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花芙的得宠,三不五时便有一些官夫人一同前来拜见她,想和她打好关系,为丈夫的仕途尽份心意,毕竟伴君如伴虎,要是将来丈夫在朝中出了什么错,也好拜托她在皇上面前美言几句。
一开始,花芙非常不习惯这种应酬,但在应付几次之后,倒也慢慢找到与这些官夫人的应对方式。
“娘娘,话说回来,您真是咱们家大人的救星呀……”
“我?怎么会?”
天晴气朗的初夏午后,御花园的凉亭里,又一群官夫人相堪前来找花芙谈天说地,她看天气很好,就邀官夫人们到御花园,一边赏花一边谈天。
桌上摆放着各式点心、茶水,凉亭内热热闹闹的,笑语声不断。
“还不就是我家大人,昨日早朝又迟了。”刚才发话的官夫人继续说:“他胆颤心惊的,以为又要被皇上训一顿,没想到皇上只是瞪他一眼,冷哼一声,便继续和其它大人议事,连理都懒得理他呀。”
花芙有些笑岔了气的问。“这和我又有什么关系?”
“当然有关系,就是因为有娘娘在,皇上的脾气才好了不少,不再为小事勃然大怒呀。”
“对呀,我当家的也这么说,皇上最近满面春风,心情挺不错的,都是娘娘的功劳……”
“我也有听其它人这么说过,皇上最近比较好说话……”
“我相公也说,最近上朝压力减轻不少,肯定都是托娘娘的福……”
大家都是这么传的,自从蓉妃入宫后,皇上再也不为失眠所扰,每日上朝神清气爽,自然脾气就好。
辟员们简直把蓉妃当成救苦救难的观世音菩萨,只差没回府帮她立一个神牌位照三餐膜拜,许多人都在猜,不知蓉妃到底是用什么方法将皇上安抚得如此服服贴贴的?
花芙听她们东说一句、西说一句,说来说去都在谢她,接着提到之前皇上在早朝如何暴怒,吓得所有官员连气都不敢喘一声的趣事,她才知道,原来之前的他脾气这么糟。
但她从第一次和他见面开始,就不曾见过他发脾气的样子,所以总觉得这些官夫人口中所说的,像是另一个她完全不认识的人一样。
大家谈到一半,长清突然出现在凉亭内,附耳对花芙说了些话,她点点头之后,便对在场的官夫人道:“很抱歉,今日的聚会恐怕得结束了。”
“怎么了?娘娘有事吗?”
“的确。”其实并没有什么要事,只是泽天受不了她一天到晚被这些官夫人缠着,要她赶快结束这无聊的聚会。
于礼,皇上是不会和臣子的夫人见面,所以只派长清过来传话,那些官夫人听花芙有事,便也不再打扰,一同离开御花园了。
送走官夫人,花芙离开凉亭,走过一段碎石小径,终于在池岸发现南泽天的身影,她漾起笑容,加快脚步走过去,满怀情意的从后搂住他的腰,完全不顾一旁随侍太监的眼光。“皇上。”
他偏过身,反过来将她抱个满怀。“那些三姑六婆对你碎嘴完了?”
“只是聊聊天罢了,你怎么说人家碎嘴呢?”花芙轻笑着。
“她们都对你说一些流言八卦,不是碎嘴是什么?”他不屑的轻哼一声。那些女人嘴巴能吐出些什么,他可是一清二楚。
“偶尔和她们聊聊天也挺不错的,可以听她们讲讲外头现在发生些什么事,要不然我也不知道自己该做些什么。”
“你可以继续养花呀。”
他知道她进宫之后,除了原本带入宫的那些盆栽之外,就没再养新的花,因为她现在的身份是妃子,双手一沾上泥土,宫女们开始劝阻她,说依她的身份不该再做这种低贱的事,次数多了,她便开始有所顾忌,也就不再养新的花了。
丙然,花芙面露犹豫之色,“可是……”
“你别管其它人怎么想,我允许你继续养花,你爱养多少就养多少,只要你开心就好。”
“真的?”她原本犹豫的表情顿时出现欣喜之色。
“当然是真的,你养些新的花草放在御书房吧,我批阅奏折感到疲累时,看到你养的花草,就像你正陪伴在我身边一样,肯定很快便恢复精神的。”
他不希望妃子这个身份捆绑住她,让她无法做自己喜欢做的事情,只能成天应付那些讲闲话的官夫人,就连笑也勉强,他宁愿看她在芙蓉宫里,就算双手及衣裳都沾满泥土,一点都没有妃子该有的模样,却自在快乐,发自内心的粲笑。
有了他的鼓励,花芙顿时振奋起来,再度充满活力。“那好,我就多养些花,到时候也送太后几盆。”
“这样就对了。”他爱怜的抚着她脸蛋,喜欢她此刻兴奋的神情。
轻风扬起,种在池岸的木芙蓉便沙沙作响,他看着木芙蓉,终于忍不住问出口,“为什么宫里的木芙蓉没有香味,就你种的那一株才有?”
“嗯?木芙蓉本就没有香味,我种的那一株木芙蓉,也没有香味呀。”花芙困惑的答。
“你不曾闻过你那株木芙蓉的香味?”这下连南泽天也困惑了。
“不曾,还是你误认其它的香味是木芙蓉的?”
“怎么可能?那香味明明就和你身上的味道是一样的。”
“我身上有味道?”她纳闷的闻闻自己的衣袖,“我身上没有味道呀,我也没有抹香料的习惯。”
“你身上明明就有香味。”他马上低头凑往她的颈项,绝不相信是他的鼻子有问题。“就是这淡雅的清香,从我认识你那天起,就一真闻到这一股香味。”
她那株木芙蓉在过了花期之后,就不再有香味了,但她身上的香味一真存在,始终没淡去。
难道只有他闻得到这香味?为什么?这也太奇怪了吧……
花芙害羞的红起脸颊,只因他这举动在外人眼里实在太过暧昧。“皇上,这里是外头,克制点……”
“我不信,明明就有香味……”他不死心的继续闻。
“皇上……”
远远的,陶若婕就见到南泽天埋首在花芙颈项中的这一幕,内心的妒火瞬间浓烈燃烧,几乎无法控制自己的脾气。
从花芙进宫之后,皇上的注意力就再也没从她身上离开过,花芙完全掳获他的心。
这怎么可以?他岂是这个低贱的女人能独占的?她绝不允许!
她一直在等,等着最好的出手时机,她一定要让花芙再也无法待在宫里,再也无法留在皇上身边。
皇上是她的,皇后之位也是她的,只要阻碍她得到这两样东西的人,都该死,她绝对不会手下留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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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年夏末,南昊国皇帝都会命祝祷宫选蚌好日子,亲自到皇陵祭拜历代先皇,祈求国泰民安,这传统一代传一代,始终不曾间断过。
今年南泽天也依照惯例,挑好日子,准备祭祖仪式。
一大清早,他起身更衣,准备动身前往皇陵祭祖,除了他以及必要的宫人护卫外,还有一些朝中重臣一同跟随。
从皇宫到皇陵,需要一日路程,南泽天还必须在皇陵行宫内斋戒沐浴三日,以示诚敬,才能举行祭祖仪式,最少也要六日才能回到宫里。
花芙掀被也跟着起来,入宫后她第一次和南泽天分开这么久,十分依依不舍,只想把握他离宫前这最后一点时间,和他多相处一会。
她亲自帮他整理衣领,眉心始终微蹙着。
南泽天笑着轻抚她的眉心,不想见到她难过的模样。“傻芙儿,开心一点,我只是出门一趟,又不是不回来了。”
“我也知道,但我……就是开心不起来。”她轻叹一声。
之前大哥离家久不归,她也不曾如此难过,反而能以平常心对待,但对象是他,她就是没办法以同样的心情送别。
她就是舍不得和他分开,连一日、半日都舍不得……
“你再继续叹气下去,会让我舍不得动身的。”他也不想离开她,但祭祖誓在必行,且不适宜带女眷同行,他也无能为力。
花芙终于振作精神,努力对他漾起笑。“对了,我有一样东西要给你,你等我一会。”
她转身从衣箱内拿出一个粉色的小锦囊,锦囊上绣着几朵精致的木芙蓉,看起来十分典雅。
她将锦囊交给他,“这个锦囊给你带在身上。”
他捏捏锦囊,里头似乎还放有其它东西。“这里头装了些什么?”
“就……就……”她脸蛋微红,有些羞于启齿。
“到底是什么?那么难说出口?”他不由得失笑。
“就是……几片处理过的木芙蓉叶子,还有……我比较常穿的贴身单衣,我剪了几块下来一并放在里头……”她越说越觉得羞窘,“因为你一直说我身上有股香味,我想……如果真有香味,那最贴身的单衣应该多多少少也会沾染,就剪入锦囊里,让你带在身上,就像我依旧陪在你身旁一样。”
她知道把自己的单衣剪入锦囊很蠢、很可笑,但她实在想不到其它东西能够代表她,以及她对他的相思牵挂之意了。
南泽天果真笑了,但却不是笑她的傻气,而是开心她能有这番心意。“我一定会随身带着的。”
她鼓起勇气,主动吻上他的唇,虽然只是淡淡一吻,却满含她对他无尽的情意。“我等你回来。”
“你放心,我会快快回来的。”他也回以轻轻一吻。
“嗯。”她漾起灿烂笑容,目送他离开。希望这六日能够赶紧过去,别让她思念成灾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