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注意到记者们焦点在他身上,不甘沦为配角的芭芭拉,突然停下脚步,面对众人,低头抹泪,尽避事先排演未有停下开记者会这一段,但夏竞天仍亦步亦趋跟在她身边,没有丝毫慌乱,超专业的记者群,也立刻蜂拥而上,手中的麦克风终于放到对的位置上。
“芭芭拉小姐,亚当哥的经纪人说这是你单方面炒新闻炒过了头,对此,你有没有什么话要说?”亚当的粉丝团昵称亚当为“亚当哥”,这名记者想来也是数量庞大的粉丝之一。
芭芭拉原要开口说话,突又低头掩面哭泣。
“芭芭拉小姐,你是不是觉得自己受了委屈?”
她抬起头,红着眼眶,欲言又止,最后只说:“谢谢大家的关心,一切都交给法官审理,我不想再多说。”说完,向记者群九十度鞠躬。
记者群里发出嘘声,有人想收工、有人不死心想追问,这时一阵激动的怒骂声传来——
“芭芭拉,你这个贱人,不要再利用亚当哥炒新闻,快点滚出演艺圈!”
夏竞天心中戒备升高,循声望去,只见一名年约三十出头身材中等的短发女子,手中拿着一支美工刀朝芭芭拉冲来——
有人发现情况不对尖叫着、推挤着,场面一度混乱,夏竞天却不疾不徐挺身护在芭芭拉前方,当美工刀使劲地刺来时,他脚步未动,抓住女子握刀的手腕,轻松地将她反制住,过程三秒结束。
“芭芭拉,你这个贱人,不要污辱我的亚当哥,他才不会对你这种烂货有兴趣!”被抓住的女子仍是咬牙切齿,双脚朝芭芭拉站的方向疯狂乱踢。
对“女刺客”不停叫嚣的声音置若罔闻,女记者们崇拜的看着英勇的夏竞天,拼命拍手赞扬——
“好帅!”
“英雄!”
“帅弊了!”
摄影机对准他,他却面不改色,将被抓住的女子交给法警处理,不留恋未歇的掌声,他一路护送臭脸的芭芭拉进入法院。
晚上步纤云亲自下厨煮面线,中午的生日大餐因夏竞天临时有班取消。夏天哥原本改订晚上的位置,但她告诉他,她想在家吃,只要有他陪她庆生,在家简单吃她就很高兴。
她不知自己生日是哪一天,三岁被虎家收养时,虎家爹娘也不知她的生日,遂以她进虎家的第一天当生日,虎家生活清苦没闲钱,但娘总会在她生日当天煮面线和红蛋给她吃,爹娘去世后,啸天哥一样会在她生日当天为她煮面线和红蛋。
邱阿姨陪她一起煮好红蛋后先行离去,方才夏天哥有来电说他已在回家途中,她钻进厨房,烧一锅水准备煮面线。
知道他接的工作是护送最近演艺圈的话题人物芭芭拉去法院,稍早她看新闻台,有现场直播画面,看到疯狂女粉丝持美工刀刺向他时,她整颗心揪紧,还好他最后没事。这面线,为自己庆生,也为他去霉运。
餐桌上摆着他亲手做的生日礼物,好听的音乐她听了一整个下午,控制音乐开关的小抽屉,关上不到一会儿又禁不住打开,她喜欢这个音乐,也喜欢这个迷你的公主小房间。
等待水滚之际,她情不自禁坐到餐桌前盯着它看。好漂亮的房间,在古代,她从来没见过这么漂亮的房间,来此,看了电视和一些房屋广告,她才知一个小房间可以有好多变化。
盯着它,眉间忽地微声起,夏天哥说,这是“她”和他订亲后第一次对他要求的生日礼物,当时他没给,现在亲手做好送“她”,算是弥补“她”,她知道这个“她”不是她步纤云,而是景心幽。
不知为何,听到他说这礼物是为弥补心幽小姐而送,她的心竟泛起一股酸涩。
“看得这么入神,在想什么?”夏竞天一到家,循着音乐声来到厨房,就见她盯着他做的礼物出神。
一听到他的声音,她回神焦急上前端详他。
“夏天哥,你真的没受伤吧?”看到新闻直播画面,她好担心可又不敢打电话给他,一直到方才和他通过电话,确定他真的没事,她才稍稍安心。这会见到他,免不了再仔细地从头到脚观察一遍。
“一个疯狂女粉丝一支美工刀,伤不了我的。”夏竞天自信满满地道。疯狂女粉丝的月兑序行为,对他们而言,只是如米粒般的小状况。
见美丽的寿星为自己担忧,明白自己在她心中的分量,他欣喜地想凑过去,见锅里的水沸滚,一旁摆着两束白面线,他狐疑的问:“你要煮面线?”
“对,我要煮面线……”慌张起身,她连忙将面线放入锅中,不敢坦承自己看着生日礼物出神忘了炉上锅,怕他又不给她进厨房。
“你不吃生日大餐,就是要在家吃面线?”他轻笑,以前她生日绝不会轻易放过他,中餐晚餐还得外加宵夜他都得陪她,她才甘愿放人。
原本晚上他请许大炮帮他订了另外一家餐厅要为她庆生,她说想在家吃,他才临时取消,原以为她会请邱阿姨帮他们煮一顿烛光晚餐之类的,没想到……
“这是红蛋?”他拿起一颗红蛋,眉头皱起,“谁家小孩满月?”
“蛤?”她羞红脸,嘱曙道:“不是小孩满月,是、是我生日。”
“噢。”他反应极快,“生日吃红蛋,好,非常好。”他是在好什么?他印象中景心幽过生日从没吃过红蛋,他家女乃女乃倒是有为她煮过猪脚面线。
“纤云,你怎会突然想煮面线?”自从女乃女乃过世,她爸又生病,没人有心思过什么生日,他也从未见她在生日当天吃面线,因为她总缠着他吃大餐。
“因为我生日当天,啸天哥都会煮面线和红蛋给我吃……”她专心煮面线,不自觉将实情月兑口而出。
音乐声此时正好停住了,他很清楚听到她说“笑天哥”。
“那个笑天哥到底是谁?”他不只一次听她提起这个人,他的耳力很好,若先前以为听错,这回也绝不可能听错。
“蛤?”
“谁是笑天哥?”他有种很不爽的感觉,想约这个“笑天哥”出来谈谈。“他很爱笑?要不你为何叫他笑天哥?”
“呃,笑天哥就是你。”他错误的解读,让她得以顺水推舟,低头心虚的说:“你很爱笑,所以……所以我……”
“所以你就在心里称我为‘笑天哥’?”他接腔,心头涨满喜悦。
“如果你不喜欢,我以后不会这么叫你。”她暗自懊恼说出啸天哥的事。
“不,我喜欢,你爱怎么叫我就怎么叫我。”带笑的一双黑眸瞥见锅子,笑容突地凝住,“不对,我什么时候煮面线和红蛋给你吃?”他很确定自己没做过这种贤夫良父之事。
“呃,我……我是说,我要煮面线和红蛋给自己吃……”她一双水眸不安地眨动,“前阵子发生太多事,我想在生日这天吃面线,去去霉运。”
“也对,我真是太不细心,没想到这些事。不过你想吃跟我说一声,要不跟邱阿姨说,她会煮一锅猪脚面线给你吃的。”他拿着大汤匙在锅里搅了下,什么都没就只有清汤面线,这让怀着弥补心情想为她庆生的他看了,感觉更加歉疚!“我去买猪脚好了,附近的生鲜超市应该有卖卤好的猪脚。”
说做就做,他马上转身欲出门买猪脚,她连忙拉住他,“夏天哥,不用,这样就好。”一双纤细玉手紧抓住他,水眸凝定他,“你已经送我生日礼物这样就够了,你对我太好了。”她好幸福,幸福到内心有罪恶感。
她在这里被宠、被呵护,过着幸福的日子,可真正在今天过生日的心幽小姐,代替她留在了古代,那儿没有大餐、没有蛋糕,也没有音乐盒……
她内心除了对景心幽过意不去,还有对虎啸天的歉意,觉得自己抛弃了他独自来现代享福,她过得越是幸福,心头的愧疚就更加深。
“我、我该知足。”眉心蹙起,她舍不得放掉现有幸福快乐的生活。
每天一早能见到他是她最快乐的事,等他下班回家,又是另一种美好的期待。
以前她在古代也是这么等着啸天哥,可是她的心从未像等待他这般,怀着欢欣喜悦,等着见到他归来。
夏天哥和啸天哥,对她的意义似乎完全不同。
他原本填满笑意的黑眸因她蹙起的眉心染上忧愁,指月复轻轻抚平她拢起的眉,苦笑,“不要知是,我该对你做的弥补,永远都不够。”
他早注意到,她常不知为什么事揽眉,有时前一刻明明很高兴,一眨眼,一朵愁云又飞入她眉间……他猜,她可能偶尔会忽地快要想起以前的事,可又未完全想起,才会皱眉。
没提、没问,是不想增加她的压力。她能否想起以前的事,对他而言,没差,有时他甚至希望她维持现状就好,毕竟,他喜欢的是现在的她。
他的话,令她忧喜参半,水眸中凝聚着快乐和忧虑。
她的眼神令夏竞天的心纠结,他希望她快乐,很快乐,不要有一丝忧虑,她裹着忧愁的欢乐神态,更令他心疼爱怜。
深情款款凝视她,指月复沿着她的眉心滑过秀挺鼻梁,腕蜓至她小巧朱唇,那柔女敕触感令他的心一阵悸动,不禁俯首欲凑上水女敕瑰丽的唇瓣,她心慌地退了一步,他的手臂倏地勾住纤细柳腰,将她赢弱身子圈得更紧。
她神色惊慌,水眸怯怜地仰望他。
凝视粉女敕娇颜,想将她锁在怀中不放的强烈渴望席卷了他,黑眸蓄满浓烈热情,火热的唇陡降封住微启的朱唇。
她本能地紧闭着眼,感觉他的舌头窜入她嘴内火热搅弄,从未有过亲密热吻经验的她一颗心狂跳仿佛要弹出,心跳随着他的热吻起伏。
这一刻,她的心跟着他的吻狂烈燃烧,忘了面线,忘了音乐盒,火热的吻是他送给她最难忘的生日礼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