选择去纽西兰,他也只好大方地把她这只羊放到纽西兰去吃草。
他知道,除非她心里能放下暗恋清人,杏则就算爷爷分了财产,他把自己那份财产全给她,还是留不住她的心。
他告诉所有人,包括爷爷,说她去纽四兰充电游学半年,这话,没人不信。因为她工作压力太大,去纽西兰喂羊吃草释放压力很合理,但他们一定没料到她会做出抛弃他这个年轻多金帅气小开这种天理不容、出人意表兼发指的事……
总之,他说的谎话,不知为何大伙都信得趴趴趴,连他自己都信了。
他真的当她是去纽西兰充电游学半年,甚至他还告诉她——“如果他没有你想像中那么爱你,那就回来吧,我会在台湾等你”。
他是说真的,离婚协议书他还没签,他会等到她再次回台湾时再让她决定他该不该签。
抱着身旁和他同样遭受遗弃命运的可怜枕头,哀怨的看着床边小箱子里的“时音女圭女圭”公仔,齐天风终于忍不住低吼:“五十天!我是疯了不成,干么这样虐待自己?”
她离开的第一天,他就拿她的照片去做了一百个“时音女圭女圭”公仔,暗自决定等床头摆上五十个时;他就打电话问她想不想回来。
若是一百个全摆上,她还不回来,他就亲自飞到纽西兰去勘察Thomas,把这个勾引别人老婆的大坏蛋从头到脚检查一遍,再调查他的祖宗八代。
若是Thomas对她好到连他都自叹弗如,那……他就、甘愿放手。
但他想,那绝不可能,世上会有人比他对她还好,他可是从她读国小六年级就开始照顾她了呢。
总之,没过他这一关,Thomas别想把她抢走!
“嗯,还是明天就打电话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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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天风后悔装潇洒,宇宙无敌大后悔!
一早醒来,他马上打电话找她。结果,她原先用的那支手机居然停话了!
都怪他,干么装大方给自由,他应该在算出她人到纽西兰时,就立刻打电话给她的……不过他想,她应该是在登机前就去办停话了。
好狠的女人,好狠的田时音,连电话都不给他打,都没替他想一下,若他思念她时,好歹也让他听听她的声音,慰借一下被寂寞啃蚀的空虚心灵吧。
“告诉我你姐的联络方式。”他想,她最爱的除了他……呃,好吧,她的暗恋情人外,就是这个不成材的弟弟田时乐了,所以今天他特地和周董调人,约田时乐出来吃麦当当。
“姐夫,干么考我这个?我还没被关到疯,我姐的手机号码我还记得。”田时乐一面爽啃鸡腿堡,一面念出一组熟悉的手机号码。
齐天风两眼睨着吃得爽歪歪的田时乐,正所谓吃人嘴软,平日志气不大的田时乐,在吃到他请的“吃到爽”麦当当后,应该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吧?
看他的表情,似乎也不像刻意在耍他。
“不要顾着自己吃,打电话叫你姐一起来吃。”他故意这么说,想看他的反应。
“噢,好。”田时乐真的拿出手机。过一会儿,他满脸纳闷地问:“我姐的手机怎么停话了?”
“你不知道?”这小子齐天风是从小看着长大的,除非周董有让他上戏剧课程,演技突然变好,否则这号表情就代表他真的状况外。
田时乐摇头,反问:“姐夫,你是不是和我姐吵架了?”吃饱喝足,田时乐终于意识到不对劲。
“她如果和我吵架,我死得还甘愿一些。”
“到底发生什么事?”田时乐一脸惊讶。
方才他顾着吃没注意,此刻定眼细看,平日意气风发、神采飞扬、活力充饰得像过动儿的齐二少,今天怎么死气沉沉的?活像爱人跟人跑一样……
“她飞到纽西去……去……”田时乐是自己人,齐天风不打算瞒他,可要他说出她去会情郎……唉,教他这个帅老公如何说出口?
“我姐又去纽西兰?”
“又去?她什么时候去过?”原来她早就背着他去看过情郎了?可恼啊!
“我想想,好像是大二还是大三的暑假,她有去纽西兰度假打工一段时间,原本打着打工兼度假兼学英文的如意算盘,谁知整天都窝在果园内工作累得半死,和她一起工作的都是亚洲学生,英文一个比一个破,根本学不到什么,不过倒是吃了不少上一季没有采收完留下的黄金奇异果。”
齐夭风回想,应该是她大三的暑假吧。那时,他人飞到国外求学,有一段时间没和她联络。
“纯打工?”他喝了一口可乐,漫不经心地问:“有没有去找人?或者有熟识的人在纽西兰?”
“没有,我们没有亲戚朋友住纽西兰,那边没有我们熟识的人。”
“原来你也不知道有Thomas这个人。”瞧,她隐藏得多好。
"Thomas……纽西兰的Thomas?”
“所以你知道这个人?”他睨向田时乐。方才坏信誓旦旦说纽西兰那边设没有熟人,现在又露出“我认识这号人物”的表情,是怎样?
“当然知道,Thomas爷爷嘛,他就是我姐去工作的那个果园主人。我姐打工回台半年后,还邀他来台湾玩了几天……”
齐天风愣望着说得口沫横飞的田时乐,还自下了结论,“我想我们说的,不是同一人。”
“如果是纽西兰的Thomas,那绝对就是Thomas爷爷没有错啦。”
“也许还有别的男人也取了Thomas这个英文名,譬如……”顿了很久,喝了一大口可乐,齐天风很不清愿地说“你姐的暗恋情人。”
当初是田时乐告知他田时音有暗恋情人一事,不过不管他怎么问,这小子就是不肯透露那人的身份。他想,田时乐肯定只知道有这件事,不知道那个人的名和姓,当然,英文名也不可能会知道喽。
这下,换田时乐怔愣住,他审视着眼前的齐天风好半晌,突地噗嗤笑出声。
“噗……哈哈!姐夫,你这个样子,看起来好像在和我姐的暗恋情人吃醋喔。”
“有什么好笑的?”齐天风垮着一张俊脸,心情闷到爆,只好托出实情,“事实上,你姐是飞到纽西兰去和她以前的暗恋情人会合,可能再也不回来了。”
这下,这小子应该知道事情的严重性了吧?
“噗……哇哈哈哈哈……”
没想到,田时乐一听,非但没抱以同情,或者为自己姐姐抛弃姐夫感到一丝愧疚,反倒夸张的爆笑出声。
齐天风越听越不悦,伸手抓了一个汉堡往捧月复大笑的田时乐嘴里塞去。
“笑啊,看你还笑不笑得出来!”闷阿……
“面条过期、饮料过期,连饼干也过期,这些都是过期食品,你还敢拿来拜神明,不怕神明惩罚你?”
在一个小村落的一家私人神坛里,一个瘦弱女子两手擦腰正在和一个高大的中年男子理论。
“还敢说自己是大好人,等拜拜完要把这些供品送给村民?你不怕村民吃了这些过期食品会生病吗?”
“阿树伯,现在是怎样?我好心的大老远从台北载这些东西来,你外孙女却给我嫌东嫌西……”
“没啦,我外孙女不是给你弃嫌啦。”头发发白的阿树伯一个头两个人,杵在陶人中间想劝和,“时音,不要再说了。”
“阿公,这样不行啦!”田时音再度挺身而出,指着中年里长道:“我不是故意刁难你,你想来拜拜我们当然欢迎,可是你要把这些过期的东西送给村民吃,会不会太过分了?”
田时音实在看不下去,这人是神坛其中一位委员的儿子,说他在台北某个里当里长,还大言不渐说这些东西都是上回水灾设发完的救济物资,一直放在他家,今天是神坛的神明生日,他特地调了一辆货车把这些东西载回来一一结果全是过期的!
“我哪里过分了?我是好心给雷亲!再说乡下人常在吃过期食品,也设人因此生病死掉。”
“你的意思是台北人比较高贵,不可以吃过期食品,乡下人就可以吃?这是什么歪理?”
“我又设这么说,懒得理你。”那位里长一转身,和一位来拜拜的婆婆打招呼,“阿水婶,你也来拜?来来来,这些矿泉水和饮料是我从台北载回来的,你拿两罐回去喝。”
“你是阿福的大儿子喔,你爸说你在台北当里长。真棒,还送饮料给我们,谢谢啦。”接过几瓶饮料,阿水婶笑得乐呵呵。
田时音看不过去,出面阻止,“阿水婶,这水过期了,不要拿。”
她想把阿水婶手中的水放回去,阿水婶却死命抱紧,还拨开她的手。
“不要紧啦,过期有什么关系,喝下去还不是一样放出来?”
“对嘛,这阿树伯的外孙女乱乱讲,东西设过期啦。来,阿水婶,我再多拿一瓶给你喝平安。”中午男子得意扬扬地对她冷嗤了声。
几回下来,好几位村民的反应和阿水婶如出一辙,田时音又气又无奈。
“阿公,我去赶羊群回来。”说罢,她悻悻然转身离开,眼不见为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