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军与裘暖的同居生活正式展开。
原本两人都以为自己会极不适应,没想到日子就这么平淡的过去,她目前还没有在他的食物里下药毒死他,他也还没把她打死活埋报逃亡。
其实这么低调、不会吵人,成天除了睡、还是睡的安静室友,正是严军最理想的典型,然而她对他这么一名大帅哥天天在面前晃来晃去却视而不见,他却是颇有微言。
包气人的是,她还真是懒到极点了!只有他吩咐她做事时,她才会勉为其难的应付他──前提是他必须千辛万苦的先把她从床上挖醒──剩下的时间,她绝不会主动替他做一件事,十足十的被动。
他都要怀疑她再睡下去,等到三十岁时,大概只剩六十岁的体力了。
加上她又不谙厨艺,上次那锅可怕的恶心东西真的吓到他了,于是他三餐都得当老外,由她负责替他张罗回来,谁叫她煮的东西狗都不吃!
就如现在,他一脚把一路睡到中午的小睡猪踢出门,免得她真的睡病了,要她去帮他买份青酱义大利面,不要松子、不要海鲜、酱汁不能太稀、面条软硬适中,还要双份。
屋子里剩他一个人,一如往常的安静。其实平日她在时也差不多是这个情形,但是少了个人的空虚感就是这么真实,让空气的粒子都增加了重量似的,压得他有些心烦。
他对小睡猪似乎投注了太多注意力了,而他很清楚原因是什么,这不是个好现象。
当初会把这别墅借给裘杰,是为了工作方便,反正他自己也没在用这房子,又看不下裘杰原本那鸽笼似的小套房,没想到会因此邂逅裘暖这个意外。
到目前为止,他和这个意外相处的感觉还算满意,偶尔逗逗她,看她敢怒不敢言的俏模样,令他的生活多了很多趣味,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有这种爱欺负人的劣根性。
想著想著,她怎么去了那么久?
算了!反正她一定会回来的,有时他讲出一些自己都不知道买不买得到的东西,她就是有办法变出来,这也算她的强项之一吧?
“还有好几首歌没写出来,还在胡思乱想什么?”
轻轻甩了甩头,他走到二楼自己的主卧房。裘杰刚搬入时,坚持不占用他的私人空间,而他不想在密不透气的练琴室写歌,恰好这间房够宽敞,还有一扇很大的窗户面向庭院,虽然下午阳光会直射,窗外的大树却解决了这个问题,还会形成阳光斑驳的特殊美感。
拿起吉他,他试图将自己的心思沉淀,微微的凉风及充足的光线令他感到舒适,一时灵感泉涌而来。
只见他哼哼唱唱,偶尔加上吉他伴奏,随手抓起纸笔将脑子里的东西幻化成美丽的旋律。
“严军?”门外传来细小的叫声。
小猫似的声响没有惊扰到全神贯注的男人,他完全沉浸在创作之中,外界的事全置之度外。
“你不是吵著要吃义大利面?人家买回来了,你再不出来吃,面条就不Q了,你别怪我喔!”门外的声响继续著。
房间里依旧没有反应,外面的人儿似乎等不及了,忽地将未上锁的门打开。
严军尚来不及回过神,这门一开引动了风的对流,才刚谱到一半及许多未完成的曲谱全数飞了起来,不仅盖得他满头满脸,有一些还大剌剌的飞出窗外,连抢救都来不及。
眼睁睁的,他一个中午的心血,全泡汤了。
“裘──睡──猪──”严军的声音咬牙切齿。
“那个……”瞧他脸色难看到极点,裘暖心惊的退后一步,“对对……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混球!谁叫你开门的?不是叫你在我作曲时不要吵我吗?”他拨开身上一堆纸,气得拍桌。
“我我我,我没有听到那个……音乐的声音啊……”她真是被骂得很无辜,谁知道他练琴室不去,会在房里作曲啊?她早知道他作曲时脾气是很差的,才不会自踩地雷,他应该在房门贴上“内有恶犬”的标志嘛!
“你该死的开门做什么?”他黑著脸来到她面前,令她又退了三大步。
“叫……叫你吃面……”呜──他好凶!
“你害我的曲谱全飞了,我还有心情吃什么鬼面?你做事能不能用一下大脑?谁叫你这么鸡婆?”他克制住拧断她纤细脖子的冲动吼。
“是……是你说义义义大利面的面条要、要软硬适中,我怕面冷了会不好吃,你又要嫌……”
“你不会先敲门吗?”
“我敲了,可是你没理我。”
凝重的脸恶狠狠的盯著她,严军瞧她贴著墙,满脸无辜,大眼满是惊惶,额头香汗淋漓,不知是被他吓的,还是大中午东跑西跑被晒的。
同时,他又从她的话回想到自己对午餐的吩咐,一股自厌的情绪袭上,令他不知该继续对她生气,还是先对自己生气。
“以后我没反应,不要主动开门!”冷哼一声将门阖上,头一次,他的心思复杂到令他有些不知所措。
“砰!”房门带著一声巨响关了起来,门外的裘暖咬了咬下唇,只觉心里又是无辜又是愧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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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军沉著脸,一在床上坐下,看到满地散乱的纸张,余怒未消。
然而,那张欲哭无泪的小脸蛋,还有委屈至极的神情,都让他有气无处发。
他很清楚她的无辜,也许唯一做错的事只是擅自打开了房门,而他更清楚自己的迁怒,这是他第一次痛恨起自己的坏脾气。
拌谱没了,可以再写,他严军还不到江郎才尽的地步,然而,他却不希望她从此以后对他变得战战兢兢,甚或怕他责骂而疏远冷落。
曾几何时,那小女人的感觉对他而言变得如此重要了?
懊死!他狠狠一敲床面,难得对自己所做的事后悔的他,不得不承认他真的后悔了。
不知道刚被他莫名其妙发一顿火的她,现在在做什么?是默默的到餐桌去吃自己的午餐,抑或已经回到她的房间……偷偷哭泣?
想到那双清灵大眼可能因委屈而水汪汪,他的心又紧揪了起来。
他真的太在意她了!从在录音室第一次见到她,他就有种不妙的预感,直到两人好一阵子的相处之后,这种预感越来越强烈,无论他用什么方式刻意忽视,都无法逃避。
懊死的、暧昧的预感!
“严军──”
一样小小声的叫唤,这次却清楚落入他的耳中。
他迅速转头看向房门,会不会是她想来求和呢?
拉不段的他,头一次觉得她这么上道,凝滞的神色也随之放松,正想起身接见,表达他大人不记小人过的胸襟,却又听到同样的一声细响。
“严军!”
被叫的男人皱起眉,声音似乎不是从门外传来的。他下意识的回过头,却被入目的景象震慑住,一时无法言语。
往窗外看去,清灵娇美的人儿正攀在树上,阳光点点洒落在她的眉眼、肩臂,风儿扬起她的发丝,由她身后透出的光芒闪动,将纤细轻盈的身形衬托得透明澄净,尤其是她脸上喜悦的笑容,以及愉快挥手的模样,都让她美得像个天使,令他的心头颤动。
她手上,拿的东西是……
“严军!”她一手抱著树枝,另一手挥舞著几张纸。“我找到你的歌谱了!你快靠过来拿!”
眨了眨眼,被她的唤声提醒,严军原本惊艳的心情突然转为惊骇。
“你这白痴在搞什么?”他急忙跑向窗口,大手攀在窗沿。
“我看你那么生气,就帮你把歌谱捡回来嘛!”这次他不会再骂她懒了吧?
“你脑子睡坏了吗?知不知道很危险?”
“哎唷,只是爬树而已嘛,快点过来拿,我手好酸了。”
她拉长了身子伸长手,将曲谱递向窗口,这惊险动作又引起严军的怒吼。
“该死的你抓好!”
“你快点拿去啦!我快撑不住了!”
情急之下,严军也拉长身体,却对曲谱视而不见。“把你的手给我!”
“我已经拉到极限了啦!你再伸出来一点就可以拿到谱了!”她不明白他的用意,又挪动了一体,不小心一脚踩空,惊呼了一声。
“裘暖!”严军吓得魂都飞了,见她失去平衡,只剩细细的手臂挂在树上,他紧张的大叫,“你不要动!我去下面接你!”
“严军──”她紧紧吊著树干,“你不要过来了……”
“叫你不要动!保持好自己的平衡!”一脚踏出窗口,他打算从旁边的水管攀爬下去,没时间走楼梯,也顾不了这么多了。
“不是啦,我叫你别来,是因为……”手心流出的汗让她的手打滑,加上力气小撑不住自己的体重……“来不及了啦!啊──”
随著一间尖叫,裘暖的身体由树上掉落,发出砰的一声闷响,让水管爬到一半的严军咒骂一声,剩一层楼高度就直接跳了下来。
“裘暖!”他快步跑向掉在落叶堆中的她,当她发出绝望的叫声时,他觉得自己也跟著掉落了,脑子一片空白,从来没有这么害怕过。
见她摔得七荤八素,他不敢随便移动她,轻轻拍了拍她的小脸。
“你还好吗?自己爬得起来吗?”
全身发痛的裘暖微睁开眼,看到放大的俊脸流露出担忧,忍不住想安慰他。
“严军,你看……”她吃力的举起一只手,“我找到你的谱了……”
本想狠狠骂她一顿的男人,所有的恶言恶语这下全梗在喉头。
这傻子连掉下树了也不放手吗?那几张废纸会有她一半重要?
接过曲谱甩在一边,壮硕的身子弯了下来,像呵护著宝物般,轻轻搂住她的娇躯。
“你这个笨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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掉下树的惨痛结果就是,裘暖摔断了右脚,必须打上一个月的石膏。
以往总是被硬生生从被窝挖起来的她,现在如愿以偿可以一天到晚躺在床上,但她却毫无睡意,一早就瞪著天花板,和上头的花瓣型电灯干瞪眼。
她感觉到了……
当她由树上坠落后,严军极为温柔的拥住她,那是她第一次觉得男人的怀抱是那么温暖、那么可靠,更从他微微颤抖的双手感觉到他的在乎及害怕。
好像有什么事实越来越明朗了,她忍不住羞涩的对天花板傻笑,微弯的明眸透出甜蜜,但一下子又扁成苦瓜脸。
可是,他对她的态度也没有比较温柔,反而更常板个死人脸给她看,虽然现在她不用当他的奴隶,但她会摔伤还不是为了他,不感谢也就算了,变本加厉的跩样更是气得人牙痒痒的!
“小睡猪,你在做什么鬼脸?”
严军站在她床前大半天了,看著她忽笑忽又皱眉,忍不住开口。
“啊?”被他突来的声音一吓,她由床上弹起,不小心动到伤处,又是一阵龇牙咧嘴。
“小心点!”他把手上的东西放在床头柜,二话不说就将她整个人抱高,稳妥地靠坐著垫高的枕头。
“你……怎么进来的?”虽然被他抱过好多次了,她还是有些不好意思。
“你是摔傻了还是睡傻了?”他面无表情的看她,“为了怕你这头睡猪半夜掉下床,我叫你别锁门的你忘了吗?”
对喔。但他也不用这么不客气嘛!“可你也不能一声不响闯进来啊!万一我正在换衣服怎么办?”
他轻蔑的瞄她一眼。“我的眼睛会自动过滤没看头的东西。”
“你又知道没看头了?”
严军只是将眉高高一挑,不置可否。
“……”她想起了睡衣走光事件,闷闷的瞪他。“你到底进来干么?”
被这么一问,他脸色突然变得尴尬,不自然的咳了两声。“我怕有只残废的睡猪饿死了,所以来喂猪。”
说完,他故作不经意的看了看床头柜上的碗,里头的东西还热腾腾的。
睡猪睡猪睡猪!都叫她猪了还一直喂!她直勾勾的盯著他,就见这男人的表情越来越不安,最后居然别过头去。
“这碗里是什么?”她怎么觉得他在心虚,难道这碗里有“特别加料”?
“粥,加了鱼肉、蛋和葱花。”
“你煮的?”她怀疑的瞄他。
“……啰唆!你吃就对了,话这么多干么?”他冷哼一声,板著脸掩饰他的难堪。
哦,原来如此……裘暖突然打从心里奸笑起来。这男人原来这么关心她啊?现在她是个病号,可以名副其实的耍大牌,终于也轮到她当老佛爷了吧?
“咳!”她大剌剌的往身后的枕头上一躺,小巧的下巴抬得老高。“我不吃葱花,也不喜欢太热太软烂的食物。”
“那你想怎么样?”他在床沿坐下,自然的拿起汤匙翻翻自己煮的粥。都纡尊降贵煮给她吃了,竟然还东挑西拣?
“我要吃烧酒鸡!鸡肉要够女敕,汤汁要全酒不能掺水。”她学著他平时颐指气使的模样,“还要饭后甜点,就来个香蕉船吧!冰淇淋要薄荷巧克力、草莓和香草三种口味,巧克力酱淋多一点,不要洒巧克力米,要杏仁碎粒。”
“还有呢,要不要喝饮料?”他居然没有动气,只是淡淡看她。
“饮料啊……珍珠女乃茶好了,我要加小颗粉圆不要大颗的,女乃茶要现摇不要调好的,差不多就这样了,小军,快去买吧!”她挥挥手,叫小严子平身。
严军星目犀利的眯起。“小睡猪,你很有种,居然叫我去帮你买东西?”
“没办法,人家脚受伤嘛。”她装可怜指了指自己的脚。
“我想你恐怕无法如愿了。”那副用可怜外表包装的嚣张,早被他看透了。“医生交代你不能喝酒,香蕉更不能吃,另外,在你不能运动的时候,热量太高的饮料最好少喝。”
“那不就什么都不能吃?”不悦的扁嘴,还以为终于换她奴役他了呢!
“你唯一的选择,就是这碗粥。”他拿起碗,硬塞进她手里。
“人家是骨折,又不是感冒,为什么要吃粥?”她不满的咕哝。
“因为……”他理所当然的回视她,“我只会煮这个。”
“可是,可是……”奇怪,他只会煮这个,她就一定只能吃这个吗?想反驳,却找不到立场,连气势都狂输人一大截。“我刚说了,我不吃葱花,也不喜欢太热太软烂的食物。”只好耍赖。
闻言,薄唇一勾,不怀好意的笑了。“你放心,在你啰唆了这么一大串之后,我相信这粥也热不到哪里去了,至于软烂的问题,你实在想太多,连我自己都不敢肯定这些米已经煮熟了,所以你不用担心。”
裘暖瞠目结舌,怀疑他根本是在报复她之前让他吃那锅大杂烩。
“快吃!不吃完今天你就只能躺在床上,做你的睡猪标本!”
狠话撂下,他头也不回的走出房间。
瞧著他背影消失,裘暖还是气闷,嘴里仍嘟嘟囔囔的,“那还有葱花嘛!人家讨厌……咦?”
仔细看清手上的粥,原本气鼓鼓的小脸突然露出笑意,最后噗哧一声,得意的用仅剩的一只脚高高踢了好几下。
“嘴硬的男人!”
不知道在什么时候,他已经默默替她把整碗粥的葱花全挑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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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况好像有些转变,又好像一如往常。老是帮严军跑腿的裘暖,现在变成闲人一枚,由他照顾她的饮食和起居,但他逮到机会仍是会糗她几句,欺负她现在不良于行。
可是裘暖知道他大多时候只是只纸老虎,所以也渐渐开始会跟他耍赖,每次看到他明明不高兴却又隐忍脾气的别扭样,她居然觉得很有趣。
现在她可以大摇大摆躺在床上犯懒,只要敲敲墙,隔壁的严军就会前来任凭使唤。
她知道他有在晚上作曲的习惯,房里那扇窗也从来不关上,曾几何时,她也会在睡前把窗打开,听著他房里间歇响起的乐声及他浑厚的嗓音,这样晚上她就会睡得非常好,还会作美梦呢!
即使只是片段,她也能听出来他的音乐确实不凡,难怪他那么红,又那么傲。
此刻,隔壁又传来吉他的声音,她单脚坐起,拿起还不甚熟练的拐杖,一跳一跳的至窗边,将窗扉整个大敞,靠在窗台上倾听他的音乐。
这是一首扣人心弦的抒情歌,应该是他今天才完成的,因为她前两天都没听过这旋律。
拌曲的抑扬顿挫,仿佛由空幽的山谷泛出泉源,涓涓流泄,不一会儿遇到山壁的落差,水势成了瑰丽磅P的瀑布,顺流而下,又变为宁静而平缓的结束,尾音直直撞入聆听者的心里。
仲夏之中,这首歌会令人感到凉爽,感到舒适,感到动容。
她听到严军替歌曲谱上了英文歌词,旋律缥缈的像在云上飞,由他低沉的音质来诠释,却形成了难以解释的温柔感。
拌词里最常出现的词汇,便是“MyAngel”──我的天使,不知为什么,听到最后一句歌词,她整颗心都融了。
fallingairilyfromthetree,myangel.
自树间翩然而落的,我的天使。
这是在说她吗?粉脸绯然地望著隔室窗内透出的光线,她突然好想看看他,不晓得他在唱这首歌时,是什么表情?
乐音再次传来,还是同一首歌,这次,她轻轻跟著旋律哼,一边享受著凉爽的夏夜,观赏星月。
“叮!”弦声戛然而止,不一会儿,隔壁的窗户突然探出半个身子,好整以暇的对上她。
“才听几次你就把我的旋律偷走了?”他似笑非笑。
“我音感好,不行吗?”她吐吐舌,对他做了个鬼脸。
“都已经断了腿还不好好待在床上?”言谈间虽然还是诸多戏谑,但语气却十分轻柔,或许是夏夜的浪漫也影响了他。“小睡猪,你的就寝时间已经过了。”
一样是挖苦的称呼,但今晚的“小睡猪”听起来就是亲匿了许多,搔得她的心头发痒,直想留住这个美好的夜晚,美好的气氛。
“严军。”她转过头,露出一个羞涩的浅笑,“你唱一遍刚才的歌给我听好吗?”
被她突如其来的温柔撼动了,他也放软了语气。“你为什么想听?”
“我想做你这首歌的第一个听众。”因为她在心里,已经把这首歌当作他为她而写的,这对她有种特殊的意义。
思索了片刻,严军也微微一笑,这次的笑,纯粹发自内心。
“你确实该是第一个听众。”他有些神秘的说。
回到房内拿了吉他,他又回到窗边,长腿一伸便坐上窗台,开始自弹自唱。
Asthesunshinegoesthroughyourhair,IknowI'vefoundmyangel.
︵当阳光洒落你的发间,我知道我已找到了我的天使。︶
Yourbeautifulsmileislikeadream,l……tdeeplyinmyheartalovesymbol.
︵你的笑靥动人如梦,在我心中留下爱的印记。︶
……
fallingairilyfromthetree,myangel.
︵自树间翩然而落的,我的天使。︶
由他干净的嗓音唱出优美的歌声,听著听著,裘暖不禁落下泪来,这种发自内心的感动,连她自己都没发现。
晴朗夏夜的月,映照著她的泪滴闪烁,但严军这次没有再嘲笑她,只是一遍又一遍,温柔的唱著。
MyAngel──
我的天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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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的同居生活,或许将在这一天划下休止符,因为裘杰要从美国回来了。
当初他们刻意编了个假新闻,让媒体都以为严军跟经纪人去了美国宣传,事实上只有裘杰去谈唱片合约的事,严军得已不在媒体打扰下,躲在安静的别墅里进行他的创作。
为了犒赏辛苦的经纪人,严军决定开车去机场接他,但放一个半残的睡猪在家里他又不放心,因此决定将裘暖一起拎去。
只是从一个小时前说要出门,她的房门到现在还没有开,未免也磨蹭得太久了?
“裘暖,你好了没?”他敲敲她的房门。
“再等一下……”
十分钟过后。
“小睡猪,你卡在床上了吗?”他没好气的再次敲门。
“严军……”她的声音带了点哭腔,“你、你进来一下……”
不明所以的男人推门而入,赫然看到房里慢吞吞的小女人一副狠狈样,极不客气的哈哈大笑。
“你这是今夏最新造型吗?”他揶揄。
坐在床沿喘气的裘暖白了他一眼,要不是她真的欲振乏力,也不会让他看到她这么糗的样子。
牛仔裤套了一只脚,另一只脚却因石膏而穿不上去,但上身却又套著一件连身裙,裙摆及膝,可是背后的拉链她怎么也拉不到。
“你怎么把自己搞成这样的?”他好奇的打量。
“我本来想穿牛仔裤,套上一半才想起来另一脚打了石膏,可是因为脚不能弯,我月兑不下来,就想先穿好洋装再慢慢想办法,结果洋装的拉链我又拉不上来……”
就变成现在这副倒楣的模样。
严军忍俊不禁,抚额大笑起来,换来床上佳人的娇嗔。
“你还笑!快来帮我啦!”
“你确定要我帮你?”他的眼中闪过奇异的光芒。
“对啦……不然我还能找隔壁老张吗?”要不是这独栋别墅邻居离太远,连隔壁都不知道是谁,她也不会拜托他。
他耸耸肩,带著诡异的笑容,在床沿坐下的同时,深深看了她一眼。
裘暖暗自吞了口口水,他笑得这么暧昧究竟是……
“我先帮你把裤子月兑下来。”
他的声音透著些性感,让她浑身一震,然后大手贴上她均匀的小腿,隔著牛仔裤往大腿上模,温热的滑动使得她全身都颤栗起来。
他帮忙就帮忙,干么这么挑逗?!
就在大手要撩开裙子,前往裤头的前一刻,裘暖的小手突然按住他,满脸通红地道:“你……你从裤管拉就好,不用从上面月兑啦!”
“从裤管?”他薄唇一勾,但手仍没离开她的大腿。
“对啦对啦!”她BBB地唱将他的魔掌拍开,想到这只手刚才是如何抚模自己,仍是忍不住颤抖。
严军慢条斯理的又从大腿模回来,一边观察她咬著下唇轻颤的反应,直到手掌握住她纤细白净的脚踝,忍不住用拇指来回摩挲。
“我要月兑了……”他低喃,像在诱惑她。
裘暖只能迷迷糊糊的点头,她感觉得到他在做什么,却只能瑟瑟发抖,这种男女之间的调情,尤其又是一名大帅哥刻意施为,对她而言实在太刺激了。
大手迅捷地突然抓住她的牛仔裤管,然后毫不留情唰的一声往后一抽,牛仔裤瞬间月兑离裘暖的脚,但她人也随著反作用力滚倒在床上。
“哎唷!”她模模昏眩的后脑,这个粗鲁的男人究竟在干什么啦!
“你已经浪费太多时间了。”他坏心的邪笑,这一阵子她指挥他的态度简直是大不敬,终于找到机会让他回击。“还要帮你拉拉链吗?”
她悲愤的瞪著他,果然是虎落平阳被犬欺,他明知道她除了他没人可以拜托了。
“麻……麻烦你。”明明受了委屈还要更委屈,实在令人郁卒。“可是,你只要拉上就好了,不能一路沿著拉链模上来喔!”
有了刚才的经验,她先约法三章,玉腿被吃吃豆腐也就算了,美背千万不能沦陷。
“手不能模你的背?”他挑眉。
“嗯!只要拉起拉链,不碰到我也办得到。”信誓旦旦的点头,她顺手将长发拨到一边,让拉链明显露出来。
这次他难得听话的小心翼翼不让手碰到她光滑无瑕的背,但那微露的春光和白皙的肌肤在在吸引著他……
好一阵子过去,裘暖还是觉得后头凉凉的,突然背脊中心敏感的传来湿热的感觉,惹出她一声惊叫。
“严军!你在干什么?跟你说过手不能碰到我!”
“所以我用嘴。”再恶意轻舌忝一下。
这么煽情的折磨,裘暖简直快疯了,她用力回头想阻止他,却重心不稳的将他扑倒在床上,由于严军护著她的脚,两人便形成女上男下的尴尬姿势。
“你今天到底是……”她红著脸质问。
“你明知道我忍很久了,居然还衣衫不整的刺激我?”两人之间暧昧的情意早已流动许久,只是他太深沉,而她穷装傻,最后变成了谁都无法前进一步。
“我……唔……”
还想说些什么,却被严军一把压下头,印上深深的吻。
这是一记集勾引、试探、侵略且霸道的吻,但其中的缠绵却让裘暖不可自拔,本能的回应著他。
大手抚上衣服敞开的美背,轻轻将洋装拉下一角,他狂烈的吻由粉唇蜿蜒而下,由她细致的颈项继续延伸,到迷人的锁骨,然后转向性感的香肩,她迷惘无辜的茫然表情更勾出他的冲动,在她雪白的肩头上轻咬,烙下他的痕迹。
“严军?小暖?我回来了!怎么没人来接我?你们在哪──”
裘杰寻人的声浪到了房门前突兀中断,严军反应极快的一个翻身,将衣裳半褪的女人压到自己身下,挡去外头传来的探询目光。
“严军?”撞见工作伙伴兼好友在亲热,裘杰有些尴尬。“抱歉打断你的好事,你忘了关门。我只想问,小暖呢?”他压根没想过自己的好朋友……或许该说是自己的好妹妹,会监守自盗。
听到哥哥的声音,裘暖在严军怀中躲得更密了,一手暗地猛扯他的衣摆,希望不会被发现。
“不在!”严军声音粗嘎,不悦地回道。
凭著长年合作的默契,裘杰听出他十分不爽,于是模模鼻子,顺手帮他将门带上。
“不好意思,你继续、继续。”
直到听到关门声,藏得紧紧的小女人才紧张的露出头,“严军,我哥走了?”
“女人,我的本名叫屈衍军。”他仍是紧紧压制著她。“以后私底下,你可以叫我军。严军是我的艺名,那是外人叫的。”
说完,他低下头,准备重起战事,她那绯红的芙蓉颊及羞涩的反应,实在令他无法自制。
“不……”
抗议声才出了个头,马上被火辣的热吻吞没,严军恣意享用她的甜美,到他快克制不住的前一刻,才依依不舍的放开。
“这是你唯一成为国际巨星女朋友的机会,应该感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