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把抓住她的小手,凑到嘴边一吻,“我是为了陪伴我老婆来的。”犀亮的眸里闪耀着款款深情,毫不掩饰的讨好。
商海晴被他看得一阵心慌,连忙抽回手,佯装如常的口吻,“是吗?我怎么觉得你比较像是来监视我的!”
他的醋意有多么惊天动地,即便当他老婆还没满月,她多少心里有底。
“监视?天地良心,我为什么要监视我的老婆呢?这完全不符合我们的合约精神。”敷衍的打算一笑而过。
“为了符合合约精神,我看你还是乖乖回去睡觉好了,别打扰我跟我的朋友朱利安的聊天。”
“不、行——”他突然失控大叫。
看着他马脚尽现,商海晴当场忍俊不禁。
眼角抽搐,韩光磊知道自己被这个小女人耍弄了。
他一把扣住她的下颌,状以亲密的贴近她,不无警告的说:“女人,你竟敢挑衅我,信不信,我会让你明天下不了床,上不了班。”
他火辣辣的言词,还有那气势十足的决心,吓得商海晴连忙别开脸。
虽然已经不是第一次跟他四目交会,他们做过的亲密比这样的注视还叫人脸儿发烫,可是,她的心,还是会因为这样而不由自主的颤动。
韩光磊一进门,犀利的目光就巨细靡遗的扫过店里的情况。还行,没有喧闹嘈杂的音乐,出入份子不至于复杂,这让他顿时安心不少。他不反对海晴继续待在这里,但前提是得有他的陪伴。
就算他现在看起像座门神,他也要坚持立场严命守着。
“请问门神,那我今晚可以喝一杯吗?”商海晴故意询问。
“可以,有我保护你,你可以开心的陪你的朋友朱利安先生喝点小酒。”
“啍,怎么有你的保护,我反而觉得更危险了。”忍不住揶揄。
他抹开跩跩的笑容,“就算要监守自盗,我也会自场合,你放心的玩吧!”
原本不打算喝酒的,因为韩光磊的出现,商海晴有了可信任、依赖的对象,也就放胆的陪朱利安浅酌,虽然嘴巴不忘继续跟他针锋相对,可却打从心里觉得开心。
韩光磊让她靠在他的胸膛上,充当靠背,好让她舒服自在的跟友人说笑聊天,没有催促,也没有不耐烦。
聚会结束后,他出面买单,还体贴的帮大家叫出租车,把醉态可掬的众人平安的送上车,那时,已经是凌晨两点钟了。
她安心的搭着韩光磊的车回到家里,身上沾染的烟酒气味让她不舒服,顾不得脚步摇晃,坚持要进浴室梳洗。
“傻瓜,你这样会害自己摔倒的。”韩光磊寸步不离的守着她,以防她跌倒。
她睁开他的手,“不要拉我,香烟的味道好臭,我不想要把我们的床弄得臭臭的,我要洗澡。”她执拗地坚持。
当她说着我们的床时,韩光磊整个眉心舒坦得像要飞上天。既然她连醉了都还这么坚持要捍卫两人共有的天地,身为枕边人的他,怎么能不出面贡献点心力呢?
“好,不想要臭臭的上床,那让我帮你洗。”
没等她说话,他拦腰抱起她,商海晴在猛然的晕昡中及时攀住他的肩膀,让他带着她踏入足以容纳两人的大浴白。
不是第一次月兑她的衣服,可却是最没有邪念的一次,他想要无微不至的呵护她,让她感觉完全的洁净、舒服。
他替她洗头,轻轻按摩着她的头皮,好还她一头舒爽,搓揉手中细致的泡沫,小心翼翼的围裹上她软嫰的身子,在温水的冲洗下,泡沫滑过她的身体,露出净暂的肌肤。
她像只猫似的,伏在浴白边缘,享受着他的温柔对待。
直到确定夜店杂乱的烟酒气味都一丝不剩,他才抱着她上床睡觉。
掀开水眸,眼前的男人是那么的温柔体贴,完全的把她捧在手心上,搂着她,保护的意味那么明显,这样的柔情,煨暖了商海晴身上的每一个细胞,让她融化得一塌糊涂。
人,真的可以这么幸福?金钱的满足不难,可情感的富足却是可遇不可求的,穷其一生都未必能攀上这样的契机。
如果之前,她绝对不相信这世界上有人可以这么的幸福;但是现在,她拥有了,她在韩光磊身上感到这样的澎湃幸福。
彷佛只要是在他面前,即便平凡如她,也能是这个人心中的唯一宝贝。
不可置信,这样的幸福,真的是属于她的吗?
她开始觉得自己被混淆!
因为他的好,她会误以为一个月的婚姻约定并不存在,他们是要一辈子的相处下去。
然而事实并非如此,他们签约了,白纸黑字写着这桩婚姻只会维持一个月。他这样宠坏她,一个月期满之后,她怎么办?
他完全不知道,每次他的温柔,总会害她莫名其妙的心跳加速……
拜托,不要夺走,如果给了她,就不要再从她手中抢走!
眸光掠过一抹不安的惊慌,她伸手抱紧了韩光磊,让自己躲进他的怀里。
“怎么了?还不困吗?乖,你该睡了,时间很晚了。”他轻声哄着。
“抱着我,我要你抱着我睡。”她仓卒慌乱的请求。
韩光磊全无异议的拥抱她。她怎么了?为什么突然不安?
“怎么了?别怕,有我在呢,这样可以吗?”他收紧手臂,让他们之间没有一丝鏠隙,彼此的心跳都可以清晰的听到。
商海晴的眉心舒展了。“可以。”
她的声音像个小孩似的甜哑,击碎了韩光磊心里的铜墙铁壁,想要永远保护她的念头,再一次强烈的感受到。
他想要宠她,用尽一切的宠她;最好宠得她无法无天,眼中只有他,一辈子都离不开他!
平稳的呼吸,让韩光磊确定她已经睡去,充满怜爱的手轻轻碰触着她细致的五官,低语呢喃。
“不敢想象,怎么可能就这样放开你,只把你留在身边一个月,怎么够呢?海晴,你呢?对于我,你也会有这样的烦恼吗?如果我说,我想要留下你,你愿意吗?”
这一晚,明明赤果相对,他们却澄亮透明得没有一丝,只有两颗心不断的祈求着更长远的依靠。
双眸紧闭,眉心攒着烦愁,让睡去的人儿不甚安宁。
困在梦里的身子翻来覆去,激烈得近乎挣扎。眼前的迷宫大得让人害怕,她这一路走来,没有瞧见半个生人,就连一丝虫鸣鸟叫都没有听闻,时间不断的流逝,她犹是进退维谷。
怀疑,这根本是一座封死的陷井,没有出路,凡是坠入的人只能等待精神一点一滴的耗尽,别妄想生存逃离。
偌大的空间里,幽暗寂静得过分,面前身后都横摆着死亡的恐惧,她开始害怕的奔跑,浑身都是绝望的汗水,想要吶喊求救,喉咙却紧得连一点声音也发不出来。
不!别就这样死去,不要……
蓦然,一只大掌拍上她的脸颊,固执的呼喊着她的名字,催促着她务必醒来。
“海晴,海晴,你作恶梦了,商海晴……”男嗓清晰的唤着。
倏的一记颤动,将她整个人从梦里惊醒释放,带着涔涔冷汗,还有不具血色的苍白醒来,韩光磊就在她面前。
“光磊,我……”她急着想要跟眼前人诉说梦境的苦。
抬起不安的水眸,愕然发现,他的表情冷得像座冰,犀利的目光跳跃着陌生疏离,无情得叫人害怕。
忽地,松开下颚的紧绷,严肃的脸孔扯动一抹诡谲的微笑,商海晴还不及捕捉,笑容乍隐。
“我有话跟你说。”
“什么事?”忐忑不安。
“今天就满一个月了,商海晴,我们的婚姻今天到期,离婚的手续我会交给律师处理,请你今天就搬走。”
“一个月?骗人,时间哪有这么快?我们明明才刚结婚!”
“事实上,时间就是过得这么快。”他不耐烦的将手扠在腰上,“别跟我啰嗦,乖乖遵守我们的约定,今天我下班回来以前,你最好已经把所有的东西都打包带走,我不希望我的房子里还有属于你的东西。”冷洌的无情口吻道出伤人的话。
“等等,光磊,你可不可以先听我说?”
不耐烦的思考须臾,他才开了口,“说。”
“我爱上你了,真的爱上你了,这一个月跟你的相处,点点滴滴都是那么的甜蜜,我们就像是一般的新婚夫妻那样融洽,你对我好,我管不住自己的情绪,我爱上你了。”她急得掉出眼泪。
挣开她的手,他鄙夷又不耐的说:“那么怎样?当初合约上白纸黑字写得很明白,婚姻关系只有一个月,这期间,你绝对不准爱上我,是你自己没有拿捏好分际,踩过那条界线,不是我的责任。而你现在跟我说你爱上我,难不成我就要接受吗?”
“我只是……我们难道不可能就像真正的夫妻那样吗?”
“当然不可能!”他断然否决。
“那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呵护备至的宠坏我?”
“商海晴,你真傻,那只是出于合约需要,我不这样扮演,我们的假结婚怎么能掩人耳目呢?”
他的话无情的打击了她,践踏了她真诚的爱。
“一切……就只是假装?”她颤抖的问。
“对,就只是假装。”回得斩钉截铁。
泪眼婆娑,心碎失落。“我不要,我不要离婚,我要永远都跟你在一起!”
“商海晴,你这个女人怎么这么令人厌恶?滚开——”韩光磊极度不耐烦的推开她,旋即拂袖而去。
商海晴痛哭失声。
哀痛欲恒的她,哭得声嘶力竭,彷佛得透过这样的仪式才能重生。
她绝望的平躺在曾经甜蜜的双人床上,枕边的温度已然冷却,热泪却不断的涌出、浸湿……
“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为什么——”
她霍然睁开哀伤的眸子,呜咽戛止。
下一秒,床头的闹钟发出呜笛声,她古怪的看着眼前的一切,茫然。
坐起身,这才意识到,那是一场梦,困境的迷宫是梦中梦。
可为什么梦里的忧伤,却是那么的刻骨铭心?
她蜷曲起身子,双手紧紧的环抱住甭单的自己,以为这样就可以给自己发冷的身子一点温暖。
会不会是一个警讯?提醒自己,该要为这段感情设下停损点了!
意识到可能的分离,泪,涌出眼眶,模糊了她的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