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剪刀石头布啊,林凡一个两块五……”怀中的女人还在玩着让他哭笑不得的拳,林凡看她一眼,然后将她抱上床。
走进这个房间里独立的浴室,弄了一条湿毛巾后,他回到床沿,只手撑起她无力的身子。
她的头偏倚在他左肩,整个身子的重心都放在他身上。她停止了“林凡一个两块五”的游戏,长发散在颊畔掩去了她的表情。
他右手拨开她的发丝,正欲拿毛巾擦拭她的脸时,视线对上她的,他微扬眉,轻讶道:“还以为你玩累,睡了呢。”温煦的笑容,内敛的双眸中,像是隐藏着珍贵的黑钻般,很迷人,但却遥不可及。
“你没来。”她定定凝视他,瞳仁中泛着水气。若不是她唇畔还带着两朵娇艳的笑花,他会以为她酒醒了。
“嗯,我忘了。”还在美国时,他时时提醒自己,要赶回来看她的演出,但一回台湾,他却忙到忘了,直到方士均打电话给他,要他去接她时,他才猛然想起今日是她学校校庆。
“你骗人!你说忙完就会来看我演出的……”方若海抬首,跟着坐正身子。
“真的忘了。”林凡左掌伸至她后脑,捧住她的脑袋瓜,拿着毛巾的右掌,慢慢为她擦脸。
“我一直在等你。”咚咚咚,脑袋瓜点了三下,她全身上下都没力气。
“你下次演出,我一定到。”他捞回她的身子,让她躺在他臂弯,拿着毛巾替她擦擦眼、擦擦鼻、擦擦嘴,然后额头、双颊,颈项……他把她擦得干干净净。
摆正枕头,将她放回床上,再拉来被子,为她覆上。
林凡走回浴室洗净毛巾,踏出浴室后,见她睁大双眼看着他。
“不睡?”他坐回床沿,俯视她。
方若海瞠圆眼,仰脸看他。
醉意仍在,思维混乱,头泛着疼。她分不清眼前的他到底是真实还是梦境?他好温柔好温柔,温柔到她都感觉到当他在擦她的脸时,那神情有多专注,那力道有多轻柔,像是怕弄伤她。
这样的林凡,她曾经见过。在那年暑假,在国智堂哥家。但那时他的对象是他的女友,好像是叫芸心吧?
每次他带他女友出现在国智堂哥家时,她只敢偷偷躲在门后,看他的温柔、看他的体贴、看他的俊逸……她好没种,不敢跟他告白,只能偷偷喜欢着他,一直到现在。
她伸出手抚上他的脸……温温的,是真实的吗?
不对不对不对,她一定是在梦里。
“嗯?”当她的手贴上他的颊畔时,林凡微诧。
“你在我梦里吗?”她双眼迷蒙,像小鹿。
他低笑,“我在你眼前。”
那染上笑的俊眸,那微勾的唇,都像是在邀请她快去拥抱他。
下一刻,她真的做了。
她起身搂住他的颈子,在他胸前任性着,“我不管我不管我不管啦!就算现在是梦,我也要勇敢说出来。”
“嗯,你想说什么?”
“说我……我……说我很喜欢你。”
她这算是借酒壮胆?“我知道。”他又笑。
“你知道啊……”她双手紧揪他胸前衬衫,揪成一块皱巴巴。“可是你喜欢的人不是我,是别人。”她仰起脸,盯着他线条阳刚的下颚。
别人?他怎么都不知道他何时喜欢上她口中的别人?
“你累了,先睡,乖。”林凡拍揉她的头顶,哄她躺下。
“我不累,很清醒。”酒醉的人,十个里有十一个都说自己很清醒。她揪着他的衣,不肯躺下。
“不想睡?”
“想,可是我要是睡熟了,你就会消失,我要在你没消失前,赶快把话说一说啊。”方若海认定自己现在正在梦中。
“好啊,你说,我听。”他拥着她,让她靠稳在他怀里。
“林凡……”
“嗯?”
“我喜欢你。”
“我知道,你刚说过了。”他低首看着怀中的她,芳颊依旧红通通的。
“可是你不喜欢我啊。”
“我说过我不喜欢你?”他边说边将她不乖的发丝,撩到她耳后。
“你没说,可是你一直忘不掉你的未婚妻,对不对?”
“……”林凡沉吟半晌才开口:“是啊,她在我心里确实占了个很重要的位子。”对他而言,芸心仍旧存在他心里根本与他喜不喜欢方若海无关。
“看看看!你承认了,所以你不喜欢我。可是……可是我的心却装着满满的你,满到我快不能负荷了。你……你能不能把你的心分一点点位子出来给我用,试着来喜欢我?”她伸手环住他的腰。
不管不管不管,就算他不喜欢她,她还是要抱着他。不抱白不抱,等梦醒了,想抱就没得抱。
她的真真切切感动了他,他把下颚轻抵在她头顶,承认自己的心,“我喜欢你,但这和芸心在不在我心里是无关的。”
她怔了怔,“喜欢我?你……你说你喜欢我?”抬起螓首,她不敢置信地盯着他。
“是啊,我是喜欢你啊。”承认喜欢她并不难,难的是要怎么克服害怕失去的心理障碍。
方若海盯着他好半晌,“哈哈哈……我就说我是在梦里嘛。”
他认真的表情让她心痛,她要等到什么时候,才能在现实中听到他喜欢她这话呢?
“不是梦,我真的在你眼前。”他握住她的手,贴上他的颊。“你模模,我有体温的。”
模模模,她真的模,还很用力、很仔细地模。这是他的耶,现在不模,要待何时?
模模他染上笑意的双眼、模模他直挺的鼻梁、模模他弯着好看弧度的唇……
林凡抓住那在他脸上制造魔力的小手,语气平淡,“想起来也真难以相信。认识芸心那年,是在春天,我在那时种了一个梦,一个有我有她的爱情梦,花很红,香味很浓。但没想到几年后,花枯叶落,梦在那个秋天变成了空。从那时开始,我再也不想谈感情。”
他又笑了笑,今夜笑容特别多啊。“可是,你却在我根本没有心理准备时,硬生生闯入我的生活,进入我的心。”
他的目光似焰般灼灿,教她离不开他的眼。整个脑袋混混沌沌,没法立刻消化他的话。想了好半晌后,她才傻愣愣地开口:“你意思是……你真的喜欢我?”
“是啊。”他失笑。
“那……你亲我好不好?”她盯着他的唇。
“……”
“你亲我嘛,证明你真的喜欢我啊,好不好嘛?”反正是在梦里,她放任自己大胆起来。“不然,我用两块五买你一个吻。”
林凡瞪视她,唇角却隐忍不住地往上扬。她这时候还想着那个拳?他被打败了。
“亲我啦。”仰着的小脸,尽是哀求。
他喟叹一声,垂眸低首,覆上她的唇。这样就能赚到两块五?他还真的没想过。
蜻蜓点水,他仅在她唇上轻轻一印。
他抬眸,才发觉她紧闭双眼,长睫微颤,上头还有几颗泪花。
“怎么哭了?”林凡以略粗糙的拇指,轻抹她的眼睫,温温热热,真是她的泪。
哭了?谁?是她吗?她哭了吗?
她伸出手指抹抹眼,湿湿的,放到嘴巴尝了尝,咸咸的,她真哭了……
“因为很幸福。”她始终舍不得张开眼,就怕梦醒。
“……傻气。”平日看她大而化之,他没想过她也有这一面。
“再一个。”
“嗯?”
“再一个吻,好不?”梦里的他真好,有求必应,那就多求几个。
啵——
“不够。”她嘟起红唇。
啵、啵——
“还是不够。”
啵、啵、啵——
他的吻始终未深入,她不满意。
张眸,她尚存着水气的眸光里,满满的浓情蜜意。她双手攀上他的肩,然后热切地搂住他颈子,化被动为主动。
螓首左偏,印上去——
很好,没撞到鼻子,她满意自己第一次的出击。
那这次试试右边好了。头往右偏,印上去——
很好,依旧没撞到鼻子。
方若海洋洋得意,正准备第三击要直接攻入他的齿关时,小舌被擒住。
敌军节节逼近,让她没喘息的时间。温热的舌描绘过她的唇线后,恣意汲取她口中的香甜。
林凡轻挪她的身子,让她坐在他大腿上,大掌扣住她的后脑,他慢慢加深这个吻。
他追逐着她的香舌,哄诱着她的与他的交缠。
她的口中仍留有苦苦的酒味,带着淡淡清甜果香,他想她大概是喝了水果酒或是鸡尾酒。
他虔诚地造访她口中每一处的软热与香甜,像在品尝着全世界独一无二的特等琼浆玉液,他舍不得结束这美好的吻。
他藉由他的唇舌,不断传递着他的热情,细细密密、真真切切。
他想起在她学校门口与她初见面时,那个不经意刷过的吻,那个时候怎没察觉她的甜美?
昏了昏了昏了……方若海觉得自己真的快昏了。
原来梦中的林凡,是这么这么这么……这么样地热情啊。她好像被一团火球包住,全身热烫,又像被灌下几打烈酒一样,醺醺然。
她承受他热情的拥吻,任他火热的舌在她唇齿间游走。
像是在回应他给予的热情似的,她想再多亲近他一些。她那双小手开始不安分,先是离开他的颈项,接着偷渡到他胸前,然后笨拙地解开他衬衫上的前三颗扣子。
小手探入他衣内,贴着他厚实的胸膛,很暖和。
被解开扣子的男人,一个抽气声后,全身肌肉紧绷了。
“嗯?”林凡结束缠绵的拥吻,抓住她那双极有可能会害他俩“出代志”的魔力小手,“你……”
“我有看喔……”双眼迷离,她还醉着,但不知是酒醉了她?还是他的温柔醉了她?
“……”男人除了肌肉紧绷外,额际似乎有青筋在跳动。他瞪着她。
“嘻……只看一次而已。”她冲他甜甜一笑后,脑袋瓜垂下,无力地枕在他的胸上。“倾霞、美芳她们都有看过啊,我听她们聊得很起劲,所以就偷偷在夜里爬起来看喔。”
“然后?”她冰凉的小脸贴上他热烫的肌肤,顿时情火乱窜,血液就要沸腾。
“嗯……然后啊……”她仰起脸,目光对上他跳动着火焰的双眼。“然后看起来好像很好玩……我想试试看……”话甫出口,那双小手又探进他衣内,慢慢下滑到他腰际。
简直是不要命了!她在玩火,而且是在一个男人身上玩火!
林凡双眼微眯,盯着她笨拙的举动。
她拉出他衬衫下摆,慢慢解着剩下的扣子。
呜呜呜,为什么剩下的两颗这么难解?她努力了几次,徒劳无功,那两颗扣子就是不肯妥协。
牙一咬,她决定用扯的,一定要把它们扯掉。
林凡摇头失笑,决定出手相救。那两颗扣子,乖乖在他手中分开。
方若海学着自成人频道看来的知识,逐一实践那姿势……
他们……真的要“出代志”了。
她既是肇事者,在他身上点了火,当然她也就必须负责兼差消防员,勇敢灭火。于是,他任由她将他啃得干干净净。
她从这边啃过来,又从那边咬过去,技术糟糕,但她的主动亲近,让他被啃得很欢喜。
然后,礼尚往来,为了弥补她啃咬他的辛苦,他也决定要把她吃得津津有味……就像这样子,慢慢地吃过来,又慢慢地吃回去……欸,等等等,两块五一个吻,那他刚才总共吻了几个?
嗯,等等吃完她后,一定得好好算算,一共该跟她收几块又几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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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序进入冬天。
这晚,才刚过九点,但夜风却寒冷如冰霜,拂在脸上是有些痛意的。
林凡颀长的身影,在铺着华丽月色的椰林大道上慢慢前进着。他的目标,是这所大学的礼堂。
调查完好友向亦辰的身世,还他殷昊身分后,他跟着殷昊离开了视心研究室,顿时成为无业游民。
对于他和殷昊,季深深并不怨怼,却也无法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将这样的伤害释怀。最重要的是,她要的人是记得那段儿时回忆的殷昊,而不是失去记忆的殷昊。
她决定搬到台中,重新开始新的生活,待殷昊恢复记忆时,她将再度接受殷昊。花店搬到台中,原来的店面空着,等待下个有缘人。
林凡离开研究室的工作后,认真考虑自己的未来。
钱他不是没有,投资股票和基金让他存了不少,但总不能一辈子都靠股票,那是很没保障的生活。再者,就算他有上亿元的财产,若不事生产,也终会有坐吃山空的一天。
他学法律,却没有任何实际经验,这条路大概是没有发展的机会。而心理研究的工作他不想继续下去,在知道季深深要离开台北时,他决定租下她退掉的店面。
租下那个店面要做什么呢?他苦思很久,决定开个舞蹈教室。当然,他是负责人,不过他不懂舞,自然是挂个名就好,而实际经营者,方若海是他唯一的最佳人选。
或者该这么说,想开舞蹈教室其实是为了方若海。
他不过是个平凡人,也要填饱肚子,他必须要有个稳定的工作和稳定的收入。舞蹈教室是他预定中的生财工具,搭配方若海的专业,他相信即使是门外汉的他,也能把教室经营得有声有色。
他是这么想的,但尚未让方若海知悉此事。
那夜确定自己的心意,勇敢承认爱情再度降临他身上的事实后,他顿时开朗无比,虽仍会不安,虽仍害怕失去,但至少他敢再去爱。
这阵子,他忙着帮季深深搬家,他忙着思考自己的未来,他忙着陪伴那个刚得知自己身分,且因季深深离开而显得孤单和无奈的殷昊,他忙着店面重新装潢成教室的事……他忙到很久没能和方若海好好坐下吃顿饭。
他俩亲密后的隔日,方若海醒来时才知晓所有的一切并非她原以为的梦境,而是真实发生过。他能体会女孩子家脸皮薄,所以当他想与她深谈他俩的未来,她却以第一节有课为理由而逃离他时,他不急着去追回。
不过,她也未免逃太久了吧?
他深夜回到家时,她睡了,餐桌上有她留给他的饭菜;他醒来时,她出门了,餐桌上有她留给他的早餐。
一日过一日,他总是遇不上她,就连假日她也能逃到不见人影。他知道她也忙,忙着毕业公演,她忙碌的程度不亚于他,但是……但是他们总不能在亲密后,却因忙碌而让两人愈离愈远吧?
所以当季深深在台中安定下来,殷昊也等着接受脑部手术,他忙碌的事情总算逐一告一段落后,他终于有较多的时间。
于是,他来寻她了。
寒风沁骨,叶缝细筛过的月光轻洒下来,林凡脚步缓慢地踩着月光下的椰林大道,偶尔踩过落叶时的窸窣声,仍不影响这份宁静。
他啊,现在一想起若海,总是有股暖意流淌过心里。纵然在这个寒流发威的夜里,他可以选择待在家里等她进门,却宁可出门来接她回家的原因就在此。她是他的暖流啊……
有她在,他的生命不会有秋天了吧?不会有冬天了吧?他是如此希冀着。
停下脚步,抬眼,他要找的建筑物矗立在眼前。
整个校园一片静谧,唯有这栋建筑物里不断有着音乐声和说话声,热闹得不得了,若有不知情的人经过,也许会以为里面正在举办什么派对活动呢。
眼前的门是闭着的,林凡绕到另一旁,从小侧门进入礼堂。
舞台上,打着柔和的鹅黄色灯光,音乐从各角落的喇叭传送出来,舞者们正在台上练习着。
只消一眼,他便在众多舞者中,认出了方若海。
她身着一件白色的连身舞衣,上半身采马甲剪裁样式,下半身则是及膝的纱裙。性感与浪漫兼具,加上她双臂上方各束着白色的纺纱,看起来像是仙子的羽翼,又为她增添几许可爱和梦幻。
她右手平举至与肩膀同高度,左手扬高至头顶上方,双足轻点,身子向前微倾。
她的前方有张椅子,椅子上坐了个正处于沉睡中的男人,她小脚点啊点、眺啊跳,一小步一小步接近椅上的男人,接着她微弯身,轻轻在男人脸上印了一吻。
“很好,今天就练到这里。”台下的老师拍拍手,示意大家可以收工休息了。
音乐停止,台上练习的舞者们纷纷露出兴奋的笑容,然后嘻闹着离开舞台,回到后台的休息室更衣。累了一天,终于能回家休息了,谁下兴奋?
林凡伫立在台下的某一处,默默看着舞台灯光熄灭,只留下一盏照明用的小灯。他不懂舞,不明白为什么方若海跳着跳着,要跳到那男人面前,还给了那男人一个轻吻?
那是她的兴趣,是她的专长,将来也可能是她的职业,他至今才发觉关于她的一切,他似乎了解不够,她每次练舞,都要吻男人吗?
他低下头,双眼透过微弱的灯光凝望着自己的鞋尖。他知晓那只是无意义的一个吻,但心里还是不舒坦。
换下舞衣恢复平日穿着的学生们,陆陆续续从舞台两侧的阶梯走下,打打闹闹地往林凡身后的小侧门移动。
绝大部分的人没想到在这样寒冷的夜晚,会有人站在舞台下看他们练舞,加上灯光微弱,他又一袭黑色长大衣,所以几乎无人察觉他的存在。学生们成群结伴,说说笑笑经过他身侧,然后穿过小门离开礼堂。
林凡逐一搜寻那些身影,没有她。
待学生们离开的差不多了,几个慢吞吞的女学生,才从舞台旁的阶梯走下。
“啊,肚子饿啦!去吃消夜?”五人组之一的邱小萍,征询其余四人的意见。
那日在淋浴间的对话,被班上一名男同学听到,他把那些内容当成八卦传啊传,最后甚至还帮她们取了一个团体名——五人组。
很不雅的名,但没办法,她们也只能模模鼻子,无法反驳。
“嗯嗯嗯,我也好饿。吃什么好呢?”王美芳的脑袋里,开始跑着各类食物的幻灯片。
“我在减肥啦!”林倾霞一脸挫败。
“减肥?咦咦?”清亮可爱的嗓音响起,加上那特有的说话模式,远处的林凡不自觉地扬起一抹笑。
“咦什么咦?你有意见?”林倾霞手肘朝身旁的方若海碰撞了一下,这是死党间的亲匿方式。
方若海哈哈笑两声,“不敢,我只是在想啊……”她恶质地朝林倾霞的胸前看了一眼,“咳咳……某人的胸部好像不大,如果再减下去,那会变得更小喔。”
“耶!绑下好像有幸灾乐祸的嫌疑,难不成你的就很大?”林倾霞不甘示弱,也回望了好友的胸部一眼,甚至已伸出魔爪。“我看,我直接模就知道了。”
她们的对话其实不大声,但在这种回声大的空间里,却格外清晰透彻。林凡将她们的对话听得仔仔细细,一字不漏。
她的胸部?他想了想……是真的没有“很大”,但却适合她身形的大小,他觉得很满意。况且女人那里太大,真的不好看,又不是乳牛。
“不行,这不是给你模的。”方若海闻言,迅速跳离林倾霞三步远,双手紧紧护在胸前。
“不然是给谁模的?”一旁看好戏的邱小萍,忍不住发问。
“啊?”那夜和林凡的“啃啃咬咬”画面,蓦地飞过脑海,方若海红了双颊。“我……我……”
“我想……会不会是之前在校门口把你带走的那位帅哥?就是校庆那天,到餐厅接你的那一位?”王美芳猛然想那位帅哥,讷讷的开口。
“……”方若海哑口无言。
“真的吗?”邱小萍瞠大双眼,“若海,你……你……你和那天那个男人……真的……那个那个了?”
“哦,嘿嘿……”林倾霞不怀好意,暧昧地开口:“真的那个了呀?感觉怎么样?还满意吗?”
“……”方若海开始怀疑朋友这两字的定义。
“嗯……咳!”那个始终不吭声的男人,在听见她们讨论起他时,终于轻咳几声。
“啊!”陈淑惠先是惊呼了声,“是他耶!”
五名女孩的视线,同时循着那嗓音,看见了就站在她们前方,脸上带着和煦笑容的林凡。
“我来接若海。”朝她们微颔首,他走了过来。话是对其他四人说,但眸光却停留在方若海那张带着讶异的红红小脸上。
“那……我们先走了。”林倾霞尴尬地开口,与另外三人识相地离去,将空间留给他俩。
她们纷纷在心里暗自决定下次聊天前,一定要先找个隐密的地方,不然老被男人听见,乱没形象。
方若海偷偷颅着他的侧脸。他为什么来呢?
那夜之后,她隔日醒来才发现不是梦境,而是真实发生的。想起自己的主动,想起自己的告白,想起自己热情的行为……她觉得自己真是糟糕,竟然趁酒醉时对他那样那样,他会觉得她随便吗?
她喜欢他,所以主动亲近,但未料事情发展到现在,她却因为那夜的事而变得退缩。她怕他以为她随便,她怕他误会她借酒装疯,她怕他看不起她,她怕他对她说那夜只是个错误……她怕呀!
是以她只能藉由忙碌,尽量避开和他相处的机会。她甚至想过干脆离开他的住处,偏偏又舍不得……人是不是只要一遇上爱情,都会变得这般敏感?
目送那四人的背影离去后,林凡转首,视线对上她的。
“累吗?”光线虽然昏暗,但他的双眼异常璀璨,依旧好看得让她心脏卜通卜通跳。
“还好。”她轻摇螓首。
“嗯。”林凡上前一步,大掌抚上她发烫的小脸。想必是方才那女同学过于露骨的话,才造成她脸红的。“那……饿吗?”
“不饿。”
“那陪我走走,好吗?”
“好。”她轻点螓首,任由他牵着离开礼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