喀啦!
剧痛中,他彷佛听见自己骨头断裂的声音。
“早在超市见到你的时候,我就该这么做了!”黑暗之中,有一双深邃的黑眸不断进射出黝暗的光芒。
握紧拳头,匡玄司因为冰冷的愤怒而浑身僵硬,螫人的怒气不断自他身上辐射而出,让他看起来就像是来自地狱的死神。
“匡先生!”看着那总算在千钧一发间现身的匡玄司,花内乔总算松了口气。
“他伤了你哪里?”没有理会窝在墙角申吟的吴清德,匡玄司立刻伸手拉起花内乔,并顺手解开她身上的绳子。
“呃……没有没有!”她迅速摇头,不敢承认自己真的有受伤。
为了不让他发现端倪,她甚至还故意弯下腰假装按揉脚踝,不过即使她的动作装得再自然,却还是骗不过匡玄司。
“女人,不要说谎,我知道他打了你!”锐利的黑眸开始迅速扫视,利用窗外透进的月光,那红肿的小脸,和那沾染在裙摆、领口的血花,很快就被发现了。“你流血了?”
瞪着红肿的小脸和脖子上那轻浅的伤口,匡玄司顿觉心脏一缩,心疼极了。
“没事,一点小伤而已。”虽然伤口真的很痛,但是为了不让他担心,她硬是说了谎。
“别说谎,你明明流了那么多的血。”匡玄司一眼就看破她的谎言。
二话不说,他立刻撕下衣角替她包扎,并抱起她,走向不远处的沙发。
在他的臂弯中,她不禁安心的闭上了眼,任由他的味道,以及暖烫的体温源源不绝的将她包围,颤抖的身体总算渐渐恢复平静。
“啊!要报警。”紧闭的双眸忽然掀开,越过匡玄司宽阔的肩膀,她看向远方模糊不清的人影,这才想起来应该是要请堂姊夫过来一趟的时候了。
“不是现在。”
“咦?为什么?”
“因为在那之前,我得先算帐!”看着衣领上那朵朵血花,黝黑的黑眸瞬间变得更加暗沈。
斑大的身体因为隐忍愤怒而变得僵硬,无论是粗犷的俊脸上,还是那紧抿的嘴角,到处都有怒火的痕迹,然而,他却是用万般温柔的动作将她放到了沙发上。
“不要打人!”她迅速捉住他的衣角,不让他走。
“他伤了你!”他不容置喙的拂去她的小手,接着不顾她的反对,转身朝吴清德走去。
才转过身,他便不再克制怒气,被怒气笼罩的俊脸瞬间变得冷厉凶狠,狰狞得吓人。
墙角,吴清德好不容易才从地上爬了起来。
抱着包包,他慌乱的想逃跑,但是他不过才动了动脚,一股剧痛却让他哇哇大叫了起来。
天,他的脚竟然骨折了!
“想逃?”
随着足音的接近,匡玄司那张狰狞的俊脸也逐渐清晰了起来,少了刚刚对待花内乔的那股狠劲,吴清德此刻看起来既狼狈又可笑。
“你……你不要过来!”他浑身发抖,一双手却贪婪的更加捉紧包包。
“你千不该、万不该就是动了她。”冰冷的嗓音从吴清德的头顶洒了下来。
看着眼前那高大的身影,吴清德的脸色瞬间刷成了雪白色。
“我……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不小心……”该死!懊死!为什么事情会变成这样?这个时候匡玄司应该在顶楼啊,为什么会突然下来?
“不小心?”眼角一抽,匡玄司忽然抬起脚,狠狠的踩上了那明显变形的脚踝。
霎时,杀猪般的嚎啕盈满了整座办公室,听着那恐怖的哀嚎声,花内乔不禁捣住了耳朵,不敢再听。
“匡玄司!”痛到极限,吴清德反而发狠了起来,只见他皆目欲裂,扭着一张脸就是一串嘶吼。“你果然够狠!不过我也不是省油的灯,告诉你,我不是一个人来的,为了预防万一,我还带了好几个同伴,我们约定过时间,现在早就超过我跟他们约好的时间,他们马上就要上来救我了!”
“所以呢?”他加重力道,冷眼看着那张扭曲的脸庞冒出更多的冷汗。
“所以有种你就不要逃,他们有枪的,我一定会让他们杀了你!杀了你!”
枪?
杀?
即使捣住了耳朵,这两个恐怖的字眼却还是刺进了花内乔的心里。
饼度的恐惧,让她再也无法保持冷静,就在她打算起身,用最快的速度跑到匡玄司身边带着他逃亡的时候,办公室的大门却被人开启了。
杂沓的脚步声忽然挤入了办公室里,随着点亮的灯光,或高或矮、或胖或瘦的人影也在瞬间现了形。
花内乔只觉得心脏就要停止,但是她却没停下脚步,反而加快了速度,迅速的来到匡玄司的身前,张开双手,义无反顾的用自己的身体捍卫了他。
“老板、小乔,你们没事吧?”
咦?
这声音是——
迅速的抬起头,看着远方那一张张熟悉的脸庞,花内乔不禁愣住了。
“你们不是下班回家了吗?”
“嘿嘿,那当然是骗人的啊。”比着胜利的手势,丁甜儿好心的为她解释了起来。“根据可靠消息指出,这一次行动除了吴清德,还有其他伏兵,所以老板才会故意让我们提早下班,不过事实上,却是命令我们去捉人啦!”
“什么?”花内乔瞪大了眼,不禁立刻回头瞪向匡玄司。
可恶!他竟然没跟她提过这件事?
“人都捉到了?”匡玄司假装没看到她的瞪视。
“一个不少。”沈泰笑得可得意了,只见他脚一抬,原本躺在地上的几名罪犯立刻被他踢到了前方。
看着地上那被揍得惨兮兮、鼻子嘴巴都歪了一边的四名男性,匡玄司脸上波澜不兴,十二号大的皮鞋,依旧搁在吴清德的脚踝上。
“你刚刚说的,就是这些人吗?”
转过头,他冷冷问着,可惜他的问题注定得不到答案,因为——
吴清德昏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