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间
幻狐玦 第二回

一点情缘初识尝意绵偕同回苏杭

味道。

清淡不失浓郁,混合着各式各样的味儿,有着浆果、香花,还有着最为熟悉的青草味儿。

嗯、好香呀!就像是峨嵋山上的九连洞边,大石流水,浓浓的青草香,四季交替,野花浆果充塞满谷,甜甜的……小小的舌尖舌忝了舌忝双唇,一脸满足。

迷蒙中,更透出一股肉燥味儿。

唔……好想吃、好想吃……

紧闭着眼,她耸起鼻尖,顺着香味儿移去。

挺起身,落下双脚,站立,移动,眼儿始终紧闭。

“碰”的一声,剧痛自足底袭来,一个重心不稳,娇小的身子即往前仆倒,正面朝地,一只小手正巧攀上圆椅,锵锵,绝大的响音可见是多么惨不忍睹。

大门被人使力推开,来人一见,即刻将她扶起,睡昏的璃儿只觉香味凑近,露出两颗犬齿,冷不胜防地,张口一咬,眼儿依旧紧闭。

吃痛的闷哼一声,接而就要移走。

唔,奇怪,这肉还是活的吗?怎有声音?……半梦半醒间,她更是死命地咬住,坚决不让香肉自嘴中溜开。

“璃儿,你睡傻了么?”忍住隐隐传来的疼痛,戚少瑛失笑的轻拍她的粉颊,瞧她是人是肉部分不清,肯定是睡浑了。

唔、唔……不要,好吵喔!这块肉怎么这么吵,像只苍蝇似的。她摇摇头,仍是张嘴不放。

“璃儿,你要吃啥我给你弄去便是,可别糊里糊涂就吃了我呀!”

嗯?肉会说话耶,好希奇唷……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灵动的眼珠子咕溜溜地转了几圈,眨眨眉睫,一张笑颜赫然出现在她的面前,而她嘴里似乎还咬着一大块东西,温温热热的,硬的她咬不动。

她呆了一下,再度眨眨眼,顺着手臂往上看过去,只见那张熟悉的俊脸仍是朝她微笑,不过额旁却流下了几滴不衬景的水珠。

回过神来,她缓缓地张开嘴,黝黑的手臂上顿时多了道齿印,好在那两颗小犬齿平滑不尖,最多也仅是皮肉伤,疼不到哪去。

皱皱眉头,璃儿抬起眼,歪着头,一脸憨傻地问道:“耶,瑛哥哥,你怎拿手给我咬?”

虽她不禁荤,可她又不吃人,明明她咬的是鲜女敕多汁的肉块呀,这会儿怎变成瑛哥哥的手臂?伸手模模上颚的尖齿,幸好仍是人的模样,莫怪她咬的牙都酸死了。

“你呀,真是睡傻了,哪个傻瓜会拿手给人咬的?是因瑛哥哥方才听见了声响,还以为你发生啥事,就急急忙忙赶来,我才一进门,好心扶起你,哪知你张口便将我给咬了下去,还死咬着不放呢!”边说着,戚少瑛一把将她给扶起坐定,从没见过有人睡着睡着竟自动走爬下床,无端跌了一大跤不打紧,更奇的是,那被香味引住的人儿始终沉溺在睡梦中,浑不知发生何事。

现会儿竟这反问他怎会无缘无故任她咬,这答案,他亦只能苦笑。

“原来不是肉呀……”呜呜,她的肉块飞了。璃儿可怜兮兮地垂下头,眼底净是失望。

“有是有,不过是给你弄洒了。”像是瞧出她的失落,戚少瑛哭笑不得的微微扯起唇角,拿眼瞄了瞄地面的杯盘狼籍,只能用一个“惨”字形容。

“洒了?”璃儿顺着他的眼光瞧去,小脸登时一亮,灰败的神情立即被喜悦所取代。

原桌案上的一盘肉粥经方程子那般一闹,碗碎粥散,仅有几个细小的肉块静静落在地面,随热烟飘飞,香味依旧扑鼻。

她呼噜噜地吸起口水,眨眨大眼,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往前扑去,伸出纤手即抓取残块,却被戚少瑛一把截住。

“璃儿,放下来,这些都脏了,是不能吃的,你若饿了瑛哥哥马上叫人给你弄去。”看她频频对着地面的残渣,眉头不由紧拧,他不觉重了口气道:“再不放,瑛哥哥可要生气啰!”

方请了大夫来诊脉,说是气血过虚,心脉绪乱,一时承受不住这才昏了过去。

睡了足足一天,她终是转醒,莫论如何惊天动地,那都不要紧,但这可好了,现会儿她净想吃些肮脏物惹得体更虚,难道她想再昏一次么?

“不要,璃儿就想吃这个,瞧这肉块多香呀,就这么丢弃岂不可惜了。”赌气似地偏过头,她仍然死抓着肉块不放,油腻的汤汁溢出指缝,往下流去,湿了长袖一片。

无奈地叹了口气,拗不过她,戚少瑛只好转头朝着门外守候的侍仆大喊:“天福,去把小二挖起来,叫他去给璃儿弄碗肉粥,记得吩附粥里的肉块要大一点儿、多一些、闷的香女敕,听懂了么?”

“懂了懂了,小的马上去,”门外答应一声,随即而来是咚咚的脚踏声,渐弱渐小,直至隐没。

“你再等等,一会儿就有香喷喷的肉粥可吃了。”戚少瑛宠溺地轻揉璃儿的小脑袋,卷起沾满油渍的长袖,“来,把手给我。”

依言,璃儿伸出一双小手任他擦拭干净,眼儿仍是巴着被丢往一旁肉渣不放。

半晌,不出半盏茶的时间,热腾腾的肉粥是送了上来,璃儿立即冲上前,原想伸出小舌试试味道,没想到却被烫的揪起脸,直喊疼,鼓起脸,拗着又赌气。

戚少瑛笑她太心急,抬起她的小手教导用着杓子膳食,等待凉透了,她这才拿起备好的汤杓,一口一口的往嘴里送。

哪知,她像是许久没吃过如此美味,刚送进嘴里的没嚼完,又赶忙舀起满满一匙往嘴里塞,弄得满是米粥渣,成了花花脸。

可她仍细眯着眼,眉目弯弯,一脸幸福。

“吃慢点儿,没人跟你抢,小心吃别噎着了。”戚少瑛拿指拭去她唇旁的米粒,改住送进自个儿的嘴里,幽然一笑。

瞧她吃的这般急促,当真那碗里是啥奇珍美味之物,她开心,他也觉得欢喜,那甜美纯真的笑颜不掺杂任何心思诡谲,是最真、最美的自然。

这样的小泵娘,该当何处找寻?而他却何其有幸,寻得此珍宝。不自觉扬起一抹淡笑,戚少瑛看的怔然,一时间也痴了。

她瞥了一眼,触及他的注目,怱地停下摇杓的动作,将仅剩一匙之多的肉粥推到他的面前。

“怎么了,是不好吃么?我再叫小二重弄一碗去。”说毕,他拔脚就要起身,却被璃儿一把拉住衣袖。

她摇摇头,呐呐地道:“不是的,这碗粥很好吃,让我不小心都吃完了,但……瑛哥哥若是你饿,那这最后一口就给你罢,我不要了,璃儿早吃得饱饱……”说归说,眼儿仍不自主地往碗里飘去,舌忝舌忝双唇,吸回欲流下的垂涎。

蓦地一愣,戚少瑛嘴角微微抽搐,直觉好笑,“呵,傻丫头,我有说要和你争着吃么?”

“可瑛哥哥一直往这儿瞧呀!”

他看的不是粥,而是人呐,就这傻姑娘不懂他意。戚少瑛露齿一笑,目光不离,和她深情地对视,柔声道:“我是在看你呀,傻璃儿。”

“瑛哥哥做啥看我?”她又不好吃。

“璃儿娇、璃儿俏,瑛哥哥喜欢看见你的笑。”他随念了段顺口溜,紧紧地瞅着她,柔和且深情。

璃儿闻言羞红了脸,心头又开始怦怦乱跳,怎么只要她一见着瑛哥哥的脸,尤其是那双不知藏着什么的眼眸,总教她心神不定,不会是他对她做了什么吧,不然怎会如此呢?

“瑛哥哥……”她怯生生地抬起小脸,一双大眼咕溜溜地转,看了他一会儿,又将头给低了下去,两颊泛出红晕,摇摇头,便再次仰起来,此次,细长的秀眉却狭成八字形,她指了指胸口,疑惑道:“你是不是对我做了什么?否则我怎每见到你,这儿老是跳的厉害,好似要蹦出来,可吓死我了。”

方程子的那一回她还以为是走火入魔了,直到她醒来,才知没事,好在她的千年道行没这么给毁,但引起不对劲的原因她仍是没弄清楚。

对她的这番话似不意外,唇边的笑容加深,戚少瑛不直接回答,反是问道:“璃儿,你喜欢瑛哥哥么?”

“嗯,喜欢。”她懂得喜欢,这词儿珞姊姊曾教过她,对一样事物,她为它着迷、为它欣喜,即是喜欢。

那是一种感觉,不论是狐是人,任何万物都有着喜欢,而她老早便知喜欢为何物,她喜欢珞姊姊,同样亦喜欢瑛哥哥,因他们都待她好极了。

“璃儿喜欢瑛哥哥,那瑛哥哥喜欢璃儿么?”璃儿微笑反问道,却不懂其话的深意,她没想过,她所以为的喜欢并不同于他的情意。

“当然……瑛哥哥喜欢璃儿喜欢的紧。”他忘情地抚上她细女敕的脸庞,四目对视,纠缠交织,她的美牵动了许久未曾怦然的心。

喜欢她的笑、喜欢她的真、喜欢她所有的一切,为何如此,戚少瑛自个儿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他仅知道,昨日遇上她时,他便是为她而深深着迷。

哪怕她是个村姑,或真是个小贼,只要她是璃儿,不论是谁均都无碍。

头一次,他有着想和位姑娘厮守一生的念头。

那人,寻寻觅觅,即在眼前。

此时此刻,他下定了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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瑛哥哥说,他喜欢她,深邃的瞳眸,有着她的影儿。

子时过后,正是精神勃发之际,明亮的夜,她睡不着,夜阑人静,大伙儿都睡的香甜。

自厢房溜出,她蹑手蹑脚地走到客栈庭园,一大片的月光,拨云洒落,映了一地银白,照得她通体舒畅。

小脸倾仰,她张开口吸取明月精华,完了事,习惯性地抬手抹脸,双眼迸发精亮,黑暗中,她看得更清更明,嗅觉也跟着变得灵敏起来。

淡淡的味儿袭向鼻间,那是人气,她所熟悉的味道。

微微扬起唇角,猛一旋身,便瞧得戚少瑛倚在梁柱旁,深深地望着她,唇上有着笑意。

不发语,仅是静静观看,像是在欣赏一副好画,痴迷的眼神,随着她的举止而移动,流转间,更是深刻道出他的情意。

他不说话,璃儿亦不开口,任月光照在她纤袅的身子,衬得中束发银光闪耀,缓缓闭上眼,享受月娘娘的轻抚。

敞开莲臂,淡黄的薄纱落在如凝脂般的肌肤,粉里透白,映沐于银光,纤细温婉,夜的朦胧以柔魅带走她的稚气,宛如落入凡间的仙子。

迈开步伐,不自主走上前,戚少瑛趋到她的身旁,张臂环抱,螓首她的颈窝,将唇凑近耳边,低语道:“这么晚了,怎不睡?”

璃儿不急着挣月兑,此举,她并不觉有任何不妥,当是种亲昵的表现,却忘了人之礼教是束缚,忘了男女该是授受不亲。

只因她是狐,不懂得人。

“夜凉,睡不着。瑛哥哥,你瞧,月娘娘好亮好美呀!”她腻在他的怀里,体温相依,指着天上的月儿,高兴地笑了。

“月美,却不及璃儿娇。”仰首回以淡笑,他低头沁取她的馨香,温热的双唇轻点微凉的粉颊。

“呵呵,瑛哥哥说谎,月娘娘是月神,神仙都是极美,而珞姊姊也好美的,就和神仙一样。”一阵发痒,她咯咯笑道,好不欢喜。

“璃儿,你的珞姊姊怎不带你走呢?”提起这事,戚少瑛眉心皱摺,仍是不解,若想带走怀里的姑娘,必得弄的明白彻底。

璃儿摇摇头,凝望圆月,“她说,那地方我不能去,只要我下山学习,想见她,就看着额上的玉,那是她的心、她的魂,珞姊姊永远和我一块儿。”她回眸一笑,额间的水玉渗入银光,闪烁出碧蓝,为那娇媚的脸庞更添上一股邪佞的艳丽。

此时,戚少瑛才是看清她眉间上的青玉,不自主地拿指抚模,一阵冰凉透穿指尖,像有魔力似的,教他移不开眼。

忍俊不住,低下头,缓缓的,他轻柔抬起她的下颚,覆上女敕红朱唇。

撬开贝齿,捕捉住她的丁香,不知发生何事,璃儿迷茫地接受他的入侵,滑溜深浸,与之百般缠绕,一颗心又开始摇摆震荡,她微微喘息,只得随他跟进。

她不懂这是为何,仅觉暖暖的,温了她极易冰冷的身,原来两唇相接,感受是这般的美好。

好一会儿,戚少瑛放开了她,睇着她嫣红的双唇,勾起嘴角的弧线,眼神转深。

“她不带你走,我带你走,回到我的家乡,那儿风景如画、百舸争流,有好吃的点心、茶食,你会喜欢的。”紧拥入怀,他亲点她的额角,垂下头,俯视怀里心爱的姑娘,“璃儿,别了这儿,离了你的故乡,和我走罢!我绝不会如你珞姊姊那般,生生世世,我都陪着你。”

他给了承诺,便会做到,他愿意和她相守一生,希望与她白头偕老,不说海誓山盟,真情可烂,就让月娘见证一切。

“那儿是什么地方,就如这儿一样么?”她问,翦水秋瞳有着满满的好奇,细长的羽睫眨呀眨的,透出她原有的天真。

“苏州,远在千里外的苏州,那是物产富饶、清俊秀美之地‘春暖花香,岁稔时康,真乃上有天堂,下有苏杭’,璃儿,同我一道回去,可好?”

“嗯,只要瑛哥哥在,璃儿也会同着一块儿。”苏州,听起来是个好地方,此次她真是要去见见世面、开开眼界了,且还有个待她极好的瑛哥哥,想必更加好玩有趣。

想着想着,她简直迫不急待,拿脸往他的怀里蹭去,贴靠在宽阔的胸膛上,仰起脸,愉悦地笑道:“瑛哥哥,咱们快快起程好不?璃儿好想看苏州是长的什么模样,还有吃那道地的茶食、小点。”

“不急不赶,天一亮,咱们便起程回乡,约莫一个月就可到了,这一路咱们可边逛逛,就当是游玩赏景。”

“嗯,那我要逛逛市集,还要……”话语未完,戚少瑛飞快地在她的粉唇轻点。

“嘘,别说话。”垂首瞧着,缩紧环臂,他将两具身子牢牢贴合,体内涨发的火热暖了她的寒意。

微微一笑,点点头,止住了话,她垫起脚尖,主动迎了上去,微凉的双唇印贴着他,攀上颈,藕臂交错,在他的唇中她尝到几丝甜味,淡淡的,如同花果般香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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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依是沁凉如水。

依偎在广阔胸膛里,静听底下的规律起伏,噗通噗通,身躯的寒冷,是一点一滴地暖了。

长久修行的身子早已不似世间万物,体内流窜的温热渐渐冷却下来,入了夜,更显寒冰刺骨,习惯了,倒也无碍。

浑然不知,原来,她的身是这般冷凝,和着身旁的暖躯相比,她着实冰冷许多,以往在洞里,她仅是一直沉睡,睁开眼,即是略过五百多年。

璃儿环枕于膛上,双眼细眯,千年以来的习性,使她终不成眠,山中的夜,该是她捕猎取食的最佳时刻。

而今,她幻成了人,夜,是属于休憩时分。

拿鼻闻嗅,身旁的人,有着一股不具名的薰香,杂合许多的味儿,她分辨不出,可那体上独特的气,她却记的仔细。

头一次,她偎在人的身旁,可以察觉他的呼吸,轻轻搬开环于柳腰的手臂,微倾身来,在烛火下,她看清了这副沉睡的面容。

指尖缓缓滑过,勾勒出俊逸的脸庞,玩心一起,璃儿便拿指移向眉间自鼻、唇三点,各轻碰一下,迅速收回手,眨着大眼静瞧,睡梦中人似不堪其扰,眉皱加深,长长吐了一气,便又继续安稳睡去。

掩住溢出的笑意,她再次伸出手,改以轻触方式,来回拂过。

猛地腰身一紧,她惊呼一声,眼前的睡颜早是睁开双眸,直勾勾地瞅着她,嘴角嗟起狡狯的兴味。

“坏东西,不睡觉,画着我的脸好玩么?”戚少瑛玩味地亲点她的唇,一手搂住怀里不安分的身子,一手往着敏感处搔去,轻挑慢捻,定要惹得她求饶。

“呵呵……瑛哥哥别、别搔,痒死我了……”她捧月复,笑的直打滚,银铃的笑声打破满室的寂静。

笑的过火,真是没气了,她两手一摊,大剌剌地敞身瘫躺,如白雪的脸庞漾出两抹淡淡的酡红,浮现一层嫣媚的光泽。

闹了好一阵子,戚少瑛放开了手,轻抚笑倒床铺喘气的璃儿,顺延背脊,滑至细纤盈腰枝,大手一揽,重新纳入怀中。

“天都快亮了,你是未睡?还是早起?”他靠向她的脸庞轻声说着,吸取淡雅的幽香,语调里颇有几丝责怪。

“璃儿睡不着,索性就画着瑛哥哥的脸玩啰!”转过头来,冷不胜防地,她朝他脸上轻吹了口气,俏皮地眨眨大眼,拿手圈起一个大圆圈,描绘比出他的脸型。

“怎睡不着呢?瞧你,都成了黑猫猫了。”握住柔若无骨的小手,戚少瑛心疼地抚模眼下泛出的黑晕,一张白皙粉女敕的脸蛋透着两圈黑压压的,真是折煞了她的美。

“璃儿不是猫,是狐。”璃儿气鼓鼓地嘟起嘴,不满他的称呼。她是修练几千年的狐精,比起猫儿,不知是大上几百万倍呢!

“狐?”闻言一听,戚少瑛挑了挑眉,并无察觉她话中的真意,疑惑的眼神倏地变的深情,靠在她的唇边轻言道:“是,璃儿是只蛊惑人心的小狐狸,将瑛哥哥的心给直定定地勾了去。”语落,顺势吻住她的双唇,将她欲启口的话全数埋入吻里,化成无限缠绵。

烛火烧尽,落下最后一滴蜡液,黏附于烛台上,满室昏暗,仅有几许光线照了进来,映出两具交缠的身影。

天,是渐渐地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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