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低垂,繁星点点。
不过此刻吸引水珍珠视线的不是满天的星斗,而是连绵不绝的灯火。
虽然白日便能见到伪城的影子,他们却是入夜才航近伪城的海域。
像是早知道有船只要回港,港口边聚集了好多女人、小孩,还有老人。
“他们怎么知道有船?”这个抗口看起来不像是随时都有船停泊。
水珍珠瞪大了眼瞧着陆地上的人们,这个视线的高度是前所未有的,她感觉新奇,像个孩子一样心中泛起兴奋的情绪。
沧澜注意到了,因她的愉悦,心情也染上了缤纷的色彩。
“再往上一点的地方设有瞭望台,那里终年有人留守,一发现船只便会通报整个城镇。”由后头把她拥入怀中,他一手指着远方。
“这样呀……”顺着他所指的方向看过去,她颔首表示了解。
视线往下,每一张脸上都带有兴奋和欣慰。
也许是期待这艘船上会有他们的亲人。
扁是这个想法便令人感到欣慰,所以才会出来这么多人吧。
“莫伯告诉我,男人停泊都是有理由的。”收回些微讶异的目光,想起莫伯之前说过的话,水珍珠媚眼如丝的睐着他。
“你呢?你为了什么靠岸停泊?”美食美酒?还是女人?
苍狼莫测高深的瞅着她,似乎不急着说,低头先给了她一记火辣辣的热吻。
“唔!”这可恶的男人!可她无法拒绝他。
谁要她不小心将自个儿的心遗落在他身上,爱上了他。
一道道视线投向她。
水珍珠从未有一刻如此深刻的觉得别人的目光放在她身上有种蜇人的感觉,猛然惊觉他们正处在人潮蜂拥的港口。
噢!这下肯定所有人都盯着他们瞧了。
“好、好了!”嘤咛了声,小脸上红霞可比天边的云彩,水珍珠搥了搥他厚实的胸膛,要他适可而止。
他根本就是恣意妄为的最佳表率。
把沧澜推开后,水珍珠终于稍稍退离开船舷,不再坚持非站在那儿不可。
此刻,她满脸绯红,更不敢去面对那些讶然的目光。
凝视那张绝美的娇容,沧澜心头一阵暖流震荡。
心,因她而感到温暖。
“从今而后我停泊的唯一理由——只有你。”他的声音突然尽在咫尺,就在她耳边低喃。
背着光,面向他,水珍珠笑了。
对她来说,这句话,比更多的拥抱货亲吻都还要来得有意义。
是他把心交给她的承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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踏上岸后,水珍珠第一个遇见的是完全出乎她预料的人。
“二当家,雨桓来接你了。”温文儒雅的温雨桓站在港边,像是早候在那里。
“温师傅!”见到这个打小便跟在自己身旁的温雨桓,水珍珠犹如见到家人一般亲切,提起罗裙,快步奔向他。
“雨桓来晚了。”温雨桓面带轻柔的微笑,明明是等人的人,却说得好像是让人等的罪过家伙。
温雨桓眼尖的瞥见她左脸上已经淡了许多却仍骇人的淤痕,“二当家的脸是怎么回事?”
在艳城,所有当家的皮相可都是高档货,艳府水家的女人亦视倾城的容颜为命根子,不敢有任何闪失,偏偏水珍珠这可不是一点点粉可以盖过的大伤疤呀!
“出了一点事。”模着自己的脸,想起沧澜对她说过的话,水珍珠露出一抹娇羞的笑,不在乎地轻轻带过。“是大姐要你来的吗?她怎么知道我在伪城?”
她正要勾住温雨桓的手臂,在一旁见她和其他男人如此亲昵的沧澜,终于忍不住妒火,一把将她抓回身畔,翠绿的眼眸迸射出足以吓退一艘海寇船的怒意,笔直射向温雨桓。
“他是谁?”沧澜等着温雨桓,话却是问她,一只手占有性的环在她的腰际,宣示所有权的意思很明显。
望向他的侧脸,那昭然若揭的防备和妒意,让水珍珠心里泛起甜蜜。
炳!他在吃温师傅的醋呢!
抬手拍拍他的脸,水珍珠不疾不徐的解释,“温师傅是艳城的师傅。”
只是这样的解释并不能让沧澜满意。
他想知道的不是温雨桓的身份,而是和她的关系。
发觉沧澜不满意她的解释,水珍珠偏头想了想。“温师傅就像我的家人。”
可这话更让沧澜误解。
“家人?”他们俩看起来不像兄妹,更不像姐弟,那么一对男女称得上是家人的关系,不就是……温雨桓是她丈夫?!
“嗯。”打小生活在一起,她确实拿温雨桓当兄长看。
她的轻应,换来他熊熊的怒火。
“你是她……丈夫?”沧澜几乎快咬碎一口牙,才能勉强将那个他死也不愿承认的身份字眼给吐出来。
“啥?”水珍珠小嘴阖不拢,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她橡皮头的解释他到底有没有听懂呀?
但见温雨桓还是笑容可掬,临危不乱的解释道:“二当家的的意思是,因为在下是生在艳城,也替艳城工作,是以二当家才会拿在下当家人看,在下和二当家之间没有半点儿女私情。”
要他娶一个看得见那些有的没的玩意儿的麻烦女人?他宁愿剃度出家。温雨桓把这话藏在心里,聪明的没说出来。
温雨桓的解释瞬间消除沧澜大半的不悦,但他仍半信半疑。
“他说的是真的?”这次,他终于垂首望向她问道。
想不到这男人还挺多疑的。
水珍珠暗暗在心里翻了个白眼,脸上却堆满笑容,“骗你我是小狈。”
沧澜审视着她精致的脸蛋,最后才终于信了她。
“嗯哼。”
用鼻子喷气了不起呀!水珍珠好笑的暗忖,却也不忘拍拍他的手臂,露出安抚性的微笑,哄哄他。
有人在乎的感觉,真的很好,所有她很干脆的原谅他的多疑。
只是仅此一次,下不为例。
“是大姐要你来的吗?”解决了沧澜这边,水珍珠终于有心思问温雨桓的来意。
虽然瞧出水珍珠和眼前这高壮英挺,脸上带有凶狠刀疤的男人举止亲密,可温雨桓仍是有所顾忌,有些话不知道能不能当着沧澜的面说。
“你到旁边等我,我和温师傅有要紧事要说。”察觉温雨桓的顾忌,水珍珠转头对沧澜道。
沧澜对她半命令的语气感到不屑,“我不介意。”
闻言,水珍珠简直哭笑不得。
他不介意,但他们介意呀!
看出沧澜不愿独自留他们二人说话,水珍珠只好无奈的说:“没关系,温师傅,你就说吧。”
“大当家要我带口信和这封信来给二当家。”既然身为主子的水珍珠都这么说了,温雨桓耸耸肩不再坚持,并直接说明来意。
接过信,水珍珠并不急着拆,反倒问起水胭脂留给她的讯息,“口信是什么?”
依她对大姐的了解,总是把最重要的事托给她信任的人来传递,所以信可以稍后看。
“伪城的分号确定由二当家来接管。”
水珍珠愣了愣。
“大姐不是要我来探路的吗?”怎么才刚踏上伪城,就有这么一个天大的消息等着她?
“其实伪城的分号早在去年便已开始筹划,只缺一个主事者。”
“大姐她……选择了我?”选择她这么一个“麻烦人物”?
“年初大当家曾在玄武庙问卜过,结果显示二当家最为适合。”温雨桓把一切全盘托出。
“可是我……”水珍珠的犹豫是只有自己和温雨桓才懂得。
“二当家担心的,可是那件事?”
听着他们说着彼此才懂的事,沧澜又不爽了起来。
“哪件事?”他不喜欢那种别的男人和她之间才懂的秘密,举凡她的一切,就算他来不及参与,也想了解。
不是她不愿意告诉沧澜,而是说了他也不信呀!
“我等会儿解释给你听。”现在她还没想出一个好借口。
“现在说。”他没发现自己像个耍任性的孩子,忒是坚持。
“沧澜,你别逼人太甚。”这会儿水珍珠的耐性终于告罄,沉下一张小脸。
“不过二当家现在的气色看起来比在长安京时好多了。”温雨桓赶忙出来打圆场,“或许伪城这儿比较适合二当家养生。”
“是这样吗?”水珍珠的语气很是怀疑。
但看看四周,也许是因为灯火璨亮的关系,身旁的鬼魅确实少了许多。
不,不对,似乎打从她遇见沧澜开始,那些总爱黏着她的魔物不能说减少,但每当他在身旁,它们便不敢靠上来。
所以,“过水”之意是指遇见他?
得到结论,水珍珠多瞧了沧澜几眼,想推翻心里的想法,却又不得不承认遇上他后,她确实是比以前好多了。
“总之,大当家的话雨桓已经带到,先告退了。”知道主子现在是不会跟着自己走,温雨桓也很识相,把空间留给他们。
走了一段距离,温雨桓又折了回来,“忘了说,大当家有交代,这封信,等到了重阳再拆。”
“重阳?”为何要等那么久?
“雨桓告退了。”温雨桓没有回答她的疑问,行个礼后,这次终于离开。
重阳……好吧,大姐做事总是有她的用意,既然说了那时候拆就等到那时吧。
待温雨桓走远,水珍珠突然想到什么,斜眼瞪向沧澜。
“这件事你知道?”他是伪城的人,没道理不知道伪城设立艳城分号的事吧?
“男人不过问陆地上的事。”沧澜一句话推得干干净净。
他确实有耳闻艳府水家在伪城里的动静,不过一上岸,伪城便是属于女人的天下,轮不到男人管,是以他未曾过问,况且他停留在海上的时间比停留在陆地的时间多。
“你知道艳府水家要在此设立分号,还敢动我?”要是她早知道这趟远行的最终目的是要她就此定居在伪城,那还有什么好担心的?
就算他们想拿她当人质交换,在伪城也早已有她艳府水家的人进驻,压根毋须担心。
沧澜想的则是另一回事。
既然当初知道艳府水家在伪城设立了分号,那么拿她来当人质自然最适合啦!
不过这些话可不能告诉她。
横竖就结果来看,他们都不可能再离开对方,那么过程如何又何须太计较呢?
于是,沧澜打定主意要打混过这件事——
“女人,我有没有说过,我爱你。”
他知道这样的话能轻易的令任何一个女人转移焦点。
原本正要发怒的水珍珠果然大大一愣,随后漾起绝美的笑容,却又眼角带泪。
看见她如此的神情,他的心也酥麻了。
“我以为你不会说了……”她没想过会从他口中听见如此动人的爱语。
在她心中,他向来爱和她斗嘴,否则便是说一些嘲讽式的话语,怎料他会突然这么说。
不顾其他人的目光,沧澜轻轻的拥着她,低首附在她耳畔,告诉她唯一的回答——
“我会,而且只说给你听。”
相视一笑,爱意,在彼此的眼里流荡。
两颗心终于圆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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伪城的分号在紧锣密鼓的准备下和水珍珠的到来,很快开幕。
说这儿是海寇的根据地不合适,其实也很合适,毕竟伪城就属女人最多。
这是个男人靠海生活,女人在陆地等待的地方。
分号开张,水胭脂特地忧长安京赶了过来。
不过,这会儿在张灯结彩,显得热闹非凡的分号里,遍寻不着水珍珠和沧澜的身影。
水胭脂只好坐镇指挥,半晌后确定没问题,才功成身退离开。
从旁人的口中,她约莫知道那两夫妻的去处。
向来烦嚣喧闹的港口,一反常态只有三三两两的人在一旁收锚或是经过。
佰湾里停着一艘崭新的大船,船上飘扬着海寇的旗帜。
那是准备出海的船。
伪城港口停泊的船向来如此,突然靠岸,也突然离开。
只不过这艘船很安静,上头也几乎没有人走动,只有岸边伫立着一对男女身影,似是话别。
不是别人,正是水珍珠和沧澜。
月余前,水胭脂替她和沧澜在长安京举行了只有家人和艳城七位师傅的小型喜宴,虽然大姐口中说嫁给海寇投资这种不光彩的事不能敲锣打鼓声张,才席开两桌而已,其实她知道,是因为自己不喜欢吵闹,大姐才做了这种安排。
但,能嫁给他,她已经非常满意了。
水珍珠细细的凝视着沧澜。
他是只翱翔于大海的鹰,她困不住他,所以成为他靠岸的唯一理由。
“要去多久?”她问。
“最快三个月。”他道。
沧澜小心的刻画下她的容颜。
他不能离开大海,同事又舍不得她,所以他会永远记得有她在的港湾。
“不管多久,我等你。”
他们已是夫妻,或许不能长久陪伴在彼此身旁,但她不担心。
“我会回来。”
她是他的发妻,虽然无法时刻伴着她,但他们给彼此的爱有多深,他知道。
沧澜无言的抱着她轻摇,像是那段他们共同在大海上的日子,海潮便是如此推送着船只的前进。
然后,他们松开了彼此的手。
分别,也在船缓缓被潮浪推进中远离港口。
水胭脂来到妹妹身旁,视线顺着她的,一同目送船只离开。
“你真的要等他?”其实她可以多派些人手过来,让水珍珠跟着上船的,毕竟他们才刚完婚不久,小俩口总会希望腻在一起,她可能体谅。
水珍珠唇畔勾起一抹微笑。
大姐的想法她也曾想过,但她能跟几次?随身总是跟着一堆妖魔鬼怪的她,压根不适应海上的生活,跟着他,只会成为他的包袱。
于是,她做出了选择。
“等。”
望向那渐渐消失踪影的船只,水珍珠始终舍不得收回远眺的目光。
这是最后一眼,她要深深的记住他的模样,一直到再见到他为止,她必须靠这一眼,撑过接下来千百个难熬空等的日子。
“岁岁朝朝,无论多久,我等。”
如同他说的,她是他的刚问,是他休憩的地方。
所以,他会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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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逢重阳。
“好热……”横卧在贵妃椅上的水珍珠顾不得气质,即使有三名丫鬟拿扇子替她扇凉,她仍是忍不住举起手对着脸颊猛扇。
“夫人、夫人——”有些急切的呼唤由外头一路嚷进来。
身子底差的水珍珠没有起身,冷眼看着矮胖的老乔绊倒门槛滚了进来,五体投地的行大礼。
“夫人!不好了!”
“什么事?”拧起眉,水珍珠不耐的问。
她知道老乔有把小事变大,大事变更大的坏习惯,所以并不特别感兴趣。
“港口出现一艘出现不属于咱们岛上的船!”
不属于伪城的船?
“你确定?”水珍珠终于正视起事情的重要性。
这种事在伪城是不可能发生的。
老乔连连点头,“我亲眼看到了。”
“能分辨是什么船吗?”
老乔面有难色,嗫嗫嚅嚅地开口:“是、是……官船。”
“官船?!”水珍珠拔高嗓音,不敢置信。
辟府的船已经找到进入伪城的秘密水道了?
水珍珠迅速站起身,直朝门口走去,“备轿。”
不管怎么样她都得亲自去看看,或许看在艳府水家的面子上,以及伪城人民的团结,即使官府的人来英国也无可奈何才是。
心里如此想着,但她心头却弥漫着一股不祥的预感。
思绪纷乱,水珍珠突然想起在长安京的时候,遇到这种紧急的情况总有一群手足可以依靠,只要看到大姐,再怎么慌乱也能瞬间化为冷静,仔细思考下一步。
如果是大姐,这时候她会怎么做?
大姐……蓦地,一句话在她心头闪过。
对了!那封信!
“今日是重阳吗?”她撩起轿帘,问向小跑步跟上轿子速度的老乔。
“呼、呼……是、是啊!夫人有什么事吗?”老乔气喘吁吁的问。
“老崔呢?”她忙问。
水珍珠记得自己将信小心收进锦盒中,放在分号的珠宝阁里,没有带出来,今日是重阳,是该开信的时候了。
“我在这儿,夫人有何吩咐?”腿长的老崔跨几步就可以超过轿子,也没喘半口气,游刃有余的模样的模样跟老乔形成强烈对比。
“你腿长,快回分号去帮我取来收信的锦盒,钥匙在温师傅身上,跟他说是我说的,他会帮你开门。”虽然说得不慌不乱,但有些几簇的语气已经泄漏出水珍珠的担忧。
她想立刻看到大姐的信,虽然里头提及跟官船有关系的事机率微乎其微,但也许看到熟悉的自己能令她安心一点。
老崔领命,迈开步伐跑回去,没多久便捧着锦盒跑回来。
水珍珠扬声停下轿子,接过锦盒,掏出一段火芯燃起火苗,点在绑着锦盒的细锦绳上,锦绳瞬间烧尽,锦盒上却一点痕迹也没有。
那锦绳虽细,却不易断,只有用火烧才能断掉,这是艳府水家为了保护里头的内容不被窃取的方法。
小心翼翼取出信封,抽出信纸摊开,她迅速却不含糊的看过整封信。
信上的每个字都是在四个月前写上的,但是传达的讯息却是现在正在发生的事,越看,水珍珠的脸色越难看。
信上写的都是真的吗?怎么会这样?
原本已经够乱的思绪没有变好,反而更慌张。
“夫人,是不是要派人去找首领呢?”老乔的征询声由轿外传入。
水珍珠猛然被拉回现实,眼前等待她处理的是官船入侵伪城的大事,可如果真像大姐信上所提及的,那么艳府水家现在……
辟船的事,家里现在正面临的问题,她该如何选择?
“夫人?”没得到回应,老崔也出声。
“嗯……去找沧澜,快去!”接着她说出了决定,“要他到湘绣城去,越快越好!”
辟船的事她可以自己应付,家里的问题比较严重,既然大姐在心中已经交代她该怎么做了,虽然不知道大姐的用意为何,也只得让沧澜尽早到湘绣城和嫁过去的五妹会合了。
“嗄?”老崔和老乔不禁怀疑是自己听错了。
“还愣在这儿做什么?快去呀!”水珍珠探出头来催促。
“是!”老崔和老乔不敢再耽搁,连忙去办。
水珍珠凝视着一高一矮的背影离开,才重新命轿夫起轿上路,继续往港口行去。
希望,眼前伤害艳府水家的这场劫难能平安度过才好。
她只能这么在心里祈祷。
“夫人,到了。”轿夫朝轿里的水珍珠禀报。
“嗯。”水珍珠轻应了声,整了整心思,理理衣裳,暂时把艳府水家的事搁在脑后,步出轿子迎向靠岸的官船。
现在,她得专心处理官船的事,才能让伪城恢复宁静。
为了守护这个她的男人唯一心系的陆地该有的宁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