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日后——
静玉依照吴大夫这几天所教,每天帮上官彻按着脚踝部位的内关穴、大陵穴和踝灵穴,好帮助筋脉和血液顺畅。
“会太用力吗?”静玉抬起螓首问道。
“不会。”坐在床沿的上官彻盯着她已经梳起女人的发髻半晌,这才开口问道:“府里的奴仆对你说话很不客气,态度也很不好,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他一直在等静玉开口,不过她始终不提半个字。
“没有那种事。”静玉简单地带过。
上官俊脸一沉。“我亲耳听到了,怎么会没有?”
“真的没有。”静玉帮他的右脚穿好了鞋袜,这才盈盈的起身。
“我刚刚煮了莲子燕窝汤,这就去端来给你喝。”
“静玉!”上官彻可不打算让她打马虎眼蒙混过关。
“他们只是在为主子打抱不平,你应该高兴才对。”静玉浅浅一晒。“若我真的跑来跟你告状,你一定会严厉地责罚他们,那么他们会怎么想?会以为是我在你面前搬弄是非,这样情况会更糟。”
“我会严惩那些人。”上官彻还是一脸不悦。
“你不要管,我自己会处理。”静玉很坚持。
“静玉……”上官彻还想再说什么。
静玉用请求的口吻说道:“我若是想加在到上官家来,就得自己去面对,所以这件事你就当作不知情,也不要介入。”
“你……”上官瞪视着她,而静玉也一样,不愿退缩,两人仿佛是在比谁先“彼此彼此。”静玉噗哧地娇笑出声。
上官彻被静玉这抹美丽中带着调皮的笑靥给勾引了,一个翻身,将她压在榻上,吻住那张上扬的小嘴。
“吴大夫说……”静玉推了推他的肩膀说。“你每天得……多练习走路……否则愈是不动……就愈没办法正常行走……”
“等一下再练习……”上官彻舌忝吻着她的唇瓣,喉头吐出申吟,几乎要把整张小嘴给吞进去。
静玉可以感受到覆在身上的男性躯体有多兴奋,这几天两人虽然睡在一起,不过因为担心牵动上官彻脚踝上的扭伤,所以他们不停地和拉锯着,就看谁先投降了。
“不行……现在就开始……”静玉挣开他的嘴巴说。
“是,娘子。”上官彻将脸孔埋在她的劲窝,笑叹一声,等待着体内那股高涨的欲火慢慢熄火。
一会儿后,静玉站在上官彻的右侧,让他拥着自己的肩头,眼看小心翼翼地踏出寝房,一步步地走在廓下。
“不要走太快,慢慢来……”静玉柔声叮嘱。
上官彻见她亦步亦趋的跟在身旁,眉眼之间净上担忧,目光一柔,便将身躯稍稍往前倾,假装快跌倒了。
“啊!小心!”静玉先是娇呼,然后紧张地抱住他。
“哈哈……”上官彻顿时笑了出来。
静玉这才知道上当了。“你……怎么可以这样骗我?”说着,便抡粉拳往上官彻胸口槌了几下。“我都快吓死了……”
“你怎么可以对病人动粗?”上官彻一脸笑不可抑地问。“要是我的伤势加重了怎么办?”
“你的伤在脚上,又不在身上。”静玉又多打了两下才甘心。
上官彻笑得胸膛剧烈震动。“我道歉就是了,下次不敢再这么吓你了……请娘子不要生气。”
“哼!再这样故意吓我,我就叫福安来帮你。”静玉娇哼地说。
“遵命!”上官彻连忙点头称是。
就在两人打打闹闹之际,自然没留意到另一头过来探望的上官或,他怔怔地听着大哥的笑声,一脸错愕。
“我们有多久没看到大哥笑得这么开心了。”上官雪也同时来到上官彻居住的院落,自然也看到这一幕。
听到二哥的声音响起,上官或终于知道不对劲的地方在哪里。
“是啊,我好象又看到两多前的大哥了。”在他的记忆中,大哥以前就常这么笑,可是不知从何时开始笑容却消失了。
上官雪远远地看着他们有说有笑,并肩走在廓下,那副鹣鲽情深的模样,很难下令人羡慕。“你让人带信去给爹娘了对不对?”他看着前方的两人,不过话却是对着身边的三北说道。
“二哥都知道了?真是什么事都瞒不了二哥。”上官或有些心虚。“我这么做也是为了大哥着想,就怕他又被那个女人耍得团团转。”上官或想到爹娘这会儿也该收到信了,一定会马上启程,不过他们年纪大了,应该不会日夜兼程赶路,那么从京城回到安陵县,恐怕也要个十来天,只好让那女人再多得意一阵子了。
“既然做了也没办法。”上官雪沉吟地说。
上官或皱了皱眉头。“听二哥的口气,好象并不反对那个女人再进我们上官家的大门?为什么?”
“你真的想知道?”见三弟开始想要追究原因,看来应该可以冷静地倾听了,上官雪才决定告诉他所有的事。
“这是当然,难道有什么是我不知道的?”上官或狐疑地问。
闻言,上官雪旋过身躯往回走。“那就跟我来吧,我再慢慢告诉你。”一头雾水的上官或只得跟着二哥走了。
而那一头的上官彻和静玉,正慢慢地步出居住的院落,由于即将进入争秋夺暑的季节,气温也不再那么燠热,加上府内树荫林立,还有回廓交错,漫步在其中自是十分惬意。
“累不累?”静玉爷起小脸问道。
上官彻知道他的脚踝已经痊愈得差不多,比自己预期的还要快,只不过要是说出来,就怕静玉会说不放心童善堂的孩子,想要回去待个几天。“今天状况不错,可以走远一点没关系。”
“不要太逞强了。”静玉斜睨着他笑说。
“我知道。”上官彻没有说出自己的用意,只是继续往前走。
就在这时,两名婢女朝他们走了过来,见到上官彻,自然要让到一边,然后屈膝见礼。
“大少爷!”两人异口同声地说。
“还有少夫人,没看到吗?”上官彻不怒自威地纠正。
“呃,是,少夫人。”两名婢女带忙回了一声,然后匆匆地走了。
接下来自然还会遇到府里的其他奴仆,上官彻同样要他们都尊称静玉一声“少夫人”,那是在对众人昭告她的身份。
静玉抬头看着身旁的高大男子,在这一刻,似乎明白了上官彻的这份用心,而他对自己的这份情意,这辈子都还不了了。
于是,静玉紧紧握住上官彻的手掌,今生今世她都不会再放开。
又过了两天,戌时时分,书房里灯火通明。
“大少爷觉得如何?比起去年喝起来,是不是愈陈愈香?”茶庄管事看着在座的三位少爷,最后徵询上官彻的意见。
上官彻颔了下首。“这龙涎茶汤跟去年比起来的确更为甘甜,而且多了一股兰花的香气。”
“那么二少爷呢?”茶庄管事又问上官雪。
“嗯,我也跟大哥一样,去年还喝不出这种香气,想不到得先经过时间的沉潜才会发挥出来,不过冬茶的产量向来不多,何况是这龙涎茶,记得去年冬天多雨,采收下来的量就更少,只怕到时会供不应求,在价格上可不能故意哄抬。”上官雪不希望坏了上官家的金字招牌。
“这是当然、这是当然。”茶庄管理点头如捣蒜。
“我完全喝不出有什么不一样……”上官或宛如牛嚼牡丹的一口气干了,对他来说,只要能解渴就好,管他是什么茶。“大哥不是说春茶为贵,这龙涎茶不是冬茶吗?记得大哥刚刚确实是这么说的。”
“因为听说皇帝打算在年底的寿诞上举办‘茶王’比赛,所以我才打算用龙涎茶去一决高下。”上官彻感觉喉头甘润,而且持久,自然深具信心地说。“它虽然骒冬茶,但是茶叶的质地和色泽,还有香气可都不输给春茶。”
“小的听到这个好消息就赶快来跟大少爷说,要是能得到‘茶王’的头衔,接下来三年的贡茶就非我们上官家的龙涎茶莫属,那可是会羡煞其他的生意对手。”茶庄管事眉开眼笑地说。
上官或在一旁听得头昏脑胀,研究了半天还是看不出个所以然来。“反正有大哥和二哥作主就好了,我出去让脑袋清醒一下。”说完,他便抱着脑袋离开书房。
当上官或才想乘机溜回自己的房间,就见静玉端着几碟亲手做的点心朝这儿过来,再次见到她,想到二哥说的事,他的鄙视和敌视已经没有原告那么重,不过还是无法接受这种会克夫的大嫂,想到兄长若有个三长两短,他一定会亲手杀了这个女人。
“哼!”上官或低嗤。
静玉才要从他身边经过,又听到上官或开口——“就算大哥不在意你会克死他,并不表示其他人也无所谓。
上官或索性开门见山地说。“你要是真的爱我大哥,就早点离开他。”静玉喉头一窒,眼圈也热了。“我不会离开的。”就算所有的人都反对,只要上官彻爱她,那么她就不走了。
“要是我大哥真的被你克死了呢?”上官或气急败坏地问。
闻言,静玉露出一抹既酸楚又勇敢的娇柔笑意。“那么生同寤、死同穴,我也不会一个人独活的。”当话一出,她的恐惧也跟着消失了,因为知道连死亡也不能将她和上官彻给拆散。
上官或被她脸上坚定不移的神情给震住了。他没爱过,所以无法想象这是什么样的感情,可是在这一刹那,他居然无法找到任何言语来反驳,而且……还有一丝的感动。
“我还要送这些点心进去,就不跟你多聊了。”静玉告罪一声,便继续往前走,留下一脸怔忡的上官或,进了书房。
饼了半个时辰……谈完了正事,茶庄管事和上官雪也陆续的离开书房,静玉便跟着上官司彻走回居住的院落。
上官彻牵着静玉的小手,月光照进了廓下,映出两条相互倚偎的长长身影。
“你对三弟说的那番话是真的吗?”
“什么话?”静玉不解地问。
“就是要与我生同寝、死同穴。”上官彻笑说。
静玉怔了怔。“你都听到了?”
“嗯。”原本上官彻只是想去把三弟逮回来,因为知道他会偷溜,想不到正巧听到他和静玉的对话。
“当然是真的,你若是死了,我又怎能独活,不管天上还是地下,我都要紧紧的跟着你。”静玉用着最美、最温柔的表情说。
上官彻胸口一阵激荡,冷不防的弯下高大的身躯,将静玉打横抱起,大步走向寝房。“那么就算到了地下,我也不会让你走。”
“你……快放我下来……”静玉攀着上官彻的颈项,惊呼一声。“小心你的脚伤还没完全好……”上官乇用左脚踢开房门,将静玉抱进屋内,然后再将那扇门扉踢上。“已经都好了,我可以证明给你看。”静玉羞得不敢抬头看他,只是由上官彻将自己抱上床榻,知道此刻脸蛋一定红得象火烧似的。
“真的可以了吗?”静玉还是顾虑着他的脚伤,因为吴大夫说如果滑妥善照顾好,很容易再度扭伤。
上官司彻将亢奋的身躯覆上她的,先是怜爱的亲着静玉的额头、眼皮、鼻头和红唇,接着一手拔下她头上的珠钗,让乌黑的发丝散落下来,让原本就娇柔的美态更添荏弱,喉结不由得上下滚动,克制着勃发的,因为不想就这么急章的要了她。
“还记得……我们的洞房花烛夜吗?”上官彻嘎哑地问。
这句话勾引起静玉的记忆,身子宛如快要化成一滩水,融化在上官彻的身,连嗓音都在轻颤。
“记……记得……”那个夜晚,两人第一次尝到水乳交融的滋味。
从来不沾惹府里的婢女,也不上青楼的上官彻,即便不够老练,但是他本能的先用唇和双手去了解她的身体,挑起静玉未曾被启发的,也让她的初次没有太多痛楚,她永远忘不掉那每一个抚模和吟喘,那也是这辈子最美好的回忆之一。
“那么……我们再重温一次……”上官彻贴着她的唇说。
静玉身子一颤,让他褪去自己的衫裙,甚至贴身衣物和脚上的鞋袜,在这一刻,她在上官彻的眼里看到自己的脸,那表情充满了爱意,因为是他,她愿意献出所有。
“嗯……”静玉轻喘一声,看着埋在胸前的男人,女敕白的五指温柔的探向他的发间,解开上官彻的发束。
上官彻品尝着身下成熟的女性曲线,每一道凹壑都是芳香甜美,他的喉间逸出兴奋的低吟,大掌迅速的月兑去自己的衫袍,让彼此再也没有隔阂。
“相公……”静玉的指月复轻画过眼前的俊脸,因而泛着红潮,汗水也布满了脸孔和胸膛。“我爱你……”
“再叫我一次……”上官彻多爱听她这么唤她。
“相公……”静玉扬起嫣红的唇,柔声轻唤。
“我爱你……”上官彻挺身进入她,已经太久了,久到以为这辈子再也不能拥有她。这么亲密的结合、这久别重逢的圆满滋味,让他险些控制不住地在那紧窒中崩溃了。
娇娇细细的喘息声伴随着每一次进入而从静玉的小嘴中吐出,她牢牢地攀紧身上的男人,在香汗淋漓中承受着更深入的进出,只能让双脚环住上官彻的雄腰,完全敞开自己,尽其所能地满足他。
在这一刻,他们体会到了从未经历过的欢爱,彼此身心心灵的成熟,也将这单纯的升华,因为深爱对方,让他们更加珍惜这得来不易的缘分。
许久之后……上官彻胸口仍因喘息而上下起伏,高大身躯还覆在静玉娇软的身子上头,怎么也舍不得离开。
“还好吗?”上官彻亲着她泛湿的额际问。
静玉闭上眼,轻吟地回道:“嗯。”
“或许我已经让你有了孩子……”上官彻温柔地拨开粘在她面颊上的发丝,亲着静玉的嘴角笑说。
闻言,静玉还能感受到仍然霸占着她,迟迟不肯退出的男望,脸蛋上的温度双升高了。“怎么可能这么快就知道……你……你快出去……”上官彻低笑一声。“我就是喜欢这个样子……”
“你……”静玉羞窘地瞪他。
“记得那天去童善堂找你,见你抱着那些滑爹娘的孩子,我心里就会忍不住想,要是我们没有分开,说不定已经有了自己的亲生骨肉,那该有多好。”上官彻说出心中的渴盼。
静玉也点头承认了。“我也经常这么想,若是可以,真想帮你生几个孩子,那是我最遥不可及的梦想。”“怎么会遥不可及?现在我们又在一起了,想生几个都行。”上官彻翻身躺在她旁边,手臂跟着将静玉搂了过来。
“如果能够这样,那就真的太好了。”静玉轻轻的喃道。
“是啊……”上官彻跟着闭上眼,沉吟一声。
他不会放弃的,无论再怎么困难,都要说服爹娘让静玉回到上官家来,上官彻在睡着之前,这么坚定地想着。
就在两天后,上官彻陪着静玉来到童善堂,因为知道她心里始终挂念着干娘和那里的孩子们,所以才决定带她回去一趟。
见到静玉回来,几个较大的孩子亲热地围着她说辞。叽叽喳喳地告诉她这些日子发生的事。
“这么巧,吴大夫也在这儿。”上官彻和正好来访的吴大夫打了个招呼。
吴大夫看了身旁的傅大娘一眼,有些难为情地清了清喉咙。
“只是碰巧经过,顺便进来看看。”他可不好意思说是专程为了见某人才来的。
“到里面坐再说吧!”傅大娘被吴大夫看得有些不自在,连忙转移话题,虽然知道吴大夫对她有意,可是一直觉得再嫁就是背叛了过世多年的丈夫,所以迟迟没有点头答应。
待三人进到厅里,傅大娘问出自己最担心的事。
“不知上官老爷和上官夫人什么时候回来?”虽然静玉只是她的义女,不过傅大娘还是希望到时能替她出面说情。
上官彻接过递来的茶水。“应该还要一些时日,不过不用担心静玉的事,她是我的妻子,我会照顾她一辈子的。”听他亲口认了静玉,傅大娘委实安心不少。“只要上官大少带有这个心就好,静玉吃了不少苦,希望你好好待她。”一旁的吴大夫也是感触良多。“我真没想到你们之间还有这么一段渊源……”他也是那天去上官家帮上官彻换药时,见到静玉也在场,这才得知她就是两年多前逃离上官家的少夫人。“不过尽避绕了一大圈,那条红线还是没有断过,又将你们联系在一块,可见得缘分是天注定的。”傅大娘连连点头。“但愿真能如我们想的那么顺利。”
“那么童善堂的事就有劳傅大娘了。”上官彻先知会傅大娘一声。
“这儿多了两个人手足够,还是托你的福,让我轻松不少,前日还又捐衣服、捐银子的,等石老爷他们下回再来安陵县,一宦很高兴有人也愿意帮助这些可怜的孩子。”因为孩子们一天天的长大,吃用的开销也大增,傅大娘又不好意思一直跟石老爷开口,毕竟他们已经付出太多了,而现在上官家也愿意伸出援手,这是再好不过了。
这时,跟孩子们说完话的静玉也过来了。
“我会时常回来看干娘的。”静玉红着眼眶说。
暗大娘笑眯了眼。“傻孩子,只要你能幸福,干娘就很开心了。”过了半年时辰,双方才依依不舍的话别,静玉和上官彻分别坐上两顶轿子,离开了童善堂。
坐在轿内的静玉把玩着左手腕上的玉镯子,这也是昨天上官彻又帮她戴上的,这是多么甜蜜又沉重的负荷,但她的心却是幸福的,只要能和他厮守终生,吃再多的苦都不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