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小姐来了吗?”孙浩甫问着开门走入他房间的李菁茵。
“现在还没看到人,不过她若像前几天那样要请假,会先打电话来的,现在这个时候还没打来,说不定今天会来上班。”
李菁茵回答。“浩甫,谢医师还在等你呢!不管怎样,你今天一定得针灸,你现在好不容易终于不用轮椅,可以自己行走,这三个月来已经恢复了八成,要是现在半途而废就太可惜了。”
“出去,我没心情针灸,叫谢医师回去。”他怒咆着。
韵欣那日匆忙离去的慌乱神情,还在他脑海里不停转着,到底是谁可以在她心中占这么大的分量?!
就在他如此想的当下,韵欣已经来到孙家。
自从伦伦进医院后,她已经请假四天了。此刻的她拖着疲惫的身躯及沉重的步伐,一步步走入孙浩甫的房间。
医生说,伦伦没办法等到五岁才开刀,现在就得立即动手术,这让她不知如何是好。
一方面她是担心他小小的身子不能承受这么大的苦痛,另一方面则是钱的问题,她根本就没那么多钱让伦伦动手术,而且手术后的治疗、花费,也是一笔不小的数目。
想到伦伦现在还躺在病房里,她不禁红了眼眶。
“早。”终于再见到韵欣,孙浩甫露出四天来难得的笑容,这四天他也试着拨电话找她,但得到的响应都是她在忙,有空再回电给他,可是却连一通电话也没有打给他。
心事重重的韵欣就像抹游魂般,对孙浩甫的话充耳不闻,直接走过他面前,她心里想着该不该开口向孙浩甫借钱,她相信以他的个性只要她开口,就算是一百万、两百万,他都会拿出来,但又怕他追问起来不知该怎么回答。
昨天她从医院赶回家帮伦伦拿换洗衣物时,刚好看到寄来的信用卡账单,上头明确的附注她已经没有任何可预借的金额了,这令她非常烦恼。
这几年来,她虽然有在工作可收入并不多,付房租、水电、保母费及家用几乎就快用尽,根本没有余钱来帮伦伦动手术。
他的手术费都是她用信用卡预借现金,然后再一点、一点慢慢还的。
“韵欣!”孙浩甫拍拍她的肩,她这才回过神。“呃……要吃药了吗?我下去倒水!”她说着便急忙拿着冷水壶走下楼。
面对这样的韵欣,孙浩甫挫败极了,走过她放包包的柜子,发现有一张几乎快从没有扣子的前袋掉出来的纸条,在好奇心驱使下,他抽出那张纸看了内容,是张信用卡账单。
他知道韵欣在物质上并不是太要求,算得上是节俭,但是上头列示的预借现金数目却让他眉头蹙起——一
可用额度五十万,预借现金二十五万,最低应缴金额两万……
她有什么特别花费吗?为什么需要预借这么多现金?而且韵欣早已在他身旁当他专属看护一段时间了,他知道他母亲给的薪水不错,所以她应该不至于急到需要预借现金。
不管如何,这次他一定要问清楚,不会再让韵欣有机会闪躲他的问题。
中午,韵欣打算趁买午餐的时间,顺道缴卡费,但她无论怎么翻就是找不到账单,这让她不解,她记得出门前还特地把信用卡账单放在包包里,提醒自己拿去缴款,怎么会找不到?
“奇怪……我明明放在包包里的,怎么不见了?”她喃喃念着,打算再找不到,就要打电话叫银行补寄。
“你在找什么?”已经可以自行行走的孙浩甫,来到韵欣面前问着。“是不是在找这个?”他将韵欣的信用卡账单递给她,等韵欣给他一个解释。
“呃,你捡到的吗?谢谢。”她连忙将账单收下,明知他在等她给他一个解释,但她却回避他的眼神。
孙浩甫伸手握住她的肩,不让她这么轻易地逃避问题。“我可以问吗?你为什么借这么多钱?”
“不可以!”从伦伦进医院后,韵欣每天神经都绷得死紧,再加上十分疲累,说实在的,她已经没有心力再应付孙浩甫了。
“为什么不可以?难道你有什么不能说的秘密吗?”孙浩甫追问。“别什么都不让我问、不让我知道,你这样对吗?!”
“不管我有什么秘密,那都是我的事,不干你的事。”韵欣冷冷地道。
“为什么不干我的事?你忘了我说的话吗?我说我爱你啊,我想关心你,帮你解决问题,何况如果没有你,我又怎么会有再站起来的勇气。”
“别对我扣这么大顶的帽子,我没有你想象中这么伟大,我只是做好自己该做的事、领人家薪水的看护而已。”她烦躁地回着,伦伦的事已经够令她操烦,现在的她已无力面对他的追问,她不想在这情况下又横生枝节,毕竟现在的她哪还有心力去想要不要告诉他伦伦的事呢。
“今天无论如何我都要你说清楚!”孙浩甫不让韵欣再有任何闪躲的机会,他一手扣住她的肩、一手紧搂她的腰,低下头吻住了她略微冰凉的唇瓣,他要用热情融化她冰冷的态度。
他温热的唇让韵欣强装的坚强彻底渍决,和孙浩甫再次相遇之前,这么多年来她都是自己一个人,就算身旁出现追求者,她也都婉转拒绝,但她偶尔也会觉得孤单,觉得自己没办法再撑下去,她一个人带着伦伦是多么的辛苦,更何况伦伦不是一般正常的孩子,而是有着先天性心脏病的小孩啊……
伦伦两岁时开第一次刀,她花了十几万,几乎掏光她所有积蓄,她每天省吃俭用为的是什么?不就是想存钱让伦伦再动第二次手术吗?
当所有压力压在身上,她又没有任何可吐露的对象,只能像颗气球将这些压力一点一滴全都吸入,她就快要爆炸了。
此时,孙浩甫的温柔、霸道,就像是给她依靠,拆下她这几年来强装的坚强面具。
“唔……”韵欣挣扎着,孙浩甫不顾她的挣扎硬是将她锁在怀里,温柔地吻着她,直到她伸出手臂揽着他的肩,怯怯地回应他。
被了,她什么都不愿再去想,这一刻让她把那些令她痛苦、烦恼的事全都抛在脑后,她只想在孙浩甫温柔的胸膛沉醉。
得到韵欣的响应,孙浩甫的大手移到韵欣的身后,轻抚着她的背。
她口中逸出一声轻喘,孙浩甫同时也加重他的吻,他轻咬着韵欣的下唇,让她吃痛地启唇,借此将舌探入了她的口中。
“嗯……”他伸手拉下韵欣衣服上的拉炼,手在她的腰上不停着。
韵欣动情地闭着眼,任由孙浩甫带领着她沉陷在激情中。
……
*本书内容略有删减,请谅解*
激情过后,韵欣因为过度的疲惫及温暖的依靠而沉沉睡去。
此时,韵欣包包里的手机响起,为了不惊醒睡梦中的韵欣,孙浩甫套件长裤下床,擅自打开她的包包,拿起手机走到房门外接听。
“喂。”
“呃……我要找黎小姐。”
“你有什么事直接跟我说就行了。”
“这样啊……伦伦情况恶化,医生说不能再拖,得立即帮他动手术。”
伦伦?动手术?伦伦是谁?难道就是她一直守护的人吗?而且听对方这么说,这个孩子可能病得不轻……
“动什么手术?”他开口问着。
“心脏手术。”
“我知道了,我会告诉她的。”他切了线,看着手机屏幕的桌面,那是韵欣拥着一名年约四、五岁的男孩,开心微笑的照片。
由于手机的屏幕不大,照片里那个小男孩的模样不是很清楚,但眉宇间透露出的神情让他觉得有些熟悉……
他若有所思地盯着手机,一只手推开门把,就看到韵欣已经穿好衣服,美丽的脸蛋上有着泪痕。
“你全都知道了,对吧?我什么也瞒不住了……”她哽咽地问着。
“你是不是该我向解释这个叫伦伦的小男孩到底是谁?”他抿着嘴唇说着,心里猜测韵欣可能会有的答案。
“伦伦是我的孩子!”
没错!他从未在交往前开口问过她有没有男友,但一听到韵欣有个这么大的小孩,对孙浩甫来说,无疑是多么大的一个刺激啊!
他知道自己深爱着韵欣,而他也能看得出,那个叫伦伦的孩子对韵欣来说是多么重要!
“他一出生就患有先天性心脏病,两岁动第一次心脏手术,现在又要动手术……”她缓缓地说道。“信用卡账单上的预借现金,全都是借来因应伦伦在医疗上的花费,这些庞大的开销,有时压得我快喘不过气来,但只要听见他用软软的童音一声又一声的对我喊着妈咪时,我就知道所有的苦都是值得的!”她吐露出自己这几年所承受的压力。
“孩子的爸爸呢?”虽然心疼韵欣的辛苦、对她的遭遇感同身受,但向来理智的孙浩甫问出他一直想知道的答案。
“孩子的爸爸?”她笑中带泪,楚楚可怜的神情教孙浩甫看了很不舍。“你认为我该去找孩子的爸爸吗?”
“是,起码他应该要负责。”他咬牙,多想挥拳打死那个既幸运却又不负责任的男人。
韵欣摇摇头。“我从没想过要找他,因为……”她看着他,缓缓地坦白道:“我连他的名字都不知道,又怎么知道要上哪儿去找他呢,何况……”
怎么可能连孩子的父亲名字都不知道?!孙浩甫对韵欣的话感到不可思议,而且韵欣也不是那么随便的女孩,毕竟他清楚地记得她与他的那夜是她的第一次……
“何况什么?”
“我们约定好,只当一夜的恋人,那一夜过后彼此就是陌生人,这样的我拿什么要他负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