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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准退货老公 第2章(1)

容以恩尾随在柏慕克身后。

等她进屋后,他绅士的关门上锁,换上她摆在脚边的室内拖鞋,先到书房放下公事包后,接着走向两人共有的主卧室。

很寻常的互动,像呼吸一样简单,几乎是生活在同一个屋檐下的人都会有的经验,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了,可容以恩却觉得他们之间的互动像是隔着毛玻璃,看得到身影,却不曾真正碰触彼此。

她不懂,和他结婚两年,也生了一对双胞胎,照理说彼此该是对方最亲密的人,为什么她会有这种隔着毛玻璃般的错觉?

不是第一次有这种感觉了,只是,这样的感觉越来越清晰,越来越频繁……

不能再想了,再想就会无法自拔。再一次,容以恩抑下心口的纷乱,决定什么都不想的继续该有的生活。

走进主卧室的更衣室,丈夫正在松开领带宽衣,容以恩直接打开衣橱,为他准备好换洗的衣物,然后趁着他梳洗的时候,动手整理他的行李箱。

待他洗完澡,她也整理得差不多了。

柏慕克顺手递来一个有着名牌Logo的小纸袋——

“你的礼物。”

“谢谢。”扬着笑容接下,“饿不饿?要不要我帮你下碗面?”她错过晚餐,肚子还饿着呢,欢迎他一起共进宵夜喔!

“在飞机上吃过了。不饿。”说完,他离开主卧室,和过去的每一天一样,回到书房继续工作。

“不饿啊……好吧……其实这么晚吃东西对身体也不好……”她失望的咕哝。

原本容以恩准备给饥肠辘辘的自己煮碗美味的海鲜汤面,此刻却突然觉得,自己好像也不是那么饿了,闷都闷饱了。

……为什么?

晶晶跷家一夜,齐朗学长就紧张得夜不成眠,眼睛变成熊猫眼,她和他都快一个礼拜没看到对方了,再见却连个拥抱都没有?

不都说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吗?难道他们分开的时间不够久,以至于无法挑起他对她的想念?

不对,晶晶和学长是因为吵架,情绪都还在,她和柏慕克又没吵架,可如果非得吵架才能感受到被在意的感觉,好啊,来吵啊,痛痛快快的吵架啊!

……她在说啥呢,怎么可能吵架?跟柏慕克那种过分冷静的人吵得起来才怪!不是说笑,生活了两年,他们真的连一点小口角都不曾有过。这算不算是过分冷静的后遗症?容以恩自我解嘲的笑了笑。

打开纸袋,不意外的又拿出一瓶名牌香水。

连塑胶封膜都没有拆,容以恩直接打开衣柜下方的抽屉,将手中的名牌香水摆进早已塞满各款香水的拥挤抽屉里。

那些全都是这两年柏慕克出差为她带回来的礼物,几乎囊括了各大精品品牌。因为出差的次数太频繁,抽屉里的礼物偶尔也会闹双胞,出现同款的香水,每隔一段时间,她总要出清存货,分送给亲朋好友,要不,这抽屉只怕早就爆炸了!

抽屉里的香水可以出清,那她心里的窒闷也可以出清吗?可以让她焕然一新吗?

望着满满的香水,突然一股无以名状的无力感涌上心头,容以恩靠着衣橱门板滑坐在地板上……

她该感激的,感激他每一次出国工作都不忘为她这个妻子准备一份礼物,真不愧是外界公认的完美老公模范!

她应该觉得幸福得快要死去,要不也该感激涕零才对,但不知道是怎么搞的,今天的她特别想要钻牛角尖,想要对这个完美的老公狠狠挑剔——

他,对她真的用心吗?

他真的有把她摆在心上吗?

若真是用心,他怎么会不知道,她根本就不用香水……

这两年来他买给她的香水,她一次也没用过。

总是被媒体说能够敏锐嗅到商场先机的他,当真有这么迟钝吗?

也许,不是迟钝,而是不曾真正上心。

容以恩觉得左胸一阵抽痛,害怕自己被这负面的情绪吞噬,连忙狼狈逃开,躲进浴室痛痛快快的梳洗,然后把自己扔上床去大睡一场。

“容以恩,不要想,什么都不要想。”喃喃自语音量不甚清晰。

容以恩睡了,又醒了,在凌晨三点零三分。

该怎么说,有时候觉得柏慕克这个男人冷得令人无从靠近,可夫妻之间的亲密,却偏偏没有少过。

他要了她,在几个小时后还得主持重要主管会议的凌晨。

时差真是一种讨厌的玩意儿!在书房工作了大半夜,柏慕克仍无半点睡意,偏偏第二天早上有重要的主管会议,为了能够清醒的站在会议室里,他需要睡眠,哪怕只是半个小时,也好过他这样专注狂热的工作。

他停下手边的工作,离开书房。

当他站在卧室的大床边,看见自己的床位被妻子占据了。

不是东倒西歪、大剌剌的蛮横霸占他床位的可怕睡姿,而是蜷缩着身子,有点委屈又似眷恋的把脑袋依偎在他的枕头上,身子还留在自己的位置,斜横在双人床上。

不知怎么的,这样的容以恩看在他眼里很是荏弱无助,勾起他心里一种晦暗不清的异样情绪。

目光顺着她的身形下滑……露在睡衣裙摆外的长腿,很美……很赏心悦目。

够了,现在不是欣赏的时候,而是该想个不惊扰她睡眠的方式,让如此惹人遐思的妻子躺回她的位置。

看了好半晌,柏慕克蹙着眉,束手无策。

有两股念头在他脑中拉锯,要?不要?截然不同的选择绑在两端,最后,他曲着腿跪上床,敛眸瞅着她。

挑开覆面的长发,轻拍她的脸,“以恩,你睡到我的位置了。”

听见他的声音,她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

“睡过去些。”

“唔……”含糊轻应。

可当她翻身欲让出位置,他却又一把压住她的肩膀,制止——

“等等再睡。”声音微哑。

困惑不解之际,感觉到他手掌正顺着她的大腿内侧毫不犹豫的抚上……

他想要她。

如果她够清醒,就该拒绝,可她不够清醒又为什么可以明白他想要?

她觉得自己很矛盾……

就是这么短暂的迟疑,她已经丧失拒绝的机会,由着他的手肆无忌惮的探入。

他是她的第一个男人,是她唯一承受过重量的男人,男女之间的情事,也是在他的带领下一步一步的领略学习。

这个男人比她还要了解自己的身体,清楚知道她的每一个弱点,知道怎么点燃她心里的火苗,当身体被他碰触,脑中那条名为理智的线便跟着彻底绷断,她顺从的承接着他的挑逗与进犯。

给,又不给,交揉成一股令人无端焦躁的折腾快感,让寂静的房间弥漫着申吟与喘息……

不管这样的事情发生过多少次,她总是觉得无助,好像自己再也不属于自己,只能接受他的摆弄,随他起舞战栗。

她掀了掀眼睫,视线迷蒙的望向造成这一切的始作俑者——

俊朗的脸庞依然那般平静,彷佛这些磨人的亲密,都不能撼动他的冷静分毫般的沉稳,他甚至连喘息都掌控得那么好,有条不紊的让气息来去,不像她,每每都觉得自己快要喘不过气来,越是大口呼吸就越觉得肺里的氧气稀薄得厉害,随时都要窒息死亡。

她想哭,就连这种时候都过分冷静的他,她一点都不想看见,因为,相较于她的失控,他的冷静总害她觉得自己像是他捏在手中、压在身下的玩物,而不是他最亲密的妻子。

不要只给她冷静,她最不需要的就是他的冷静!

被他占有的身体是欢愉的,可一股说不出来的空虚,却狠狠拧痛了她已然空洞的心,迫使她伸手想要抓住他,好像抓住了,就可以令他跟着自己一起彻底沉沦她扑了个空,指尖连一分一毫都没碰触到他,不安造次的双手转而被他一把牢牢扣住,强势的压制在身体左右两侧——

抱抱她不可以吗?张开双臂抱住她不可以吗?为什么要这样控制想要碰触他的她的手?他就那么不喜欢她碰他吗?

“慕克……”她可怜兮兮的唤道。

那句娇柔的低唤触动了他不为人知的内心深处,眼中的欲念几乎满溢,被打乱节奏的他心虚的不敢恋栈,决定迅速结束这一切,因为害怕自己引以为豪的冷静自持就要瓦解在她眼前。

他们终于分开,一左一右的倒卧在属于自己的位置上。

许久,耳边响起他不变的冷静噪音——

“明天不用帮我准备早餐。”

他的一时兴起扰了她睡眠,只好牺牲他的早餐补偿她的睡眠。

“嗯。”她闭上眼睛,按擦不住空虚在体内肆虐。

须兴,她听见他睡去的匀浅呼吸,眼泪忍不住涌了出来……

他不懂她,从来就没懂过,她要的从来就不是那一瞬间的快乐,而是他怜惜的拥抱,当身体还留着他给的战栗余韵时,她要的是他的拥抱,什么都不用说,更不用做出免做早餐的特赦!

只要能够让她感觉被关爱,哪怕只是一丁点,别说是早餐,就算要她拖着酸软的身子上山下海她都肯。

她曾经试过靠近他的胸膛,渴望依偎,他却回避开了,像现在这样,在热烈缠绵之后放着她一个人面对这无眠的夜晚。

也许,他不喜欢的不是拥抱,而是拥抱的对象,容以恩绝望的想。

不是她一个人自暴自弃的胡思乱想,是他真的不爱她,他是被迫娶她的,就在他们新婚的那天晚上,他这么说。

认识不到一个月,他们便在双方家长的默许下结婚了,那天的她,是那么羞怯的面对着仍不是那么熟悉的丈夫……

他喝醉了,眸光却意外的清澈,两只眼睛犀利的揪着她。那张好看的嘴唇,她听见他颠三倒四的吐露着这样的字句——

“爷爷说,谁娶了你,谁就是柏氏集团的接班人……谢谢你嫁给我,容以恩,谢谢。我不会亏待你的,我就不信我经营不好一段婚姻……我会是个最完美的老公,谢谢你……别想破坏我的完美人生,谁都别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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