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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恋教主 第3章(1)

杨雅立坐在阿快家客厅的红色沙发上,抱胸望着好友;那神情像是已作好心理准备,不管待会儿阿快会说出多惊人的话,她都决定要挺住。

“说吧,你跟陈亚书怎么了?”

妈的!这辈子她还真没那么丢脸过,叫她怎么把那种爆糗的悲惨遭遇再说一遍?

她瞪着雅立。“我很好,不需要告解,也不必心理谘商,所以,你可不可以不要问?”

“被陈亚书甩啦?”

阿快狠瞪雅立一眼,随即笔直地将自己摔进沙发里,用抱枕蒙住自己的头。

她是造了什么孽,没事交雅立这种聪明冷血的女人当朋友要干嘛!

既然看出是她被甩,也听到她说不想谈,干嘛非要打破砂锅问到底!

烦!真他妈的烦!

躺了好一会儿,四周静悄悄地,雅立应该识趣的乖乖回去了吧?

谁知,她把抱枕拿开,一眼就看见雅立杵在她身旁冷冷打量着她,像是在判断她的伤心指数到底有多高,好采取什么因应对策似的。

杨雅立是金牛座的,能有多固执,阿快很清楚。

她现在想睡觉,实在不想和雅立对坐到天明。

所以,她决定,招了。

把抱枕重新摆回脸上,她闷着声音说:“比较接近事实真相的说法是,陈亚书的妈甩了我。”

雅立蹙眉。“怎么会?”

说到这个,阿快就来气,她狠狠把抱枕丢到墙角去。

“怎么不会!你看陈亚书人多斯文,你能想像他妈有多机车吗?”

“说来听听。”雅立坐下,帮自己倒了杯水。

“她在美容沙龙里大呼小叫,骂这个吼那个的,像在夜市里被谁不小心踩到她的脚、卯起来骂人的泼妇。我当时忍不住就开口问候了她两句,谁知道陈亚书会突然跑进来喊妈。知道我是亚书的女友后,那个老巫婆像拿到赐死金牌那样继续滔滔不绝的骂我;骂完,一脸满足的带着她儿子趾高气扬的走人。整个事情的经过就这样了。”

雅立瞠大眼睛,不敢相信阿快会发生这样的意外。

尽避她一向冲动,但在美容院里这样不明不白的杠上自己从未见过面的准婆婆,这运气也未免太惊人的背了吧?

“事情难道没有转圜余地了吗?”雅立脑子里想的是该如何补救。

“我看机会很渺茫。那个老巫婆咒我一百年嫁不出去,你看我呕不呕!”

“亚书怎么说?”

“他敢怎么说?从昨天他被他老妈拉走到现在,连半通电话都没有,这意思不是很明显了吗?”阿快说到这儿,忍不住黯然。

两年的感情耶,而且还是初恋,竟然给她说断就断!陈亚书,你真够狠的!阿快心里很不平衡。

“这样说不公平。他昨晚有打电话给我,要我去找你。也许他正在努力安抚他妈,过些日子等她妈气消了,也许你们的事就解决了。”雅立忍不住替他说句话。

阿快叹了口气。“我心里清楚,我和陈亚书之间,大势已去,再难挽回了。”

“犯不着那么悲观吧?”雅立睐她一眼。

阿快一向乐观得过分,这么丧志的话实在不像是她会说的。

“唉,亚书什么都好,可是他有恋母情结,总之我们……不可能了。”

“他有恋母情结,也不见得会牺牲爱情吧。”雅立很难同意阿快的论点。

“他妈年轻守寡,就他这么一个儿子,如果他胆敢选我没选他妈,他一辈子都会活在不安自责当中。他没我那么悍,他终究会对他妈屈服的,你放心好了。”

仔细想想,这两年来,他们的两人世界里始终有个模糊的影子,那就是陈亚书的妈。

如今他妈活生生出现在她面前,她的爱情便直接落个兵败如山倒的结局。

她明白,她是连一丝挽回的机会都没有了。

“如果你想哭,就哭吧。”雅立说。

“我昨晚……哭过了。”她昨晚在KTV又哭又唱,可凄惨极了。

“说到昨晚,那个喝得醉醺醺的男人是谁?”身为阿快最好的朋友,她怎不记得她身旁有这么一号人物?

“喔,他是我昨天去烫发的那家美容沙龙的首席发型设计师,叫赵宥恒。我离开沙龙时他正要下班,在停车场看到我的手被夹伤,又目睹我被甩,大概怕我出什么事吧,才好心的陪我去唱歌。”阿快缓缓说起认识赵宥恒的经过。

“你真该改名叫苏大胆。和一个刚认识的陌生男人在包厢唱歌喝酒,你不怕失身啊,你。”雅立不以为然的说。

“酒后失身卡自然你没听过哦?他都醉成那样了,我没扑上去,就对他很客气了,我还失身咧,你想太多啦。”阿快重新躺回沙发。

雅立站起身。“听到你还能疯言疯语我就放心了。你好好睡一晚,我先回去了,有什么事打电话给我。”

“知道了,帮我把门关上。”说完,她转个身,调整好睡姿。

她决定,今晚无论如何一定要努力、努力睡着。

她好累,她再也不要和脑里那些“如果”和“早知道”的字眼厮杀,她要好好的睡一觉。

明天所有的事都会好转的,她努力地催眠自己。

☆☆☆☆☆☆☆☆☆

想清除前男友的所有记忆,当然要连他送的所有东西都一并丢弃才算彻底。

阿快花了七天平复自己的心情。

等到第八天,她很遗憾,陈亚书果然如她所料的,连亲自见面跟她说分手都没种。

于是,她自行打包好他送的所有东西,传了简讯要他限期一周前来领回,逾期将自动销毁。

等了七天,他依旧音讯全无。

好吧,那就全捐给垃圾车吧。

为了避免继续耽溺在每件礼物背后的回忆里,阿快抬头看钟,这垃圾车也差不多该来了。

拿出壮士断腕的决心,提起那包教人触景伤情的“礼物”挤进电梯,按下一楼。

瞪着铁灰色的电梯门,她心想,怎么从来没发现这电梯的颜色是这般难看?不过,和她此刻的心情倒是挺相配的,就是“冰冷晦暗”这四个字。

阿快专注于自己涣散的心思,没注意到电梯里其他的五、六个乘客;站在最角落的赵宥恒打她走进电梯后,眼神便开始飘忽转移,小心翼翼的避免和她四目相对。

谁知电梯停在一楼,走出去的就阿快和他两人而已,其余的人都要到地下楼去。

望着阿快的背影,赵宥恒不知该不该主动和她打招呼,万一她回过头来,见他这样不吭声的跟在她后面岂不尴尬?

像拦截到他犹豫的心念般,阿快真的回过头来,一见是他,那喜出望外的表情煞是夸张。

“是你!”

“嗨,你好,倒垃圾啊?”首次发现废话具有掩饰不安的神奇功能。

“啊?垃圾?喔,不是啦,就……”

就不知道该怎样解释那包虽然要丢弃、但其实不算是垃圾的“礼物”,她索性蹲下来打开袋子一一解释:“就是一些CD。”

说完,阿快抬头,见赵宥恒眼里发出见到宝物的那种光芒,他蹲下来翻开袋里的CD——

“哇!这是里欧娜的BleedingLove,这是桑塔那2007年的最新单曲InterplanetaryParty;你要把这些全扔了?”

他的眼神根本在说:你是不是疯了?

“这些东西,从今以后我再也不要看到、听到,你喜欢的话都给你吧。”阿快说。

“真的吗?你都不要了?”

他无法想像怎么有人不要这些显然是用心挑选饼、西洋歌曲里经典中的经典。

“对,我不要了。只要你答应不要再让我看见和听见这些东西,它们就属于你了。”

阿快将那包为数不少的西洋专辑面向他双手高高奉上。

赵宥恒小心地接过那袋惊喜。“谢谢你。”

“不客气。”反正她也打算将它给扔了,有人接收未尝不是件好事。

倒是赵宥恒接受得有点不太好意思,于是邀她:“要不要到我家坐坐?我泡咖啡请你。”

“好啊。”阿快答应了。

就这样,阿快穿着拖鞋、无袖上衣,加一条短裤随他到十二楼,他的客厅很宽敞。

“你一个人住啊?”

“对。”他正忙着把刚得到的“宝物”锁进一个矮柜里,对身后的她道:“你自己随便坐。”

“好。”她答着。

顺便打量屋子的摆设。他东西不多,都是一些很实用的家具,以一个独居的男人而言,这屋子……有点乱,但不会太乱。

他端来一杯即溶咖啡,带着腼腼的笑容说:“不好意思,屋里有点乱,因为我工作时间很长,所以没什么时间整理。”

他干嘛这样讲?

难道她脸上有露出什么嫌弃的表情吗?

“呃,不会呀,也还好啦。”

只不过沙发上堆了很多书,把它们稍微移一下,就能坐人了。

两人喝着咖啡,不知该聊些什么,陷入一阵尴尬的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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