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赖进金屋 第10章(1)

“啊——”一个男人很没气质的张大嘴巴要人家喂食,严然跟个讨糖吃的孩子没两样。

“你很烦耶,你又不是断手!”方婕字红着脸,却很喜欢他这种孩子气的模样,叉起一小块梨,往他嘴里放。

“我伤得太重了,全身都无力……”言纪东满意的嚼着梨子,正半卧在病床上当大少爷。

“最好是!”她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医生说你可以办出院了。”

“也好,我躺得骨头都快锈掉了……”他用力伸了个懒腰,表情却瞬间痛苦起来,“嗳!”

“怎么了!”她吓得扔下手中的东西,立刻压住他胸口,“拉到伤口了吗?会痛吗?你怎么这么不小心……”

看着她惊惶失措,言纪东不由得挑起一抹笑,伸长颈子就偷香一记。

“喂!”方婕宇怔了下,现在是什么时候,他还有这种闲情逸致?

“你骗我?”

“没有,很痛……可是看见你紧张的样子,突然间就不痛了。”他勾过她的腰,将她拉近自己面前。

“别闹!我是真的很担心。”她有点不悦,好像在拿她的担忧开玩笑似的!

“我道歉,对不起。”沉着声,他在她耳畔呢喃似的说话,“这阵子你辛苦了!”

方婕宇放软身子,双手一张拥抱住他。

只要他能活着,再辛苦她都心甘情愿。

“我到现在还会作恶梦,梦见那把刀子刺进你心脏。”

“的右边一公分。”他接口,还打趣的说:“这距离可是差了十万八千里。”

“对我而言都一样!”她有些气恼,“拜托你,如果有下次,不要再做这种事了。”

“哪种?”他也抱着她,这柔软的身躯跟他的怀抱很契合。

“你装什么蒜啊?”她直起身子,不高兴的瞪着他,“不要再把我推开,帮我挡刀子了!”

“不然昵?要我眼睁睁看着刀子刺进你身体?”他凝视着她,“我办不到,帮你挡刀子是出自身体的本能,等我发现时已经冲过去了。”

难受的心情再度涌上,方婕字又想起那一瞬间的心惊胆颤。

“不过你放心,这种事不会再有下一次。”他抚上她的脸庞,为了照顾他跟顾及工作,她也瘦了。

这种事情怎么会有下次呢?他不但增加了小宇的保镳人数,更撒下天罗地网,将当初跟方利有怨有仇的人全列入追踪名单,所有人的行动全在他的监控中。

他不想再挨这种皮肉痛,更不允许任何人伤害小宇或是她的亲人!

不过昨天特助们拿来一份调查,不管是那满口粗话的男人或是妇人,似乎都不是自主行动的。

换句话说,就是有人去怂恿他们。

对怀有恨意的人,只要说些挑衅的话语,就能鼓动他们,例如要他们看看方婕宇过得多好、生活得多优渥,甚至还住在过去的大宅里,而他们这些凄惨的受害者,却不知失去多少东西。

他相信煽动者只是想让小宇难过日子而已,并没有想到会发生这可怕的流血事件,甚至差一点有人就命丧黄泉了。

而调查显示,煽动者好像是他认识的人,而且很熟,却至今还未来探望过他。

“女乃女乃为了不能出来看你在生气。”她抹干泪水,偎在他肩头说道。

“没办法,我不能冒险,女乃女乃在宅子里最安全。我保证回去后任她处置,要怎么罚我都行!”

“她才不会罚你咧,她宠你宠得跟真正的孙子一样。”方婕宇半吃味的抱怨,这些日子来,女乃女乃问的除了阿东,还是阿东。

“我很乐意当她真正的孙子。”事实上,他已经尽力的努力扮演孙子的角色了。

“这种事哪有说当就当的啊!”她带着点骄傲的抬头,“我才是女乃女乃货真价实、绝无仅有的孙女儿!”

“那孙女儿的老公,不就也算是孙子了吗?”俊脸眯起眼,笑得一脸无邪。

“孙女的……”忽然愣住,她被他突如其来的答案给吓到。纪东刚刚那话是什么意思?他要当女乃女乃的孙子、而她的丈夫应该……仓惶失措的离开他身边,她转身急忙要下床。

他是在求婚吗?方婕宇觉得一口气上不来,整张脸涨得通红。

她是不是幻听?还是在作梦,这一切来得太快又太不实际了!

“怎么?听不懂吗?”他由后抱住她,不让她逃,“还是要我用行动表示?”

他说着,含住了她的耳朵。

一阵哆嗦窜遍全身,方婕宇细声嘤叫起来,这才发现他的手已经滑入了她衣下。

“你是病人……”她慌张的开口。

“没那么废。”他的舌往她耳上滑溜。

“我……”

“对不起!”门外一名保镳报告着,“方秘书,魏芸芸小姐来了。”

可真会挑时间!言纪东不甘愿的松开手,他不可能不见她。

方婕宇吓得站起身,难为情的整理服装仪容。

娇羞的瞪了言纪东一眼,她开了门,出去迎接魏芸芸。

魏芸芸被放行而入,在走廊上瞧见自病房走出的方婕宇,她的脸色好看不到哪儿去,用一种几近愠怒的眼神瞪着她。

不过方婕宇还是微笑以对,三十度行礼,“魏小姐,您好。”

“秘书是在这里工作的吗?”她挑眉。

“我是总裁秘书,总裁到哪儿,我就在哪儿工作。”她不以为忤的回她,“您知道的,我们总裁最近都住在这里。”

牙尖嘴利!魏芸芸懒得跟她抬杠,把手中的燕窝往她身上扔,一个箭步就进了病房里。

言纪东稍稍坐直了些,穿着淡蓝色病服的他,胸前裹着白纱布,头发显得有点紊乱,感觉相当居家,但依旧风采不灭,性感至极。

“芸芸,我终于见到你了。”他扬起笑容,“我差点以为得在我葬礼上才看得见你呢!”

方婕宇悄悄倒抽了口气,纪东怎么这样说话!

魏芸芸闻言,脸色也是阵青阵白的,她尴尬的赔着笑,“那天我要来,可是外面那一堆记者拦着我问东问西,医院里又封锁住,我根本进不来。”

出事当天,她只要踏进医院说要看言纪东,女圭女圭他们没那个胆不放人。方婕宇很想补充这一点,但还是作罢。

“我不是在怪你,我只是陈述事实。”言纪东真的没有生气的模样,“我想你大概认为我命在旦夕。”

“新闻报得多吓人,刀子没入心脏三公分,听了就心惊胆颤。”魏芸芸一脸害怕的模样,走到他身边。

“你知道媒体总是擅长夸张。”他握住她的手,“你最近好吗?”

“我还好……你呢?气色看起来好多了,什么时候出院?”见他恢复和颜悦色,魏芸芸放下心中大石,挨着床沿坐下来。

方婕宇差点就想上前把他们的手给拉开,但是她不能。

除了她现在是个秘书外,魏芸芸还是外界传闻的未婚妻人选,至于亲昵的举动,这似乎是纪东跟女人相处的温柔模式。

“我这两天就可以出院了。”

“那太好了!”魏芸芸露出喜色,“我想顺便跟你说一件事情……”

“真巧!我也有话要告诉你。”言纪东露出一样的笑容。

“真的吗?”她双颊酡红,“我想这次发生了这样不幸的意外,大家都很担心,为了避免夜长梦多,爸爸的意思是说,我们越快结婚越好,不管是对魏氏集团还是你的远达……”

明明是八竿子不下着的事却硬要兜在一起,难道魏家父女认为他跟魏芸芸结了婚就不会再遭逢横祸?依他看,恐怕是结了婚,他若发生什么意外,他的财产到时就可以落入他们父女口袋。

“我并不想跟你结婚。”心里冷笑一声,他打断她的话,“基本上,我想跟你正式谈分手!”

“咦?”魏芸芸瞠目结舌,方婕宇也被吓了一跳。

“就是至少要有一方跟媒体公开,别让大家以为我们到现在还是男女朋友,不然太令你困扰了吧!”他的视线移到门口的方婕宇身上,“况且我觉得对小宇也不好。”

魏芸芸回首,拔高音调,“小宇?”

他居然还帮方婕宇取了这么亲昵的小名?

“我们的关系早曝了光,我不想让大家认为我周旋在你跟小字之间,毕竟事实上我只有小宇,跟你本来就没有什么。”他的态度稀松平常极了。“但是因为没有正式宣布,外头的人才会雾里看花。”

“我没有要跟你分手的意思!”魏芸芸气急败坏的站起身,指着方婕宇,“现在扯她进来是什么意思?我以为我们早就取得共识,婚前维持一径的口径,婚后再低调些下……”

“你想要这样的婚姻吗?”言纪东用盈满魅力的笑容说着有些残忍的话语,“我们彼此不相爱,我外面有别的女人,你去找别的男人……”

“我没说不爱你,我喜欢你!”魏芸芸慌乱的拨了拨发,“何况我们结婚对两家都有帮助……”

“你以为我会在乎那个吗?”言纪东觉得这个女人真是一点都不了解他,“我不想跟你结婚,我已经有个家了,不能再跟别人结婚。”

“家?”方婕宇差一点点就跟魏芸芸异口同声了。

“我有个很爱画画的女乃女乃,还有个深爱的女人,跟我住在同一个屋檐下,我以为你早就从报上得知这件事了。”

魏芸芸瞪向方婕宇,“你上次跟媒体说借住,现在是赖进去不走了?”

她不想答腔,这种事越描越黑,说也说不清。

“是我让她们赖下来的,别把责任推到她身上。”

方婕宇越过魏芸芸看着他,那双眼再度载满深情与感激,从住进方家大宅至今,已经三、四个月了,早就超过原本她说好借住的日子。

一切,都是从那一刻开始。

“好,我可以等。”魏芸芸决定退让一步,“等你们分手,我们就结婚。”

“等?”换言纪东模不清了。

“你换女人的速度我不清楚吗?现在你对这个破产女好奇,也差不多时间了,等腻了你就会换下一个。”魏芸芸说得超级肯定,“换下一个前,我们就结婚吧!”

方婕宇喉头一紧,她真不想承认魏芸芸的论点真是精辟正确,她之前一直不敢面对自己的感情,就是因为言纪东“森林管理者”的身份。

只是后来敌不过内心的渴望,她抱着宁是过客的心情投入爱情。

“我不会换下一个,芸芸。”言纪东眼神溢满深情的凝视着方婕字,“我宁愿要一棵树,而决意放弃整片森林。”

什么?魏芸芸咋舌的看向他,现在是怎么了?为什么天地变了色?

“绝对不为一棵树放弃一座森林”不是言纪东挂在口中的话吗?结果他现在却说宁愿放弃一大片森林,就为了方婕宇这一个人?

她有什么魅力?一个没有钱、身份与地位的女人,凭什么获得言纪东弱水三千只取一瓢的恩宠!

“你要她?她是个既平凡、又穷、又无趣的女人!”魏芸芸忍无可忍的喊了起来,“要不是你帮她妆点打扮,她根本不起眼!”

“你错了,芸芸,小宇比你耀眼一百倍。”他沉静的告诉她,“她坚韧、内敛、含蓄而且有智慧。”

“不要跟我扯那些东西,我不想听!”她转向方婕宇,“你以为跟纪东攀上关系,就可以再跟以前一样吗?大家都围着你,把你当大小姐吗?”

“我不想当什么千金大小姐,也不需要谁围着我,我只要纪东一个人而已。”

方婕宇带着可怜的眼神看着她,“世界上有很多事情是钱买不到的。或许有一天,你也会爱上一个没有身份和地位的人。”

“那是不可能的!”魏芸芸气怒不可遏的扯过皮包,往外走去,“言纪东,你浪费我太多的时间在等待,我才不会善罢甘休。”

“亲爱的芸芸,如果你早知道我不会独守一棵树,又怎么能自认为你值得我留恋呢?”

“我不管,我不可能把我的男人拱手让给别人,尤其是方婕宇!”

“那么……”言纪东的笑容一敛,“要来谈谈我胸口的伤吗?”

嗯?连方婕宇都不禁一愣,无缘无故谈到伤势做什么?

“还是要问问行凶的妇人跟谁见过面?她神智不清没关系,我们有另外一位李先生,谁跟他说了什么、怂恿些什么,那个谁又是奉了谁的命令?”

魏芸芸脸色苍白,她紧握着粉拳,咬着唇。

方婕字闻言诧异不已,她咀嚼着言纪东的话,然后不可思议的看向魏芸芸,简直不敢相信。

“是你?”她失声喊了出来,“你让她来杀我的?”

“不是!”魏芸芸紧张的回应着,“我没想到有人会动刀,我只是想让你日子不好过而已!”

“你怎么可以这样做?纪东差一点点就死了!”提到言纪东,方婕宇总会压不住激动。

“我说过我不知道事情会搞成这个样子!”魏芸芸更急,气得回吼。

“好了,现在这不是重点了。”言纪东连忙喊停,怕再下去,这两位会打起来,“我不想拿这件事情威胁你,芸芸,只要你知道进退。”

魏芸芸恨恨的瞪着他,紧紧抿着唇。

这摆明就是在威胁她!

“我不会属于你的,我只是要你放手而已,不要挣扎、不要再试图伤害小宇。”瞧,这么简单的要求,他就甘愿认了这一刀。

魏芸芸柳眉微蹙,深吸了口气,轻轻的点了头。

“我很高兴你没事。”她淡淡说着,这就是为什么她迟迟不敢来探视言纪东,因为她知道是她肇的因。

她转过身,走了出去。

方婕宇在惊骇中回神,目送着魏芸芸的身影离去,然后看向躺在病床上的言纪东。

“你失去魏氏财团的支持了。”方婕宇叹了口气,嘴角却掩不住笑。

“我不在乎。”他伸长手,要她靠近。“我有更珍贵的了。”

她难掩喜悦的搭上他的手。这一切真像是梦。

“刚刚她进来前,你要说什么,我没听清楚。”她贪心的要求着,双颊染上醉人的酡红。

她也是普通女人,总是期待浪漫满点的求婚。

意会过来,言纪东露出不怀好意的笑容,挑起她的下巴,瞧着她粉女敕的唇瓣。

“我记得我说要用行动表示的。”

“用、用说的就好!”她不由得惊慌,这里是医院,他不至于乱来吧!

“我喜欢用行动直接表达我的。”他这么说着,两只手同时窜进她衣下。

“停……停!”她低声制止着他的乱来。

“唔……”眉一皱,他痛苦的捂住胸口。

“怎么了?”心一揪,她焦急的再度扶着她。

精明眸子一亮,瞬间抓住她娇弱的双肩,一个翻转,她竟然躺在病床上了!

“你有伤口!”她惊呼道。

“不痛了。”他压着她的双手,挑着使坏的笑容。

在她说下一句话前,他已以唇封缄。

几个回合后,绷紧的神经松软,方婕宇乖巧的躺在床上,享受那让人飘忽的吻。

言纪东突然中断,让她疑惑的睁眼瞧他。

“你知道我家的情况了吧?”他听女圭女圭说过,联络了父母和兄妹,床榻边依旧没有亲人,只有小宇。

小妹是有来晃过一下,不过听说他月兑离险境,人就走了。

“大概知道。”提及此,她就为他难过。

“那你就知道,我的家庭并不美满,我一直是孤独一个人,所以我习惯安静,才不让佣人在晚上留住。”

“我知道。”她心疼的说着,抚上他醉人的脸庞。

“我心底曾有个愿望,那就是有朝一日,我能和某人组一个美满的家庭,绝不重蹈我父母的覆辙……”他一双眸子深切的凝视着她,“也唯有我的妻子,才得以在我钟爱的宅邸里过夜。”

这就是为什么,没有任何一个女人,甚至是他再亲密的女友,也未曾在日式大宅里过过夜。

方婕宇闻言,双眼圆睁,泪水在眼眶里盈盈打转。

她……不仅是在那间屋子里过夜,甚至已经登堂入室,住在那儿了啊!

“所以住在那里的人,只有一种身份。”他笑得迷人,抚着她细致的瓜子脸,“我的妻子。”

嗅!方婕宇感动莫名,她曾以为那只是因为言纪东喜爱宁静,从未想过有更深一层的原因。

他的妻子……张开双臂,她轻柔的搂住他的颈项,将唇迎上前去。

之前她曾有过最坏的打算,如果她爱纪东爱得太深,就算要她当他一辈子的情妇,她也愿意。

而今,做一个妻子,是有点难度,但她一千一百万个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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