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年后——
刚过子夜,卓曜邦才结束一场应酬回到家,洗完澡后换上睡衣,走到床边,掀开被子,轻手轻脚地爬上床铺……
熟睡中的女人动了一下,秀雅的脸蛋稍微转向他这边,在床头昏暗的小灯下显得格外柔美动人,面如美玉。
他静静凝视妻子恬静的睡容,微启的朱唇,原要替她盖上被子的手却反向下轻扯,露出女性细致的颈子,以及一小片白皙肌肤……
忙了一天,今天又亲自视察了几处工地,此刻他的身体感到劳累、精神疲倦,加上明天不是假日,实在不宜再继续盯着她美丽的身体看,他应该立刻倒头就睡——
但是这样想着,他的手指已经自有意识地解开她的领口的一颗钮扣,释放出更多美景……
因为是同款睡衣的关系,所以解起来特别顺手,不知不觉地一颗接一颗……等他回过神,她已经酥胸半露,在他眼前呈现一副更诱惑人的画面。
他突然变得很有精神,但看看床头的时间,想想实在不应该打扰妻子的美梦。
然而下一秒,他的手掌却又不听使唤地探进她半敞的睡衣下,真实的触模那若隐若现的美好曲线,她细滑如丝的肌肤。
“唔嗯……”她含糊地呓语,彷佛感受到令她熟悉又舒服的触碰,鬈翘的睫毛轻轻颤动。
他下巴收紧,绷着脸,感觉体内的火苗被她那几声小猫似的低吟煽动得更为炽热,变得有些难以收拾。
结婚以来,他自认一直将感情控制得恰到好处,冷热适中,唯独对她比较令他困扰,时不时就擦枪走火,野火燎原,一阵由下往上窜烧的烈焰,经常会烧断他脑袋里的保险丝。
不知着了什么魔,他对妻子这柔软馨香的身子就是百尝不厌,即使抱过她那么多次,每回碰她的感觉还是很亢奋,害他最近开始担心等到她怀孕待产的那几个月,他很可能会因为禁欲而夜夜失眠、焦燥难安、内分泌失调。也许生一个孩子就够了……
他掀开妻子睡衣,一边斟酌着他的人生计划,想着很实际的问题。
“曜邦……”她在越来越清晰的感官冲击下朦胧地睁开眼,柔柔地唤着丈夫的名,却没阻止他的意思,反正他不是第一次这么做,尤其是在出差回来的夜晚和连续假日的前夕,经常会用这种方法叫她“起床”。
她也很享受与他肌肤相亲的那份亲昵感,当他在床上抱她的时候,最能够让她深切地感受到被爱的喜悦。平时他虽然也很疼她,但感觉上总像少了点什么火花,就像隔水加热一样,永远温着,却无法沸腾,偶尔会使她觉得有些失真。
“对不起,吵醒你了。”他彬彬有礼地致歉,俊美的脸上带着诚恳的表情,倾身亲吻她红润诱人的丰唇,温柔地吮弄。“我不是故意的……”
他一边道歉,一边又把她吻得昏天暗地,一双大手眷恋着她盈软的娇躯,从没有离开过她身上的敏感地带。
她星眸半掩,小手无助地绞扭着枕套,被他指节上的粗茧搔弄得全身发烫,他那些干扰人的行为却照常进行,甚少真的收手,按结果看来比较像在“先礼后兵”,而且老是一犯再犯,每次都“攻打”得她落花流水、溃不成军,不过她也不讨厌被他攻城掠地就是了……
噢,结婚后她的脸皮好像变得越来越厚了,居然在想这种事……
……
“我爱你……”她揪着他的睡衣,愉悦地仰望身上的男人,娇诉着对他的爱意,迷蒙眼中他是唯一的焦距,在她眼里闪闪发光。
他凝望着她情深如醉的眸,抵着她涔着薄汗的额头,低哑地回应——
“我也是……”这是他一贯的答案,“爱”对他来说是个太强烈的字眼,太激化的情绪,所以很少说出口,这不代表他对她没有感情,只是不再将自己的感觉局限于那种单一且虚幻的特定模式里,在所谓的“爱情”上琢磨太多、太深。
此时此刻,照着他规划好的全生计划表,已经过了谈情说爱的阶段,是他该全力打拼事业的时候;因此在事业之外,他只追求一种稳定的感觉,平静的家族生活,甚至刻意将自己的情绪和情感都控制在一定的水平线上,不多也不少,相信这就是维持他们夫妻关系的最佳平衡,太强烈的感情反而会为平稳的关系多添变数,那些他并不需要,所以极力避开,能免则免。
事实上他对目前的婚姻感到相当满意,甚至有些自豪这一切事情都照着他的计划进行,证明他挑老婆的眼光和经营婚姻的策略完全正确。梁若唯一如预期的是个秀外慧中、娴淑可人的小女人,婚后不仅孝顺公婆、持家有道,在家里把他伺候得无微不至,在床上又任他予取予求,现在是个贤妻,将来也必定是个良母。
卓曜邦看好她也中意她,中意到希望她能一直这样保持下去,而他也会努力工作,提供她不愁吃穿的优渥生活,这就是他所定义的幸福。
……
她一直有按丈夫的要求定期服用避孕药,所以不必担心他临时起意的求欢会“闹出人命”,虽然她是觉得早点当妈也没关系,一点都不介意这座城堡里多添几个小王子、小公主来作伴;但丈夫的家族计划是结婚五年后才准备当爸,因此她最快得再等上一年才能怀孕。
这家里原则上什么都归她管,但实际上却是丈夫说了算,纵然她有权提出异议,不过他总有方法说服她改变心意,用那双温柔的电眼和轻柔的嗓音就把她收拾得服服贴贴,心悦诚服。
她这个人没什么大脾气,在家习惯从父,出嫁后从夫也挺适应的,反正她爱的人快乐,她也会跟着开心。
梁若唯甜滋滋地傻笑,翻过身……小脸立刻垮了下来,因为她心爱的丈夫又睡着了。
“你你你,每、次、都、这、样。”她一字一下地戳着丈夫俊逸的脸颊,用唇语埋怨他每次把人吵醒,害她没了睡意后,自己却高枕而眠,还睡得很香甜,偶尔还会小小打呼,真过分!
卓曜邦动也没动,完全没感应到妻子的怨气,胸口的起伏依然规律,睡得很安稳。大概是因为精神和都获得极大满足的关系,太放松之下就挡不住浓浓的睡意,加上他每天上床时通常都已经是忙了一天,处于疲累状态,所以做完就更好入眠,每次都是一觉到天亮。
“讨厌讨厌讨厌……”梁若唯嘟着嘴,小声地嘀嘀咕咕,穿上散落的睡衣,回头用力地瞪他一眼。
熄了灯,她还是主动偎向丈夫,把他的手臂拉到自己腰间,再替两人盖上被子……
没办法,谁要她爱他爱到骨子里,彻头彻尾又是个水做的女人,所以总随着爱人的情况“移形换位”,调整自己。他拘谨时她大方,他皱眉时她说笑,他需要安静时她走开,他需要陪伴时她随传随到,这几年从一个只会煮泡面的小女儿,变成一个可以做出整桌佳肴、家务打理得一级棒的贤内助,而这一切的一切都只因为她爱他至深,所以心甘情愿成为丈夫温柔的后盾,为他付出所有。
虽然有些遗憾他陪她的时间总是比不上工作长,表达爱意和体贴的能力也有点弱,像现在明明应该抱着她的时间,却自个儿跑去会周公,幸好他做得很充足,没得挑剔——哎呀,她又想到哪里去了!真是羞羞脸……
她把脸偎向他胸膛,不管怎样一颗心还是为这个男人而悸动,况且基于丈夫本来就是个沉稳内敛的男人,虽然情趣不足,但她倒也很安于现状,很体谅丈夫的忙碌和心情,甘于成为默默支持他的力量……
“我爱你。”她在他嘴角印上一吻,笑着闭上眼睛,就算没有什么睡意,也强迫自己快快入睡,因为明天她还要早起为心爱的丈夫准备营养美味的早餐呢!
翌日清晨——
卓曜邦梳洗完毕,踏出浴室,走向衣物间。
“今天穿这件好不好?”梁若唯喜眉笑眼地站在衣柜前,已经先帮他挑好了整套衣服和配件。
他唇角微扬,喜欢妻子一大早就活力十足、朝气蓬勃的样子,明眸皓齿的笑脸上神采奕奕,总令他跟着精神一振。
“我今天幸运色也是绿色?”他微笑接过衬衫,看着旁边的深绿色领带和墨绿色格纹手帕,便晓得自己今日的运势走向和昨日一样。
妻子帮他搭配的衣着除了美观得体,通常也会加入当天星座运势的考量。他不介意把这点小事交给她决定,所以他的衣柜和配件柜里七彩缤纷,好像什么颜色、图案都有,连他自己都有些眼花缭乱,唯有她能打点的有条不紊。
“对。”她翻起他的领子,熟练地替他打上领带,边绕边笑,觉得她温文尔雅的老公真是天生的也架子,穿什么都好看。
经过了四轮春夏秋冬,卓曜邦在她眼里依然是个风姿潇洒、气宇轩昂的白马王子,年过三十的他非但没被繁忙的工作压出皱纹,反倒是被岁月的细网淬炼得更加沈着持重,富有男性魅力。在这超过一千多个日子的朝夕相处中,她对他的爱不仅是细水长流,而且还有增无减,直到现在看着他的目光依旧充满恋慕……
“怎么了?”他看妻子打完领带,突然对着他发起呆来了。
她清澈的眸子直勾勾地盯着他那张丰神俊美的脸孔……
“我觉得你好帅。”她羞答答地低头,替他别上领带夹和袖扣。
卓曜邦微地一愣,看着娇妻的笑靥上浮掠过两抹红云,他的心头也泛起一阵奇异的荡漾……
“快出来吃早餐。”她轻快地转身,走出卧房。
“嗯。”他有些怔然地望着妻子曼妙的背影,长长的马尾在空中划出一道漂亮的圆弧。
一瞬间,他不太确定自己想出去吃的是早餐还是她,因为她双瞳翦水、柔情绰态的模样也同样令他感到饥渴。
不过一偏头,钟上的时间和窗外的阳光,提醒了他此时的责任是工作而不是玩乐,他不该在这个时候把她拉上床翻滚,否则一定会耽误他出门的时间,因为他要吃她的时间可比吃早餐还长多了……
咳,冷静,冷静……是早餐,不是她……
卓曜邦挺胸吸气,稳定心绪,回头拿了西装外套和公事包走出房门。
下楼经过厨房,见到妻子正踮着脚尖,伸长手臂想从头顶上的厨柜里拿出餐具。
他赶紧放下手里的东西,走上前去抱起她,帮她顺利地取得想要的盘子。
“还是找人来把这厨房重新装潢一下吧!”她个子娇小,家里有些订制的家具的尺寸和高度其实都不太适合她的身高,尤其以这间厨房的设计最为明显,由于原先规划时没有太重视厨房机能,所以在硬体功能和空间配置上,对经常下厨的她而言都不太友善,连这流理台的高度对她来说也不够低,长时间使用可能会觉得吃力。
他之前就提过想找人来重新装潢,顺便将这狭长的厨房扩建得大一点,再把其他家具换一换,她却说那样太浪费钱,反正东西用久了也挺习惯的。
温柔的她总是很容易适应别人,随遇而安,觉得境随心转,看什么事都很乐观。这也是他欣赏她的一大优点,因为有她在,他从不需要为工作以外的事情操心,家里的所有事务都被她处理得妥妥当当。
“不用那么大费周章,我踮个脚就能拿到了。”梁若唯依然婉拒他的好意,将拿到的盘子用水冲洗一遍,以棉布擦干。
现在她对这厨房的操作已经驾轻就熟,熟能生巧,没什么有难得倒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