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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爱娃娃不爱爹 第六章(2)

两人陪一群女圭女圭玩了大半天,还没到用午膳的时候。宋雨蔷和郑毓廷就被老夫人请到正厅。

只见一群侯府的亲戚挤满厅堂,个个都是为了郑毓廷的婚礼来祝贺道喜的。

老夫人高坐在主位上,向亲戚们介绍宋雨蔷的出身。

宋雨蔷朝他们请安时,毫不意外的发现许多人露出了瞧不起她的神色。

她无权无势的家世,实在太单町。

“据说是毓廷亲口点的人,可她的姿色也不怎么样嘛。”

“听下人说她还带了许多拖油瓶,看她年纪也不大,到底有多少孩子?”

一阵阵若有似无的窃窃私语声,在宋雨蔷耳朵边响着,音量恰到好处的只让人听见,却让人找不出发言者。

郑毓廷沉默的握着她的手,将她带到相邻的位子落坐,保护她的用意,不言而喻。

细碎的议论声,因此逐渐的减少。

宋雨蔷回握着他的手,甜美的脸上浮现真心欢笑,这一刻,她无比的确信,自己嫁对了人。

“雨蔷,有什么喜欢的吗?”

“这次送的贺礼准备得不周到,希望你别嫌弃才好。”

几位长辈见郑毓廷对她好,立即出言关心她。

宋雨蔷保持笑意,温柔腼腆的感谢各方厚爱。

郑毓廷挑眉斜视她,冰冷的眼神里出现一丝促狭。

看啥?她趁人没注意时,无声的发问。

“看你装腔作势。”他毫不避讳的道出声。

“什么?”众人闻言,莫名其妙的看着他。

“呵呵……”宋雨蔷笑脸僵硬了。

亲戚们一阵对望,十分尴尬。郑毓廷的性子冷漠,不易亲近,相较起来,他新娶的温柔娘子,就显得十分讨喜。

“雨蔷,平时喜欢做些什么?”

“要不要到我们家庄园玩几天?”

几位亲戚受不了郑毓廷的冷脸,转而向宋雨蔷献殷勤。

我比你会做人吧?宋雨蔷暗中递给郑毓廷一记得意的眼色,接着温柔腼腆的回应道:“我就喜欢在家里,白天扑扑蝴蝶,午后葬葬残花,夜晚读读诗歌什么的……呵呵呵。”

“雨蔷倒是个清幽雅致之人。”

清幽雅致……宋雨蔷眨眨眼,这词汇用来形容侯府的环境更恰当吧?

郑毓廷不想再听亲戚们虚伪奉承的话,起身拉过不断陪笑的妻子,借口离开,把无数道挽留声抛到身后。

在雕栏玉砌的侯府里,他们手牵着手,快步行走的身影,竟比周遭绝美的景致更吸引人。

在仆人们诧异的注视下,宋雨蔷甜美的容颜,泛开娇艳的绋红。她主动追随郑毓廷的步伐,也不管他要带她去哪。

喜欢被他保护,喜欢被他纵容,喜欢被他牵引……她望着他的肩、他的发,心里沁出甜甜的滋味,仿佛吃了糖一般。

这个男人心里都是她……

她笑嘻嘻的抱住他的手臂任他带着走,含情的眼眸眯了起来,突然,眼前一黑,她发出尖叫——

“哎呀,好痛!”

郑毓廷纳闷的止步,看到她手捂着额头,停在圆柱前哀号。

他打量了近在咫尺的圆柱,“怎么,撞到头了?”

“呜……”所以说走路要看路。

她可怜兮兮的悔恨样,逗得郑毓廷一乐,嘴唇微微往上翘。

他胆大妄为的妻,除了令他惊奇,挑衅他的威严,管他的闲事以外,还有使他发笑的能力。

郑毓廷说不清自己是娶到灾难,还是娶到了宝?

宋雨蔷不满他有些幸灾乐祸的态度,抬起头,亮出略微红肿的前额,命令他,“帮我揉揉!”

他作势要走,弃她而去。

“揉!”她飞速拦截,绕着他走来走去,不给他月兑身的空隙,一副无赖样的索取他的怜惜。“揉揉!”

郑毓廷轻叹,鲜少展现的柔情,浮荡在他英俊却冰冷的脸上。“你真是比元朗还不安分。”

宋雨蔷脸颊更红了。在他眼里,她像孩子一样顽皮吗?

她很少对孩子以外的人这么随心所欲,坦露出自己率真不遮掩的一面。因为他是特别的,她才放纵自己。

在郑毓廷手掌轻柔的揉动下,她又舒服的眯起双眼,胸口有满满的柔情在骚动。

她喜欢上这个男人了,希望他心里永永远远都只有她。

“夫人,侯爷。”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从远处传来。

她定睛一瞧,“管家,有急事吗?”

避家不安的看了郑毓廷一眼,回道:“小鲍子和夫人的女圭女圭们……在后山打起来了。”

宋雨蔷双目圆瞠,“打架?”

寂静的院子里,站满了大大小小的孩童,紧张的气氛随着孩童偶尔发出的伤心哽咽,在院中逐渐蔓延。

宋雨蔷巡视完好无损的养子们一遍,然后将饱含歉意的目光,移到狼狈不堪的郑元朗身上。

只见他衣衫凌乱,头发散乱,白女敕的脸蛋也布满了抓痕,整个人像极了斗败的公鸡,委靡不振。

她再把视线转向一旁的郑毓廷,却见他事不关己的在大树下乘凉,手中拿着帐册正在检视。

唉,这家伙,自己孩子被欺负了。他也不来关心。宋雨蔷用力的朝郑毓廷咳了一声,示意他分些心思过来。

而他只是挑挑眉,看着院门口,仿佛在说:她再吵的话,他就走人。

宋雨蔷抬了抬下巴,拉高了裙摆,暗示他:敢跑的话,她拔腿就追。

这女人怎么这么缠人?郑毓廷收起手上的帐册,如她所愿的把心思和目光都转向那群待审的女圭女圭。

宋雨蔷见状,开心的笑了,好像他给了她无比名贵的宝物,令他心口怦然,动容至极,情不自禁的靠近她,想对她再好一些,让她笑得更加灿烂。

“你们怎么把元朗欺负成这样?”面对着养子们,宋雨蔷双手擦腰,开始审问。

只见一群女圭女圭惊慌道——

“是他先欺负人!”

“他月兑八宝的裤子!”

“他还让八宝哭了!”

此起彼落的指责声飞来,名叫八宝的小男孩应景的饮泣了几声。

宋雨蔷恍然大悟的舒展眉头,柔声问着不声不响的继子:“元朗,你是故意捉弄八宝的吗?”

郑元朗神色复杂,摇了摇头,还是不吭声。

“他还偷看八宝尿尿!”控诉声又起。

郑毓廷不悦的质问儿子:“你几时染上这种癖好?”

郑元朗小嘴一噘,好不委屈。

宋雨蔷赶紧驱散了众多孩童,只留下八宝和郑元朗两个表情古怪的孩子。

“好了,你们说说是怎么回事?”等无关之人走光了,她一手抱着郑元朗,一手抱着八宝,轻声发问。

她脸上的和蔼神情温柔如水,使人安心。郑毓廷闭上眼,听她的声音,如同听到天籁,心驰魂荡。

她尚未如此慈爱的对他……郑毓廷霍然睁眼,望定着她,心里萌发了与她的女圭女圭们争宠的荒谬念头。

“元朗,你先说吧。”宋雨蔷模模孩子的脑袋,套供词。

郑元朗见四周没什么人,难为情的看着八宝,忸怩道:“他长得那样,我以为他是女孩子,就去……和他玩。”

“真是啊,遗传你爹的吗?”宋雨蔷马上瞥了郑毓廷一眼。

郑毓廷置若罔闻,追问儿子:“然后你对他做了什么?”

“我……不是……是八宝……我和他玩,他突然就要尿尿,一下子把裤子月兑了,我、我吓了一跳,盯着他看……结果……”

郑毓廷不喜欢儿子支吾其词、神情闪烁的模样,语调冰冷的接下话:“结果你发现他是男孩子就恼羞成怒,向他发脾气,欺负他了?”

“不是,他算什么男孩子呀!”郑元朗被父亲一说,更加恼羞成怒了。“他没有小鸡鸡!”

八宝听他这么大声一喊,受到打击似的,嚎啕大哭。

郑毓廷不解的看着身旁的妻子。

宋雨蔷急忙将八宝抱入怀里安抚。

郑元朗又道:“我看他很奇怪,想看仔细一点,然后他就哭了,再来就是……他们以为我欺负他,扑过来打我。”

他并没有欺负人的意图,挨了打,他也很委屈。

“元朗,”宋雨蔷苦笑道:“这不是你的错,但八宝的情况比较特别。唉,我先带八宝回屋里。毓廷,你向元朗解释。”

“解释?”郑毓廷怔住了。他一无所知,如何解释?

宋雨蔷贴近他耳边,低声道:“八宝这孩子是被亲人卖去当奴才的,净身后熬不住苦,大病一场。”

“你又怎么把他救为养子的?”郑毓廷深邃的眼里有藏不了的惊疑。

“八宝生病时,别人嫌他用药太多,耗费钱,把他丢了。我正好路上见了,就将他捡回家……这些事你跟元朗说。”

为什么?郑毓廷懒得啰唆。

宋雨蔷一眼就看出他的心思,义正词严道:“教自己的孩子体贴,明白人间疾苦,是你这个做爹的责任,是男人就不要推卸,我要去安慰我的八宝了!”

留下任务,她一把抱起八宝,飞快的往屋里走去。

郑毓廷留在原地,俯望着一脸迷茫的儿子,又看看宋雨蔷远去的背影,找不到力量抗拒她的要求。

与她的慈爱相比,他发觉为人父的自己,对亲生孩子太冷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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