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喜欢哪一套?粉红、女敕绿,还是湛蓝?”何彩芹拿起架上的一件春装,在霍若茵身上比了一下。“还是白色比较适合你。”不用刻意装扮,她就能将洁白衣裳穿出飘逸的味道。
霍若茵无趣地说:“你的脚似乎已经不痛了,我们可以走了吧?”
罢刚陪何彩芹上医院缝了几针,伤口虽然深,还好面积不大,不至于留下太大的疤痕。
出了医院,何彩芹立刻不由分说地拉着霍若茵来到东区,然后兴致盎然地逛起街来了。
“医生说可能会留下疤痕,”何彩芹作戏的紧蹙眉心。“所以我非得要买几件裙子来盖住可怕的伤口不可。夏天就要到了,可是我居然没办法再穿我最喜欢的迷你裙……”拼命眨眨大眼,希望能够挤出几滴戏剧化的泪水来博得同情。
“我真后悔波丽露怎么是抓你小腿,它应该卖力一点跳起来去抓你胸口才是,这样你就再也不能穿这种低胸上衣去勾搭男人了。”真是的!这女人怎么这么钟爱低胸的衣服?恶!怎么会有人那么喜欢露出胸口那两团肉呢?
“妹妹,有没有人说你嘴巴很毒、心肠很坏!”才不过十四岁就这样牙尖嘴利,恐怕再不要几年,她就要让许多痴情男子尝到苦头。
“谁是你妹妹?别乱攀关系。”
好无聊,真不懂逛街有什么乐趣,买那么多漂亮衣裳又要干嘛?人不美又没气质的话,再好看的名牌衣裳穿在身上都算糟蹋,这笨女人怎么就是不懂呢?
大哥一向喜欢穿着有品味、气质非凡的大家闺秀,他从前的女友虽然不讨她喜欢,但起码都还有一定的水准,不至于让人看不下去,可是这个何彩芹实在是……
她根本就是靠她胸口那两团大肥肉来勾引大哥的,她这个妖女,真是太不要脸了!
霍若茵看着何彩芹清凉的穿着,心底的一把火愈烧愈旺,她按着自己平坦的胸口,感觉到怒火满腔。
“这件桃红色的削肩洋装你穿来一定很好看,去试试吧!”何彩芹将衣服塞给霍若茵,急急将她推进更衣室。
“干嘛?我不想穿这种玩意!”霍若茵率性地将洋装甩在地上,此举惹来店员的侧目。
斑级服饰店的店员以一贯皮笑肉不笑的表情出现在她们面前!还用那种听了让人浑身不舒畅的假音细声细气地询问:
“请问,对我们的衣服是不是有什么不满意呢?”
“没有……”
何彩芹话还没说完,霍若茵立刻抢着回答:
“不满意透了!亏你们还自诩为高档服饰,看看这是什么设计?又是露背又是低胸,根本就是卖肉女穿的衣服嘛!就是有你们这种店卖这种低级的衣服,我大哥才会被这种不知耻的女人给拐走!”将衣服甩在地上还不够消气,霍若茵甚至还拿脚去践踏那可怜无辜的衣裳。
见到顾客这样失控的闹事行径,店员立刻通知店经理出面处理。
不久,一名中年男子便在店员的指引下,来到了还在试衣间前闹脾气的霍若茵与何彩芹面前。
“对不起,我得请两位赔偿这件受损的商品,然后请你们尽速离开卖场。”中年男子如是说道。
霍若茵还在气头上,她冷冷地说道:
“这件没啥布料的衣服居然要价上万元?你们根本是在坑人。”虽然钱对她来说不是问题,但她绝对不当冤大头,她拒绝花这种冤枉钱。
“若茵,你不要再胡闹了。”何彩芹一把揪住霍若茵,转身对来者投以抱歉的笑容。“对不起,我妹妹她……”她的笑凝在唇边。
一瞬间,何彩芹失去了言语的能力,只能直直地盯着此刻意外现身的男子,眼瞳中充满茫然。
“小姐,怎么了?”中年男子一脸的疑惑,不明白这名素昧平生的女子为何以这样的目光瞅着他。
“没事,我!”何彩芹甩甩头回道。
他没认出她来,毕竟都过了这么多年,遗忘在所难免,或许他根本不曾记住饼她。
也幸好他不认得,否则这情况真是有些尴尬。
正当她这么庆幸着,他却一手按住她的肩,迫使她的脸再度转过来面对他,他的声音里夹杂着一丝激动。“你是小何,我没认错吧?你真的是小何!”
“原来,你认识他呀?”霍若茵看着眼前这对男女,有点身处状况之外。
既然躲不掉就勇敢迎战是她一贯的态度,何彩芹唇边扬起了不自然的弧度,她勉强绽出一抹笑容。“好久不见了。”
“这几年你都好吗?”
“我很好,你呢?老婆和小孩都好吗?我一直以为你移民加拿大了,怎么……”没错,眼前这名其貌不扬的中年男子正是她的初恋情人,她曾经以为刻骨铭心的”段恋曲,现在却只觉得是笑话一段。
“我离婚了。”
“是吗?”她不会自大到以为他是因为她才离开他的妻子,她顶多只是他离婚的借口罢了。
“去加拿大没多久,我们就离婚了。小孩归她,我自己一个人回台湾,乐得轻松。”中年男子一派轻松地陈述着,言语中仿佛还透露着洋洋得意。
“你们两个该不会以前有一腿吧?”霍若茵直截了当插入两人的谈话之中。
“她是……”男子询问道。
“她即将成为我的大嫂,不管你们以前有什么一腿两腿,你都不用再痴心妄想了。”霍若茵说完,从小手袋里扔出几张钞票。“这是衣服的送洗费,要不要随便你,反正我是不可能再多给一毛钱。”
她说完,昂首举步地朝门口走去。到了门口,她猛然停住脚步,回头喊道:
“你还愣在那里干嘛?跟旧情人缠绵不成?”真是的,这笨女人难不成想跟这种男人重修旧好?否则干嘛还不赶紧走人呢?
何彩芹被霍若茵这么一喝,才猛然醒了过来。她脚步沉重地走出这家服饰店,感觉腿上的伤口一如心上的裂痕一般,不小心又撕裂了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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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心翼翼地将盖在碎冰上面色泽盈亮、形状饱满的草莓给拨开,何彩芹拿着银匙搅拌着白色的碎冰与炼乳,最后再舀上一匙香甜的牛女乃冰搭上一颗新鲜草莓送进嘴里……啊!真是人间至大的享受。
何彩芹满足地捧着脸傻笑,一旁的霍若茵则照着何彩芹教的方式,也舀了一大匙送入口中。
又冰又甜又香的感觉在她嘴里漫开,何彩芹连忙揪着她的袖子兴奋地问道:
“怎么样?好不好吃?好不好吃?”
这家的草莓牛女乃冰是她最喜欢的盛夏甜品,豪华奢侈的丰富草莓果实和浓浓的炼乳,让何彩芹甘心花百元大钞来吃一盘到冰。
好不容易将嘴里的冰给吞下,霍若茵轻轻地点头。“嗯,还满好吃的。”
她的回答让何彩芹开心得笑眯了眼。
“不是我在乱盖,这家的冰真是好吃毙了!”何彩芹又塞了满满一口冰,鼓着腮帮子问霍若茵:“这么美味的甜品,你一定没吃过,对不对!我担保你们家那个高鼻子的法国厨子铁定也变不出这种花样,没错吧?”
就算他会做一些法式的道地甜点,那又怎样?天气热的时候,一块香醇浓厚的巧克力蛋糕能够消得了暑气吗?
夏天就是要吃到冰嘛!不但清凉解渴,而且口味配料变化丰富;最要紧的是经济实惠,就是每天吃,荷包也不致于大失血。
这冰呀,这可是身处深闺的富家千金所享受不到的平民美味哟!
霍若茵品尝冰凉的碎冰混合着香甜炼乳的美味,以及草莓的浓郁香气,脸上仍然没有明显的表情变化。但何彩芹知道,这小妮子很享受这道冰品。
“这就是你要常常出门的原因,你永远料想不到外面的世界究竟还有什么东西是你所不知道的。你不觉得很有趣吗?出门像去挖宝一样充满冒险探索的乐趣……”何彩芹对霍若茵晓以大义。
其实,她一直觉得很不可思议,霍若茵怎么能够整天锁在自己的房里,从不曾兴起想要与外界接触的念头呢?
要是她,只消在家里发呆个一两天,就受不了了。她一定要出去呼吸一些新鲜的空气,看看街上有什么新鲜事发生。
“就像会遇到旧情人一样有趣吗?”霍若茵冷不防发出这样犀利的疑问。
“是很有趣,你不觉得吗?”何彩芹淡淡笑着。
饼去的都已经过去,她并不刻意避免触碰旧伤口,因为疼痛的感觉已经淡了,但得到的教训却是一辈子都受用。
“你怎么会喜欢上那样的男人?”不过就是个庸俗的中年男子罢了。
“我不但曾经喜欢过他,而且他还是我的初恋情人。我认识他的时候,他已经有两个小孩了,而那时候,我只有十四岁,”何彩芹瞟了霍若茵一眼。“就像你现在一样的年纪。”
“你一定是被骗了。我看不出来那种男人有哪一点好。”霍若茵冷冷评论道。
“我是被骗了没错,但是我一点也不后悔。因为他的缘故,让我体会许多,跌一次跤,学一回乖,然后明白人生就是这么一回事。”
何彩芹浅浅微笑,继续说道:
“而初恋情人,就是当我们很年轻的时候,心里头第一个牵挂的人。当时我们肯定觉得他就是全部,他就是一切,然而随着我们的年纪逐渐增长,见识到更多的人,眼界日开之后,再回头去审视曾经那样在乎的所谓的初恋情人,我们会赫然发现,初恋情人有时只不过是一场年幼无知的迷惘梦境罢了。”
何彩芹将整盘冰品都吃进肚子里,放下手里的汤匙,然后宣告她的结论:“初恋情人不见得是最好的,往往也不是会相伴终老的眷侣,但不论结局完不完美,只要我们曾经在乎过,初恋情人在我们的心中占有一个小小角落,那就够了……”
“你少在那里发表这种自以为是的论调!”霍若茵甩开手上的汤匙,怒气冲天地瞪着何彩芹。
“你想说我会迷恋上我大哥,完全是因为年幼无知,眼界不够宽广吗?那你就错了!我爱我大哥,因为他对我好,比任何人都好,我相信世界上再也没有人能够对我更好,所以我爱他,比任何人都还爱他!”
霍若茵说完起身离开,招了一辆计程车匆匆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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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因为霍若茵的中途开溜而打断计划,何彩芹仍带着脚伤只身前往PUB,准备钓个男人为自己的寂寞解套。
震耳欲聋的舞曲音乐总是能够令她立刻投入状况,她喜欢跳舞,喜欢跳到汗湿,然后累得挂在沙发椅上,或者一个健壮男人的大腿上。
可是今天,她却一点兴致都提不起来。尽避DJ强力播送着狂放的旋律节奏催促着她忘情摇摆,然而她却一点都high不起来。她一个人坐在吧台边,有一口没一口地啜饮着滋味浓烈的调酒。
几个男人掠过她眼前,她连抬眼细看的心思都没有,她晓得今晚她的寂寞是无处宣泄了。
她心中明白是为了什么,因为她现在满脑子想的都是霍靖亚。除了他,没人解得了她的寂寞。
真惨,这是违反规则的。她抚额叹息。
永远不许爱上与自己交易的金主。这是行规,也是铁则,而她除了初恋之外,一向纪录清白,从无例外。谁晓得这回碰上了这个冷漠的一亿男,竟然就让她陷了进去,打死她都不会相信。
就算要爱上,也该爱上那个温柔体贴的霍澄恩呀!起码他对她的好,她完全能够感受得到,不像那个霍靖亚,她从来就模不透他心中真正的想法。
碰上他,她觉得自己这几年的历练都白费了。在他面前,她如初恋般的青涩生女敕,简直像个未成年少女般的可笑。
何彩芹郁闷的一口饮尽杯中的酒液,机灵的酒保立刻又为她换上一杯色彩妍丽、气味香浓的调酒。
初恋呀,现在回想还真是痛苦的回忆,她从没想过竟然还会再相见,而相见真的不如怀念。
想想自己也真是可悲,这么多年过去了,身边竟然没有半个真正关怀自己的人,虽然早有当个单身贵族的打算,但偶尔想起,仍然不免一阵唏嘘。
把钱存够了,就可以遇一个人的清静好日子,以后再也不看别人脸色,再也不当别人爱情的惯窃了。她累了,真的累了,多年的辛酸压得她眉头深锁。
等霍靖亚这件case结束之后,她就要金盆洗手了,期待已久的环游世界计划,不久就能付诸实现了。
环游世界或许是一个能够帮助她淡忘伤痕的方法,她期待那新的旅程能够让她敞开心胸,能够让她忘却一切的不愉快。
希望绕了地球一大圈,当她再度回到这个炙热的海岛时,她已经记不起关于霍靖亚的事了。
但愿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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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在这种远离烦嚣的大宅邸,如果太晚回家的话,实在是很危险的事;更危险的是要一个没方向感的人在夜里走这条回家的路。拜托!四周都是浓密的树林,她怎么可能分得清路在哪里,森林小径又是哪一条?
“再往前开一点,就快到了。”半睁着杏眼,何彩芹倒卧在计程车后座,意识不甚清醒地指点着司机路况与方向。“小姐,你确定这深山里面有你说的那种灯火通明的大房子吗!怎么我看不像耶!”
嗅到何彩芹身上浓浓的酒味,计程车司机不禁皱起眉头,心想自己真不该将车开到夜里充斥着酒客的声色场所一带。真倒霉,一载就载到这种连家在哪里都说不清楚的醉鬼,被迫开到偏僻的山林里还不算悲惨,只怕等会儿连车钱都拿不到,那才糟糕呢!
“你嗦什么?叫你开你就开!”何彩芹坏脾气地踹了椅背一下,突来的举动吓得司机差点握不住方向盘。
真危险,差点就要去撞树了。
不载了不载了,这么可怕的乘客,他宁可要命也不要赚这种钱。
“小姐,你还是下车……”
“停!你没听到我喊停吗?猪头!左转啦!喂!听不懂人话呀?”何彩芹突然放声大叫,因为她终于看见霍宅的灯火在黑暗的树林里透出一丝微弱的光芒。她兴奋极了,两手甚至还胡来地伸到前座勒住司机的脖子。
“小姐,你可不可以放手?我有看到你说的那栋大房子了,我知道了,我马上载你过去。”可怜的司机努力地保持镇定,好不容易才将车子开向霍家大宅。
“谢啦,不用找了。”开开心心地拉开车门,何彩芹随手扔下一张百元大钞,转身便要走入霍宅,却被背后刺耳的喇叭声给唤住。
“干嘛?”她不解地抬高一边眉毛。
“小姐,这些不够付你的车钱。”一百块?她以为她在坐公车吗?他大老远千辛万苦地将她从市区载到这荒山里,光是油钱就不只这一百块了。
“能够载到本小姐,是你的荣幸,你知不知道?还想跟我要钱?你是活得不耐烦了吗?”她醉了,而且是彻头彻尾地醉了。
“小姐,你不要不讲理!”
“我就是不讲理,怎么样?”说着,何彩芹抬高了腿,狠狠地将脚上的厚底高跟鞋往计程车的车盖猛踹。
“小姐,你真的要这样吗!你真的要我跟你翻脸吗!”
“翻脸就翻脸,来呀,谁怕谁!”因为方才用力过度,她小腿上原本缝好的伤口立刻又绽了线,白色的绷带渗出血迹,显得有些怵目惊心。
“你不要逼我动粗哟!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司机捏紧拳头,正处于爆发边缘。
“干嘛?要动手?我才不怕……”
她的嘴巴猛然被背后伸出的大手给捂住,双手同时也被钳制住,双脚只好不断地胡乱踢着借此宣泄不满的情绪。
深夜里,看见门口停了一辆计程车,霍靖亚立刻出来一探究竟,还没走到门口就听见何彩芹放肆挑衅的话语在空气中爆开,一连串骂个没停,他只好当机立断地上前制止这个显然已经醉得一塌糊涂的泼妇。
“这些该够付她的车费了吧?”霍靖亚掏出一叠千元大钞。车钱加上修车费,这些应该够了。真是的!这女人怎么净是给他添麻烦,连坐个车都能跟司机闹成这样,真受不了。
“够了够了。”司机拿了丰厚的钞票,火气自然全都消了,还关心地瞟了何彩芹一眼。“这位小姐喝多了,今天是她好运气碰到我这种运将,要哪天真的给她遇到坏人哟,她会很惨的。”现在社会那么乱,计程车之狼无所不在,这位小姐碰到他,算是她运气好。
“你还不走,难道巴望我请你进来喝一杯茶吗?”他冷冷说道。
司机一听,连忙识相地踩了油门,扬长而去。
“放手,很……痛!”被霍靖亚钳制住的何彩芹仍不停挣扎着。
他不因为她喊疼而松懈力道,领着她一路回到霍家大厅后,便狠狠地将她扔进沙发里。
“你那是什么德性?!浑身酒气冲天!玩到三更半夜才回来,还在大门口发酒疯,跟一个计程车司机吵架?你不要命了是不是?你知不知道这样有多危险?”没让何彩芹有喊痛叫屈的机会,霍靖亚劈头就是一顿痛骂。
“你有什么好生气的?你不是一向讨厌我待在家里让你心烦吗?那我就出去玩,玩到你睡着了再回来不正合你的意?”何彩芹抓了抓一头乱得离谱的长发,满脸不在乎地说道。
不懂这男人干嘛发那么大的脾气,她虽是他买来的,但也有行动自由的权利,他没道理将她锁在家里;再说,要摆在家里当装饰品的话,一个霍若茵就绰绰有余了,还要她做什么?
而且,她会这样玩到醉疯了,他得要负大半责任。如果不是他扰乱她平静的心湖,她是不会让自己毫无节制的酗酒。浓烈的酒液在胃里作祟,令她一思及他俊逸的脸庞,就忍不住有落泪的冲动。
她的苦闷无处宣泄,只想借酒浇愁。
“你和什么不三不四的男人在一起,是不是?”
不理会霍靖亚阴鸷的眼神,何彩芹起身一跛一跛地走到酒柜前面,随意取了一瓶威士忌,打开瓶盖灌了两口,然后抹了抹嘴,索性倚着酒柜摊坐在地板上。
“不然呢?难不成我还和女人玩吗?你说的话真好笑。”她说完,如雷的笑声也同时在空气中爆开来,夹杂着她身上浓浓的酒气,教霍靖亚的眼底蒙上一层阴影。
他蹲在何彩芹面前,两指钳制住她弧度优美的下巴,一脸阴郁地怒道:
“你是我的人,你是我买来的!你最好记住这一点!”一想到她和一群低级下流的男人混在一起,他的心情就很难好得起来。
“我没忘记呀,只是你这金主和别人不同,个性怪脾气坏,也不喜欢我缠着你,既然如此,我找别的男人,你该高兴才是,我还以为你会想要买串鞭炮来放咧!”她醉了,醉得看不清他那山雨欲来的可怕神情,只管将心底的话全盘托出。
“从今以后,没有我的允许,你不准踏出这个大门一步,听清楚没有?”他夺走她手里的酒瓶,严厉地宣告着。
她摊坐在他面前,像个断线的傀儡女圭女圭。“这没道理,你没有权利限制我的行动自由。”她扬起头,表示自己不吃他这一套。
“你可以试试看,我有没有这个权利。”他将她整个人由地板上提了起来,像老鹰捉小鸡似的。
她再度被掷进柔软的沙发里,见他抬起手,她下意识的以双手护住脸,身体不断颤抖着。
没想到他的拳头没如预期般的落下,反而轻柔地拉开她遮住脸蛋的手,霍靖亚问道:
“你怎么了?”
她仍止不住颤抖,轻咬着唇瓣。
“你不是要打人吗?干嘛还不动手?”这男人真变态,看来他是存心要折磨她,要慢慢地教训她才会过瘾痛快。
她的话让他有些错愕,他眯起眼,仔细端详她苍白的容貌。
即使察觉出她的害怕,她的眼神仍充满了坚韧斗志,展现出她不对环境屈服认输的过人毅力。她是一个不凡的女子,即使身上早已伤痕累累,足陷泥泞,也无损她的美丽。
“你以为我会动手打你?”
“难道不是吗?男人总是喜欢用他们的拳头叫女人听话。”
她不怕挨打,如果挨一顿打能够换来可贵的自由,那她宁可承受这种皮肉之痛。她从小就挨母亲的打,长大之后又换来男人发泄的拳头,痛对她来说已是一种麻痹的感觉,她习惯了。
“那些男人都这样对待你吗?”霍靖亚不敢相信眼前这个娇小纤细的女子曾经挨过多少拳打脚踢。天啊!她是怎么熬过来的?她又怎么承受得住?
“好的时候是对我有求必应,我要什么他们都给得很爽快,可是只要一个不高兴,拳头相向是常有的事。第一次挨打的时候还会想哭,但久了也就习惯了。男人都是一个德性,情妇对他们来说,只是宣泄的工具罢了。”她淡淡地陈述着。
“所以刚才你才会认为我要打你?你认为我和那些男人一样?”他不喜欢她将他与那些男人归类在一起。
何彩芹轻轻地点头,看见霍靖亚因为她的诚实而皱起眉头,她下意识又想问躲他的拳头,却没想到他只是轻轻拨开她额前凌乱的发丝。她惊愕地睁开眼,不可责信地盯着他瞧。
“怎么了?”他的唇边含着浅浅的笑意。
那种微笑是有热度的,会让人的心一点一点地融化。
“你好奇怪……”她不解地瞅着他,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他的俊颜,感觉整个人变得暖暖的。
“不打人就叫奇怪?那这世界上可能有大半的男人会被你称为怪人。”霍靖亚小心翼翼地拆开她腿上的绷带。她的伤口渗出血来,看来十分严重的样子。“你这伤又是哪里来的!都伤成这样,你还能去外面玩到那么晚。”
“我心烦嘛!去跳跳舞解解闷。”
“你烦什么?”
“不能说。”她才不告诉他,是他令她心乱如麻的事。哼!她一辈子都不可能会告诉他这个天大的秘密。
“为什么不能说?”
“就是不能说嘛!怎么样?如果我不告诉你的话,你是不是打算要揍我?”她知道他不可能对她动粗,她大胆地抵赖着。
“你……”他莫可奈何地摇摇头。“现在我知道为什么你这么受男人拳头的青睐了,因为你讨打、活该。”
她摇摇晃晃地朝卧室走去,还转过头来对他扮个鬼脸。“可是就有一个人说他不会打我,现在后悔已经来不及了。”
他笑笑地追上前,一把将她拦腰抱起。
“你以为我不打你,就找不到别的方法来教训你了吗?”
“喂,你别乱来,喂……”
完全不理会她的大声叫嚷,霍靖亚抱着她大步往卧室前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