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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果,内贼非但没有现形,半个月之内,无论是被迫卖来的少女,还是旧有的青楼姑娘,竟一个接着一个的凭空消失。
除此之外,那些人的卖身契以及这些年攒下的银子,也跟着消失得无影无踪。
即使派出更多人手加强巡守,抑或是买通官差四处盘查都没有用,无论扬州内外,都找不着丝毫线索,那些姑娘彷佛就像不曾存在过似的,再也没有人看见。
面对这样吊诡的情形,水灵月和老鸨除了心慌,更是焦急。
尤其当大爷们买不到人,一个个翻脸无情的转身离去时,两人更是只能砸东西发泄,然后咬牙盘算着,该到哪个穷乡僻壤诱拐更多的“货色”?
只是远水压根儿救不了近火。
眼看时常光顾的大爷们几乎跑走了一半,要是再不想个法子重振醉仙楼的名声,第一青楼的招牌非倒不可!
左思右想之后,老鸨决定拿醉仙楼里的丫鬟滥竽充数,只要好好装扮,多少可以保住一些客人,不过水灵却有更好的对策。
所谓养兵千日,用在一时,美丽无瑕的冬安可是难得一见的美人胚子,拍卖她的初夜,不只能保住客人,更能招来更多的生意;虽然再多养个一、尔年,她会更有价值,可情势比人强,她也只能选择解决眼前的燃眉之急。
况且,一连串的怪事也是在她来之后才发生的,说不准她命中带煞,是专门来克人的,早点把她解决掉才是上策。
水灵月的一番话,立刻说服了老鸨。
为了重振醉仙楼的名声,同时也为了解决古怪的冬安,两人帮冬安取了个“天华”作为花名,并派人放出消息,一夕之间,整个扬州城果然全晓得醉仙楼来了个美若天仙的,“天华”,并在月圆当夜,拍卖“天华”的初夜。
只是这还不够。
为了哄抬拍卖价码,水灵月甚至雇来画师,替“天华”绘制十数张画像,并将画像一一送给了城里的达官贵人,然而精明的水灵月还是留了一手──那些画像绘的虽是“天华”,不过每一幅画里的“天华”不是侧着身,就是低着头,要不就是被对着人,抑或是远远的站在花石之间。
尽避没有一幅画清楚点出“天华”的五官,可画师技艺精湛,还是将“天华”甜美诱人的身段,以及灵俏无邪的气质展现得淋漓尽致,不出水灵月所料,那些达官贵人果然全都为了“天华”动了心。
短短不到三日,拍卖当夜的座席早已抢购一空。
“天华”就像一道药,不但让整个扬州城为之疯狂,甚至让不少外来客也痴迷,众人日也思、夜也想,朝朝暮暮的期盼之下,终于到了月圆之夜。
不到戍时,冬安已让人洗得干干净净,全身盈满馥雅花香。
水灵月不愧是扬州第一花魁,深谙男人不爱浓妆艳抹、花枝招展的女人,因此在她的指示之下,丫鬟们没为她点妆,也没为她梳上花俏的发型,反倒任由那似瀑的柔亮长发随意披泻,将娇小的冬安,勾勒得更为无瑕美丽,楚楚可人。
接着,丫鬟们又替她穿上红缎绣花肚兜,红缎抽金丝襦裙。
凉润的艳红丝缎,不但衬得她肤女敕胜雪,更将她的体态衬显得柔若无骨、曼妙多姿,尤其束上绣花裙腰后,那纤腰更是不盈一握,让人看了就心头直发痒。
只是冬安的美,可不是可以轻易外露的。
水灵月老早就为她订做一件价值不菲的珍珠纱罗,这件珍珠纱罗乃是由最上等的丝线纺成,色泽如珍珠,上头还织有一朵又一朵的昙华,昙华轻柔粉女敕,簇成一团,就像一层花雾,嫣然而朦胧,将冬安的春光遮掩得若隐若现。
不出水灵月所料,冬安穿上珍珠纱罗后,出落得更加绝尘月兑俗,彷佛像是落入凡间的仙灵,美的令人屏息,丫鬟们不由得全都看傻了眼,还是水灵月叫骂出声,才猛然回神。
连女人都看傻了眼,更遑论男人了。
水灵月自信满满的勾起笑容,亲自押着冬安走出了厢房。
一路上,冬安出乎意料的安静,既不哭闹,也不抵抗,彷佛像是不晓得自己即将变成货物,任由男人用放肆的目光奸婬,甚至失去贞操。
这点令水灵月感到相当不解,只是她这样逆来顺受倒也不坏,至少待会儿上了台后,大爷们见她温驯可人,一定愿意喊出更高的价码。
水灵月心里滴滴答答的拨着如意算盘,却没瞧见冬安眼底的狡黠。
唉,弄丢了尉迟观,她虽难过,却更加担心爹爹会和她断绝父女关系,因此几番苦思之后,她决定戴罪立功。
幸亏扬州是南方大城,有不少皇亲国戚在此定居,她就是听说当今的九王爷、国舅爷和淮南节度使今晚会莅临醉仙楼,才会勉为其难的让人拍卖。
她倒想看看,那些皇亲国戚会怎样的为了她你争我夺?争到她的,会露出什么样的嘴脸?夺不到她的,又会在这醉仙楼里干出什么“好事”?
待她将那些人的春事巨细靡遗的记录下来后,回头再去向爹爹请罪!
月光下,冬安眼珠子滴溜溜的转着,随着脚步愈走愈近,前方也逐渐传来男女调笑的嬉闹声,和优雅的琵琶声。
早在一个时辰前,醉仙楼的大厅里外就挂满了漆金宫灯,熠亮灯火将大厅里外照耀得通明,有钱的大爷们全都坐在黑檀螺钿椅上,钱少一点的大爷们则是站在柱子两侧,醉仙楼的姑娘们穿梭其中,逢人就笑,殷勤的服侍着。
偌大的大厅几乎被挤的水泄不通。
每个男人不是眼巴巴的望着眼前的高台,就是心痒难耐的询问经过的奴才,每个人都迫不及待地想早点见到人。
终于,在众人的引颈翘望之下,“天华”终于现身了!
随着玉帘晃动,她踩着碎花小步,徐徐来到众人面前。
明亮的宫灯将她的脸蛋照拂得更加绝美,将她的娇躯照拂得更加娉婷,粉女敕肌肤白里透红,彷佛吹弹可破,身上的香气,连百花都为之逊色。
现场先是响起重重的抽气声,接着便陷入一片宁静,所有人都被眼前的仙灵给夺走了心神,甚至忘了呼吸。
噙着甜笑,冬安却开始物色,该先找哪只肥羊下手?
幸亏接史之前,她就跟着爹爹跑过不少地方,连皇宫也出入过好几次,那些皇亲国戚的脸孔,她早已熟到不能再熟,这也就是为何当初她能一眼认出尉迟观。
柄舅爷固然不错,九王爷却更棒。
唔,她记得现任的淮南节度使,可是当今驸马爷,还是那泼辣出名昭祎公主的夫婿,呵呵,要是能写他的春史,铁定更有趣!
捂着小嘴,她正想窃笑,可下一瞬间,一道目光却勾起她的注意。
那道目光炙热又狂霸,彷佛破空而来的箭矢,危险得令人心惊,却又像是千军万马同时排山倒海而来,让人不由得心神震颤,即使高台底下挤满了百人,她还是一眼补捉到那目光的主人。
刹那,晶莹水眸错愕的睁大。
老天,那个人不就是──不就是──不就是──
尉迟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