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赖进金屋 第2章(1)

方婕宇设想过许多的突发状况、沙盘推演过无数次,独独没有算到,言纪东会提早返国。所有的事情在这一刻曝光,无论面对女乃女乃或言纪东,她都无法交代。

离开和室后,言纪东将她引到楼上去,而原本想参一脚的莎莉,已经被专车先行送离。

当然莎莉是很不甘愿,但屋主下了逐客令,她也不敢不遵守。

一上二楼直走,就是间大客房,由于平时鲜少用到,因此一直维持着整洁,不过家具倒是一应俱全,设备完善,除了桌子、衣柜跟电视外,连冰箱也有。

“会热吗?想不想喝点什么?”言纪东这会才把冷气打开,“喔,我忘记佣人不在,可能没什么可以喝的。”

“嗯,我有榨蜂蜜柠檬,如果您不嫌弃的话……”由她来说真的很奇怪,实在快搞不清楚谁是主人了!

“哦?好啊,我还挺渴的。”言纪东一派从容,那始终挂着笑容的神情,让方婕宇完全模不着头绪。

她匆匆的下楼,为他倒了杯冰凉的果汁,记得他爱吃冰,特意再放了几块冰,上楼前不忘去和室探一下女乃女乃,她已然睡得香甜。

将饮料放在桌上时,方婕宇的背部被紧张的汗水浸湿。

“总裁,我可以解释这是怎么一回事。”她打破沉默,决定自首减罪。

“不急,我喜欢猜谜。”言纪东伸出手制止她说下去,“而且你可以不必那么紧绷,你的身体快跟石头一样硬了。”

她这才惊觉自己的肩膀一直绷紧着。

“你帮我保管屋子的备分钥匙,然后发现这间屋子的雅致,所以干脆自己搬进来住。”他喝了口果汁。嗯,有夏天的味道。

“那是因为……”

“但是带着相依为命的女乃女乃住进来,这就比较匪夷所思了。”没在听她说话,他迳自接着说:“我刚看了下,连行李都搬进来,屋里也有不少不属于我的东西。”

“我们是……”

“如果我没有提前一天返国,可能就无法撞见这奥妙的一切了。”他看向了她,“你有打算离开吗?”

“有!当然有!”说这什么话?“我跟女乃女乃打算今晚就离开的。”

“哦?所以我去法国度假半个多月,你们就在我家度了半个多月的假?”他挑了挑眉,嘴角上挑一边,有点诡异的邪气。

“是……不是!”她用力摇了摇头,怎么能被他牵着走。“我们不是来度假的,我只是、只是……”

嗳,这说来话长,她要从哪里解释起?

“鸠占鹊巢?”言纪东下了个惊人的注解。

“绝对不是!”听到这句话,方婕宇可急了,“我才不会做这种事。”

“你已经做了。”他两手一摊,指了指四周,“你正住在我家。”

她就知道,这下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

此刻,她和女乃女乃就是堂而皇之的住在这里,行李也在这里,根本百口莫辩。

她又急又气,气自己当初不该做这种决定,急自己平时辩才无碍,为什么到这当口却说不出半个字来。

“对不起!”她最后站直身子,九十度鞠躬,“请您相信我,我没有恶意。”

“嗯?”言纪东偷笑着,没让她瞧见。“私闯民宅,擅用物品,你该怎么说服我?”

低着头的方婕宇闻言,心里更是暗叫不好。

“那是因为……”

“还有,为什么我会变你的男朋友?”他比较在意的是这一点。

咦咦咦!方婕宇立刻直起身子,无法自制的红了脸庞,这简直是个大鸟笼!

“没有!那是因为、因为……”

“你内心深处希望我成为你的男朋友?”他使坏的凑近她,让原本粉色的脸庞转为绯红。

“怎么可能!”她皱了皱眉,冲口驳斥。

言纪东有点错愕,因为方婕宇的语气里,带了绝对的不可能跟一点点的……不屑?

不,她不是故意的,可她说出来的意思,似乎代表这是天塌下来都不可能发生的事情。

“总裁,我就老实跟您说了。”一咬牙,方婕宇一古脑的和盘托出。

从这儿曾是方家大宅,到由于女乃女乃对爷爷的眷恋,无法接受离开祖屋的打击,导致身体每下愈况,嚷着非得要回到这里不可,一五一十的娓娓道来。

“所以,我才趁着您不在,把女乃女乃接过来住。”她懊悔不已,“我本来没有要这么做的,但女乃女乃为了这件事,简直是茶饭不思,身体也就越来越糟,我才出此下策。”

言纪东听完她的解释,却发现让他好奇的东西。

“我是三年前买下这间屋子的,那你女乃女乃是什么时候开始闹得凶的?”

“事实上,三年前就开始了,但这半年变本加厉,甚至不吃不喝,搞得数度进出医院,我又不能跟她吵,否则,她又会血压升高。”提到此事,方婕宇就安慰自己己熬过来了。“我只是想让她圆个愿。”

“所以,你半年前才会突然离开老东家,转而到我这里应征秘书?”言纪东一语道破她一开始的盘算。

方婕宇倒抽一口气,她没想到总裁会那么快联想到这件事!

她跟在他身边已经三个多月,一直小心翼翼、步步为营,非常有耐性的跟他耗,一直到两个礼拜前才好不容易的得到保管备分钥匙的机会啊,这样他还可以一下将两件事联想在一块?太可怕了。

“很妙,你真是个有耐性的人!万一我今年一整年都不出国,或是根本不会给你钥匙呢?”

“我会等下去。”在这期间,努力的做好自己的工作,再博取他更强的信任。

“的确让你逮到机会了,问题是你这样做,只能瞒天过海几天而已,我一回来,你要怎么跟她解释?”

“我跟她说,你要整修这里,我们必须先搬回公寓,等整修好再回来。”

“这样能瞒多久?还是每次我前脚出国度假,你们就后脚搬进来?”

“不!我不会再回到这里了。”方婕宇突地正色,坚决的表示,“之后要怎么安抚女乃女乃就是我的事了,但我不会再做一样的事。”

因为这里,她一点也不想留恋,这里是她的生活与美梦破碎的地方啊!

“那现在呢?你们晚上搬走后,你下星期还上班吗?”他显然对她是为了住进祖屋而前来应征这件事情不大高兴。

“嗄?为什么不上班?”她有点错愕,“您、您要开除我吗?”

“这不是我的问题吗?你当初是为了有机会住进来才到远达上班,现在目的达到了,自然就会走了,不是吗?”

“没有这回事!”方婕宇显得不可思议,“我承认是有目的才应征你秘书的,但是这两件事情并不冲突,我的工作跟我女乃女乃的心愿,不会影响彼此!”

闻言,言纪东的脸部线条松了些。

他再度拿起果汁,悠闲的喝着,仿佛已经没什么令人心急的事情一般,往椅子上就是一坐。

“好了,我没有怪你的意思。”他瞥了眼紧张过头的方婕宇,“我也不会报警,这件事就当做……我放你来度假。”

咦?方婕宇呆了,简直不敢相信自己所听到的,她感激涕零的看向言纪东。

“真的吗?您、您真的愿意……”

“我怎么会忍心去伤害一个风烛残年的老人家?”他轻笑了笑,凝视着她,“我更不擅长伤女人的心。”

罢刚在楼下时,方秘书那苍白的脸色、绞着衣角的模样,让他很快地察觉出其中大有文章。

他没看过失态的方秘书,她几乎没有慌乱过,所以可以想见她多么害怕东窗事发,他也可以猜想到她想保护的正是那位老女乃女乃,所以他没有拆穿她,以他对女人的“珍惜”,他绝不可能在那个时候伤害两个女人。

世界上所有的女人,都是拿来珍惜用的。

尤其那样的方秘书非常特别,她的头发随意夹起,几乎未施脂粉,他得以瞧见那细长的眸子,以及白净的肌肤。

很多女人都喜欢用眼线跟睫毛膏把自己的眼腈变得很大,但其实有时候素净的内双,会呈现一种悠然的美感。

像方秘书,鹅蛋脸搭上细长的眼睛,和那道浅棕色的柳眉,映衬出一股超然的气质。

他喜欢看这样的她,看多了浓妆艳抹的美人,偶尔瞧见这种雅致型的女人,让他有种舒服的感觉。

是啊,舒服,方秘书一直以来给他的感觉就是这样。

望着他近乎放电的眼神,方婕宇迅速别开眼神。她的老板真的很懂得哄女孩子,甜言蜜语的功夫一流,体贴更是无人可敌。

“真的很谢谢您。”她还是再次一鞠躬。

“你很孝顺,这么顾及女乃女乃……然后呢,等等就要搬走吗?”

“嗯……”她点着头,心里却有了其他的盘算。如果、如果可以……“我可以跟您商量一件事吗?”

“请说。”

她悄悄咽了口口水,紧张的再度抓紧围裙。她知道提出这个要求非常的大胆,但如果不试试看,她会后悔的。

“如果我愿意付房租的话,您可以让我女乃女乃继续住下来吗?”

言纪东微笑的嘴角凝住,那温和的眼神忽然变得锐利,攫住了方婕宇。

这是个非常特别的提议,特别到从来没人敢提。

先不说她借住进来的事,因为光是这点,他如果要认真处理,就能够安一堆罪名给她,他不愿,是不想伤那位老女乃女乃的心,更不想让一片孝心的方秘书难堪。

结果现在,这位借住的人,竟然开口要长住了。

“我不是白吃白喝,我会付房租。”她感受到被打量的眼光,仍坚强争取。

“这不是白吃白喝的问题,这里是我的屋子,你才来三个月可能不知道我的习惯——”那就是他的房子,不留任何女人过夜。

“不留任何人过夜是吗?这点我很清楚。”她现在就可以背出来,“在我到任之后,跟您在一起的女伴共有七位,这七位的订退饭店都是由我负责,没有人曾在这里待过。至于佣人更是如此,除了保全系统外,晚上您都是一个人独居于此,司机是隔日一早来接,就连跟您过从甚密的魏芸芸小姐也没有在这里过夜……”

言纪东抬起手,示意她不要再讲下去。

她已经快把他的习惯给背出来,再说下去,天知道哪些连他都不知道的底会被掀开来。她的能力真的很强,出人意表。

“既然你清楚,为什么还会提出这个要求?”他开始好奇。

“我愿意与您约法三章,我跟女乃女乃搬到二楼,八点以后绝对不出现在一楼的范围,而且保证不制造声音,让您觉得家里还有别人。”

“你认为我不留人过夜,是介意家里有别人?”

方婕宇喉头一缩,她好像话讲太快了!

轻皎了咬唇,她蹙着眉头,对于他抛出的问题,一时反而不知道该怎么接。

“那是我大胆的猜测。”

这份猜测,很遗憾的是来自言纪东不健全的家庭。

她曾是上流社会的一份子,就算跟言家没有交集,却也听过他父母亲的风花雪月。言氏夫妻两个都一样,外头的情人多得不可胜数,除了工作外就是换不完的情人,孩子成了最大牺牲品,对于不曾享受家庭温暖的人,习惯一个人过生活的人,她其实不意外言纪东对让人留在他家过夜这么排斥。

言纪东继承了父母的漂亮脸孔,似乎连个性也传承了,具有出众的魅力,以及从来不专情的特质。

绝对不为一棵树放弃一座森林,听说是言大总裁的座右铭。

“房租你缴不起。”他淡淡撂了这么一句话,像是结束这个讨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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