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在我面前露出一副深仇大恨的模样,会影响我一下午的好心情。”
“你的好心情不该建立在别人无尽的痛苦上,这样做是不对的。”
已经走进书房的他回头睨了她一眼,“我的心情不好,要被我操练的人心情就会更加不好。”
“被你操练的人心情已经坏到怨气上升不少了。”
“我不介意让那个数值再提升。”
桑水兰嘴巴一扁,哀怨的瞪了他一眼,“公报私仇……早晚会被驴踢死。”
倪辰慢条斯理的拿出手机,笑容满面的问:“你说我把这个东西传到网路上怎么样?”
她心跳了下,急忙扑过去摆出求饶的姿态,“如果我不尽心尽力完成少爷您吩咐给我的工作,被驴踢死的人就会变成我。”
他满意了,优雅的将手机放回口袋,指了指书房里的一张小桌子,“下午三点前,把我交给你的事情做好。如果你做不好,我的心情就会变得很不好,我的心情变得很不好,有人就会倒大霉了。”
呜……是谁说倪家三少爷尔雅斯文,还被誉为上流社会最完美、最绅士、最值得女人倾心的白马王子?
哼!都是骗人的!
桑水兰在心底怒骂,说出这种话的人肯定没见识过这位少爷的真面目。
她哀怨的走到桌子前,看着上面堆满凌乱的文件,这都是昨天被她遗留下来、未完成的部分。
认命的叹了口气,她坐下来开始整理。
不远处的倪辰则坐在舒服的皮椅内,也开始对着电脑认真工作。
一边整理着东西,桑水兰一边偷瞄不远处的男人,多日来的相处,她对倪辰有了初步的了解。
在外人面前,他是一个举止优雅、言行得体的贵公子,无论说话还是做事,都表现出自己最完美的一面,可是在这之中,他身上却又有股淡淡的冷漠。
日子久了,她明白他绝对不是个好相处的人,得体的言行其实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另类孤傲。这种人不得罪还好,一旦得罪了他,通常都不会有好下场。
“看够了吗?”
在她沉浸于自己的思绪时,清冷的声音忽然响起,她手一抖,刚刚整理好的东西差点又被自己弄乱。
“偷看别人的行为非常不礼貌。”
“我……我是正大光明的看。”
“那我要不要正大光明的在今后的日子里继续虐待你?”
“你终于承认是在虐待我了?”
倪辰哼笑一声,“你都敢明目张胆侵犯主子了,我为什么不敢对你施以惩罚?”
“都说了我当时出于梦游状态。”
“那我要不要把你送去精神科检查一下,看你梦游究竟是真是假?”
她再度胯下小脸,“好,你……你继续虐待我吧。”
被她无可奈何的模样逗笑,他点头道:“我会如你所愿的。”
卑鄙无耻兼下流!她懊恼不已,在心中将他骂过一回后,才低下头继续认真地将文件分类做记录,越做却越对这些东西究竟是干么用的感到困惑。
“你手里的那些资料标注着各家公司盈利或亏损的数据,想要有精准的投资眼光,前面的准备工作一定要做得彻底。”她在心底月复诽的时候,他仿佛有读心能力,开口解释化解了她心理的疑惑。
她茫然的抬起头,有些不敢相信,“投资眼光?你要搞投资?”
他挑了下眉,“你不知道我有一家属于自己的投资公司吗?”
她瞪圆双眼,“我以为你只是个靠家里作威作福的二世祖。”话说完,她成功从他脸上看到一闪即逝的危险气息。
冤枉啊,毕竟他看起来年纪不大,也就大学刚毕业没多久的样子,而像这种有钱人家的小孩,通常不是会为了工作而烦恼的,况且他很少出门,就算出门也很快便回来,所以在她的认知里,从来没把事业和他画上等号。
被一口咬定是靠家里接济的某二世祖阴恻恻的笑了笑,“我会让你因为自己这个愚蠢的猜测付出代价。”
结果,一整个下午桑水兰都在备受威胁的恐怖气氛中度过,等到她拼了全力将他交待下来的工作完成后,他才慢吞吞走到她面前,递给她一张数额不是很庞大却已足够让她傻眼的支票。
“这是被我操练的这些天来,你应得的薪水。”
“咦?还有薪水可拿?”桑水兰本以为自己被他抓着做白工,没想到居然有钱可拿?!
倪辰不冷不热的笑了下,“我这个人向来很大方,是你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月复,才会以为我逼着你做白工。”
积压在心头多日的委屈,顿时因为眼前的支票烟消云散,可就在她开心盘算何时可将支票中的钱存到账户里时,他接下来的话又彻底让她陷入无尽的懊恼中。
“原本我要给你的薪水比现在多十倍,不过可惜了,你那句『作威作福的二世祖』让我临时改变了注意,所以你只能拿这么多。”
成功看到她懊悔不已的模样后,倪辰心满意足,带着愉悦的心情走出了书房。
◎◎◎
某高级俱乐部的桌球室内,乔以琛和楚博南正“浴血奋战”,厮杀得你死我活。
坐在旁边始终一声不吭的倪辰,懒懒地将身子埋在沙发里,目不转睛盯着手中一个设计精致可爱的钥匙圈。
仔细一看,那钥匙圈上有个很可爱的小包子,圆滚滚的,让看到它的人都有种想要捏一把的。
倪辰的眼神非常专注,想起临出门前他和爷爷下棋聊天,老人家难得一脸正经问他的事——
“你是不是对那个总喜欢惹我生气的小丫头有什么想法?”
这话虽然是问句,但爷爷的语气听来却异常坚定,那时他愣了一下,随即四两拨千斤道:“她的确是个有意思的女人。”
“有意思到让我的宝贝孙子动了心?”
“爷爷,我只是说她这个人有意思,从来没说自己对她有意思。”
倪正德眯着眼笑了笑,“那到底是有动心还是没动心?”
“这个答案很重要吗?”
“当然重要。”老爷子手中落下一子,准备将军。
“有多重要?”看着眼前的棋局,他犹豫着该如何让爷爷输得一败涂地。
“如果你对她没想法,我想把她介绍给我朋友的孙子,对方不久前刚刚回国,想找媳妇生孩子。”说完,倪正德打量着孙子的脸色。
倪辰的确如他所愿的愣住了,手就这么高高举在半空中,迟迟未落子。
他啜了口热茶又道:“那丫头虽然只是个小厨师,但性格单纯,人又可爱直率,如果你对她没动心,我来介绍给别人家当孙媳妇也不错。”
倪辰仍没说话,双眼盯着棋盘,似乎在研究棋局,过了半晌,他轻轻落下一子,将爷爷精心布置好的战局打坏。
见状,倪正德气得哇哇大叫,指着孙子嚷嚷:“你又使阴招?”
倪辰站起身,不冷不热的瞥了他一眼,“我不赞成。”
倪老爷子一怔,傻傻的问:“你不赞成什么?”
已经走到门口的人轻飘飘丢下一句话:“不赞成您把我先逮到的猎物介绍给别人。”
此话一出,输了棋的老人突然哈哈大笑,原本郁闷的心情一下子一扫而空。
而明明赢了棋的人,反倒陷入无止境的纠结中。
只要一想到那个小月兑线可能要和别的男人双宿双飞,倪辰的心情就不知为何变得很糟。
桌球战结束,刚刚被乔以琛打得落花流水的楚博南,心情也好不到哪去,他们坐到倪辰身边,就看他像被人都走灵魂般,傻傻的坐着,双眼无神地盯着那个小包子钥匙圈。
乔以琛连喊了好几声,都不见他有反应,直到楚博南一把将那个钥匙圈抢走,倪辰才恍惚回神。
“喂,别告诉我你突然爱上了这个包子?”楚博南说。
倪辰瞪了他一眼,将钥匙圈重新抢回来,“随便抢别人的东西是不对的。”
“一个钥匙圈而已嘛……”楚博南咕哝一声,好奇的指着钥匙圈道:“我记得你原来用的是一个水晶猪吧,什么时候换掉的?”
倪辰没搭理他。
乔以琛玩味的打量着那个钥匙圈,半晌后低声道:“你有没有发现,这个小包子很有某人的味道?”
楚博南挑眉,突地恍然大悟。“那个桑水兰?”
这个名字被叫出来的时候,倪辰脸上总算多了几分人类的表情。
“肚子饿了,去吃饭吧。”他起身向外走。
乔以琛和楚博南急忙追过去——
“你该不会看上那个包子脸的小丫头了吧?”
“最近你真的很奇怪,忽然决定搬回大宅住,又换了当初瑶瑶送你的那只水晶猪钥匙圈,到底是怎样?喂,别走那么快嘛,大家都是哥们儿,有什么不开心的,快点说出来让我们开心开心……”
什么叫损友?这就是损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