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东洛无语,提起他那个表哥,了解的都会头皮发麻。林朗只是偶尔整人,但是他表哥却是随时在毒害他人,和他比起来,林朗简直善良得应该作为重点保护对象。而且他表哥和苏明小一样是那种随时可以发功的人,完全不像林朗还需要事先策划。
张东洛的表哥有个很雄壮的名字叫孟飞虎,但是本人长得简直像个女人一样纤细。他是医院里内科主刀大夫之一,兼职法医,而且自修了骨科、泌尿科、小儿科……他经常在医院换着出诊。但是一个刚解剖完支离破碎的死尸的医生去给人家做心脏手术,这不是任何人可以接受的吧。他甚至去完泌尿科以后直接杀到五官科帮人看牙。这种医生的存在,使得张东洛宁死都不敢去他的医院看病。
事实上他和林朗关系这么好,还是因为大学的时候,孟飞虎的医院离他住的地方很近,经常带一些违禁的内脏标本去他那里边把玩边吃他的存粮,害得他被吓得有家归不得。结果林朗有一次去找他被吓到后,就发誓要复仇,后来策划了一个月,买了很多卤味混到内脏中,连续毁掉了他二十多件标本,孟飞虎才停止去骚扰张东洛,转而纠缠林朗。
结尾是,林朗的书桌里出现了肾脏,孟飞虎的课题标本中混了五香牛舌。双方都被学校和院方处罚了半年,这场没有硝烟的战争才结束。所以张东洛对林朗简直崇拜到了死忠的分上,特别是林朗拿着肾脏沉思半天,问他孟飞虎喜欢吃什么口味的菜,他准备炒成腰花送给他的样子。简直酷毙了。
“那任成飞一辈子就这么完了?”张东洛同情地问,他和孟飞虎不来往很多年了。
林朗笑眯眯地摇头,“你表哥最近对妇产科感兴趣,他不会放过这个机会的,迟早也会解放任成飞的。”
阿弥陀佛,张东洛为任成飞哀悼。
“我找你是想问你,你觉得小明姑娘怎么才能接受我?”他很苦恼哦,打电话,小明姑娘听到他的声音就尖叫。
张东洛认真地看着他,“最好直接把她压倒……”
“她对未婚生子好像有点向往。”林朗撇撇嘴。虽然嘴上唾弃未婚生子,那也不过是因为满足她“理性的婚姻观”,事实上小明姑娘曾经宣称,私生子都是最聪明最漂亮的。所以大家明白苏明小一定是已婚生子,搞不好还是结婚了多年才生出来的老来得女。
“但是她的家人呢?”张东洛奸诈地问。他其实并不是个老实的孩子,只不过没林朗道行深而已,或者说他被身边的变态欺压惯了。
对呀,可以找她那个恐怖的妈帮忙,两只狐狸面对面地奸笑。
林朗决定给苏明小一个月的时间去疗伤和修补自尊。自她来上班后一直坐着一个超厚的垫子,却没脸说出她的被马蜂给亲了两口,还好大家很习惯她的诡异了。
而她在林朗长达一个月没来骚扰后,彻底好了伤疤忘了疼,又开始在午休时间边啃便当边嘀嘀咕咕地笑,边笑边喷饭。
林朗被无聊空虚寂寞折磨了一月后,再也隐忍不住,不动声色地站在她背后看是什么东西叫她乐不可支。看了半天,终于看出来她在嘲笑小说里那个没有她一半的迟钝、三分之一的迷糊、十分之一的自作聪明、一万分之一白痴的女猪。他甚至料想到,假如女猪书中有知,一定会觉得被一个这样的女人嘲笑是多么耻辱的事情,然后不用等作者骗够稿费宣称男女猪从此过着幸福快乐的生活,直接在开头就带着男猪双双殉情。
看着她毫无自觉地快乐地捶着桌子,林朗用他理科生有限的词语搜索适合这种情况的形容词。是“龟笑鳖无尾”,“还是马不知脸长?”最后他决定改编脍炙人口的诗句旁批:不知自己真面目,只缘身为白痴王。
“咳。”清嗓提醒她注意,有人在,请把持住。
苏明小连忙切换画面到建筑图,努力咀嚼口中食物,右手拿着鼠标乱点一气,一副为了工作废寝忘食的样子。然后很理性很冷静地回头问:“有什么事吗,林工?”他怎么又来了。
林朗吞下笑意,也很冷静地说:“没什么,只是觉得请你吃了一个月的大餐,你是不是也该回请我一次。”这当然是借口。不然还能说,对不起我决定现在开始继续骚扰你?她肯定会撒腿就跑,搞不好还会从楼上跳下来。
她就知道,她就知道!苏明小一脸恐惧地看着他,果然吧,小气男现在想从她身上压榨出他在她身上投资的金钱。天啊,最近刚一清二白地从家里搬出去,两千块的薪水早掉了大半。而她当初从家里搬出去还斩鸡头样地发誓,半年内不向家里要一针一线以显示自己的独立自主。现在她吃饭都快成问题了,哪有钱请他老人家,而且他吃的地方还不是那种路边摊,更何况路边摊她也请不起啊。
“能缓几天吗?”等下个月的薪水下来再说啊,虽然还有半个月。
“不能!我请你吃那么多,现在只要求你回请一顿,你还那么多废话。快走,吃完老死不相往来!”当然不可能,林朗这么说只是在拐人。果然她心动了,乖乖跟他出去,准备一劳永逸地解决他,不考虑自己口袋中薄薄的几张钞票。
有必要来这种地方吗?苏明小恐惧看着这间据说很贵,而且必须有VIP卡才能出入的西餐厅。她会被卖到泰国当妓女抵饭钱的。
“换一家,我不吃西餐。”宁死不进去,她摆出革命党人的铮铮气节。
“放心,哪怕你进去吃小葱拌豆腐都有。”林朗不为所动地把她揪进去。
好,那她就吃小葱拌豆腐,打定主意,她乖乖进去。
“去包厢。”
“不要。”包厢肯定要另外加钱,“我有幽室恐惧症。”
“你希望人家误会你是我女朋友?我不介意和你谈场缠绵的恋爱。”已经有几个客人过来打招呼了。
不希望!你的追求已经追掉我一半小命了。呜,反正怎么都是个死,不如赌一把。等她垂头丧气地坐在包厢里,看到上来的是两只超级大尾的龙虾,已经缺氧的脑袋立刻中风。尤其林朗伙同帅帅的服务生说,这龙虾是包厢的基本菜色,她就觉得眼前一黑,这包厢的费用得要多少?
“为什么不吃?”看她哭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对面的“狼”吃得很快乐。
“我会被卖的,我身上只有四百二十块。”而且还是她努力攒下准备缴水电的。
优雅地擦了擦嘴,他喝了口餐酒,“放心,同事一场我会那么没良心,不够我给你补。”没关系,他会开始疼她的,不会再欺负她了。
“真的?!”她眼睛一亮,早知道刚才就说她身上只有二十块了。可惜啊——
知道不用被卖了,胃口也好了起来,这么大的龙虾根本没吃过哦,带着赚到的表情她开始努力吃起来。看着吃得不亦乐乎的小丫头,林朗隔着酒杯不怀好意地奸笑起来,她快乐的日子没几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