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宫内,皇帝处理朝政的外朝主阳,帝后居住的内廷主阴。主阳主阴是指格局上的不同,象征阴阳调合,至于皇子们所居以东向为主,太子当然居于东宫,但目前尚未册立太子,因此东宫正空悬着,无人居住。而三位皇子目前各居清和宫、清圣宫以及清信宫,二皇子所居即是宫廷最东的清圣宫。
这会,晚膳时分,二皇子召来各家闺秀,在清圣宫大摆筵席,要她们一一展现才艺娱乐。
佳丽莫不使出浑身解数,有的吟诗,有的作画,有的抚琴,有的跳舞,争奇斗艳,好不热闹。
此时台上抚琴的正是刑部侍郎的胞妹,长得还算秀色可餐,但所有人与柳如松一对上可都失色不少,这使得不少闺女在听到竞争者名单中有柳如松的名字,个个面如死灰。不过回头细想,以她行为不检的风评,正直的二皇子是不会看中她的,尽避她貌美如花,但失德可就犯了皇家大忌,试问历代,哪朝哪代的皇家允许娶一个娼妓入宫?
所以人人对柳如松这个假想敌稍稍放心不少,但还是不免担心,万一这妖精以狐媚术迷得二皇子不顾一切点她为妃,那可怎么办?
可进宫后,众人完全放下心来,因为二皇子根本对她不屑一顾,进宫十五日,他没开口同她说过一句话,连一个笑脸都不曾有过,这京城名花在二皇子眼里简直如路边野花不值一顾,更甚者,瞧她犹如残花败柳,嫌弃得不得了。
众人幸灾乐祸之余,不免正式松口气,这千年妖女碰上刚毅内敛的皇子,哈,没戏唱了!
台上闺女还在卖力抚着一首“潇湘夜雨”,众人凝神静听,莫不悲从中来,正抚到哀凄万分之处,蓦地传来—声声“嘎兹,嘎兹”的声音,众人顿时狐疑地屏息寻声看向发出声音的人。
只见柳大姑娘竟大刺刺地啃起瓜子来,发出的声音扰得台上琴音错乱,抚琴的人面红耳赤,不知如何是好。
众女立即对她怒目以视,她却像视而不见,啃瓜子的声音依旧“嘎兹,嘎兹”的扰人,显然她大姑娘是故意的!
“大姊。”柳如风就落坐于她身后,只能红着脸轻拉她的衣角,要她节制些,她这才露出无辜又甜得腻死人的笑容。
“怎么?你们别管我,弹的继续弹,听的继续听,啃的,我继续啃。”她对着台上的闺女挥手说,好似还不知自己的无礼之处。
“大姊!”柳如风真恼了。现在可真要教人看笑话了,尤其还是在二皇子面前,他定要以为柳家家风即是如此,说不定连她也要瞧不起了。
可是柳如松依然啃着瓜子不理她。她就是故意的,二皇子要静心凝神的听上一曲“潇湘夜雨”她就偏不让他如愿,非闹得他更加厌烦不可,最好一气之下将她赶出宫,那她就可以天天日照三竿才起身,不必每日才鸡鸣就让人唤起着装,对她这个夜猫子而言,真是痛不欲生。
况且,深知这把子的头衔不可能落到自己头上来,向来的红花沦落成陪衬的绿叶,她这回真是陪公子读书,无聊到极点又浪费时间,还不如早早回府,作自己的春秋大梦来得好。
见她我行我素,柳如风焦急气恼,却又无计可施。
真是个超级任性的姊姊!
“柳大姑娘。”这道低沉稳健的声音划破那啃瓜子的声响,徐徐传来。进宫以来,他总算第一次对她开金口了。
她仰起下巴,迎视他,目光不掩挑衅。“嗯,奴家在。”
他扯出一抹笑。“瞧你今晚也休息了好一阵子,瓜子啃得不少,众姑娘们人人都秀了一手好才艺,就连令妹方才都吟诗妙语地让大家赞赏不已,身为姊姊的你,却整夜不发一语,不会连一点才艺都没有吧?听闻柳夫人早年即病笔,三个女儿由柳大人一手带大,但他教女可真有别,二女儿色艺双全,这大女儿嘛,空有姿色,却不见才德,唉,可惜,可惜。”他讥讽的成分多些。
她恼哼一声。想激她出丑,她偏不如他的意。“奴家自小丧母,没受好教,着实在此丢人现眼,奴家深感羞愧,觉得对不起爹,枉他老人家自小培养我们三姊妹谱曲填词又织锦绣图的,对弈娱人,就连抚琴都再三要求,务必教人别瞧不起没娘的孩子,想不到今日入宫,就让爹爹蒙羞了。”她垂下脸来,惺惺作态。
“姑娘的意思是,你琴棋书画样样都能,是这个意思吗?”卓尔不群地瞪着她毫不心虚的俏脸。
“奴家没这么说,但二皇子这么肯定,那就当作是喽。”她笑得奸巧,还兼厚脸皮,低首,却一阵蹙眉。这声音……
“既然如此,你能为我弹一曲助兴吗?”
哼,想考她!
“可以,奴家这就献丑了。”她丰姿绰约地缓缓走上台,台上原本还坐着刑部侍郎的胞妹,一见她含笑轻睨,样子嚣张,立即心惊地挪位让座,轻奔下台回位。
她掩嘴一笑,翩翩坐落,转柱调弦。
“奴家这就为各位出丑地献上一曲『夜凤凰』。”她抚上琴台,柔荑轻拨,下指轻巧,吟、揉、绰、注等指法精熟,曲音旖旎万分,让清心寡欲之人也要为之疯狂。
一曲弹尽,众女皆是面面相觑,出乎意外,本以为她只空有美貌,想不到弹奏如此精妙,高深的功力恐怕她们无一能及。
“啪啪啪……”终于传来二皇子赞许的击掌声,她这才望向面无惊色的他,盈盈下台。
之后,柳如松又大露一手书法,挥毫自如,如行云流水,瞧得众人目瞪口呆,末了,又当众舞上一曲“春戏水”,一样将她曼妙的身段在每个旋身、转动时展现无遗,一颦一笑,月兑尘绝俗,简直是仙子戏水,美不胜收。
舞毕,二皇子脸色发青,澄澈深邃的眼眸更加复杂难解。
众女亦抚胸低喘。她果真是妖女,专门来勾得让男人魂魄飘失的,太可怕,实在太可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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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宫何其大,柳如松避开一干努力向二皇子逢迎现媚的女子,独自在宫廷乱晃。这可是难得的经验,深宫内院一向为世人禁地,有机会不受限制,当然要好生参访参访,毕竟,这可能是她今生唯二次参观皇宫内院的机会,因为她很肯定,不久之后,她就会被人扫地出宫,回家吃自己了。
闲晃至花园,四周随时有宫女太监经过,但知道她是二皇子选进宫的选秀,所以也不打扰她,任她随意逛花园中央凌空矗立苦以数万多块的花岗石和汉白玉砌成的一个飞龙石雕,煞是雄伟壮观,她啧啧惊叹。虽然她已是珠履华簪,钟鸣鼎食的富贵大户,但与皇家相比还是天差地别,不值一提。
远远地,她瞧见一位贵妇被众位宫女簇拥着,模样趾高气扬,华衣锦织,虽有点年纪倒也风韵犹存。
她猜测,能在这宫中内阁神态如此不可一世之人,应是谣传恃宠而骄的臻妃没错。
她耸耸肩,没放在心上,既然臻妃没瞧见她,她也不必犯贱地去行礼,于是转身朝反方向而去。
“咦?这不是柳大姑娘吗?”三皇子像如获至宝般快步而来。
“原来是三皇子,奴家见过三皇子。”她低身福了福,暗自申吟了一下,虽然不高兴看到他,但还是精明的没有表现出来。
这色胚得自母亲真传,长得其实还不赖,但为人婬逸,从以前到现在,她可是躲了他不下百次,这会教他给逮着,气恼之余也只得含笑敷衍。
他见她低身行礼,一双不规矩的咸猪手立即伸了上去,状似要扶她,实则要吃足她豆腐,可柳如松怎不知他的心意,于是她巧妙地退了一步,让他扑了个空。
他也不恼,也许是吃惯了她的排头,早已习以为常。
“柳姑娘,你怎么会一个人在宫中游荡,无人作陪?”明知道她是二皇子选妃之一,他还是故意问。事实上,当听闻她也是二哥的选妃之一后,他气得几个晚上睡不着觉,既恨自己太早纳妃,又恨二哥夺人所爱。
“奴家不过求个清静,不想受人打扰。”这个暗示够明显吧,就等这猪头识相点自动走人。
“喔,姑娘与我还真是有志一同,我也想找个清静的地方坐坐,不如,咱们一同走走。”
这涎皮赖脸鬼,打定主意是缠定她了!见他一双猪手又要伸来,她按下怒火正要避开拒绝,清澄的男声就出现在自己上头。
“三弟,柳姑娘可能没空寻清静了,因为我打算要午宴所有选妃,请她品尝宫中珍馐。”二皇子翮然而至。
“是吗?”难得的好事被阻,三皇子一肚子火。
“走吧。”二皇子朝她冷冷的说,目光淡漠,毫无波动。
她气不过,主动拉向三皇子的手。“既是午宴,相信二皇子不会介意三皇子加入筵席,这样更热闹些,二皇子,你说是不?”她挑衅地拉紧三皇子的手。
姚常天喜从天降,瞧着握住他的女敕白小手,乐不可支。“二哥,我要去,你该不会吝啬得不邀请臣弟吃一顿吧?”
姚常焰瞄了一眼她握住男人的手,依旧神色不变,随后说:“想来就来吧。”无波的神情像是在说,她柳如松就是这么一个浪人花痴,没什么好奇怪的。
好,他嫌她无耻,她就发痴给他看个够!
只见筵席上,柳如松人比花娇,千娇百媚地挨着三皇子,近得他心花怒放,整个人差点没扑上去啃了这千年小妖精。
这回小妖精更含媚带笑地送上他一颗樱桃,他如梦似醉地就口接下。美人喂的樱桃果真甜,甜死人不偿命啊!
整个筵宴上就瞧他俩无视旁人,你来我往,打情骂俏得好不快活。
终于有人看不过去,工部尚书的闺女第一个怒道:“柳姑娘,你进宫是为了二皇子而来,怎么像个风流荡妇,对着未来可能的小叔这般卖弄风情,厚颜无耻?”到后来她已忍不住怒骂。
闻言,她放下还要塞进他嘴里的樱桃,目光流盼勾人,但一脸纳闷。“咦?你说未来可能的小叔?我有没有听错?敢情我有参赛吗,我怎么不记得?”
“你!你人尽可夫,不配参加皇家选妃!”工部尚书的闺女再次骂出声。
“你住口!”见不得美人受委屈,三皇子立刻为她出头。
“三皇子,你不必恼,她说的没错,以奴家的名声,是不配参加皇家的选妃活动,再加上二皇子高人一等的清望,我要真给选上不污了他高贵的名声?所以奴家认为,二皇子还是配我家那情操高洁的二妹,最为恰当。”
她为自家妹子抬了一轿后又继续委屈的说:“奴家是有自知之明的,这趟选妃之行,就当作是一个月的宫廷之旅,玩够了当然就得回家,既然来了,怎能不尽兴,不吃喝玩乐的过瘾,三皇子,你说是不是?”说完,她眼光故意瞟向高坐主位的姚常焰,朝他委屈一笑,他则回她一脸的冷峻漠然。
“是是是,你说什么都是。”这声三皇子叫得他骨头都酥了。
“那这样好了,姊妹们都不欢迎咱们,不如咱们早早告退,换个地方喝去,别碍了她们的眼。”她挑逗的说。
他立即眼睛一亮。“好,这就走。”连向主人告退都来不及,姚常天拉着她猴急地就走人。
“大姊!”柳如风不可置信地看着大姊真跟三皇子这登徒子走了,她不是最讨厌他了吗?怎么还会跟他打情骂俏、单独幽会?
小心地睐向主人,只见他低首不语,周围弥漫说不出的诡魅气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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点着一盏小烛,灯光摇曳,映得床上人儿洁白皮肤更见光泽,素颜像玉雕一样清纯。
丑时了吧,她又失眠了,夜晚她不易安睡,非要翻到筋疲力尽方能好睡,但这一睡非到日过三竿方能起身,反正她生于富贵之家,千金小姐睡到太阳晒也不会有人说上一句,更何况她这个柳府大姑娘是爹爹疼入骨,妹妹不敢数落,自然养成她任性、为所欲为的个性。
不过入宫后她可惨了,夜晚照样睡不着,白天天刚亮就教宫女们给硬请出寝,教着一大堆宫廷礼仪,说是她们每一人都可能雀屏中选成为皇子妃,因此所有人都得接受这妃子礼仪的教导。
她快烦死了,双手抱着膝,只期待这一个月的宫廷酷刑赶快结束,她已经怀念起府里的黑漆花钿屏风床了呢。
倏地,她想起那恶心的三皇子。今儿个她可是费了好大的功夫,才将那牛皮糖甩开,一不小心这双手又教他吃了不少豆腐,这一切都怪二皇子那臭家伙,要不是为了让他没面子,她也不必牺牲色相,去与那色胚周旋。
可说来也教人不甘心,只要是男人,不分老少,哪一个不是对她趋之若骛,为何二皇子这假正经就是对她不假辞色,活像她是脏蛆蛆,碰不得也不想碰,真是气人。
皇子就了不起,当不上皇帝不照样被其他兄弟斗下台,将来下场说不定凄惨得很。
届时,瞧她要不要出手帮他一帮,毕竟在朝中没实力可办不成事的,这点大皇子倒是积极,这几年对爹提携有加,但说穿了,不就希望将来结合势力助他登上皇位吗,只是在她瞧来,大皇子火候还不够,皇上对他也不够信任,虽然此次派他剿寇,但成果未定,将来这太子之争,还有得瞧呢!
微阖上眼,希望这么阖着阖着就睡着了,否则明日又是一番折腾。
此时一阵清风拂过,她只觉得挺舒服……不对,窗是关着的,怎么会有风?
蓦地,她睁开眼,倏地一窒,只见四周已是一片黑暗,蜡烛早熄了。
怎么回事?
在漆黑中,她听到有人接近床沿,而且故意弄出微响,让她知道有人。
“是谁?”她镇定的问。
黑暗中他浅浅地勾起嘴唇。不错,很有胆识嘛。
“是谁?”见来人没有回应,她又问了一次,小手俏悄模向枕头。没有武器,这玩意只好将就使用。“大胆,这里是皇宫禁院,你竟敢擅闯,要命不要!”
他愈来愈赞许她了,临危不乱,大有主母的架式。
“是我,姑娘不记得了吗?”他将声音压得低低的。
“……你是谁?”暗夜之中,又背着月光,她瞧不见他的面容,只觉得声音耳熟。
“姑娘真是贵人多忘事,被抢了千两银票转眼就忘得一干二净,当真是大户人家,不在乎这点小财。”
她大呼一口气。“是你,你这个登徒子,还敢出现在我面前?!”那日就是受了这个可恶的家伙轻薄俊,她气恼地派人四处打听了好一阵子,不过始终没有他的消息,无名也无姓本来就不好找,可是这会这登徒子自个儿送上门,她肯定不会放过他的。
“我想念你,所以就来了,你不感到受宠若惊吗?”他邪笑不已。
“呸!受宠若惊,本姑娘恨不得将你碎尸万段,否则难消我心头之恨。”
“是吗?”瞧着一床凌乱的紫丝褥,他态度轻浮的倾向前。
“你要做什么?”她大惊。
“耶?姑娘冰雪聪明,我又深夜造访,你该不会不知道我所为何来?”他佯装吃惊。
“你!你该死!你再过来一步我就大叫了,在这禁宫里你插翅也难飞。”她抱紧枕头说。
“姑娘这么想我死?真是奇了……以姑娘放荡的名声,男人深夜造访,该是掀褥欢迎,怎么高喊救命呢,这与传言不符啊?”
柳如松气结。“我的名声如何放荡都不干你屁事,离我远一点,否则我要大叫了。”
“啧啧,言语粗俗,不似大家闺秀,真不懂那些选妃的大臣们都老眼昏花还是那位二皇子目光如屎,不小心挑中了你。”
“对!就是那位目光如屎的二皇子挑中了我,所以你最好给我小心点,当心二皇子派人拿了你的脑袋!”她索性威胁起他来。
“你当真认为二皇子会为你这婬娃荡妇与我冲突?”他冷笑以对。
“你!不对,这里是皇宫内院,你是怎么进来的?”她蓦然想起。
“走进来的。”闲散的模样实在教人恨得牙痒痒。
“你是宫里的人吗?对,一定是,唯有宫里的人,才能这般闲适地在深夜出入宫廷,也只有宫里的人才能轻易探听到朝廷大臣贪赃枉法之事,进而从中阻挠,藉机黑吃黑,你究竟是谁?”她再次问。
聪明,不愧是他相中之人。
微微扯出一抹邪气的笑。“我是谁?不就是你未来的相好?”
“大胆!”她气得将枕头扔向他。
他轻易闪过,不过仍是小心地背着光,不让她有机会瞧见他的面容。但,她就不同了,对着月光,他清楚瞧见她气息急促,气愤得两弯如柳的黛眉横竖起来,但见欺霜赛雪的白肤在月光下映着火红,芙蓉娇靥,令人心猿意马。
倏地,她想下床高呼求救,一个箭步,他顺势一手捂住她的嘴,一手将她抱入怀。“好个不听话坏丫头。”他暧昧促狭地将她抱得更紧。
她面红耳赤地拚命挣扎,死命想要瞧清他的面容,但她愈是挣扎,他抱得愈是紧,最后干脆紧紧将她扣在胸膛,教她一动也不能动。
“你这,快放了我!”她的头被锁进他怀里,贴着他的体魄说话,声音闷闷的夹杂不清。
“你说什么?我听不清楚啊。”美女在抱,他干脆与她调笑。
“放了我!”她简直用全身力气嘶吼,可惜声音却有如猫叫,让他骤然失笑。
“不放,舍不得放。”这句可是说真的,抱着她娇软的香躯,他闭上眼睛,极为眷恋地享受着。接着,他突地僵硬了背脊,因为身体不预期的猛然窜热。
懊死,太享受了,该死的人间极品!
事情出乎预料,这该如何是好?
现在吃了她?
也好,反正她早晚是他的人,早一日品尝也是好的,何必忍呢?
下了决定后,他笑得更加惑人了,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俯下首来,覆上她的红唇,黑暗之中两道热唇密密贴合,一冰一火地迅速结合,她逃不开也避不了,只得气急败坏地任他肆虐。
好一会,他吻得忘情,怀中的人似乎也迷眩了,热情被一道道陌生的情愫给唤醒,显得异常燥热起来。
她怎么了?被吻得昏头了吗?
好像是,但她不想停,好想知道再吻下去会怎么样。
会更昏吗?
还是更热?
噢,好像凉了一点了?是因为衣裳被褪去了吗?
好像是!
天啊!包凉也更热一点了,怎么会这样?
接下来会如何呢?她竟难掩兴奋地期待……
“大姊,我是风儿,你睡了吗?”一阵轻敲门声突地传来。
嗄?茫然抬头一望,四周哪还有人?低头再一望,神智倏地恢复清醒。啊!她怎么衣裳尽褪,只剩红绢蔽体……
咽了口唾沫。不得了了,她撞见鬼了!
屋檐顶,他垂首叹息,望着残留柔顺触感的指节苦笑。
唉,就差一点点了!
看来今夜唯有冲冷水澡一途了。
再次地摇头喟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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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日,已是她们进宫第二十五天了,再过几日二皇子必定得选出中意的妃子,这些天,佳丽们像是在做最后的冲刺一般,卯起劲来拚命缠向二皇子,就希望获得青睐。
相较于众人的忙碌,她,柳大姑娘,倒是凉凉地继续啃着瓜子,喝着上好的龙井,好似这一切都与她无关。
“你在这做什么?还不去巴着你未来相公,当心被那群狂风浪蝶给抢了去。”她闲闲地数落她的妹妹柳如风,意外二妹没把握最后几天机会,让心上人留下好印象。
“大姊,你老实告诉我,前天夜里在你房里发生了什么事?”柳如风可是憋了好久才敢问。那晚进她房里,发现她两眼无神,双颊泛红,最吓人的是衣裳不整,样子可疑极了,莫非……为了柳家名誉,她非问个明白不可。
“呃……这个嘛……其实,也没什么,不就夜里热,我月兑下衣裳凉快些。”她难得支吾以对。这种原教人轻薄,演变到后来自己乐不思蜀、欲罢不能的事,要她如何启齿?
“真如你所说?”柳如风不放过地逼问。
“呃……当然是。柳如风,你讨打是不是,竟敢这么对你大姊说话?”说到后来,她恼羞成怒,索性先训人一顿。
见她发怒,柳如风也不敢再提。从小到大她这个姊姊身代母职,威势十足,打小自己与柏儿便不怕爹爹,只怕她。
不问就不问,想大姊虽在外名声传得极为难听,但她们姊妹知道,其实大姊洁身自爱得很,外头传的,不过都是些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的王公贵胄们想出来整大姊的,偏偏大姊不以为意,还玩性大发地怕别人不知道似的,努力不断地为自己的名声多搅和些烂泥。就不知道大姊为何要这样做,难不成这样对她有好处吗?
据她所知,好处没有,坏处就是让大姊嫁不出去,人人只要一想到大姊的浪女名声,谁还敢娶她进门?再加上爹贪财不义,不少人知道点子多是出自于柳家大姑娘,对她更是不敢妄想,否则凭大姊的姿容,十三岁那一年上门提亲的媒婆早就踏破柳家门槛,怎会到了二十岁还孤家一人,整天闲闲没事干,到处与爹找人麻烦,刮人钱财。
摇着螓首,尽是无奈。
“好了,我不提了,大姊,你说我有机会吗?”话题转回自己身上,开始不好意思起来。
“想听真话还是假话?”柳如松瓜子不啃了,换吃山楂丁。
她白了姊姊一眼。“当然是真话,”假的干么还听。
唉!“风儿,你真喜欢二皇子?”
“当然,你知道的嘛,人家暗恋他好多年了。”自从第一次在京城夜宴上对他惊鸿一瞥后,她就倾心到现在,少说有三、四年了。
因为仰慕得太明显,柳府上下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就不知消息有没有外传出去?真要有,她可羞死人了。
“嗯,那我老实告诉你,机会不大。”
“怎么说?难不成,二皇子喜欢上刑部侍郎的胞妹,还是看上了工部尚书的闺女?”柳如风惊惶失措地扯着大姊的衣袖问。
柳如松无奈的将她的手拉下。“都不是,那家伙就我看来没中意任何人。”包括她!没眼光的家伙。
“没中意任何人?那五日后的选妃……”
“不知道,真不知道他会选谁。”柳如松耸耸肩说,她脑里正浮现出一团团疑惑。那夜能在皇宫内院来去自如的登徒子的声音……好似二皇子的声音,且仔细想想,以二皇子的身分要在爹与她的面前搞花样并不是难事,再说,若非二皇子握有爹贪污的证据,又怎能逼得她不得不进宫参加这劳什子选妃大会!
所以近来老与她作对的人正是他不成?!她紧皱柳眉。
“连大姊都猜不出他的心意吗?”大姊是情场老手,往往一个眼神就知道这男人怎么想的,可不可靠,如果连大姊都这么说的话,这事可怎么办?柳如风更加心急了。
她回神叹了口气。“我说二妹啊,这家伙老是摆一副正经八百的模样,对每个闺女都保持一定距离,既礼貌又疏离,为人深沉得很,但又是清高得教人受不了,说真格的,他可是大姊我唯一模不着头绪的人,但我唯一可以确定的事就是,嫁给他后,坏事一件也不能做,还得整天对个不知情趣为何物的大木头,不如诵经念佛来得有趣。”
柳如松嫌恶地吐出丁香小舌,续道:“所以啊,你不嫁给他也是好的。”还不能确定自己的怀疑,她只得故意说。
耙情大姊是拿她自己做标准,以为人人都像她要一个滑头的男人做老公?“大姊,正直的男人才稳健,才值得托付终身啊。”
“对,就像你那木头皇子,他最适合为人父、为人夫了,也最适合去帮人家超渡。”柳如松嘲讽道。天知道他是不是真木头,若他便是那晚的登徒子,她可要自打嘴巴了。想起几次敦他给轻薄去,她艳颊上不住深了几色。
二皇子若真是这杀干刀的,她还真慌了,他一向瞧她不起,若存心戏弄她,可真要教她气得吐血而亡了!
“大姊,你……”
“不好了,发生事情了,你们怎么还待在这儿?”工部尚书的闺女突然惊慌而至。
“怎么,我们为什么不能在这?”大惊小敝!柳如松不以为然地又继续啃她的瓜子,这可能是她这辈子啃最多瓜子的时候,因为太无聊了。
“大姊!”柳如风懊恼地瞅了她—眼,又转向工部尚书的闺女问:“发生了什么事?”
“大皇子剿寇失败,人也被掳了,皇上紧急将二皇子召进大殿里,听说选妃事宜先暂且迟缓,要众闺女先自行回府,一切等大皇子的事解决以后再说。”工部尚书的闺女说着说着,益发不甘心。也许再过几天,她就成为皇子妃了呢!
都怪大皇子坏事被掳,也不多晚个几天,让她错失良机。
“万岁,可以回府喽!”别人饮恨,愁眉苦脸,她柳大姑娘可乐着。没想到居然可以提早结束酷刑,这天大的好消息怎能不教她乐翻天?“大皇子,你干得好,这份恩情奴家我为你记上一笔了。”她如是说。
“大姊!”柳如风无奈的跳脚。
“好了,这下你也不必烦,也不必争了,一切又得重头来,等大皇子的事解决后,你再烦恼这件事也不迟。”她笑嘻嘻的说。
拉着妹妹,柳如松一刻也不停留,立即打包回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