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死我了。”风青阳气极败坏地来回踱步,昂贵的波斯地毯已不知被他用力践踏了多少回。“我真想直接把她捏死,一了百了。”
他之所以这么激动,全因劝阻不了妹子的愚行,还有让他相当恼怒的家人。
反观熊展麒则心平气和许多。“就算你再生气也于事无补。”
风青阳霍地停下来,面向冷静无比的男人双手插腰。“你快想办法阻止这门婚事,咱们绝对不能让盈丫头做傻事。”
“她不会听我们的劝告。”
“那你打算袖手旁观,任由她胡来吗?”
“我相信她。”熊展麒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试问他们二十多年来的感情,岂是一个莫名蹦出来的陌生男人所能比拟的。
“你真的半点也不担心?”风青阳端详着眼前深藏不露的男人,虽深谙他一向临危不乱,但攸关喜欢的人多多少少都会着急失控吧?果不其然,在他一派雍容闲雅的坐姿下,不难发现他正不停转动手上的笔杆,力度及速度都有点异于平常。
“与其担心绝不会发生的事,我倒比较烦心该如何说服两家长辈接受我和青盈的事。”熊展麒要顾虑的事实在太多,相较之下风家和余家的婚事比较容易解决。
风青阳冷静下来,这的确是最大的障碍,其实他早巳想到一个办法,本来不知是否管用,不过现在天时、地利、人和配合得刚刚好,应该是实行的最佳时机了。
“先下手为强。”风青阳弹一下手指,笑咪咪地搭着熊展麒的肩膀。“你们索性把生米煮成熟饭,届时妹子已是你的人,她一定走不掉,然后再弄个宝宝出来,看老头们还能拿你们如何,我就不相信他们会狠心把自己的子孙杀掉。”
丙然英雄所见略同!熊展麒会心一笑,虽然这是最有效率的办法,但这种毫不光明磊落的手段,如非迫不得已,他也不想使出,不过既然为人兄长的都大力赞同了,他岂有客气之理。
“青盈可是你的亲妹子,你就这样把她卖掉,你这个哥哥还真大方。”
“我也是为她的幸福着想。”风青阳一举打在得了便宜还卖乖的男人身上,然后两人继续密谋大计。“还有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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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错,先下手为强,风青阳完全说中他的心事。对付冥顽不灵的女人,如不把她逼到走投无路,她是不会下定决心的,所以他才会把怀中的小女人吃掉。
熊展麒拥着熟睡的风青盈,他为自己的疯狂失控感到不可思议,他们离开酒吧后直接来到酒店,甫一进入房间,他便迫不及待亲吻她,直把她吻得昏头转向,不让她有犹豫或后悔的机会,他燃起的激情之火一发不可收拾,将他们燃烧殆尽。
两人的衣服早已七零八落地掉在地上,他是那样急切疯狂地想要拥有她,想要疼爱她的渴望让他的身心炽热发烫,他感觉自己像个青涩的小伙子般,冲动热情得不像个情场老手,他只想把她占为已有,让她成为自己的,从此不再放手。
这种前所未有的强烈占有欲,教他有点吃惊,感觉一直潜藏在体内的情感全被释放,长久以来控制压抑得极好的情愫引爆开来—
“你怎么笑得一脸贼兮兮的?”
娇柔带点沙哑的嗓音,打断了他的思绪,风青盈腾出双手抚模着他满是胡渣的脸庞,然后十指梳理着他凌乱的黑发,他这副不修边幅的放浪模样让她感到陌生,还有昨夜的狂野行径足以让她对他完全改观,原来不管平日多温文冷静的男人,都会有热情失控的一面,他虽然粗扩霸道得像是换了一个人,却仍教她怦然心动。
他们到底是怎么开始的?对,就是始于他那一句教人脸红心跳的邀请。“今晚不要回去,我想和你在一起。”
这种含蓄的暗示虽不露骨,但星星之火足以燎原,他的举手投足慵懒性感,彰显着无可抵挡的男性魅力,诱人的醇厚嗓音无异是动情的催化剂,这个该死的男人根本就是存心诱惑她,拐骗她上床。
“人逢喜事精神爽。”他促狭地轻啄她的小嘴。
“熊大少经验丰富,这种『喜事』的体验可多了。”她酸溜溜地挖苦。
“可是和喜欢的人一起体验是头一遭,原来感觉是如此棒,简直妙不可言。”他埋首在她的颈肩,勾住她柳腰的手更是不规矩了起来。
她一把抓住他的大掌,再用力推开他。“你别误会,不要以为我和你上床便是答应和你一起。”
“我知道,只是因为我的技巧太好,你抵抗不了我的诱惑,所以才会在意乱情迷下和我上床,对不对?”他反手扣住她的皓腕,欺身压住她。
“你知道就好。”她娇艳诱人的脸蛋绯红。
他性感地半眯起黑眸,不怀好意的视线梭巡她饱满的酥胸。“那我只好继续令你失去理智,让你今后再也没办法拒绝我。”
“别……”
熊展麒瞬间吞噬她的红唇,一记缠绵深吻过后,他附在她耳垂柔情地低诉。“我爱你。”
虽然全身骨头酥麻、心底飘飘然,她仍不依地唱反调。“我不爱你。”
“不要紧,我爱你便已足够。”
“我……”
他再次堵住她的小嘴,把她吻得喘不过气、理智全失,然后再度重复那句话。“我爱你。”
抵不过他的柔情攻势,风青盈心醉神迷地娇笑道:“讨厌!你别老是把这句话挂在嘴边。”
“那我身体力行做给你看。”他戏谑地对她上下其手。
她忍不住斑呼低喘,不停躲避。“可恶!你别想占我便宜。”
“那我大方点,把便宜全给你。”他捉着她的小手,使坏地拉往自己的男性特征。
她忙不迭抽回手,捶打他的胸膛。“老天!你别这么变态。”
“我不是早告诉过你,我有很多不同面貌等着你逐一去发掘吗?”
熊展麒像是印证自己的话般,给她一个火辣辣的热吻,尽情放肆地缱绻缠绵,把男性本色发挥得淋漓尽致……以下就是儿童不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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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可否认两人有了亲密的关系后,感情迈进一大步,尽避风青盈嘴上不承认,心中早已有了决定。经过浪漫激情的一夜后,她再也割舍不下这份感情,更离不开喜欢的男人,现在她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嫁给余信基,至于如何向家人交代,则要从长计议了。
带着甜蜜愉悦的心情回到家里,风青盈很快就察觉到一股低气压,异常凝重的气氛教她顿感不安。
“不好了,小姐。”一名女佣神色匆忙地迎上来。
“发生什么事了?”风青盈敛下唇边的笑意。
“青阳少爷和老爷刚才大吵一场,他们吵得很凶,而且还差点动手打起来,老爷被气得昏倒了。”
风青盈吓了一大跳。“爸爸他情况如何,要不要紧?”
“老爷已经没事了,现在正在休息。”
“他们是为了什么事情吵架?”老哥他真是的!为何总要顶撞父亲?
“是为了小姐的婚事。”他们的吵架声惊动了整个宅第,风家上上下下无人不知。“余家今早过来拜访老爷,并正式提亲,少爷知道老爷欣然答应后,便大发雷霆,还威胁老爷如不取消这门婚事,他便不当继承人,还要离开风家不再回来,老爷一气之下便把少爷赶出家门、嚷着要和少爷月兑离关系。”
什么?竟然是为了她!“哥哥人在哪里?”
“少爷回房拿了一个背包便走了,我们谁都阻止不了他。”
“爷爷他们没有插手吗?”虽然老哥任性妄为,但一向深得爷爷的疼爱。
“老太爷他也劝阻不了少爷,说留待老爷亲自处理。”
看来固执己见的父亲和哥哥连天皇都不给面子了,谁都不肯卖人情让步,他们这次一定闹得很僵,情况相当糟糕。唉!还是先看看父亲的情形再作打算吧,风青盈二话不说走向父亲的房间。
“妈妈,爸爸身体如何?”风青盈瞥一眼床上熟睡的父亲,没有上前打扰。
和母亲一起退了出去,她们在偏厅坐下来小声谈话。“放心,爸爸没事,只是一时气昏头,晕了一会儿。”
“哥哥真的离家出走了吗?”老哥实在太没分寸了,竟然这样不成熟。
母亲点头,回想起父子俩争得面红耳赤、如仇人般反目,她便十分忧心。“青阳的脾气是说到做到,他这一走不知何时才肯回来。”
“我会去找哥哥,好好劝劝他。”虽然风青盈没多大把握,上回在凉亭和老哥谈不拢后,他好像还在生她的气,一直没有机会和好如初。
“青盈,现在家里全靠你了,不管是会馆还是公司你都要多替爸爸分担。”这个不肖儿子委实令人头痛,幸好女儿懂事,从不用他们担忧。
“我会的。”话虽如此,风青盈却感到汗颜,她的心情异常沉重,现在风家的担子全落在她肩上,教她如何还能自私地选择自己的幸福?
甜蜜幸福的夜晚如昙花一现,爱情只能是水中月、镜中花的美丽憧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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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找到风青阳,当然要先从他的好兄弟下手,风青盈故而在第一时间约熊展麒在公园见面。
“我们才刚分开不久,你这么快便想念我了?”熊展麒一把搂住她吻着。
风青盈没心情说笑,神色凝重地告诉他。“老哥离家出走了。”
“何时发生的?”他双手圈住她的小蛮腰,好整以暇地问。
“就在今天,我刚才回到家里才知道……”她突然察觉出异样,蓦地住口。“你早已经知道,还是你们串通好?”
她的心思真敏锐!“你胡说什么?”
“别想隐瞒我,老哥突然离家出走,你没道理一点也不惊讶。”她素指直戳着他的胸口,满心不悦地质问。“老哥在哪里?”
“你放心,青阳自有打算。”他忙不迭地陪笑讨好。
“你们果然串通好了,是你教唆他用离家出走来要胁父亲取消婚事吗?”
“你本末倒置了,这是青阳自己想出来的办法。”
“即使你们要阻挠婚事,老哥也不用离家出走,你们到底在打什么主意?”她直觉事情并不简单。
他爽快招供。“破坏婚事只是其中一个目的,他主要是想帮助我们取得长辈认同。”
“我不明白。”她一脸疑惑。“老哥把父亲气昏、一走了之,在这个非常时期我不可能做出忤逆父亲的事情,更遑论丢下家人置之不理。”
“没错,现在风家要靠你来支撑,所以正是最适合摊牌的时机。”他一瞬也不瞬地睨着她。
她美目一睁。“你想以此要胁家人就范,逼他们接受我们?”
“这是我们手上的筹码。”
“我不要!』风青盈反感地一把推开他。“你们怎么会想出这种卑鄙的作法,实在太卑劣了。”
他就知道心高气傲的她会无法认同,熊展麒按住她的双肩柔声问。“青盈,你愿意跟我远走高飞吗?”
“我……”她霍地抬头,在他深邃炯亮的目光下她不愿说谎。“现在不行。”
“所以这是唯一可以让你继续留在风家,而我们又能够在一起的办法。”他苦口婆心劝说。“你别浪费青阳的一片苦心,他不惜和风世伯大动干戈,也只是想要让我们得到幸福。”
“就算得到风家认同,你们熊家又如何,你的家人可以接受我们吗?”他一直只为风家烦心,好像从不把熊家放在心上,但不理会并不表示问题不存在。
“我不介意,我说过我早有舍弃家人的觉悟。”
“我不能够这么自私。”
他无限深情地吻上她的额头,把她紧拥人怀里。“我真的半点也不留恋继承人这个身分,就算得不到家人的谅解祝福,即使要我和全世界为敌,我都不在乎也不后悔,你是我想要珍惜宠爱一辈子的女人,我不想白白错过。”
“为什么你要这么傻?为我这个自私的女人牺牲这么多,值得吗?”她环抱住他的腰嘶声低喊。“你为了我连家人部可以割舍下,而我却一直放不开手、作不出选择,妄想爱情和亲情并存,不想舍弃任何一方。”
“你不用取舍,我不希望你为了我而失去自己所珍惜重视的亲人。”他铿锵有力地再三表示。“只要让我爱你就足够了。”
“傻瓜!”她十分感动心疼。
熊展麒双掌轻托起她的脸颊,瞅着她的两泓秋水要求。“答应我,无论处境如何艰难都不要退缩,让我们一起去克服,直到争取到家人的认同为止。”
“嗯。”她的心不再动摇,如愿地给他承诺。“我答应你。”
风青盈踮起脚尖,攀附着他的颈项,主动献上红唇,印下誓盟的烙印。
“我们何时向家人坦诚一切?”既已下定决心,事不宜迟。
“当然越快越好,你需要我陪你一起面对家人吗?”他不放心地问道。
“不用。”她想要自己去面对。“不过我有点担心余信基不会轻易罢手。”
“把他交给我,我会摆平他。”其实熊展麒早想去会一会余信基,好好教训这个色胆包天的男人。
看到他眼中流露出的厌恶鄙视,她不禁揣测。“你不是真的打算用武力解决,把他打到重伤吧?”
“我可是个文明人,如非必要我不会动武。”没错,他只是要把那个男人的无礼放肆加倍奉还而已。
“他不是个泛泛之辈,你要小心。”她提醒。
“我会的。”他倒要看看这一号人物有多厉害。
“老哥打算何时回来,他真要在我们得到家人认同后才肯回家吗?”虽说是权宜之计,但惹双亲伤心是不争的事实,可想而知老哥当时说的话语气有多冲,否则强悍的父亲也不会承受不了。
“他有事情要办,暂时不会回来。”希望青阳一切顺利。
“什么事情?”
“无可奉告。”
“你们鬼鬼祟祟在干什么?”她狐疑地挑眉。
“秘密。”他把食指放在她唇办上,故作神秘地眨眨眼。
什么嘛,这两个满脑子鬼主意的男人到底在计画着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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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清晨时分跑步是余信基每天的习惯,不管夜生活如何精采多姿,他都坚持上班前要好好舒展筋骨、整顿身心,这是他锻链身体的其中一个方法,而且运动过后头脑会特别清晰,有助于应付一整天忙碌烦琐的工作。
但是今天多了一名不速之客,他出门不久后,随即发现被人跟踪,不过他装作没看见,一如往常地先在路边拉筋热身,并暗中戒备着。
丙不其然,高大的陌生男人正朝他前来,会是绑匪吗?可是这男人看起来斯文潇洒、步履优雅自信,不像是流氓恶棍。
“余信基先生。”
“你认错人了。”
什么认错人了?你这个免崽子,长得人模人样的衣冠禽兽,他怎么可能认错!熊展麒在心中愤然咒骂,上上下下打量高大健壮的男人,评估他可承受的力度,很好,体格不错,他可以不客气地使出全力了。
半秒钟也没迟疑,熊展麒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又狠又快的拳头结结实宝打在余信基错愕的俊脸上,把他整个人打飞出去。
余信基连连退后了好几步,有点眼冒金星的他眼明手快地抓紧栏杆站稳。其实余信基本身也是黑带高手,而且早已有所防备,但仍然躲不过这一记拳头,只因对方出手实在太快、拳头又太重,绝对不是普通人所拥有的矫健身手。
靶到满口浓稠的血腥,余信基随地一吐,然后用毛巾拭抹沁血的嘴角,这个男人干什么,专程来找他打架吗?好呀,他绝对奉陪到底,看谁的拳头比较厉害!
二话不说,不甘示弱的余信基扑上前欲还以颜色,两个男人还没好好沟通,就这样莫名其妙打了起来,果然是“文明人”的沟通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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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有百年基业的熊家算是较为开明的家族,对儿孙们采放任态度,不管是家规还是祖训都不会太严厉苛刻,在自由的家风下,家人感情比较深厚,凡事都可以商量斟酌,个人意愿绝对获得尊重。
书房内,一代宗师熊爷爷和儿子、儿媳默不作声安坐着,三人神色凝重、眉头深锁,全因孙儿刚投下一颗威力惊人的炸弹,经过他们多番唇舌劝阻后,熊展麒仍执意孤行,不肯改变初衷。
这个一向深思熟虑、沉着稳重的儿孙本是最信赖可靠的继承人,想不到头脑冷静、处事精明的男人也会月兑轨,居然做出不计后果、大逆不道的事情来。
如果他只是一时冲动做出这等没理性的举动倒还好,偏偏他比所有人都还要来得心平气相,情词恳切地剖白自己的感情,这下子不论是开明的双亲,还是守旧的爷爷都无话可说了。
“抱歉,这是我的人生,我不会为了先祖们的约定而放弃自己的幸福。”熊展麒谦恭地重申,神情平静却坚定不移。“我心意已决,如果你们要革除我这个继承人,甚至把我逐出熊家家门,我都会遵从。”
熊展麒知道家人需要时间来消化这个突如其来的消息,一时间要他们接受可能有点困难,但他有信心能得到家人的谅解,即使最后他们仍然反对,那他顶多是离开熊家,家人不至于会绝情到反目决裂的地步。
熊展麒没再说什么,向家人弯腰低头致歉后,步出书房,他刚关上房门便与怒气冲冲的弟弟熊展麟打了个照面。
相较喜怒哀乐全形于色的弟弟,他这个哥哥算是不擅表达情感,再加上弟弟有着强烈的竞争心态,一直不想输给凡事优秀过人的哥哥,故而兄弟俩的感情一向不亲。
其实熊展麒不太懂得和弟弟相处,所以总是笑容可掬地包容弟弟的冒失莽撞,任弟弟如何挑衅都不为所动,久而久之他们的关系便变得客气疏远,实际上他心底非常疼爱这个率真的弟弟,只是没有表现出来。
熊展麟对着老哥吹胡子瞪眼睛,却不肯先开口说话,他希望可以听到哥哥的真心话,即使只有一次也好,他很想看到哥哥的真性情,像一般家庭的亲兄弟彼此无话不谈、争吵打骂,而不是客气有礼的对待他。
“以后家里就靠你了。”熊展麒扯起一抹常有的温柔笑容,轻拍弟弟的肩膀。
熊展麟紧握拳头,力道之大教指节泛白,更发出“喀喀”声响,他始终没有挽留擦身而过的哥哥,尽避心中极度愤怒,想要撕破那张虚伪的笑脸。
丙然是只深藏不露的狡诈狐狸,竟然就这样一走了之,把责任全推给他,在他一次都还没打赢过他之前就跑掉,可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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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对于熊家和平处事的方式,风家则是严苛许多,风青盈跪在宗祠堂的中央,在先祖们的牌位前静待开审。
风青盈并不在乎四周的窃窃私语,对家人的评论声充耳不闻,她心中担忧的只有铁青着脸的父亲。
当她把事情告诉双亲时,父亲没有预期的大发雷霆、厉声斥责,他竟然什么都没说,父亲反常的行径教她更愧疚担心。
反而是母亲心疼的幽幽道:“傻孩子,你为何偏要选一条崎岖的路来走?妈妈从你小时候就常常给你忠告,就是不想看到你受苦呀。”
“可是我实在身不由己,根本由不得我来选择,当我发现自己的感情时,已经泥足深陷、不能自拔。”风青盈看着父亲显得疲惫的凛容,越发汗颜。
“展麒那孩子向来深思熟虑,不是个感情用事的人,为何会和你一样冲动,完全不顾全大局?”母亲无奈摇头,平心而论熊展麒是个出色的男人,和女儿相当匹配,如果不是碍于家规协定,她会大表赞成,庆幸女儿找到个好归宿。
“我知道做出这种事情会让你们很失望,但我和展麒已经决定在一起,不管两家如何反对,我们都不会退缩。”风青盈低声恳求。“希望爸爸妈妈能成全我们、认同我们。”
案亲自始至终都不发一言,然后隔天就召开了这个家族会议,在宗祠堂上当着风家上下面前公审处置她。
“青盈,我再问你一次,你是不是跟定熊展麒,即使把你逐出家门,你也不会改变主意?”风靖鹏威严的面容不带半分感情。
“对不起。”风青盈垂下眼帘,面有愧色。
风靖鹏霍地起来,跪在女儿身边,他此举教全场目瞪口呆。
风靖鹏先向先祖们叩头,然后面向长辈们谢罪。“青阳这个不肖子离家出走,现在女儿青盈又犯了家规,我身为人父教导无方,实在难辞其咎,愧对列祖列宗,更无资格担任当家一职。”
“爸爸!”风青盈低呼,想不到父亲会引咎自责。
“请父亲革除我当家的职位,一起处罚我和女儿,即使把我们一家逐出家门,我也绝无怨言。”
此时母亲也一同下跪。“请老爷责罚。”
“妈妈!”风青盈眼眶迅速红透,泪盈于睫。
母亲按着女儿的手给予支持鼓励,由儿子大吵大闹一场离家出走开始,丈夫的心思她早猜出一二。
“靖鹏,你们这是何苦?”风爷爷轻叹一口气,睿智的眼眸扫视众人。
“青阳骂得没错,我是个完全不称职的父亲,一直只顾着要光耀门楣、拓展家业,从不关心孩子们,甚至把他们当棋子利用,把女儿的婚姻大事当作买卖交易,断送她的幸福。”风靖鹏这样低声下气认错,勇气可嘉。“现在女儿找到自己的幸福,勇敢地挺身而出争取,身为父亲的我应该支持她,但身为当家的我绝对不能够徇私,自作主张废除家规,所以只好和她一起受罚。”
风爷爷岂会瞧不出儿子的用心良苦,他这招是以退为进,先自我谴责,让家人没机会声讨,然后再说之以情、打动人心。
试问当家的重任不由他来扛,还有谁可以胜任?而盈丫头也是个支柱,现在的风家缺他们不可,在这种情况下还能拿他们如何?难不成真把他们一并逐出家门,让风家倒下去吗?
虽不可严惩,但小惩却是必须的,总得要让家人信服,当下风爷爷有了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