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喜欢他!
裘偿谦心头狂震,一阵火辣辣的刺痛令他不由得蹙起眉来。
可恨,她就只能像尘埃那般由他身边拂过。
只因,留得人,留不下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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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恶的东西,走就走嘛,有什么了不起!她一开始时不就处心积虑要闪人?哈,这会正好,如愿以偿!嘴张得大大的碎念,眼角却不争气的湿濡起来。
夜里,毛威龙只身一人走出裘庄。
傍晚,小梅含着眼泪将一叠银票交给她,说主子交代,从此两人互不相干,还绝情的要她不准提及曾与他成过亲之事,她甚至不知为什么。
而且最叫她伤心的是,他还在她表白后将她驱离,这不表明了他不需要她的爱?他将她践踏得可真彻底,于是一气之下,就连小梅要她隔天一早再走,她都不愿意,连夜就走人。
夜已深,走进林中,摇晃的树影张牙舞爪,仿佛要将误入山中的迷途羔羊变成入月复佳肴,她越走越惊惧,赌气走没两步,竟教长树藤给绊倒,抹得她一脸泥土,她趴在地上,眼眶蓦地一热,所有的委屈、不满、气愤,瞬间全部一起涌上,放声大哭。
“世子妃?”漆黑林中突然传来一声大叫。
她由泥巴里抬起头来。“你们是谁?”这个时候、这个地方竟有人叫唤她?
“咱们是来要你命的人!”几人蒙着面,露出的眼神却是狰狞的。
“要我的命?几位大哥,我应该没得罪过你们吧?”什么深仇大恨要她的命?再说她认识他们吗?她抹了抹脸上混着泪水的烂泥,睁着眼,在没什么月光的黑夜下努力要看清楚他们。
“你是没得罪过咱们,不过这是你的命运,怨不得人!”带头的男子恶声说。
命运、怨不得人?!怎么这话好耳熟?好像某人也曾对她说过!她心惊,越发觉得古怪。“你们把话给我说清楚,为什么这是我的命运?”死是她的命运?她蹙紧了眉头。
“少装蒜,这事你该有谱,还要我说清楚吗?”
“废话,这事我若清楚,还劳你们说啥?”她一脸不以为然。
那带头的愕了愕。“你是裘偿谦的女人没错?”他似乎怀疑起她的身分。
“哪那么多废——”这句废话又要月兑口,但突然想起小梅的传话,说那死鬼要她出庄后与他恩断义绝,不得承认自己是世子妃,便不由自主地又红了眼眶。
哼,不承认就不承认,她才不希罕承认当过这劳什子世子妃!“我不是,你们找错人了!”她硬是将眼泪吞回吐里。
“怎么可能,咱们是一路跟着她出庄的,她一定是世子妃!”其中一名蒙面人说。
裘庄守备严谨,他们无法闯入,这才在庄外守株待兔,好不容易庄内有了消息,说是世子妃要离庄了,他们这才锁定对象,在深夜里,一见唯一出庄的女人就立即跟上,所以不可能有错才是。
“原来你们一路跟踪着我,为什么这么做?”毛威龙这才感觉危险。
“那你承认自己就是世子妃了?”带头的阴森森一笑。
她全身发毛。“谁……谁说由裘庄出来的就是世子妃?我是庄里的奴才,小……小春。”
“小春?”
“没错,若我真是世子妃,有可能这么晚只身在这林子里吗?还这么狼狈!”她刻意装得可怜兮兮,有些庆幸方才跌了那一跤,将身上上好的绫罗绸缎弄得一身污,现在瞧来,还真难相信自己曾经当过娇贵的世子妃呢!
“糟了!大哥,该不会真找错人了?”另一名蒙面人紧张的说:“我听说裘偿谦自从娶亲后,就失常的特别宠爱那女人,也护得紧,这堂堂一个世子妃怎可能弄成这副德行,我瞧咱们搞错了,这可怎么办?”
带头的布巾下的眼神明显迟疑不安。“住口!”他恶着眼神怒瞪向毛威龙,“你真不是世子妃,而是奴才?”他再问一次。
“嗯。”她猛点头,有些哽咽,连这班莫名其妙的人都知道裘偿谦对她溺爱有加,可惜好景不常,如今的她已成了下堂妇……
心痛油然而生。
“哼,那也只能算这丫头倒霉,兄弟们,咱们宁可错杀不可放过,杀了这丫头!”他眼露杀机。
一说完,几个人立刻拿起刀剑来,全下留情的砍向她,她大惊失色,眼看自己就要命丧黄泉,双脚竟无法动弹,下一刻,一道飞影凌空而下,左手勾住人儿,右手长剑一甩,登时,片地哀号,几个人残了腿、断了手,一脸惊骇丧魂。
来人气韵飘然的旋身甩剑,寒气袭人,只见其四周百骸寸断,尸首不全,滚地的头颅仍张着大眼,写满不敢置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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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是要我走,又把我带回来做啥?”毛威龙冷着脸赌气。他大开杀戒将她救下,飞身就又将她带回裘庄,此刻她只能坐在床沿踢着脚,满脸懊恼,更惊惧的忆起他杀人的狠状。
他负手而立,默不做声。
“我死了对你来说不正好,就让那一群上匪还是流氓的杀了我好了,反正你不也希望我今后跟你这大世子没有关系,若我死了,就真的与你一点关系也没有了!”说着说着眼泪直飙,又不甘心在他面前掉泪,只能一面抹泪一面拼命吸回鼻水,模样让人又气又怜。
安静。
“不说话、冷脸也没用,反正我已是弃妇,也没脸待下来,更不会再赖着你,我走好了!”她吸了一口气,倔强的跳下床。她也是有自尊的,才不会死缠他不放,再说,这么离开对她来说最好了,省得将来东窗事发,难以收拾。
毛威龙走至门口,但越走越慢,好像被绑了石子似的。
裘偿谦还是如雕像般竖立,却吝于对她说上一句。
“死鬼!我就是死在外头,也不会连累你的!放心好了!”她忍不住回头偷望他,见他仍不发一语,不禁怒从中来的大吼。
“你、你去死!”她气得大骂,转身要走。
“……站住。”
哟,破冰了,哼!“还有什么话要说吗?”她缩回踏出去的脚丫子,气咻咻的嘟高嘴巴,一脸挑衅,态度相当嚣张。
“你不用走了。”他瞪了她半晌,终于说。
“不用走了?”她先是忿忿不平的一揉泪眼,继而突然发狠向他冲去。“该死的家伙,你以为你是谁?要我留就留,要我走就走,我恨死你了!你该死!”一股怨气全爆发,她对着他就是一阵拳打脚踢。
对于她的举动,裘偿谦先是一愣,接着按住自己的额头,闭上眼深深匀息,任她开打,再张开眼后,他忽然低声道;“对不起!”
方才她前脚一走,他后脚就忍不住担忧的跟上,他会担忧一个人了……而且还是一个女人。
尤其见她遭到围杀,那愤恨失控的情绪,至今还在翻搅,久久不能平复,如此,他已然心知肚明,自己绝容不下她受一丝的伤害,但唯一不让她受伤害的路子已断,她再也不安全了啊……
她倏然住手。“你对我说对不起?”脸上还挂着泪。
“嗯,我没想到真的来不及了。”从他娶她的那一刻起,她就不安全了,原本他还残存一线希望,以为她还能全身而退,事实证明他错了。
他不断抗拒心头的躁动,但是依然敌不过想将她搂个满怀、吸吮她红唇的冲动。
他不想她走!但,更不想她丧命!
当下,伸手抚着她哭花了的脸颊,突然有点惆怅地道:“你不会真的只是拂过我身边的尘埃吧?”双手倏地一紧,不,他不会让她成为尘埃的!
她不住心惊。“什么意思?你是不是瞒着我什么?”为什么她老听到一些莫名其妙的话?为什么有人要杀她?什么又是她的命运?究竟有什么是她该知道,自己却浑然未觉的?
他那霸道的眼神因她这问话,突然间失去了冷漠飞扬的神采,眼神忽地一沉,正经而严肃地看着她,依旧没有回答她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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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子妃,您能回来真好。”小梅含着泪抽噎的说。
听说昨夜是主子亲自去接她回来的,回来时大伙躲在门外,听见世子妃竟对着主子破口大骂兼拳脚相向,妙的是主子也没吭声,任她发泄个够,这简直是不可思议的事啊!试问,谁能对主子这般无礼?依皇朝规矩,就算皇亲女眷也不得对皇族男子妒骂,但世子妃不只动口,还动粗了,惊世骇俗的行为着实吓坏了一票奴仆。
“小梅,你说我会嫁给相公,跟这个叫太上皇的人有关吗?”毛威龙想起了一些蛛丝马迹。
“太上皇,您认识太上皇?”
“就是不认识才要问你!”毛威龙不耐烦的问。
“太上皇是当今皇上退位的父皇,听说他退位后就一个人云游四海去了。”
“那跟我有什么关系?”她想破头也想不出个所以然,但她明明记得相公以及王爷公公都提过这个人,这人显然跟她的命运有关系……不,是跟那个“她”有关系,而她不过是顶了“她”的名,也顺道顶了“她”的命……
她一惊。
“世子妃,您怎么了,怎么突然提起太上皇来了?是想起了什么吗?”小梅问。
“呃……没什么。”抚着跳乱了频率的胸口摆摆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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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都不用工作的吗?”毛威龙斜睨着男人。
自从回府后,这家伙不知哪根筋不对,时刻跟着她,不,该说是时刻把她拴在身边,他走到哪她就得跟到哪。
一开始时她还甜蜜蜜地跟上跟下,毕竟这冰柱肯在身边绑个女人唠叨,可是难得之至,但在连续三天后她就大呼吃不消了,因为他越来越“变态”,眼神几乎一刻也不能离开她,除了上茅厕外,其它时间只要她一开溜去做点私事,好比与小梅上厨房偷喝点厨子珍藏的梅酒,让他一找不到人就变脸抓狂,立刻翻遍裘庄,直到她安然出现为止。
“我不正在工作?”他瞪了她一眼,低下首继续审阅川都巡抚刚送来这个月的农收情形。
“既然你在工作,为什么还要强拉着我在这发呆陪你?”她不满的抗议。
他理都不理她,一副抗议无效的模样,顾着专心审阅手上的册子。
“你!”她恼得直跳脚,这根死冰柱,是在虐待她不成?可恶!可恶至极!
瞪着看似专心无骛的在工作的人,她眼儿一眯。
嘿,此时不溜更待何时?把握机会,踮着脚丫子,像贼似的快速往门边窜,再一步,只要再跨一步她就自由了——
“你要上哪去?”他的语气中有一丝危险的警告意味。
毛威龙颓然的把脚一缩。他不是正专心工作吗?这家伙还真能一心两用,还是他世子爷的工作是副业,盯死她才是他的正事?!
可恨!她恨恨的看着他。“我要上茅厕!”她嘟嘴,就不信他不放行!
盯着她一双精灵的瞳眸,瞧着那眼里闪动的狡黠光点,裘偿谦暗叹一声,一阵心软。“速去速回,不可耽误太久。”想必真憋坏了,他有意放行让她去透透气。
她一听,立即朝着他咧开嘴娇笑,不由得也软化了他脸上刚冷的线条。
忍不住得到特赦的欣喜,她冲向他,给了他一个大大的响吻,惹得他笑容更加扩大,几乎要收不回的让人以为他天生就是爱笑。
瞧她兴奋如鸟儿般冲出去,他含笑的放下手中书册,当她的背影消失之际,他阖上眼,笑纹还隐约留在脸上。
“表哥?”喜儿进书房时见到的就是这副自己从不曾见过的神色,心下随即有些吃惊。
表哥在笑吗?这是她的错觉吧?
裘偿谦睁开眼,看向映入眼帘的人。笑纹不见了,冷然依旧。
她果然是看错了。
“什么事?”他淡淡的问,又阖上眼。
“我……我只是想问你,要怎么处罚表嫂?”喜儿悄悄走至他身旁,试探的问。
他缓缓睁开漆黑俊眸。“处罚什么?”
“表嫂她身为皇族女眷,不该对夫君动粗,这事听说姑妈也知道了,她老人家很震惊呢。”要不是姑妈正在闭关念佛,相信早就将毛小龙那女人叫到跟前给予重罚了。
“谁告诉她的?”他不悦的蹙眉。
“主子被人恶言相向又拳打脚踢,这事全裘庄都知道了,哪还瞒得住?”她气愤的说。这女人无法无天,竟敢对表哥动手,真该死,表哥应该不会容许这种事情发生,会重罚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才对!
“小龙是因为发生了一些事,受惊过度才会如此。”他一脸无所谓。
“发生什么事?”她立即好奇的问。
裘偿谦望了她一眼。“不干你的事。”他平板的回她,似乎不高兴她有多余的好奇心。
喜儿脸微红,更加恼了。“但是表嫂有失体法,污辱皇亲,这事你不生气吗?”
他冷淡的瞪了她一眼。“这是我们夫妻之间的事,干旁人什么事?干体法什么事?”他不屑的冷哼。
她脸发烫,哪会听不出来表哥这是在怪她多事,她原不相信表哥会任一个女人在他面前撒泼,今儿个只是找他证实这件事的真假,想不到他竟如此维护那女人,心中的愤恨霎时剧升。“表哥,难道你真的没有后悔娶这样一个跟你完全不相衬的姑娘吗?”她忍不住问。
他眼神冷寂,定定的观察着她,看得她心跳加速,浑身不自在。“喜儿,你听着,小龙是我的妻子,你是我的表妹,你们的身分已定,此生再无更改,若要改变,除非人亡!”他说得阴狠,希望她打消妄念,别再浪费心思。
她气极的咬唇。“表哥,你!”他一直知道她的心,却视而不见,此刻还对她说出这种话,她不甘心,也不信他真的会对毛小龙动真情!
“世子爷,不好了!”李文突然白着脸冲进书房,脸上的慌张清晰可见。
“怎么了?”他抿嘴。
“不好了,世子妃她——”
“她怎么了?”裘偿谦倏然起身,急问。
“世子妃,她、她中毒了!”李文喘口气,终于说出。
“什么?!”他俊美如同神祇般的脸庞,此刻却残暴如同恶魔。
他们竟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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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冷静,他冷漠,他冷酷,这是他的性格,这些年,别人看到的也都是他的冷绝,但他内心如火的激烈与炙热,始终没人可看透,但此刻,这不为人知的一面正清楚爆发在所有人眼前,只因他的女人身中剧毒,群医束手无策。
“你说什么?有种再说一遍!”裘偿谦杀意浓浓,犹如浴血罗刹般对着群医嘶吼。
他的怒火在医首告诉他世子妃中毒过深、医药枉效之后,完全失了控。
“启……启禀世子爷,世子妃中的是一种黎国剧毒,此毒物至今无人能解,咱们六人没有人有解毒剂,实在无能为力。”老医首抖着声,不得不再禀一次。
他是川都第一名医,专医贵族巨贾,此次世子妃莫名中毒,当然立召他进庄医治,为求慎重,他随身还带着几位徒弟,也都是在川都医界占有一席之地的人物,但六人中竟无一人能解她身上的剧毒,眼看世子妃生命逐渐消逝,冷漠世子爷压抑的怒火顷刻爆发,呈现的态式是他们前所未见的,几个人几乎吓破了胆,不知如何是好。
“没用的东西,连人都救不活,留你们何用!”他声音森冷。
“世子爷,饶命啊!”几人吓得立即跪下。
“该死!”他甩袖狂怒,当下要下令诛杀。
“世子爷,请息怒啊!”一旁的李文不得不开口求情。主子虽然冷漠又不近人情,但绝不曾滥杀无辜,甚至少有动怒的时候,可是此回主子完全不同,似乎有开杀戒之意,连他都惊吓得不知如何应对了。
“住口,这群人竟敢口出逆言,说小龙无救,既然如此,那他们就该陪葬,全都该死!”他狂暴骇人,寒冷之气侵袭得所有人胆战心惊,尤其几个大夫,早已瘫软倒地,磕头求饶不已。
李文见状,哪敢再多言,冷汗直流的马上退一旁去。万万没想到,世子妃竟会教冷情的世子爷发了狂,大开杀戒!
他同情的瞧着地上几个发抖的人,无奈,他们是万无活命的机会了……
“相……相……公……”一阵虚弱的声音由床上发出。
裘偿谦全身僵硬,情绪在刹那间翻腾汹涌,但他闭了闭眼,调匀呼吸,很快地控制好危险的情绪后,迅速走近床前。“小龙?”
“你……在生气吗?”中毒短短三天,她已两颊凹陷,元气尽失,几乎命在旦夕。
“没有!”他回得干脆,声音沙哑干涩。
“那……为什么众人跪了一地?”她其实昏睡已久,才勉强张眼,就瞧见床前跪了一票人。这些人是谁?
“他们都是该死之人!”裘偿谦的脸无半丝暖色。
“世子妃,他们都是医治你的大夫。”一旁的小梅咬着牙冒死插话。也许世子妃开口还能救得了这群人。
只是才说完,便遭到裘偿谦的怒视,她身子一缩,吓得躲在总管身后,知道已惹恼世子爷,自己不死也半条命了,不禁吓得瑟瑟发抖。
“大夫?相公……我是不是没救了?”
“胡说,你不会有事的,我也不会允许你离我而去!”他握着她的手,不住发紧。
“既是如此……让这群人走吧,不干他们的事了。”
他爱怜不舍地轻轻以指抚着她原本纤巧无比,此刻却枯槁又了无生气的脸颊。“不成。”他断然拒绝。
“可是……”
“别再多说了,伤及元气。”他瞬间拉下脸,刚硬面容变得比鬼还阴沉。
他此刻的怒气任谁也无法平息,除非这些人能让她起死回生。
她眼神更加涣散,也集中不了精神,更无力救助那些即将为她陪葬的人。“……相公,我在哭吗……怎么觉得眼角湿湿的?”
“是啊,别哭,没事的。”他反常的脸色发青,双手发颤的为她拭去眼角触目惊心的血痕。
众人惊骇,面面相觑,却谁也不敢多言。
裘偿谦尽力掩饰即将崩溃的恐惧。他生平第一次感到害怕,他可以淡漠的面对一切,却无法冷静面对她即将消逝的事实,直到此时此刻,他再无怀疑,对这丫头,自己怎么也无法放手,无法放手啊……
心脏不听使唤的强力收缩着,几乎让他感到窒息,更恨的是,他竟保不住她!
“你……你也中毒了吗?为什么……你的脸也如此……苍白?还在……冒汗?”她勉力的将焦距对向他。
“我……有吗?你看错了。”他的喉咙几乎干涸得说不出话来。
“是吗……咳咳……我应该再睡一下就会好了……是不是?”她虚弱的笑问,嘴角却窜出了一抹鲜红。
裘偿谦背脊发凉,不着痕迹的为她抹去。“嗯,睡吧,醒来时身上的毒就解了。”他吞咽困难的说。
“好……”音未收尽,她已不支的昏睡过去。
他紧握着她的手,再也掩不住心中的惊恐,久久没有抬头,更不发一语,人人噤声,大气也不敢多喘,就怕在此时发出一了点声音,便成为第一个陪葬的尸首。
“医首,我再问一次,小龙真的没救了?”
“这……她已七孔流血,再撑不过两日。”医首抖着声一说完,众人倒抽一口气。这医首不要命了,敢在这时候说出实话?
只见医首苦着老脸颤抖,他原也想说谎,但知此事根本瞒不住,因为世子妃已出现败死之相,确实再撑也不久了,届时多了个欺瞒之罪下场包惨,遂说了实话。
“两日?”阴森的眸子敛上冷气。
众人毛骨悚然,牙齿全颤得嘎嘎作响。
裘偿谦再抬首,已犹如森冷冰柱。“总管!”
“奴才在。”李文声音有些抖。
“除了医首以外,其它无用的东西全给我砍了!”
“啊!”众人一听,全哀号成一片,床上的人未死,陪葬的人倒已经有了一票在等着她。
闻讯赶来的王妃也不敢相信她淡漠的儿子为了床上的人,竟成了浴血阎王,而喜儿更是惊恐不已。
这不是她所认识的表哥,他不可能会为了一个女人疯狂至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