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陵城外的一座无名山脚下,杂草丛生,官道因年久失修而残破不堪,黄土上遍是碎石泥块,使得车马颠簸,难以行进。
山上有个令人间风丧胆的冷风寨,杀人越货无恶不作,行经此地的旅人无不小心谨慎,生怕一个不察会有杀身之祸。
此时,有一桩阴谋正在成形中。
“绑架一个女人?”位居首位的土匪头子冯太冲,颇感兴趣地抚抚他长满落腮胡的下巴,两眼发着邪光。
“是的,只要你把她从瀚鹰堡中神不知鬼不觉的绑架出来,我就会给你一万银两。”一个体态丰满蒙着面纱的女人道。
“瀚鹰堡?我可没那个胆。”冯太衡闻言一震,忙摇手欲起身送客。
“你大可放心,她只是个无足轻重的女人,就算你绑架她也不会引起动乱,更不会惊动官府,只是她碍着我的眼,我不想见到她。”女人努力游说着。
“既然如此,何必绑架她?”冯太冲狐疑地双眼一瞇。
“我说了,她碍着我的眼,我不希望再见到她在瀚鹰堡,可我的身分不适宜在府中亲自对她动手。”女人说到最后一句咬牙切齿。
“瀚鹰堡可是不容易进去的,耳目众多,高手更是如云。”冯太冲心感不安地说,银子固然重要,性命更不可少掉。
“你放心,我会在堡内帮你作内应,我引她到隐密地带,避开下人的耳目,你们再下手绑人。”蒙纱女子信誓旦旦的保证。
“好!我答应妳。”冯太冲低头沉思半晌,最终拍桌定案,毕竟一万两银子值得冒险,近来山寨收入少得可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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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好疼!”陆菡如抱着好似宿醉般头痛欲裂的头颅申吟着,慢慢的坐直身体,惊讶地发现自己被捆住了,她迷惑的看了看四周,发现这是个密不透风的暗室,她才意识到自己被绑架了!
“怎么回事?”这里是民风淳朴的古代,而且是唐朝太平盛世的贞观之治,怎么会发生绑架之事?还莫名发生在自己身上,真是不可思议,自己运气确实不错,掉落古代,还遭绑架,有机会回到现代的话,一定要去买彩券,肯定中奖。
等等,他们绑架她意欲何为?为财?自己全身上下也翻不出半个铜板;为色?一想到这,陆菡如便恐慌的检视自己,见衣服完好,没有异样,暗暗松了一口气。
那匪徒目的是什么?陆菡如不安的蹙起眉沉思着。
忽然一道光由门缝透进暗室,陆菡如赶紧趴倒,假装仍然昏睡未醒。
“妳看,是她吧?”一道粗声粗气的男人声音响起。
“她还活着吗?”一个轻细的女人声音说道。
“只是中了迷香,一炷香工夫她就会醒来,我说夫人,银货两讫,妳该付我们的报酬了吧?说好一万两的,这丫头有些麻烦,费了不少工夫才拿下她。”
“你们下手的时候可有人发觉?”
“放心!我们做得干净俐落,查不到我们头上的。”粗声男子得意道。
“希望真如你所言。”接着是银两被掷落地的声音。
“多谢夫人,请问现在该怎么处置她?”
“先绑在这里吧,等她醒来再作打算。”女声冷冷的应道,接着门砰的关起来。
陆菡如忙睁开眼,坐直身体,听完他们的对话,她的心蓦地一沉,那女子的声音她很熟悉,原来是李红嫣派人绑架她的,只是不知她的目的是什么?
现在只能期望她不是心狠手辣之辈,不然自己可能就得命丧在这里了,希望欧阳澧墨能早点发现自己在这里。陆菡如心里暗自祈祷着,脑子更飞快的运转思考齿轮想办法自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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瀚鹰堡大厅内。
欧阳澧墨的俊脸此时笼罩上冷肃的杀气,冷冷的扫视过面前一排下人,只见下人们个个脸色发白,全身打颤,恨不得现在就晕倒过去,不用看少主比阎王爷还恐怖的脸色。
“说!”威严而寒酷的喝道,欧阳澧墨一掌拍在桌面,整张坚实的楠木桌立时碎裂开来,吓得在场者心脏险些麻痹。
“少主,我们真的不知道陆姑娘怎么失去踪影的,昨晚还好好的,今天一大早就不见人影,而且没人见到她出堡。”一名家仆瑟缩地颤声回报。
“小人在后门处捡到陆姑娘的发饰,所以我怀疑有人劫走陆姑娘。”奉命守护陆菡如的佟避家恨不得刎颈自尽,以求谢罪。
“瀚鹰堡内那么多下人,怎么会看不到一个人被绑出瀚鹰堡?”欧阳振宇认为事有蹊跷。
“今天一早大少夫人房内着火,所以我们都忙着救火,忽视了陆姑娘。”佟避家后悔莫及的道。
“好好的怎么会着火呢?肯定是有人故意纵火,声东击西。”欧阳振宇冷静地指出。
“你们都在干什么?”欧阳澧墨震怒的吼道,锐利的冷眸犀利一扫,使前面一排下人不由自主的全身打颤,差点昏过去。
“小墨,先冷静下来。”欧阳振宇走过去轻拍他的肩膀,出声安慰:“现下我们该着手查一下失火情况,也许有线索……”
“是谁敢绑架她?目的是什么?”欧阳澧墨森寒的道,胸中的玉佩不时传来灼热,代表着陆菡如现时身处险境,这更让他心慌意乱,他紧握双手负于身后,努力冷静下来,他不敢想象陆菡如可能遭遇不测,她现在还等着他的救援,他一定要冷静!
“该是堡中有内应,不然不会那么容易绑走堡内的人。”欧阳振宇沉思想出其中原因。
“少主,有一事很可疑……”佟避家迟疑的上前一步,忐忑道:“近一段时间大少夫人经常外出,而且大少夫人房内的火是从里面往外冒的……”
默立在欧阳澧墨后面的许沧武,这时上前对欧阳澧墨拱手道:“少主,此事可能与大少夫人有关,记得陆姑娘之前在大街上差点被马车撞倒的事吗?当时我亲眼目睹到马车驶过陆姑娘身边时,车帘撩开一半,里面坐着的就是大少夫人贴身的丫鬟小娟。”
“什么?”欧阳两兄弟面色大变,惊诧无比的齐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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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暗室彷佛待了一个世纪长,门再次被打开,走进一人。
陆菡如直直的坐在地上,静静的盯着前面罩着面纱,身段丰满的女子。
“妳醒了?”李红嫣不带丝毫感情的冷声道。
“妳目的是什么?”
李红嫣咬牙切齿,恨恨的说:“妳抢了我的东西。”
“呃?”陆菡如一头雾水,茫然不解的看着她。
“堡主夫人宝座是我的,那么多年来,我一直盼着、等着,如果不是妳这来历不明的贱女人出现,诱惑振宇兄弟和义父,瀚鹰堡的一切都是属于我的。”李红嫣气愤的指着陆菡如的鼻子厉吼。
“堡主夫人?”
怎么回事?陆菡如茫然的呆看着面前张牙舞爪的女人。
“堡主之位将来是要传给振宇的,都是妳,唆使欧阳澧墨回来夺位,振宇在瀚鹰堡多年,呕心沥血的打理瀚鹰堡内外事务,一切的成果绝不能让你们两人无耻的夺去。”越说越气愤的李红嫣甩了陆菡如一个耳光。
“哦!原来如此,妳真是好妻子啊。”咬牙忍着脸上火辣辣的痛楚,陆菡如昂首看着面前已经疯狂的女人冷声讽刺。
欧阳大哥如此忠厚老实的男人竟娶了这种妻子……
李红嫣脸色铁青欲扬起手再甩一巴掌。
“等等!”一个蒙面男子飞身上前拦住李红嫣的手。
“什么!你要帮她?”李红嫣愤怒的瞪着冯太冲。
“不是,夫人先前要我绑架她时,说她在瀚鹰堡内是微不足道的,我才敢绑架她。可是刚才听妳所言,她在瀚鹰堡分量不轻,和妳先前所说的大不相同。”
“哼,当然是微不足道!”李红嫣语气不屑的道。
“可妳绑架她是怕她做堡主夫人,有资格坐上瀚鹰堡堡主夫人之位的人不可能是微不足道的,夫人。”
“哼,你想怎么样?”
“如果她真的是瀚鹰堡的重要人物,我绑架她的风险可是挺大的,我不能让妳随便虐待她,她可是我的护身符。”
“哼,把她杀了就没有风险了,大不了我多给你一倍银两。”李红嫣阴毒的狠瞪着陆菡如。
蒙面人冯太冲闻言眼睛骤亮,转身走到陆菡如前面,一双利眼如同猎犬似的紧盯着她,抽出刀子,阴恻恻的说:“脸蛋挺漂亮的,可惜我只爱钱不爱女人……”
“等等,你绑架我不是为了银子吗?我可以给你银子,比她更多!”陆菡如双眸惊慌地睁大看着面前亮晃晃的刀子急嚷。
他反问:“妳能出多少银两?瀚鹰堡舍得出钱救妳吗?”冯太冲眼露贪婪地盯着她。
“当然!不然她需要你绑架我吗?”陆菡如斩钉截铁的回答。
“也是。”
李红嫣见冯太冲迟疑不肯下手,厉声道:“就算她答应给你更多钱,你能有命花吗?别忘了她已知道是你绑架她,事后瀚鹰堡绝对不会放过你的。”
冯太冲闻言脸色骤沉下来,双眸紧瞇,拿刀欲往陆菡如胸口送去。
倏地传来一道破空声,一件暗器打向蒙面人手中的大刀,铮的一声响,冯太冲大刀月兑手飞出,他的手掌中满是鲜血,虎口已然震裂,手臂隐隐发麻,他低头看向地上,才发现袭向他的竟是一颗小石子。
李红嫣一惊,转眼望向门口,浑身一震,不敢相信的瞠大眼睛盯着来人。
只见冷肃着脸的欧阳振宇后面跟着欧阳澧墨,后者浑身散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气势,一双充满杀机的黑眸直盯着他们。
欧阳澧墨一看到被绑住动弹不得的陆菡如时,立即疾风般奔向她身边。
“如儿!”欧阳澧墨充满焦急、心疼和惶惧的唤道。
欧阳澧墨在见到她红肿如馒头的脸颊和嘴角缓缓流下的血丝时,眼眸霎时凝起阴寒的杀气,他转过身对着冯太冲发出一拳。
“啊!”一声凄厉的哀号连接着一阵骨折的声音响起。
冯太冲往后倒跌,高大的身躯在地上不断痉挛着,嘴角流出白沫,眼珠不断的往上翻,可怖至极。
陆菡如呼吸顿止,胆战心惊地瞪着地上那具已变形的身躯。
旁边的李红嫣更是惊恐震骇得面无血色,全身如风中落叶般抖颤着,她转向冷峻着脸的欧阳振宇,无力求助道:“相公……”
陆菡如闻声蓦地回过神,见欧阳澧墨面色不善的紧盯着吓瘫在地的李红嫣,陡然惊叫:“澧墨,不能打女人,不然我永远瞧不起你!”
欧阳澧墨闻声忙转身望着她,接着双手横抱起她,头也不回的飞奔出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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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阳澧墨抱着陆菡如回到瀚鹰堡,小心翼翼的将她放到床上,命令佟避家速请大夫,再唤小月端来一盆冷水,绞了帕子。
他坐在床沿,亲自接过帕巾轻轻的给陆菡如敷脸,眼眸里盛满浓浓的心疼、焦急和关切,嘶哑的声音柔缓的道:“很痛吗?大夫马上就来,先忍着点。”
陆菡如看着他发白的脸色,微笑的轻轻摇头,伸手反握住他放在自己脸颊的手,温柔的安抚:“我没事,只是挨一耳光,没事的,我觉得有点累,睡一会儿就好了,你别担心,我真的没事。”
“如果我早到一步就好了!”欧阳澧墨后悔、心疼和歉疚的自责不已,痛楚的道:“都怪我没有保护好妳……”
一听到跟踪李红嫣的探子回报,他马上动身到他们的暗室,虽然及时阻止绑匪行凶,却来不及阻止她先前挨的一记耳光,他心疼至极的轻抚陆菡如红肿的脸颊。
“我真的没事,只是脸上有点火辣难受,啊!我想起来了。”陆菡如忽然想起先前在现代游长江时怕晕船随身带的万金油,来到古代时小腰包也随着带来了,现在终于可以用上,这万金油凉凉的,擦上可以止痛消肿,她忙道:“澧墨,快帮我从柜子里面拿出一个小红包过来,我用得着,快帮我拿来。”
欧阳澧墨忙起身到床另一边的抽屉,翻出陆菡如的小红包,正是他在瀚鹰堡湖中救她时见过的,知道这是她原来世界之物,他心一紧,抓住包包不放,没有递给陆菡如,紧蹙双眉,肃容凝视她。
陆菡如见他拿着红包不过来,只得起身欲过去亲自取万金油,不想欧阳澧墨却举高包包不给她,她急叫:“你干什么,我要拿药啦,你想疼死我啊!”
一听里面有药,欧阳澧墨忙放下红包,却没有递与她,自己拉开包,看到里面有一堆各式小瓶。
陆菡如出声道:“里面有个金盖白身的小瓶,拿过来给我。”
欧阳澧墨很快找到她所说的瓶子,立即拿给她敷用。
“少主,大夫来了。”佟避家拉着个气喘不止的灰衣中年人跑进房里。
欧阳澧墨霍地起身,让大夫坐在床边椅子上。
大夫伸手探陆菡如的脉搏,半晌,他微笑起身拱手道:“这位姑娘没事,只是身体有点虚弱,休息几天就好了,我先开些消热散气的药方,你们一天熬一次给她喝下就好。”
欧阳澧墨谢过后,便使个眼色给佟避家,佟避家会意地领着大夫出去。
陆菡如想起古代所谓的药就是苦死人不偿命的中药……她忍不住打了个哆嗦,死命拉住欧阳澧墨的衣袖。
“澧墨,我真的没事,只要你让我睡一天我就生龙活虎了,可你让我喝一口那苦死人不偿命汤,我马上就会死给你看。”开玩笑,没听说挨一耳光就得灌药的,这古代大夫根本就是江湖骗子,陆菡如暗地咒骂着。
欧阳澧墨领悟到她说的就是药汤,看到她皱着眉头噘起嘴的可笑模样,知道她怕那苦味,莞尔的轻抚她略退肿的脸颊,柔声道:“良药苦口,喝了身体才会好。”
“我不管、我不管,我就是不要喝。”不是她怕苦,而是觉得一点也不值,无病无痛的为一耳光喝苦死人不偿命的汤,笨蛋才会喝!
她索性翻过身,拉过棉被蒙住头赌气。
欧阳澧墨好笑地看着她孩子气的举止,见她还有精神抗拒吃药,想来真的没事,便放下悬挂多时不安的心,心底涌起一股柔情,像暖流般走遍全身。
看着陆菡如逐渐沉睡过去,欧阳澧墨依然坐在床边默默的凝视她,彷佛天地间只剩她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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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陆菡如醒来,马上想到欧阳洵,好几天没照顾他老人家了,不知他的身体怎么样了,她忙穿戴好朝堡主厢房走去。
罢走到门外,她便听到欧阳振宇低沉的声音。
“义父,我想休掉李红嫣,然后明天我立刻去兰州监督瀚鹰堡的钱庄铺。”
“大哥,你不必这样,这事与你无关!”欧阳澧墨急切的说。
“是啊……”欧阳洵虚弱的声音也缓缓响起。
陆菡如一听这还得了,忙快步走进房,盯着欧阳振宇生气的叫:“欧阳大哥,你那么想让我进地狱啊?”
“什么意思?”面色有些憔悴的欧阳振宇皱着眉头不解。
“欧阳大哥,你在替我造罪孽,就因为我一个外来人,你要休掉结发多年的发妻,舍弃情同手足的兄弟,抛弃对你恩重如山的义父,你这样做不是替我造孽吗?”陆菡如激动的控诉着。
“不是,这与妳无关,一切都是我的错。”欧阳振宇痛苦的说。
“你休掉妻子才是大错,你离堡而去更是大错,嫂子对你感情深挚,她爱你,希望你事业能有成,不甘心你在瀚鹰堡的心血白费,这是没有错的。虽然她也确实有些贪心,可她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欧阳大哥,一夜夫妻百日恩,夫妻间,不能因为一件错事就否定昔日的恩爱。
再说,人无完人,谁能无过,澧墨就曾犯不孝之过,伯父也曾因胡涂而犯错,现在大嫂做错一事,你为什么不能原谅她呢?就像澧墨与伯父能互相原谅,人与人之间,应该多些宽容。”陆菡如娓娓劝道。
“可是她做出这种大逆不道、心狠手辣的事,绝对不可以原谅!”欧阳振宇态度坚决的道。
“那就惩罚她,不要休掉她,你可以让她闭门思过,可以与她好好的沟通,等她理解你的想法,彻底知错了,她将会是你最好的贤内助,你的知心人。”陆菡如温柔的劝道。
欧阳振宇蹙眉沉默不语。
“还有,伯父因思念澧墨而病倒,现在刚有好转你便要离开,这不是让伯父再挂念你、再次病倒吗?这不是与澧墨一样不孝吗?”劝到最后,再次把欧阳澧墨的罪状列证。
立在一旁的欧阳澧墨闻言,冷峻的脸有些不自然,有些微赧,有些尴尬,却不发一语。
“这……”欧阳振宇犹豫的欲语又止,歉疚的看着躺在床榻的义父和冷峻着脸的小弟,内心矛盾挣扎。
“好了,就这样,如果欧阳大哥你真的打算一走了之的话,小妹只好以死赎罪了……”最后使出女人致命三绝招──一哭,二闹,三上吊,这可是古今中外女子致命三绝招,拿一招试用看看效果如何。
“不行!”欧阳两兄弟闻言,异口同声的大声吼道。
欧阳澧墨转身对欧阳振宇沉声道:“大哥,如果你真的觉得我碍着你的话,我离开瀚鹰堡好了。”
“不行!”欧阳振宇慌忙摇首。
“一切按原样吧,欧阳大哥。”陆菡如凝视欧阳振宇,柔声道:“谁也不准离开瀚鹰堡,这是你们的家,你们该为年老的伯父想想,为了伯父,你们都得留下。”
欧阳两兄弟相对互视,互伸双手紧握,同时微笑点头,一切尽在不言中。
陆菡如看着这对没有血缘却更胜亲兄弟的兄弟,与床榻上的欧阳洵对视欣慰的笑了。
之后,李红嫣仍然留在堡内,只是被隔离在主院后方,欧阳振宇也不再提休妻之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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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菡如继续每天服侍着欧阳洵,在她谨慎细心的照顾和欧阳澧墨的陪伴下,欧阳洵身体日益康复,已能自己动手用膳,可还不能起床随意行走。
陆菡如想到个好主意,她唤仆人拿着张椅子加两个轮子,做成轮椅,并趁着风和日丽的好日子,推着欧阳洵游后花园。
她一边缓缓的推着,一边听着欧阳洵仔细解说着庞大的瀚鹰堡内建筑构造和创业事迹,听得津津有味。
她有时也把自己所掌握的历史知识告诉欧阳洵,引起老者强烈的震撼。
经过多日相处,对她的认识和了解日益加深,欧阳洵和欧阳振宇他们已经相信她是来自一千三百年后的世界,对于这来自异世界,对瀚鹰堡有恩的善良女子,欧阳洵除了深深的感恩外,还有满心的疼爱怜惜。
正当陆菡如与欧阳洵愉快聊着时,欧阳振宇兄弟俩这时也来到了后花园,见到这一老一少聊得不亦乐乎,欣悦的相视一笑。
欧阳澧墨走过去,体贴地与陆菡如换手,慢慢地推着父亲继续游花园,欧阳振宇和陆菡如紧跟在旁。
见是欧阳澧墨在身后推着,欧阳洵露出幸福的微笑,半晌,偏头对陆菡如问道:“小如,后来呢?”
罢才陆菡如与欧阳洵正聊着中国两千年帝王历史中唯一的女皇武则天的故事。
“后来?刚才说到哪里了?”她迷糊的反问。
“说到武才人削发为尼。”欧阳洵好笑的指出。
“啊,对了,武媚娘在太宗死后被发配到感业寺为尼,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肌肤,空乏其身,她在感业寺饱受欺侮,让她知道成为人上人的重要,积蓄对权力的强烈,一直等到太宗周年忌日,已登皇位的昔日情人李治到感业寺进香,两人相遇……”
旁边的欧阳振宇兄弟原不明白之前内容,先是听得一头雾水,眼见父亲听得津津有味,兴致盎然,也不敢贸然打断。只得在旁边干听着,最后听到登皇位的李治之名与当今九王子同名,心里大惊,兄弟俩惊疑地互看一眼,脸露震骇之色,忙定心继续听陆菡如缓缓地讲述着一代天娇的千古绝唱。
他们早已知道并相信陆菡如来自一千三百年后的世界,熟悉他们的历史,现在耳听着她讲述着不久之后的事,心里的震骇自是不能言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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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花园,只听陆菡如清脆的声音娓娓的讲述未来女皇的历史故事,三个男人屏息聆听着。
突然,空中传来一阵奇怪的鸟鸣声,使陆菡如中断话语,与欧阳洵他们同时抬望天空。
欧阳澧墨从喉间吐出一阵哨声,远远的传到空中,只见半空中有一白影闪动,一头白色大鸟直扑下来,停在欧阳澧墨的左肩上。
只见这白鸟欢声啼叫,神态亲热的轻啄着欧阳澧墨的衣服,欧阳澧墨伸手不住轻抚鸟背,满脸温柔之色。
一旁的陆菡如他们看得面露诧异之色,陆菡如定神瞧看,原来是一头浑身雪白的鹰,眼神锐利,一身傲视天地的姿态。
陆菡如欢喜的想伸手去抚模白鹰的羽毛,不料雪鹰见她手接近,突然低下头一门啄将下去,若非她手缩得快,手背已然受伤。
坐在轮椅的欧阳洵担心地望向陆菡如,焦急地问道:“小如,没事吧?”
欧阳振宇忙拉她远离这危险动物,柜她身边戒备护着。
欧阳澧墨沉下冷脸,轻弹白鹰的头作惩罚。
陆菡如笑着摇摇头,“没事,这扁毛家伙挺凶的,不过真漂亮。”她心里喜欢极了这小家伙,可不敢再贸然伸手抚模,只得侧着头打量牠,不时嘟嘴挤眼扮鬼脸,期望这小家伙愿意与她做朋友。
这时,欧阳澧墨解下雪鹰足下缠着的一块黄布,里面写着十个字──
速带奇缘人到扬州一见。
欧阳澧墨一眼认出是师父隐山老人的笔迹,想来师父忽从天山到扬州,必有要事,信中要他带奇缘人,自然是指菡如,可是师父为什么忽然要他带菡如到扬州呢?想起师父精通占卜命理,预知未来的本事,他心不禁忐忑不安,但愿菡如不会再出事……
转身看向陆菡如,见她侧着头不停打量他肩膀上的雪鹰,一副想模又不敢模的娇憨模样,忍不住莞尔。
他轻轻的伸出食指放在肩上的雪鹰面前,雪鹰略振翅的跃到食指,接着他举鹰放到陆菡如肩上,一手轻抚鹰头上的白毛,一手拉起陆菡如的右手,引导她轻轻的抚模鹰背上白滑的羽毛,传她驯鹰之法,陆菡如见雪鹰不再做出啄咬架式,便大着胆子爱怜地抚模雪鹰背上雪白闪亮的羽毛,瞧着这颇具灵性的小东西,陆菡如真是越看越爱。
“这鹰真好玩,给我玩吧!”陆菡如喜孜孜的请求。
“这雪鹰是师父在我幼时捉来给我养的,妳喜欢就拿去玩吧!”
陆菡如高兴地举着牠逗弄,旁边的欧阳洵和欧阳振宇皱着眉头担心地看着。
欧阳洵朝欧阳澧墨担心地问道:“墨儿,牠不会伤到小如吧?”
“不会,小白已被我与师父驯服,刚才我对牠指示菡如是自己人,牠不会伤害到她的。”欧阳澧墨肯定的道。
欧阳洵和欧阳振宇这才放下心,想起他刚从鹰脚拿下的黄布,好奇地问道:“牠带来什么消息?”
“师父来信,说要在扬州见我和如儿。”欧阳澧墨一脸担忧的说道。
“啊!信中有说什么事吗?”欧阳洵担心的详问。
“没有,师父只说要我速带如儿与他见面。”
“隐山老人智慧通天,能预测未来,占卜吉凶,想来找你们定有要事,你们最好马上去与他老人家见面为好。”欧阳洵沉声说道,虽然心里不舍好不容易归家的儿子离去,可事关重大,更与来自异世界的陆菡如有关,他只能让他们速去扬州一趟。
“嗯!我明天就带如儿出发。”
正在一旁逗弄白鹰的陆菡如闻言,忙抬头道:“明天?不行,伯父的病还没全好呢。”
“我的病已经好得差不多了,过几天就能康复如前,不用担心,倒是你们的事要紧,也许隐山老人预测到什么,想帮助你们,这是不能耽搁的。”欧阳洵越说越急切。
“我们?关我什么事呢?”陆菡如不解的看着他们。
“菡如,小墨的师父隐山老人是当今第一智者,他来信要你与小墨同去扬州,必有紧事,所以你们尽快赶去吧。”欧阳振宇耐心解释。
“哦,对了,澧墨曾跟我说过,他知道我来自异世界呢,也许他想到法子送我回去吧!”陆菡如想起这位师父是高人,早就预测到她会穿越时空来到这古代世界。
“不!我绝对不会再让妳离开我身边,师父想见妳必另有其事,妳别想离开我身边。”欧阳澧墨惊惧不安的紧箍住她的手臂嚷道。
旁边的欧阳洵和欧阳振宇也是一脸的担忧和不舍。
陆菡如见他们三人因自己一句话而动容,一股至深的感动之情柔柔的荡在她胸臆,她微笑柔声道:“我只是随便一说,你们不用担心。”
她转到欧阳洵轮椅背后,安抚着道:“一会儿伯父给大夫诊治身体,如果大夫说伯父身体无大碍,我和澧墨便可放心去扬州了,是吧?澧墨。”她转头看向依然沉着脸的欧阳澧墨。
欧阳澧墨脸色稍缓,点头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