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浪子夺情 第二章

苍白清瘦的脸上涂抹了粉底,但仍掩盖不住她的面无血色,对于一个即将结婚的新嫁娘而言,她显得过于憔悴。

低垂的容颜,紧紧握着的手心,掌心隐约沁出的冷汗,在在都显示她此刻的心情,没有喜悦、没有开心,有的只是向命运低头的无奈。

她早已放弃无谓的抵抗,严格来说,她从未抵抗。从家里发生事情到现在,她没有说“不”的权利,因为她知道这就是她的命运。

从美国返台后,她就改名为白琪,白子玲已经死了。在她踏上台湾的土地时,白子玲就死了,从今以后,她就叫做白琪,她的世界再也没有单浩龙这个男人。她未来的丈夫,将与她牵手一世的男人,就是震康集团的杨震康。

穿着纯净如雪般的白纱,她静静地坐着,等着对方前来迎娶过门。

整个白家陷入浓浓的哀愁中,没有人开心,也没有人因白琪的婚事而喜悦。因为他们都知道,这场婚姻说难听点,就是卖女儿还债。

白父白母多不想将女儿嫁给声名狼藉的杨震康,可,能怎么办?不这么做,白家会因此而破产。

吉时已到,杨家的礼车前来,门外鞭炮响彻云霄,好不热闹。

外头的热闹与屋内的哀愁,形成了强烈的对比。

白母脸上挂着二行清泪,她替女儿覆上白纱,最后一眼,看着捧在手心里的宝贝,不该的……她的心肝宝贝应该要嫁给单浩龙的。

白琪看得出母亲眼里的浓浓不舍,看着母亲,她的心好痛,她伸出手,覆住母亲柔软的手心,像是在安慰她。

白琪的心已死了,嫁给谁她都不在乎。

白母牵起她的宝贝女儿,走向客厅等待对方的迎娶。一入客厅,就见到一位身着黑色笔挺西装,戴着眼镜的斯文男子站立着,温文有礼的看向他们。

显然地,这位男子不是传说中恶名昭彰的杨震康,众人纷纷投以好奇不解的目光,为何新郎换人了?

眼前这位优雅的男士又是谁?

刘协走到披上白纱的白琪面前,点头与白父白母示意。“您好,我叫刘协,因为少爷今天不克前来,所以由我来代他完成所有的仪式。”

不克前来?有什么事比终生大事还来得重要?竟然会有新郎因为有事而无法前来迎娶,笑话!这根本就是一桩笑话!

可是,白家又有何立场埋怨呢?因为这桩婚姻不是建筑在女儿的幸福上,而是建筑在自家利益上,纵使白父白母有诸多不满,也无法替女儿出头,他们有求于杨家,就硬是矮了人家一截啊!

安着白纱的白琪,身子些微地晃动了一下,方才眼前这名男子说的每一句话,她都听见了。

可以想见,那位名叫杨震康的男人,也不想娶她的吧?所以才会用这种方式来表明。

她认了,早已向命运低头。

不过就是结婚,不能嫁给浩龙,嫁给谁都无所谓了……

当天,新婚夜里,她独守空闺,新郎杨震康自始至终,都未曾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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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暗的灯光,整个包厢内溢满了浓重的烟味和酒精味,醉瘫在沙发上的男人,拥着酒店内的红牌小姐。

红牌小姐就像八爪章鱼般,攀在杨家少公子的身上蹭呀蹭地,抚模着他强壮的胸肌。那腻死人的嗓音在他耳边娇语着,刻意的娇笑声令人头皮发麻。乐在其中的杨震康任由红牌小姐在他身上撒娇,上下其手。

“震康,听说你结婚了?”酒店红牌唐心抚着他粗壮的大腿,涂满唇油的丰唇贴在他的耳畔细语。她也是前几天看报章杂志,才知道杨震康结婚了。当时她看到那则新闻时简直气炸,没想到她一直抓在手中的男人,竟然和别的女人结婚了!

杨震康坏坏地扬起嘴角,性感的眼眸懒懒地向上一抬,整个人看起来既邪恶又狂野,他用力搂住一旁大发娇嗔的唐心,握住她纤细的腰,将她整个人揽进怀里,不由分说地将热烈的唇堵上她那微噘的丰唇,吮着、咬着、吸吻着,让她整个人臣服在他的魅力之下。

被他吻得气喘连连的唐心,不断地娇喘着,上下起伏的胸脯吸引着杨震康的目光,他眯起眼,欣赏她染上粉晕的娇媚脸庞。

他一向都喜欢艳丽的女人。

“跟了我那么久,还在乎名分?”杨震康浓眉往上一挑,看起来坏极了,他伸出粗糙的手指勾着她的下巴,细看她那精致完美的妆容。

唐心一个旋身倒入他极具男人味的胸怀,手指不安分地模着他性格的脸庞,他的右颊有个浅浅的刀疤,是他在年少时留下的。

从杨震康十七岁时,她就跟在他身边了,其实她在乎的不是名分,而是他心里有没有她。

她爱他,爱得很深,那他呢?她只求他的心里能有她的存在。

“震康,你爱那个女人吗?”她没见过那位白家的千金,不过,应该是个名门闺秀吧,不像她是风尘女子,只能在这种混乱的地方打滚。

“怎么?吃醋了。”他嘴角轻蔑的上扬,揉着她的发丝,将她的发给揉乱。

唐心不满的嘟起嘴。“才不是。”她一转身,将他整个人推倒在沙发上,她的身体压在他身上,双手捧抚着他英俊至极的脸孔,就连他右颊上的刀疤,也显得相当性格。“我在乎的是……你这里……”她指着他的心。

她要他的心装满她,只能住她一个女人,任谁都不可以进驻。

“这里不住人。”杨震康眯起狭长的眼眸,看着她。

他的心,从来都没有人,就算唐心跟了他多年,他的心还是不属于任何人。因为他是匹孤狼,没有人可以驾驭他。

“我爱你。”唐心单刀直入地对他表白,这句话她对他说了不下百万遍,可是他总是不为所动。她之于他,只是一时的,她很明白。但是,心里就是有种奢望,奢望他有一天能够施舍她要的爱。

“唐心,我今天是来寻欢的,不是来谈恋爱的。”他很明白的再次拒绝,清楚的告诉她,这个世界上不可能有任何女人,可以牵动他的心。

因为,他最爱的人……

是他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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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夜,特别的清冷,白琪披着一件白色睡袍,站在透明的落地窗前。单薄的身子倚在窗台边,幽幽地望着漆黑的天空,片片云层掩盖住满天星子。

秀长的发丝被晚风吹拂飘荡着,她的脸迎着风,感受一股凉意袭来,那冰冷的感觉让她的思绪格外清晰。不知怎地,今夜,她特别的难以入眠,都半夜一、二点了,她竟一点睡意也没有。

她每天都过着少女乃女乃般的生活,吃好用好,随时有人将她照顾得无微不至。但是,她知道自己的心灵很空虚,她就好像一只美丽的金丝雀,被关在层层厚重的铁笼里。任凭她再怎么飞翔,飞得多高多远,都飞不出这座富丽堂皇的牢笼里。

她知道,她这辈子,终其一生都要待在这里,直到生命消逝的那一刻。

从她嫁给杨震康的那一天起,她从未见过那个恶名昭彰的男人,她根本不知道他长得如何,只知道他是个很坏的男人。别人只要一听到他的名字,第一个反应一定是摇头,然后一副不屑的模样。

不过,那也好,她宁可被养在这个大牢笼里,也不希望与那个老是惹是生非的男人相处。

结婚至今已半年,她每天的生活千篇一律,起床、看书、听音乐、发呆、睡觉,日复一日,支撑她生活下去的动力,便是对浩龙的思念。

看着天空,想着浩龙。

浩龙,你过得好吗?她多想不顾一切的冲破这座牢笼,奔向浩龙的怀抱,她多想、多想……再被他紧紧的拥抱,被他捧在手心细细呵护……

能吗?能吗?落寞的黯下神色,垂下眼睫,她活下去到底是为了什么?她没有一天不想结束自己的生命。

内心是一片黑暗、忧郁而深沉的蓝。心口闷闷的,她多想大口的呼吸,她好痛苦……谁能将她救出这座地狱的牢笼。

当她陷入黑暗的漩涡时,突然间,楼下骚动的声响拉回了她的神智,是什么声音?怎么那么吵?

她拉紧衣口,光着脚踏出了房间,悄悄地往声音来源处走去,怎么那么吵?怎么会有男人的声音?她愈走愈害怕,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贴身照顾她的小敏和管家呢?怎么都不见了?

虽然害怕,可是在好奇心的驱使下,让她好想知道楼下发生了什么事。她尽量将脚步声放至最低,想在楼梯口偷偷窥看发生了什么事。

当她走至楼梯前时,底下吵杂的声音瞬间安静了。带着疑惑,她鼓起勇气往楼梯下看,没想到一位背着光线的男子在黑暗中出现,吓了她好大一跳,她惊得往后踉跄了一下,不小心跌坐在地。

杨震康眯起醉得不清的眼,看向坐在地板上穿着白色睡衣的长发女子,他以为是家中的佣人。

好重的酒气,在黑暗中,她看不清楚对方的长相,只是不断地抚着被吓到的心口,身子害怕得不住颤抖着。

他是谁?是坏人吗?会不会伤害她?惊吓过度的白琪说不出话,发不出声音喊救命。只能睁着恐惧的眸子看向背光的男人。

“看什么?”杨震康眯起双眸,细看倒在地板上、像只受惊鸟儿的白衣女子。

白琪张口欲言,但满心的恐惧压得她说不出话,只能张着水汪汪的眸子,看着眼前这位高大的男子。

“难道你认不出本少爷?”杨震康丢下这句话,不再理她,迈开步伐朝主卧房走去。他累极了,只想有人服侍他,他推开房门,想都没想的直接倒入那宽大柔软的床。

看着男人离去的背影,白琪的眉心皱起,本少爷?他……难不成就是……

杨震康!

倒在床上的杨震康见她未跟着他的脚步进房,愤怒咆哮道:“本少爷要睡了,还不进来?愣在外面做什么?”他压根没料到刚才的白衣女子,会是他的妻子,因为他早就忘了自己早已娶妻这件事。

他根本是将白琪当成家里的佣人来看待。“你们这群饭桶是怎么搞的?本大爷不常回来,你们就不懂礼数了是吗?”他很少回来这间淡水的别墅,今天要不是和朋友玩得太晚,他才懒得回台北,也不会到淡水这边住。

他的怒吼引得家中几名佣人及管家纷纷前来,她们来到二楼时,才瞧见少女乃女乃正跌坐在地板上,管家忙不迭的将她给扶起。

“少女乃女乃,您怎么了?”管家紧张的察看少女乃女乃是否受伤。

被搀扶起的白琪,身子还是忍不住地颤抖着,她在管家耳侧悄悄地询问。“林管家,他就是、就是……杨震康吗?”她好希望得到否定的答案,好希望他不是要与她共度一生的男人,好希望……

可是,事与愿违,管家的答案将她残存的一丝丝希望给打破。

“少女乃女乃,他就是少爷。”老管家看得出少女乃女乃眼底的排拒。唉!任谁瞧见这位娇弱的少夫人,也会心疼她嫁给像少爷这般浪荡不羁的男人。在老管家的心里也认为,少爷根本不配拥有这样好的妻子。

少女乃女乃应该值得更好的男人来疼爱。

“少女乃女乃,您今晚睡书房吧,少爷我来侍候就行了。”少爷的古怪脾气根本不是温顺的少女乃女乃可以应付的。

“您早点休息,这里由我及小敏来打点就好。”管家侧头看了眼在卧房里的小敏,正疲于应付少爷的大脾气,她得赶紧去接手才行。

白琪柔美的眉心始终纠结着,手心捏得死紧,悄悄地将眼神瞟向房内的男子,那法律上是她丈夫的男人,狂肆地躺在她睡了半年的床上,就像一只凶猛的野兽,稍一不顺他的意,就会将所有人给啃食殆尽,这男人……就是她的丈夫?

她害怕得身子直往后退,不想接受这个事实……

没想到她的动作全看在他眼底。“不准走!”那阴森如鬼魅般的低沉嗓音从房内传出,让在场所有人都毛骨悚然,根本不敢发出一丁点儿声响。

所有人都知道少爷的脾气不好惹。

林管家故意侧身挡住少爷的视线,想掩护少女乃女乃赶紧离去。“少爷,我和小敏来服侍您就好。”林管家向少女乃女乃打了个pass,要她赶紧离开。

白琪吓得不敢乱动,她根本不知道要如何应付这种状况,她想离开,但是脚就像生了根,令她动弹不得。

“我叫她不准走!全部给我滚!你们这群饭桶是想和本少爷作对是吗?”杨震康气得翻身坐起,嗜血的眼眸饱含愤怒,吓得管家及佣人不住地频频颤抖。

“是是是,少爷请息怒,我们立刻离开这里。”谁都不敢在狮嘴上拔毛,因为聪明的人都知道,这根本是必死无疑。

林管家及佣人吓得抖落一身冷汗,全都低垂着头赶紧退下,在经过少女乃女乃的身侧时,只能投以一个自求多福的眼神。

看着他们全都离去,房间的门被关上,她才知道自己走投无路了。白琪吓得满身是汗,原本白皙的面容显得更苍白,她害怕得直后退。

“过来。”躺在床上的杨震康,没有注视她,但是白琪却能从他的口气中感受到,这男人是不能惹的。

命令了一声,不见她有所行动,毫无耐心的杨震康又爆出一声狷狂的怒咆。“我叫你过来,你是聋了吗?”他根本不懂什么叫做怜惜。

白琪紧张的缩着肩头,呼吸急促却又小心翼翼,深怕又惹恼那头猛兽,她亦步亦趋的朝大床边走去。

见她站定在床边,杨震康将脚抬放在她面前。“帮我月兑鞋。”

白琪黑亮的长发在颊侧披泄,看着那双抬放在她面前的双脚,怔怔的发着呆。她长那么大以来,从没有侍侯过任何人,她紧紧地揪着衣服,不知该怎么替这位名义上是她丈夫的男人月兑鞋。

没什么耐心的杨震康睐了她一眼,对于她的表现非常不满意,他从没遇过那么不尽职的佣人。“在那边发什么愣,叫你月兑鞋你是没听见吗?”

如狮吼般的音量吓得白琪直颤抖,她怯怯地蹲体,在那双大脚前,笨拙的月兑着那双鞋。

杨震康一手支起身体,豹般的冷眸瞅着眼前长发垂落的女人,她的发遮住了泰半的容颜,让他更想探究这名女子的长相。

“头发拨开。”他冷声命令,看到她的头发将脸给遮住,他就觉得碍眼。

白琪侧着脸,把好不容易月兑去的鞋给放下,轻轻将垂落在颊侧边的发丝拨开,露出她雪白的凝脂,眼中委屈得盈满了水气。

“你哭什么?”带着酒意的眸视线模糊,看着她泫然欲泣的容颜,心头抖然升起一股烦躁。有什么好哭的?不过就是月兑鞋,她当她是大小姐使唤不得吗?

弹开眼角的泪珠,转过身体背对着他,可是她愈是忍耐,泪水抖落得更多。

“我问你哭什么?”他执意要得到答案,这女人还真大胆,敢背对他,从来没有一个人敢背对着他。

白琪被他的吼声吓得瑟缩了一下,吸了吸微红的鼻头。这男人好可怕啊!可怕得教她无力去面对及应付。

从小到大被父母捧在掌心呵护,长大后被单浩龙疼入心坎中的白琪,根本没有被人骂过、吼过,面对这样的男人,她慌张得不知该如何应付。

正当她要转过身鼓起勇气回他话时,没想到,空气中飘荡着浓浓的酒气,一股从鼻息间喷吐而出的热气,在她敏感的耳侧缭绕。

她转过脸,她的下巴正好被他紧紧捏住,毫不怜惜。那力道疼得她眉心皱起,她的眼神漾满了极深的畏惧,瞳孔反射出一张比野兽还要叛逆的脸孔。

“我最讨厌别人将我的话当成耳边风。”他的音调很轻,轻得让人感受不到威力,但她却从心头感到一股说不出的寒颤。眼前这男人,是任何人都无法驾驭的,他是一座随时会爆发的活火山。

是的,她清楚认知到这个男人要的是服从,唯有服从才能在他的身下生存。

眼眶中含着的泪珠,显然未打动他比顽石还要刚强的心,他只是淡淡瞟着她极力忍住哭泣的脸庞,一点怜惜都没有。

白琪顺从的点点头,颤抖着嘴唇,说不出话。

“哑巴是吗?”从他看见她到现在,从未听她说过任何一句话。

好伤人……她将眼神移开,不愿直视那双没有温度的眸。

“说话,我命令你。”

“嗯……我不是……”声音虽不大,却表现出她的倨傲,她是有尊严的。

“叫什么?”他用留长的指尖刮着她细致的肌肤,故意将那如雪凝脂,硬是刮出一道浅浅的红痕。

她嘤咛了一声,将心中涌起的委屈全往肚里吞,倔强地不让泪珠滚落下来,因为她知道这男人不会怜惜的。

“白……琪……”

杨震康眼中闪过一抹奇异神色,随即被阴冷给覆住,嘴角似笑非笑地扬高。“那你应该很清楚知道自己的身分啰。”话一出口,白琪还未反应过来,她的唇就被他粗野的堵住。

他的野蛮让她觉得不受尊重。

她感觉不到他的温柔,只觉羞辱;在他的唇中,她感受不到任何接吻的意味,只觉得这是一场掠夺战,他把她当成一个可以尽情享受的女人。

她甚至觉得,自己好像是他的专属妓女。

他用力咬着她的唇,一阵刺痛从脑门冲上,她痛得流出泪水,暗忖为什么自己的丈夫会是这样的男人。

杨震康咬了她的唇后,用力推开她,白琪难受地捂住自己的嘴,用力抹去沾在她唇上的唾液,他不要他的味道留在她唇上。

“干嘛?自命清高?别忘了你的身分。”他虽没见过与他结婚的白家千金,可是他知道白家千金的芳名,白琪这个名字他还认得。

这女人都已经嫁给了他,还娇弱得好像一碰就会碎,他真讨厌她这副自命清高的模样。

白琪闭上双眸,不想看他,也不想听他说话。她不想接受这个男人就是她丈夫的残酷事实。为什么她的人生要和这种坏胚子牢牢结合?

浩龙……浩龙……她多希望有一天他能拯救她,帮她逃离这个地狱。

“张开眼。”他口吻中充满命令的语气,只有别人要听令于他、顺他的意,违抗他的人,下场只有……生不如死……

只要他杨震康活在世上的一天,他就要将敢违逆他的人,全都铲除。他就是这样的一个男人。

白琪轻颤眼皮,长长的睫毛动了动,她依着他的要求将双眸打开。可她的眼神是空洞的,虽然他站在她的面前,但是她根本没将他放在眼底。

“帮我月兑衣服。”杨震康挺直背,狭长的冷眸看着前方,就是不看她。

白琪没有抵抗,更不敢说不,因为她知道,这男人不容许别人拒绝他。

她顺从地伸出白皙的小手,解开他衬杉上的扣子,一颗颗解开,露出他精实的胸膛。她连看都不想看,只是照着他的命令说一步、做一步。

“把自己的衣服也月兑了。”他冷眼睇向低垂着头的女人,对于她的被动相当反感。有多少女人看到他,就黏在他身边,主动将他服侍得服服贴贴。唯独这位自命清高的女人,被动得像个纸女圭女圭,让他心烦。

白琪先是一愣,抬眼,望进那双冰冷无情的眸,紧张地抓住自己的衣领,深怕他会对她做出她不敢想像的事。

“我叫你月兑衣服你是没听见吗?”他怒了,他最厌恶别人听不懂他说的话,他用力抓起她纤细的手腕。

被他用力一拉,纤瘦的白琪踉跄地跌入他的怀中,她慌得用力推开他,无奈他的气力过大,清瘦的她根本无法推动。

全身上下的毛孔紧缩,她好怕、好怕他会对她做出不轨的事。虽然她心里清楚的知道自己已经嫁给了他,这一辈子都是他的女人,应该要履行夫妻间的义务。

“放手……”她几乎是用气音将话说出,哀求的望着他,希望他能放过她……

“你有什么资格拒绝我?”话一说完,他将她推向身后的大床,将身体覆在她身上,严厉残忍的目光锁住她畏惧的神色。

他的眼神告诉了她,他接下来的举动。

泪水在极度害怕不安中,缓缓的滑过脸颊,白琪用力咬住下唇,阻止自己哭出声音,深怕又会惹恼这头狂狮。

“别忘了,你已经是我杨震康的妻子,这一辈子都是我的妻。”他低下头狠狠咬住她的颈项,一点都不怜惜地啃咬她柔软的肌肤,疼得白琪眉心紧蹙,泪水就像水龙头般滑落。

她觉得自己好没尊严,像个妓女般任由他欺凌,而她连抗拒的权利都没有。她绝望、心痛,她的世界是一片惨黑,没有人能够帮她,没有人能带她逃离这里,她这辈子都要与这恐怖的男人,牢牢的牵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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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天色渐渐转白,蜷在床角的白琪,全身上下不住的颤抖。她忍着身体的痛楚,紧咬着唇,就怕自己的哭泣声会吵醒睡得正香的男人。

她恨、她恨……恨眼前的男人,恨她夺走了她的纯真,恨他夺走了她残存的一丝希望。

当人生走入黑暗,什么都没有了,连尊严也没有了……那还剩下什么……

她走下床,眼神含着恨意,看向闭目沉睡的男人,如果她有能力,她真想……

啊──!承受不了内心庞大压力的白琪,飞也似地冲出房间,不断的往前跑,身上的白衣随着她的奔跑而飘动着,那飞划的衣袂,像在悲凄地诉说她内心的残破。她再也不是她自己了,她不干净了,她背叛了浩龙……

她是肮脏的,她已经被污染了。

筋疲力尽地跑到三楼一间客房,她用力将房门给甩上,将身上的衣服褪去,冲进浴室,旋开水龙头,让冷水打在她瘦弱的肩膀。她将整罐沐浴精,倒往自己的身上,她要把自己给清洗干净,她不要他的气味沾染在她身上。不要……不要……

最后,她崩溃的在浴室里头哭喊着、大叫着,想将内心所受的委屈全发泄出来。

活下去,到底是为了什么?最后,她昏倒在浴室内,不醒人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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