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贝勒爷既然早知道了,又何必问我?”她决定逗他一下,强抑笑颜,淡淡答道。
“你叫我什么?贝勒爷?”舒泽不由得气结,“不是说好了,从今以后只叫我的名字吗?”
“我只叫亲近的人名字,”她故意说,“对于那些监视我、怀疑我的人,还是敬而远之比较好。”
“我是担心你,不是故意派人监视你!”他霎时觉得百口莫辩,如果你不说谎,我又怎会怀疑你?”
“没错,我是去了薛府,那又怎样?”盘云姿假意顶撞,“贝勒爷打算怎么处罚我?”
“我怎么会处罚你?”舒泽不由得有些难过,“我只是想知道……你还喜欢他吗?”
他哽咽的嗓音传进她耳中,忽然让她觉得无比幸福。原来,他如此在乎她,不惜卸掉男子的高傲,纡尊降贵的问她这样的问题。
“你真想知道吗?”盘云姿抬眸,目光与他交缠,她的双眸如夜晚的繁星闪耀。
这一刻,他却倏忽避开了她的凝望,默默跨出门槛,立在屋檐下。
天空笼罩一片阴云,风过后淅沥的下起小雨来,挥洒了他半张俊颜,疏落如流萤。
他始终没有转过身来,仿佛没在意濡湿的脸庞,反而微微扬起头,让细雨清洗他的心情。
盘云姿默默的走到他身后,与他一同吹着斜风、淋着细雨,怔怔的看着院中摇摆的树叶。
“不,我改变主意了,”他低声答道,“云儿,不管你是否还喜欢他,我都不介意了……”
他在说什么?花颜微敛。
“我决定不再嫉妒他,因为你已经是我的未婚妻子,这对我来说已经足够。”
他侧眸,淡淡一笑,“就算你心里为他保留一个位置,那又如何?我相信,那位置迟早会是我专属的。”
没错,这就是她喜欢的舒泽,大方自信,坦率可爱。
原来他爱她至此,爱到宁可承受悲伤,亦要给她一份自由……她不敢相信世上上还有这样的男子,竟能如此对待一个女子。
“舒泽。”她终于唤他的名字,轻轻的,如蝶儿在花蜜上停留般,“那天晚上,我作了—个梦。”
“什么?”他回头,不明白她说这件事的用意。
“我梦见自己站在宫中的海棠花树下,看着树后的夕阳,海棠花瓣变成了红色的燕子,纷纷朝我飞来,掠过我的脸,一直往东,最终化为虚无……”她微笑,“这个梦好真实,我当时被吓醒了,坐在床头僵了好久。”
他不语,只静静的听着,心情像绷紧的弦,随着她的倾诉而拨动着。
“事后,我想了很久,也不知道这个梦的意思。可现在,我终于懂了。”她靠近一步,离他只咫尺。
“梦,是什么意思?”舒泽有某种异样的预感,觉得那梦和自己有关,一颗心提到喉咙。
“我跟薛瑜,就是在那样一片海棠花树下相识的,我对他的所有感情不过是单恋的幻想,迟早有一天,这些幻想会化成会飞的花瓣,就像梦里的红色燕子一样……舒泽,你懂吗?”
他的俊颜掠过闪电般的惊喜,身形微颤,一时间仿佛失了声。
她张开双臂,紧紧地环抱住他的腰。第一次如此主动亲近他,她的双颊贴到他的胸前,听着他的心跳声。
“舒泽,我现在喜欢的人是你,在我决定嫁给你的那一刻起,海棠树上的花瓣就已经变成了红燕,它们已经飞走了。”
他懂了,这话的意义他已经完全明白。喜不自胜的心情让他几乎要落下泪来。
她抬高下巴,害羞地浅啄他的薄唇,送出自己的亲吻,他却一时间不知所措,激颤得不能回应。
“傻瓜。”盘云姿瞪着他,“怎么像个呆子一样?”
他低声笑了,腼腆的红了脸,“怕你再打我。”
“那一次,打得很疼吗?”她心痛地伸手抚模他的左颊。
“疼了很久。”他一把握住她的手腕,将她整个人横抱起来,步入屋内,直至……床间。
盘云姿意识到即将要发生什么事,心不由得猛跳。
在这山间午后,窗外雨声不止,四下无旁人……屋内只有一股暧昧的气息在悄悄蔓延。
“舒泽……”她有些害怕,死死绕住他的脖子,柔软的身体变得僵硬。
“放心,我不会对你做什么,”他脸上的笑意似是对她的安抚,“一切要留到洞房花烛之夜,我风风光光迎娶你的时候。”
其实她并不是那样刻板的人,迟早要成为他的妻子,又何必在乎那无谓的仪式?只不过她真的很紧张,而且对那种事情一无所知……
“云儿,我想看看你——”舒泽躺到她的身侧,耳鬓厮磨地道。
“嗯……”她只觉得脸蛋儿滚烫,全身都在发烫,脚趾紧紧地绷着。
“我保证不做什么,只是看看——”他轻缓解开她的衣带,露出遮体的一片红菱肚兜,大掌婉蜒而下,扯开累赘的长裙。
这刹那,她觉得自己在他目光中层露无遗,红烫的双颊涨成紫色。
“云儿——”他的呼吸急促起来,身体像她一样激颤着,俯下唇亲吻,从她的脖间,直至最最敏感的地方……
盘云姿听见自己发出娇喘声音,就算拼命咬着唇也抑制不住。
而他,亦在亲昵中变得大汗淋漓。
“云儿,我好难受——”他对她坦言,躯体狠狠的压住她,却僵硬得不知所措。
“泽……”意乱情迷之中,她亦难以自控,“不要等了……我愿意……”
天啊,她在说什么,女孩子怎能主动说这样的话?
可她实在不忍看他难受的模样,而且自己亦像在烈火中煎熬……
“可是……”他的俊颜深深埋在她的发间,仿佛羞愧得无颜面对她,“我不会……”
“什么?”盘云姿一怔。
“我不知道……该怎么继续……”他终于道出自己的秘密,整个人恨不得找个地洞往里头钻。
“怎么可能?”明白了他的意思,她骤然错愕,“你跟玉福晋……不是已经成亲十多年了?”
“可我从来没有碰过她,”他在她耳边低吟,“曾经也试过,可就是一点也没有。云儿,我从来没像今天这样激动过,连我自己都吓着了……”
天啊,世上竟有这样的事?成亲十多年的男子,还是……童子?
盘云姿不由得想笑,可是却有感动的泪水温暖地淌出。
她捧起他的脸庞,端详他的眉目,这一刻,才发现原来自己这样的幸福,原来可以完整地拥有他,而不是与任何人分享。
她凑近他的唇,没有言语,只是深深地吻他,让两人的舌尖缠绵深锁,仿佛要把所有的话语,利用这样的方式传达到他的内心深处。
她感觉他的手握起起自己的柔荑,直达他隐秘的境地……她没有反抗,只是闭上眼睛,任由他宣泄甜蜜的苦楚……
这一刻,别说为他做这一点点事,就算与他一同堕入地狱,她也甘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