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恋人想太多 第六章

宁之路为贺扬工作了数年,但是从没有见过他像这两天有如狂躁恶魔般,时而暴怒、时而抑郁,与他往常一派潇洒的模样天差地别,这个浪荡子好象是阴沟里翻船了。

“还有问题吗?”明天贺扬就要到巴拿马,就要暂别台湾这个令他此刻充满负面情绪的地方。

“不敢有。”宁之路闷闷地回答。

“这是什么回答?”他冷然的瞇着眼问。

“这时如果有问题我也不敢……”

“宁之路!”贺扬没耐心的吼他。

“要运去美国的那三十个大货柜,目前海关还不放行,我怕会误了交货的期限,本来关节已经打通,可是……”宁之路迟疑了下。

“还有可是,问题在哪?”

“有个海关的高级长官的女儿好象被你甩过。”

贺扬回想着,在他交往过的女人中,好象是有这么一号人物,但那应该是很久之前的事,现在才刁难有没有搞错啊?!

“这和我们的货柜有哪门子关联?”

“人家老爸现在的官位更高,要找我们麻烦更容易,那些货柜没有问题,就是故意被拦下来不验。”宁之路报告着。

“电话号码给我。”贺扬当机立断。

“你要我……”

“当然是那个高官的女儿,我还有今晚的时间可以安抚她。”他冷冷的说。

“那白苹不会生气吗?”知道事有蹊跷,宁之路却故作浑然不知的问。

“宁之路,你找死是不是?”

“我是怕白苹误会。”

“她已经没误会的资格和机会。”

“你们……分了?!”

“你猪头吗?这么明显的事实你还要问。”贺扬不曾这么无理的护骂过任何一名员工,所以一骂完,他马上向宁之路道歉。“我收回,不过这是最后一次,我不准你再提白苹这个人。”

“那于羽瑄怎么办?”

“你爱怎样就怎样。”

“不用管她了?”

“除非你是个被虐狂。”

有一件事宁之路一直没有说,其实他和于羽瑄已开始交往,他们算是不打不相识,自从他将她按在自己的大腿上,狠狠的打过她一顿后,她的坏脾气还是一样,可是再也不敢当他是软脚虾。

有些纳闷,贺扬以为这会儿宁之路应该高兴得跳起来,可是他却没有任何欢欣的表-不,莫非……

“之路,你和于羽瑄……”

宁之路表情有些无奈,但他的嘴角却勾起笑意,明明很快乐的样子。

“你真的有被虐狂?!”贺扬此刻最见不得的就是沉浸在恋爱中的男女。

“于羽瑄是任性、跋扈些,但人不坏。”

“还有十几亿的身价。”贺扬提出。

“我不希罕那十几亿,如果我和她真有结果,我将要求她捐出那笔钱,我不会让那笔钱成为她和我之间的阻碍。”平静的说完,宁之路早想过如何处理这“麻烦”。

贺扬投以激赏的眼神。

“我不要她一毛钱。”

“但是要伺候一个那么骄纵的混血美女,你想清楚了吗?”贺扬以朋友身分提醒他。

“那么和一个大方、讨人喜欢的前女警分手,你又想清楚了吗?”宁之路模仿他的口吻。

“我警告过你别再提她。”

“我没提到名字啊!”

“电话号码给我之后,我要你立刻从我眼前消失。”贺扬怕自己会有暴力行为。

“先祝你一路顺风。”宁之路说完马上后退转身。

“滚!”贺扬一个无声的嘴型。

当宁之路出了他办公室之后,他瞪着电话良久,好象它是他的前世仇人,下一秒,他起身抓起它砸向了墙壁。

当常孟可赶到时,只见白苹躺卧在一片血泊之中,她的手里还抓着电话,口里逸出痛苦的申吟,脸上有汗水也有泪水,好象快要休克似的。

“白苹!”他冲到她的身边,然后抱住了她,她的血立刻染红他的衣服。

“我要拿……橱柜里的罐头……”

“我马上叫救护车!”常孟可急切说着。

“不小心……摔了下来……”

“妳会没事,”他马上抢过她手中的电话,开始拨号码。“妳一定会没事。”

“本来没有流血……”

“白苹,不要说话。”

“可是过了不久,我的下月复开始好痛……”知道他在叫救护车,所以她是有些在自言自语。“血开始慢慢的流。”

一讲完电话,他又再紧紧的抱住了她。“救护车马上就来,妳再忍耐一下。”

“我的宝宝……死掉了吗?”她突然有些抽噎的说:“我是不是失去了我的孩子?”

“先不要担心这个,妳流了好多血。”

“幸好你刚好来南部开会。”她凄惨的笑。

“唉,妳看看妳,”常孟可既痛心又万般不舍。“妳看妳把自己搞成什么样子?”

“我不是存心要跌倒的。”她立刻泣不成声。

这时救护车刺耳的鸣叫声传来,他马上抱起她。“我们要去医院了。”

“我要孩子……”她嚷嚷。

“我会告诉医生。”

“一定要保住我的孩子!”她突然疯狂的叫。

“白苹……”

“老天为什么要这么对我……”说完,她昏了过去,好象再也无法承担这一切。

于羽瑄有好一阵子都没再见到白苹,这会儿见到她,她有一种好象隔了好几世纪的感觉,白苹看起来比以往世故、冷漠了些,她的眼神少了昔日的开朗。

她知道白苹和贺扬分手的事,如果不是宁之路用他的项上人头保证,本来她还不肯相信,虽然她曾跟白苹说她不看好他们,也不相信他们会有结果,可是她又希望遽然失去母亲的白苹能收服那个浪子,结果她真是乌鸦嘴,他们并没有结果。

白苹比之前显得更加清瘦,她剪了头齐肩的短发,看起来像是个早熟的高中女生,对她而言,她生命中很多美好的东西都被上帝收回去了,包括她深爱的人,及曾不顾一切的感情。

“于羽瑄,我现在有两个选择。”白苹没有太多的寒暄和问候,直接导入重点。

“我听听看。”于羽喧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

“再回锅当女警,或是我可以重作冯妇当私人保镖。”她眼神很平静的说。

“妳现在又想到我的死活了?”于羽瑄嘟嘴道。

“当然我不是要向妳摇尾乞怜,如果妳真有需要再雇用我,如果妳已有其它保镖……”白苹笑笑,一副她绝不勉强也不要人可怜的模样。

“贺扬和妳真的分了?”于羽瑄追问。

“一定要谈吗?”情绪没有任何的波动,白苹好象当自己是局外人似的。

“当然要谈。”于羽瑄坚持。

“分了。”白苹很帅气的拋出两个字。

“有其它女人介入?”

“有没有其它女人介入现在还重要吗?”她居然笑了出来。“羽瑄,除非妳是狗仔队,否则我想妳不必这么好奇,分手就是分手,原因是什么都无所谓,再去深究只是浪费时间。”

“妳好象一点都不伤心、生气?”于羽瑄仔细瞧她。

“人生总要继续。”

“这么想得开?!”真的跌破了眼镜,于羽瑄的小叉子都快把盘子里的蛋糕给戳成了泥。“为什么我觉得事情没这么简单?贺扬到巴拿马已超过一个月,他该回来了,但是他好象没打算回来。”

“是我的错吗?”她无关痛痒的问。

“而且他的下一任情人至今还没有着落。”

“我该负责吗?”

“白苹,少给我那种好象……”她的双手比划了半天。“好象老僧入定般的脸,妳这种见鬼似的冷静叫我很倒弹。”

“我只能说他的事我不予置评。”

“就勉强说我们是好姊妹好了,拜托妳告诉我这整件事的曲曲折折,我只问这一次,然后我发誓我绝不再啰唆。”于羽瑄是一个说得出做得到的女孩,她也是真的关心白苹。

思考了一分钟,在一声长长的叹息之后,白苹决定让她明了一切。

“我怀孕了,”看到于羽瑄差点从椅子跌落,她也只是笑笑。“我不想用这牵绊住他,所以就提出分手,因为他是个百分百的不婚族。”

“那孩子呢?”

“流掉了。”白苹勾起一抹有些飘忽的笑。“我不小心摔了一跤,孩子没有保住。”

“白苹,”于羽瑄露出非常心疼她的表情。“我不知道妳……妳现在的身体状况好吗?”

“我都复元了。”

“我需要保镖。”于羽瑄月兑口而出。

“我说过,我不要同情。”她有言在先。

“我像是那种会同情人的女孩吗?”于羽瑄故意做出一副冷酷状。“我还是有十几亿的身价,我需要保镖啊!”

“之前不是有个宁之路……”

“他是他,我要妳当我的保镖。”

“好,就跟以前一样。”白苹点点头。

“一言为定。”

于羽瑄全身上不只套着一件宁之路的衬衫,她赤着脚,手里拿着一筒冰淇淋吃着,而这会儿宁之路只穿了条休闲长裤,光果着上身,他正站在瓦斯炉前,煎着火腿和蛋,想要帮于羽瑄做一个三明治。

“今天我和白苹见面了。”两人之间没有什么秘密。

“她好吗?”他关上瓦斯炉。

“外表看起来很好,但是她的内心……”她点到即止。“她一定很痛苦,接连失去她生命中两个重要的人,老天!”

“两个?我是知道她妈妈意外车祸死了,但和贺先生分手这下算是……”宁之路用比较理性的态度说。

“不是贺扬啦!笨。”接过装火腿和蛋的盘子,她拿出吐司,开始把火腿、蛋一层层的放进去,再加上美乃滋,弄好后,她先咬了一大口再交给宁之路。“好吃!”

“妳要学着煎蛋和火腿。”宁之路马上说。

“你会就好了。”

“于羽瑄,妳想当一辈子的大小姐?”他咬了一口三明治。“我们讨论过的。”

“我才不会把钱捐出。”

“妳……”

“顶多我们分手。”她刁蛮的说。

不搭腔,他走到客厅,用遥控器打开了电视,然后按到体育台,他总可以不理她吧,好在这里是他的地盘,他可以做自己的主人,大不了不鸟她。

于羽瑄其实很怕惹他不高兴,因为他不是没有骨气的家伙,只要她令他不爽,他就冷落她,而她最受不了他这样。

她跟着他来到客厅,而且毫不考虑就一往他大腿上一坐,并且大口的咬着他手上的三明治,然后撒娇的看着他。

“下去!”他赶她。

“No!”她干脆伸出手搂着他的脖子。

“妳刚不是说分手吗?”

“我是说如果情况……”她耸了耸肩。“又不是真到了没得商量的地步,你干么啊?!而且刚刚的话我还没有说完。”

宁之路看着她,对她没辙。

“白苹失去了她的孩子。”

“什么?!”这一惊非同小可,他立刻把于羽瑄抱起来放到一边,然后用一种很严肃的表情看她。“这可不是闹着玩的,妳说白苹失去了孩子?贺先生的?”

“废话。”

“但是贺先生什么都不知道啊!”

“没有人让他知道啊!”

宁之路把三明治全交给了她,这会儿他哪里还吃得下,这事该不该让贺先生知道?但他们分手了,再提这事……似乎只是吹皱一池春水,有意义吗?

“你烦什么啊?”她边吃三明治边损他。“和你又没有一丁点的牵扯。”

“贺先生是我的老板。”

“对,他是你的老板,不是你的责任。”

“那白苹现在有什么打算?”

“我请她当我的保镖。”

“妳……”宁之路又再吃了一惊。“妳居然没先和我商量,妳现在都有我了,还需要什么保镖?”

“白苹并不知道我们在一起。”她做了个鬼脸。

“妳怕她知道我们的关系?”宁之路有一种受辱的感觉。“于羽瑄,我是哪里见不得人?我承认我钱没有妳多,但妳除了钱多、长得稍微美一点之外,妳有什么优点?而妳美是因为妳是混血儿!”

“宁之路,你敢骂我?!”于羽瑄把还没吃完的三明治往面前的茶几上一放。“我只是想帮白苹。”

“妳是说妳的用意是施舍她?!”

“她需要一份工作、一份寄托,妈妈死了、孩子没了,她需要一个心灵上的支撑,不然她又怎么会来找我。”于羽瑄吼着说。

宁之路想了下,觉得她说得有理。

“还不道歉?”她哇哇叫。

“我现在了解了。”

“了解就认错啊!”

“妳不要逮到一点机会就想逼我低头。”他没有就范。“我不道歉。”

“那我要回去了。”她耍小姐脾气。

“妳要回去可以,但是我的衬衫先月兑还给我,我刚巧最爱这一件。”他没有一点示弱的意思,在他的观念里,女人不能太宠,宠坏女人倒霉的会是男人。

“月兑就月兑。”说到做到,她开始解衬衫的扣子,明知自己里面什么也没穿,但是她什么都不怕的月兑了。

看着她有如维纳斯般的,宁之路突然觉得口干舌燥,眼睛都看瞇了,于羽瑄或许坏脾气、爱使性子,但在床上,她是一个很甜、很棒的情人,他们爱极了彼此的身体。

“我去穿回我的衣服。”她故意从他面前走过。

丙然,他伸出了手,一把将她带进自己怀里,目光炽热无比的看向她。

“妳别想走。”他喉咙好象干了的哑声道。

“那就道歉。”

宁之路道歉了……用他的嘴、他的身体,非常“郑重”的向她道歉。

贺扬还是回到台湾来了,即使他一直不想,可是有一堆的事他不能丢着不管,老爸已把大半事业交给他打理,他有他的责任。

宁之路见到突然出现的他,有些微的讶异,因为贺扬并没有通知他他要回来。

“贺先生?!”

可能是他的语气显得太诧异,所以贺扬扬起一边的眉,露出了一个带着嘲讽的表情。“以为我不回来了?”

“没,只是没料到你会突然出现。”

“该回来了。”他走向他的办公桌。“虽然我有你这个能力超强的特助,但公司总还是我的。”

宁之路只是笑笑。

“有没有什么新鲜事?”

“于羽瑄以前的私人保镖又回来了。”他不敢提到“白苹”这两个字。

整个人一震,贺扬无法装出自己毫不在意,因为他是在意的啊!“说清楚一点。”

“有位白小姐现在又担任起于羽瑄的私人保镖。”宁之路一脸无辜的道。

“白苹?!”

“贺先生答对了。”

“她居然又混回去于羽瑄身边?”他有些不解。

“她……”宁之路欲言又止。

“你说啊!”贺扬命令。

“我……于羽瑄会打死我。”他一脸为难。“我向她发誓我不会说出来,贺先生,不要逼我好吗?”

“宁之路,我绝不会用开除这种卑劣的手段逼你说,我会用男人对男人的方式,如果你不说,我保证你会生下如死。”贺扬着急的狠狠威胁他,白苹一直到这一刻还能左右他的情绪。

“贺先生……”

“说!”忍不住的揪起宁之路的衣领,他为了白苹可以不讲道理。

“那你要发誓你会装不知道。”宁之路要求着。

“你快给我说!”贺扬快抓狂了。

“白苹……她流产了。”

“流产?”双手一软,贺扬原本抓着他衣领的手突然的垂了下去。“你是说白苹曾经怀孕?!”

“是白苹亲口告诉羽瑄的。”

“我的孩子……”他整个肩膀一垮。

“如果你去向白苹求证,我会被两个女人砍死。”宁之路拜托他的说。“事情都过去了,你们也分手了,所以就当……反正都结束了。”

“结束?!”贺扬一个咬牙的表情。“现在才是真正的开始。”

白苹正在为自己煮咖啡,本来以为重新当回于羽瑄的保镖后,日子会变得忙碌,不会让她有太多时间去胡思乱想,可是她打错如意算盘了,于羽瑄真正需要她的时间并不多。

靶觉得出于羽瑄正在谈恋爱,八成是跟宁之路,因为除了这个男人的名字,于羽瑄会一提再提,其它的男人,于羽瑄搞不好还无法把名字和脸孔合在一起。

门铃声响起时她刚好给自己倒好咖啡,以为是常孟可要来找她聊天,所以没有多想她就把门打开,当她发现门外所站的人是贺扬时,她的脸色不由得泛白。

贺扬不想让宁之路难做人,所以他并不是要来翻旧帐或是兴师问罪,他是真的想来看看她现在是什么模样。

“现在流行弱不禁风吗?”看着她那一副风一吹就可能会被吹跑的瘦弱状,他忍不住的批评。

白苹很努力的稳住自己的心绪,她绝不会让他知道她的心受创得有多重。

“我一向不跟流行,所以你问错人了。”她试图用平常心面对他。“好久不见。”

“是有一阵子了,我可以进去吗?”

“我……我在等人。”她婉拒。

“等人?”贺扬表情莫测高深的。“在这时候……”他马上一个夸张的看表动作。“男朋友?”

“一个对我很好的朋友。”她很坦然的说:“他随时会到。”

“那我和妳一起等。”他稍稍的推开了她,然后大剌剌的走进她的家。“没关系吧?”

“我没有请你进来。”她冷着脸。

“那轰我出去吧!”他微笑。“如果妳做得到。”

“我可以报警。”

“妳自己就曾是女警,如果妳连我一个人都没有办法应付,那妳女警是当假的吗?”他激她。“不必对我客气啊!如果我不幸受了伤,我非但没有任何怨言,更不会去按铃控告妳。”

“贺扬,不要逼我把你当成歹徒。”

“不然呢?”

“我们已经分手了,你又何必来找麻烦?”她走到了门边,把大门打得大开。“再见!”

“白苹,妳欠我一个解释。”终于,贺扬不爽地说出。

“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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