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间
千金情人 第一章

“柏生!柏生!你在哪里?”

雷家的万能管家温仲熙端着沙拉三明治在温室里来回穿梭,试图找出雷家最小兄弟的踪迹。

蓦地,一抹身影自前方横列的花圃中钻出,沾染着尘土与泥巴的女圭女圭脸上,一双紫槿色的瞳眸有着绝对自然的清灵色调。

他就是雷柏生,悠闲服下套着轻便的牛仔长裤,由于一直蹲在花圃中,所以全身上下自然也沾满了泥巴,连脑后的那束金发都无法幸免于难。

“温大哥,你在叫我吗?”雷柏生不好意思地拍拍身上的泥土,看见温仲熙手上的沙拉三明治,他干笑了两声,“如果你是来送便当的,那我可能得先去洗个澡才有办法吃。”

温仲熙对雷柏生这副模样早已习以为常了,他跟着雷柏生出了温室往主屋走,边道:“不要紧,洗澡水我帮你准备好了,先去洗个澡吧!移植盆栽的工作都弄好了吗?”

“嗯,都差不多了,只剩下一些收尾的工作。”雷柏生站在后门门口,尽可能地拍掉一身灰尘泥土,就怕把温仲熙好不容易擦干净的地板给弄脏了。

“那你今天下午有空吗?学校社团有没有事要忙?”温仲熙很想叫雷柏生直接进屋洗澡,但他也明白,雷柏生一定会坚持这么做,因为他太善良,也太体贴别人了,为他人带来任何困扰都是他不乐于见到的。

“我记得今天下午没有任何社团活动,学校的花草也有人整理和照顾,所以我这个指导老师算是偷得一天空闲吧!”雷柏生偏着头将发梢末端的尘土拍掉,甩甩马尾,确定身上的泥土已经减到最少,这才推开后门走进去。

温仲熙跟着走进后门,穿过厨房时顺手将沙拉三明治搁到餐桌上,在雷柏生上楼前出声询问:“那我可以请你帮个忙吗?”

“帮忙?帮什么忙?”

“夕恒要我替他送些资料过去。”温仲熙解释道:“他说下午要用的,偏偏家里的人都出去了,你有空吗?”

雷柏生点点头应道:“当然有,要送到哪里去?三哥工作的医院吗?”

“没错,可以麻烦你吗?”

“没问题!难得三哥开口求助于我们,这个忙我怎能不帮呢?”雷柏生兴致勃勃地道。

雷家三少雷夕恒原本是个个性阴暗无比的人,不过在日前娶了妻子后,待人处事的态度上可说是进步许多,已不像之前那样孤僻,这对生性和善又热心的雷柏生来说,算得上是个喜讯。

“那待会儿就麻烦你了,我会把资料放在文件夹里让你带去,现在快点去洗澡吧,不然水要凉了。”

“我知道了,等我十五分钟就好。”雷柏生匆匆跑上二楼,却在中途又折了回来,对楼下的温仲熙喊道:“对了,温大哥,你要不要顺便让我带些下午茶点心去给三哥和三嫂?”

温仲熙看了看时钟,时间真的快到下午两点半了,等雷柏生把资料送到医院去,也差不多可以休息喝午茶了,而且雷夕恒也有这个习惯,让雷柏生带些点心去也好。

“这倒是个好主意,那我去准备点心了,你慢慢洗吧!”

“对不起,请问雷夕恒医生在几楼?”

雷柏生抱着温仲熙特制的茶点和文件夹匆匆跑进医院,在人来人往的大厅中找着了服务台,连忙上前询问雷夕恒的办公处。

服务台的护士小姐有礼貌的翻着手边的资料,“请问你是哪位病患的家属,与雷医师有约吗?”

“不是的,我是他弟弟,可以麻烦你告诉我他在几楼吗?”雷柏生笑了笑,扬扬手里的便当和文件道:“我替他送东西来。”

“那请你搭电梯到五楼,我想他现在应该在休息室。”

“我知道了,谢谢你。”雷柏生道过谢后,转身在大厅里梭巡着电梯的位置,好不容易瞄到一部正要关上门的电梯,他连忙抱紧便当匆匆赶上前。

可惜得很,在他来得及踏入电梯前,突然有个人从旁撞上他,在没有防备的状况下,雷柏生自然是跌倒在地。

“好痛!”雷柏生抚着手肘,为了保护手里的茶点,他的手撞上地板,现在只感到一阵又热又麻的痛楚传遍半个身子。

“先生,你没事吧?”一道年轻的男中音打头顶上传来,温和的语调让雷柏生忍不住抬头。

一名身着铁灰色笔挺西装的年轻男子正弯下腰担心地瞧着他。

秀气而斯文的脸孔上架着一副细边眼镜,自男子身上散发出来的柔和气质,让雷柏生在第一时间内联想到自家的艺术家——六哥雷雅镶。

而且这男人看起来好面善,似乎在哪儿见过。

“对不起,我们在哪里见过面吗?”雷柏生忘了自己还窝在地板上,一心只想解开心里的疑惑。

“啊?”年轻男子先是微愣,随后摇摇头,伸手拉起雷柏生,“我想应该没有吧!”

“但是我觉得你好面熟……”雷柏生轻蹙着细眉,他还是觉得这男人很眼熟。莫非是他的气质和外在与自家六哥太过相似使然?

“喂!你这个小表,别妨碍人走路好不好?”粗声粗气的语调平空冒出,让雷柏生吓了一跳。

一个身材圆胖的中年男人正以不悦的表情怒视着雷柏生,脸上净是不以为然的表情。

“乐伯父,刚才是你撞上这位先生的,我想我们至少应该关心一下他有无大碍。”年轻男子低声同中年男人说道。

“关心什么啊!都是这个小表,害我们没搭上刚才的电梯。我可是要到八楼去看我们家的小宝贝哪!难道要我爬楼梯不成?”姓乐的中年男人极度不高兴地白了雷柏生一眼,续道:“喂,我说你,没事别站在这里碍旁人的路,还有啊,你跟他是绝对不认识的,人家路怀恩可是鼎鼎大名、世界级的小提琴家,你这个臭小表有什么资格认识他?”

“乐伯父,这里是医院……”路怀恩轻声劝道。

雷柏生挑挑一双金色细眉,在听见“路怀恩”这个名字时,心底稍稍有了个谱。

由于六哥雷雅镶长年在世界各地表演,所以也认识不少音乐界名人,路怀恩便是其中之一,而且他还跟六哥同台表演过;因为他曾经在六哥的相簿里看过,所以才会对路怀恩感到面善。

只是这样有气质的人,为什么会陪在这个没礼貌又自以为是的男人身边?而且路怀恩好像还跟这个男人挺熟的。

雷柏生拍拍自己身上的灰尘,心里净是不解。

而且当着这个男人的面,他也不想和路怀恩多解释什么,就让这个没礼貌的人去自以为是吧!他得快点送点心和文件去五楼给三哥才是。

“也许是我认错人了,再见,路先生。”雷柏生朝路怀恩打过招呼后,很快地抱紧点心,转身往楼梯走去。

“啐!真是个没礼貌的小表,认错人连声道歉都不会!”

“乐伯父…”

直到雷柏生踏上往二楼的楼梯前,还一直听见男人的抱怨声,以及路怀恩的劝阻声。

忍不住摇摇头又叹口气,雷柏生心想,真是难为了那一身好气质的路怀恩啊!竟要忍受这种噪音;要是今天那个姓乐的男人撞上的是脾气暴躁的八哥雷军,两人不在医院里互相叫骂起来才怪!

雷家共有九名兄弟,如今除了最小的雷柏生与六少雷雅镶外,都已经觅得良缘、娶了妻子;而雷家三少雷夕恒因为上班时间不一定,所以偶尔会带着妻子谷月寒一起到医院去。

雷柏生找到雷夕恒的休息室时,谷月寒正在收拾雷夕恒的书本,一见到小弟来访,连忙倒了杯茶给他。

“怎么突然到医院来?”谷月寒拉过椅子给雷柏生坐,“身体不舒服吗?”

“不舒服倒没有,但是刚才手肘撞了一下,到现在还很痛。”雷柏生蹙起眉问:“三哥在不在?正好请他帮我擦个药。”

“他去内科巡房了,等会儿才会回来。”谷月寒看着雷柏生搁在桌边的文件夹,笑道:“你是送资料来给夕恒的吗?谢谢你。”

雷柏生笑了笑,应道:“不用客气啦,我们是一家人嘛!互相帮忙是应该的,而且我怎么可以让温大哥为了跑腿送文件,而浪费做菜的时间呢?”

“你的伤没事吧?要不要先请别的医生看看?”谷月寒有点担心地瞧着雷柏生。

“我想应该没事吧!”雷柏生摇摇头,“对了,我带了茶点来给你们喔!是温大哥亲手做的,保证美味;大家正好可以一起喝下午茶,不错吧!”

“谢谢你,柏生。”谷月寒将桌子清理一下,腾出一方空间来摆放雷柏生带来的下午茶。

“还好啦!做点心的又不是我,你该跟温大哥道谢才是。”雷柏生笑道:“对了,我顺道带了些小盆栽过来喔!正好可以装饰三哥的办公室。”

说罢,雷柏生连忙从身上的小背包里拿出几个小袋子,将迷你仙人掌从里头拿出来放到桌上。

“好可爱喔!只是,不知道夕恒会不会反对?”谷月寒知道雷夕恒对这类小东西向来没什么感觉,说不定还会觉得太麻烦呢!

“不会啦!如果你常来帮他照料,我保证三哥一定不会反对的。”雷柏生笑道。

“那也要我可以常来这里才行吧!”谷月寒笑道:“如果我没有常来,我担心植物会枯萎。”

“嗯,也对,三哥最讨厌麻烦了,他说不定连仙人掌都种不活。”雷柏生也开始担心了。

“我有那么懒吗?”低沉的嗓音打门口传来,让雷柏生缩起脖子。

“啊,三、三哥,你回来啦!”雷柏生干笑了几声,“病房巡视完毕了吗?”

“怎么是你来?”雷夕恒关上门,绕过雷柏生走到办公桌旁,看见桌上那堆茶点,他不用猜也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了;随手拿起一块饼干,他搁下文件夹问道:

“仲熙在忙吗?”

雷家人都知道,要打扫那么大一个家,可是挺不容易的事,所以温仲熙向来是忙碌地穿梭在各个房间中,只是他总带着一张温和的笑脸,所以让人感受不到他的忙碌,倒觉得他很清闲。

“温大哥说今天下午他临时有事分不开身,而我又刚好有空,所以就派我过来送便当啦!”雷柏生见雷夕恒没再追问自己方才的失言,所以就自动自发地打开便当盒盖,开始挑选想吃的点心。

“但我记得我只叫仲熙送资料过来。”雷夕恒无奈地看了眼小弟,瞧他双眼直盯着便当盒里的烧卖,也不想再为难他了。

“可是都快到喝下午茶的时间了嘛!所以我才请温大哥顺便做些点心送过来呀!正好可以跟你们一起喝下午茶。”雷柏生看雷夕恒似乎没有生气的样子,于是轻松地夹起烧卖往嘴里丢。

“你是因为一来一往绝对赶不及仲熙泡午茶的时间,所以才要他做点心带过来吧!”雷夕恒哪会不明白自家兄弟的心思?赖在温仲熙身边要东西吃已经是雷家兄弟的习惯了,更别提错过他的任何一顿美食飨宴,尤其是下午茶点心,温仲熙的手艺简直可以媲美五星级饭店的厨师。

“三哥,别把我说得那么好吃好不好?”雷柏生皱了皱眉头,指着雷夕恒手里的点心说:“你自己也很想吃,不是吗?”

“好了,你们两个先喝杯茶吧,别光讲话,茶都要凉了,到时候不是浪费了温大哥的手艺和柏生的力气吗?”谷月寒好笑地瞧着两人一来一往的对话,这似乎已是雷家人的平日嘴皮运动之一,只是不爱吵闹的雷夕恒向来鲜少参与战局,他会开口说话,甚至是和自家兄弟闲扯,就代表他今天的心情还算不错。

“三嫂说得对极了,哪,三哥,先喝茶吧!”见有人出手相助,雷柏生连忙抓住救命浮板,兔得雷夕恒继续发动攻击,让他连吃东西的时间都没有。

“来,夕恒,这杯给你。”谷月寒笑盈盈地递上茶杯,没料到突然有个护士匆匆敲门进来,中断了大伙儿的茶会气氛。

“对、对不起,雷医生……”

“怎么了?”雷夕恒搁下茶杯,转身看着这两天刚报到的护士小姐,“出了什么状况吗?”

“是、是八楼的乐琉璃小姐……”护士小姐上气不接下气地说着。

“又来了。”雷夕恒蹙起眉,随手抄起桌上的资料,便跟着护士离去。

雷柏生咬着小笼包,边用含糊不清的语调向谷月寒问道:“又有紧急状况了吗?三嫂。”

“大概吧!”谷月寒偶尔会来这儿探班,所以对医院里的状况已颇能适应。

“那个护士刚才说是八楼的乐琉璃小姐……”雷柏生皱起眉自言自语者,心里总觉得有那么点不对劲,因为他明明没听过这个名字,却莫名其妙地对它产生厌恶。

“有什么不对劲?”谷月寒不解地问。

“没事。”雷柏生摇摇头,边啃着味美多汁的虾仁烧卖和小笼包,边在脑海里搜寻着这个名字。

“柏生?”谷月寒轻轻推了推雷柏生,指指他的手肘,“你刚才不是在喊手痛吗?要不要我先帮你包扎一下?不然万一你又撞到……”

一听见谷月寒提起伤口的事,雷柏生突然从椅子上跳了起来。

“啊!一定是他!”那个明明把人撞倒在地却又死不肯认错,还超级拜金、说话粗鲁没礼貌,而且一副狗眼看人低表情的胖男人!

雷柏生想起在一楼大厅撞到他的那个中年男人,记起他也是姓乐,而且有个亲人在八楼。

乐这个姓并不多见,那么那个叫“乐琉璃”的小姐,八成就是那个胖男人的家人了!

他虽然是雷家人中最可亲的,但是那仅限于合理的事,今天可是那个胖男人犯错在先,这就怪不得他嘴上不留情、私下抱怨了。

“柏生,你在说谁呀?”谷月寒用手在雷柏生面前晃了晃。

“啊?没、没什么啦!我只是突然想到我还有事要忙,所以……”雷柏生匆匆抹了抹嘴,把杯里的热茶喝掉,然后抓起外套,急急忙忙地跟谷月寒告别:“三嫂,不好意思,你慢慢用吧,我有事先走一步,麻烦代我向三哥说一声!”

“啊?柏生?”谷月寒不明所以地愣在原地,不懂原本还一副悠闲样的雷柏生怎么会突然紧张起来。

看着桌上剩下三分之二的茶点,谷月寒心想,下午是不会感到无聊了,因为在便当盒底,她瞧见贴心的温仲熙放了份用塑胶袋包起来的食谱,想来是怕她一个人没事可忙,所以才准备了食谱让她可以待在医院里研究吧!

因为这个便当盒到最后一定是她洗嘛!所以很难让雷夕恒或雷柏生发现。

轻笑一阵,谷月寒摊开食谱,一边享受温仲熙准备的下午茶点心,一边开始研究菜单……

“嗯,应该是在这边吧!”雷柏生偷偷的从走廊另一端探出头。

长长的走道上是一排单人病房,少数几位家属混在医生与护士之间穿梭而过。脸上的表情因亲人的病况而起伏。

就在雷柏生鬼鬼祟祟地左右张望时,走廊末端的病房门被打开了。雷夕恒身后跟着两位护士小姐由病房中走出,最后跟出来的,则是先前在一楼大厅撞上雷柏生的中年男人与路怀恩。

“果然是他们!”雷柏生自言自语着,视线也跟着往病房飘。

不否认自己是好奇心使然,想瞧瞧那个没礼貌又狗眼看人低的男人会生出什么样的女儿来。

等到雷夕恒等人由走廊末端的另一边楼梯下楼后,雷柏生小心翼翼地模到病房旁,由半掩的门缝中,他看见一个若隐若现的身影藏在布帘后面,让他根本看不清病人的脸孔。

仗着有那道隔开视线的布帘,雷柏生放大胆子,举步走入病房。

反正就算被发现,只要说自己是迷了路的病患家属就行了。

边想着退路,雷柏生边往病床挨近。

说实在的,他很好奇那样的男人会有什么样的子女?会像他一样圆胖又不懂礼仪吗?

一边犹豫着要不要绕过布帘偷看,雷柏生边细细留意着房内的动静。

从病床上的人影看来,对方似乎正在沉睡,病房内除了雷柏生自个儿急促的呼吸声外,就只有轻微的鼾声。

壮着胆子走近,雷柏生偷偷绕过布帘,原以为会看见一个与胖男人差不多样子的女孩,没料到在病床上熟睡的,却是张如同女圭女圭般细致精巧的脸蛋。

粉女敕的双颊带点苍白,却有着看起来滑溜的触感;细细的发丝带着柔软的卷度与透黑的色调,与那淡玫瑰红的唇瓣相映衬,让人在第一时间内,联想到童话中的白雪公主。

“真是不可思议!”雷柏生看傻了眼,忍不住喃喃自语起来。

眼前这女孩真的是那个胖男人的女儿吗?要说她是路怀恩的女儿,可信度还高一点。

不过这女孩看起来也有十八、九岁了吧!怎么说都不可能是年轻的路怀恩的孩子,这么说来……

“那个姓乐的男人一定有个漂亮的老婆。”雷柏生看着熟睡中的公主,只能摇头苦笑。

如果以雷夕恒的解释方法,他绝不会说这叫遗传,而是“基因突变”。

好奇地看了下病床上的名牌,上头清楚地写着公主的名字。

“乐琉璃?”雷柏生回头看看公主的样子,心想这名字取得还真是适合。

晶莹剔透,一摔即碎。

这女孩给人的感觉以琉璃为名再适合不过了。

若要说她是尊仿造真人下去雕塑的等比例女圭女圭,他都相信。

而且……

雷柏生仔细地打量着病房,不自觉的头皮发麻。

“这简直就像个女圭女圭屋嘛!”雷柏生苦笑地看着乐琉璃身上的鹅黄色毛毯,以及窗边刻意换过的淡黄色窗帘,再加上堆满屋子的花饰与礼物,还有角落的特大号熊布偶,一时间有种时光错置的感觉。

真不知道这些装饰品是乐琉璃的嗜好,还是乐父的品味?

不管怎么样,这样的房间要是教笃信简单、利落的八哥雷军看见了,不抓狂才怪。

摇了摇头,雷柏生决定在公主还没醒来之前开溜,免得被乐父撞见,到时候不知道又要闹出什么乱子来。

他可不想让三哥把他拎回家去被兄弟们嘲笑。

想着,雷柏生的脚步也跟着移向门口。

只是……

冷不防地,在他刚绕过布帘时,一道细柔滑女敕的声调幽幽地自他身后传来——

“谁?是谁在那里?”

很不幸地,公主已经醒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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