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环宇”总裁江一帆要结婚了,这绝对是大新闻,而且跟他结婚的又是魏家有名的花蝴蝶,这两个人走到一起绝对势均力敌,绯闻不断。
镑大报刊的记者如洪水一般将举行仪式的教堂围了个水泄不通,但是已经站到圣坛前的两位准新人却没有继续进行下面的步骤。
这才是今天这场婚礼最引人注目的地方,因为早就风闻江一帆爱的是魏家的另一位小姐,那位小姐似乎跟冷氏的现任总裁也颇有暧昧。
江一帆质问的目光射向坛前的准岳父,不是说筱悠会出现吗?为什么现在还看不到她的身影?
魏怀安也烦心得很,明明女儿答应他今天会出席的,但是偏偏到现在半个人影都没见到。这场婚礼可不能成为一场笑话啊,这对魏江两家都没好处的。
外面的骚动让记者群发出了一阵喧哗,自动地让出了一条道。
魏怀安满怀希冀地看过去,但是随即失望地垂下嘴角。可是,冷魁言会到场确实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两个男人的目光在空中交汇,江一帆的眸光为之一亮,现在他笃定,她一定会出现。
向筱悠的出现让媒体再次轰动,很多人眼尖地发现她就是上次登报的那个魏家千金,传闻中江一帆与冷魁言二人争夺的女人。
但是向筱悠的出现对魏怀安的打击是最惊人的,他第一时间抓了一把药塞进嘴里,然后才看着女儿用颤音问:“你……你……你为什么会挺个大肚子?”明明她没有嫁人,明明她就算再顽劣也不会在这件事上出轨,一直以来他都是有这个信心的,但是今天他的信心分崩离析。这个女儿难道真是上天派来惩罚他的吗?呜,这太残酷了。
向筱悠随性地梳着马尾,穿着印着卡通图案的孕妇装,手里甚至还捧着一桶炸鸡腿。满意地看到父亲吞药及惊骇的表情,她开心地道:“我怀孕当然就挺个大肚子,爸,这是常识。”
“是谁?究竟是谁?”众人第一次看到魏怀安风度尽失地狂吼,看来这个女儿远不像传闻中的不得宠。
笔意忽略那两道灼人的目光,向筱悠气定神闲地舌忝净手上的油腻,漫不经心地道:“嗯,今天是三姐结婚的好日子,等婚礼结束我再满足您的好奇心好了。”
人人都清楚地看到魏怀安强壮的身躯微微地晃动,忍不住将同情的目光慷慨地奉送。有女如此,家门不幸啊。
“我可以给你肚里的孩子一个名分。”神坛前的新郎开口了,一时教堂为之哗然。
新娘魏芷兰脸上的笑容迅速消失,怨怼的目光射向同父异母的妹妹。
重新从桶里拿了一只鸡腿慢慢地啃着,向筱悠完全不在乎有多少目光在看着她,多少耳朵企盼听到她的回答,慢条斯理地一点点地咀嚼着。
“啊,三姐夫,我今天是专程回来参加你和我三姐的婚礼的,请继续,别让我浪费一张昂贵的机票。”鸡腿啃到一半时,她突然抬起头对着神坛前的新郎这样说。
江一帆的脸色迅速地黯淡下去,用力闭了下眼,转身面对神父,“继续。”
“对了,爸,飞机票记得给我报。”她转过头很小声地提醒父亲大人。
魏怀安一脸悲愤地瞪着她。
向筱悠视若无睹地继续说:“您也知道,养个小孩不容易,所以我的钱要省着花。既然是您紧急召我回来的,机票找您报销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一包纸巾递到向筱悠的面前,她原本微微懊恼的神情顿时一扫而空,开心地抽出纸巾将双手上的油腻擦尽。
“谢谢。”她将纸巾还回去,连用过的一起。
冷魁言神色从容的地过,放入口袋。
镁光灯一闪,这一幕被人拍下。
看着神坛前交换戒指完毕,开始亲吻的亲人,向筱悠很有心得地说了句:“今天三姐很漂亮。”然后扭脸看到父亲依旧在瞪着自己,顺便补了一句,“爸,开心一点。让大家看到您现在的表情,会以为魏家被江家逼婚。”
魏怀安差点没当场昏厥。
坐在他们后面的冷魁言眼角隐约抽搐了下,维持着脸上的冷肃继续观礼,让筱悠回来参加这个婚礼根本就不是个好主意。为什么江一帆跟魏怀安就是不死心呢?非要让自己的心脏一次又一次地受到沉重的打击才肯罢休。
婚礼结束,新人乘车离去,但是新闻媒体的采访却才刚开始。
“向小姐,您结婚了吗?可以知道您的丈夫是谁吗?”
“向小姐,你孩子的父亲到底是谁,可以告诉我们吗?”
“……”
向筱悠从头到尾都没有应声,只是扬着一抹若有似无的笑意,冷眼看着父亲穷于应付热情的媒体。
“向小姐……”一位记者冲得太猛,麦克风直直地朝向筱悠的脸上戳去。
向筱悠本能地向后仰去,原本这是可以闪过的,但是她忘记了自己现在身怀有孕,身体一时平衡失控,眼看就要向后倒地。
惊呼声中,一只手稳稳地托住了她的背,将她护入怀中。
“吓死我了、吓死我了……”她拍着胸口,平复着“怦怦”乱跳的心脏。
冷魁言朝那位莽撞的记者瞥去一眼,让她马上就向后缩去,一直听说这位冷氏新上任的总裁是个狠角色,还是避开他好。
“累吗?”他低声询问着。
“当然累啊,怀孕是件苦事啊,什么时候这件事由男人代劳就太爽了。”她不满地咕哝着,小声地抱怨。
“你这样不怕出危险吗?”他的口气有些微的责备,不满意她这样任意妄为。
抬眸送他一记白眼,向筱悠的语气带了点怨恨,“我成这样是谁害的?”哪有像她这样怀孕两个月才吐的?临回来前才刚刚不吐,这才有机会好好地享受美食。
“是你起的头。”他轻轻地指出罪魁祸首。
伶牙俐齿的向筱悠头一次哑口无言,只能用意念不停地诅咒某人。
两个人四目相对,眉目之间波涛汹涌,留给外人无限的想象空间,“咔嚓”声中这一幕印入胶底。
“说,到底是谁?”
魏家的客厅上空飘荡着魏怀安董事长中气十足的吼声。
窝在客厅沙发上的向筱悠神情愉悦地吃着雪梨,根本当眼前的父亲不存在。
“你连学位都不要就消失,再出现就挺着四个月的身孕,你到底是出了什么事?”魏怀安愤怒的眼神中闪烁的是痛心的怜惜,这是他最心疼的女儿啊,到底是谁欺侮了她?
“您问这个干什么?”
“我要让那小子负责,搞大了你的肚子他就想赖账吗?”
“负责?”向筱悠的目光蓦地锐利起来,“像您当年对妈妈那样负责吗?”扔下大把的钞票,真有“心”。
魏怀安顿时被呛到内伤,原来她始终耿耿于怀的还是这件事。
“我是上不了台面的私生女,那么,我的宝宝也会是。这不正好相配吗?”她恶意地看着父亲,口气蓄意地云淡风轻。
“不可以。”魏怀安霎时大吼了出来,一手抚上心脏,一手颤抖地指着女儿,“就算你恨我怨我,也不能拿自己跟你肚子里的孩子来赌气。”现在他肯定她是故意跑回来气他的,似乎从她知道自己的身世后就一直以气死他这个父亲为最高理想。
向筱悠嘲弄地扬起唇线,目光很冷地看着他,“如果不是这样,您会心痛吗?”如果他不在乎她,她就绝对气不到他,但是他在乎她,所以这是上帝在惩罚他。
激动地喘息着,魏怀安努力压抑着自己的情绪,这个时候他要保持冷静,一定要冷静。
“是冷魁言对不对?”他迅速地从脑海中抓到几个画面,直切问题核心。
向筱悠眨了下眼,笑容慢慢在嘴畔漾开,就像一朵慢慢绽放的蔷薇花,美丽而多刺,“哦,我是在PUB喝得酩酊大醉后跟人上的床,所以……”她故意拖长了音,“我并不知道谁是孩子的父亲。”
“向筱悠——”魏怀安再次情绪失控,她非要把他这个父亲气死才罢休吗?
不以为意地抓了抓耳后的散发,向筱悠的表情十分惬意,懒洋洋地伸展了双腿,“您想知道的事情我汇报完了,那么接下来就请您照约定报销我的机票吧。”
魏怀安的胸脯在剧烈地起伏。
“一百万,”她微笑着,“美金。”
“美金?”他瞪眼,有这么贵的机票吗?
向筱悠笑得非常闲适,“对呀,我可是怀着身孕坐飞机呢,要是有个好歹,那可是一尸二命呢。”
魏怀安迅速掏出支票簿,爽快地填下数字,签名。
“谢谢爸爸。”她笑容很甜地接过,放入衣袋。
“不管这孩子的父亲是谁,他都会姓魏。”这是他作为父亲的承诺。
向筱悠不置可否地耸耸肩,慢条斯理地从沙发上起身,“嗯,支票到手,我要闪人了,免得大妈看了碍眼。”啧,瞪着她的眼珠子都要下来了,她就说嘛,到魏家的人一定要有足够的心脏承受能力才行,幸好她很健康。
“筱悠,家里的大门随时为你敞开着。”
听到身后传来的声音,向筱悠若有似无地掀了掀唇线,轻轻地合了下眼睑。其实每次都这样交锋,她的心也很累,可是她不平,为妈妈那些年的心酸抱不平。
走出魏家,外面依旧艳阳高照,今天果然是个好日子啊。想到今天江一帆在神坛前的表情,她就忍不住心花朵朵开,他纠缠了她那几年,总算也让她痛快地报复回去了,爽!
一辆出租车在她面前停下。
向筱悠扬眉,很酷的司机先生。
“向小姐,冷先生让我来的。”
了然地一笑,她拉开车门坐了上去,早该知道他会这样做的。
车子不停地在市区兜圈,向筱悠再迟钝也知道这是在躲媒体了。心下不由微微苦恼,早该知道这样回来是会引起这种效应的。怪只怪她实在太想刺激自己那个花心的老爸以及那个纠缠她多年的公子,这才不计后果地赶回来看戏。
效果很好,她很满意,但是一想到要摆月兑媒体的热度短时间是办不到的,她又忍不住开始头痛。孕妇啊,她现在可是孕妇,需要绝对充足的休息呢。
看着车窗外川流不息的来往车辆与行人,向筱悠的眼皮慢慢沉了起来,身子渐渐滑倒在后座上,酣然入睡。
司机从后照镜瞄了一眼,小心调整车内的温度,保持车速,让她可以睡得平稳。
车子稳稳驰进冷家大宅时,后座的人正睡得不知今夕是何夕。
当冷魁言看到睡死在车上的向筱悠后,微微摇了摇头,小心翼翼地打开车门,轻手轻脚地将她从车上抱下。
冷母扶着门框站在大厅口张望,其实她很想跟过去近距离地看看,只不过儿子那张脸太寒了,她决定等他不在家时再去跟准儿媳闲话家常。不过,身为人母,她倒真没想到儿子的手脚这么快,媳妇没进门,孙子却已经有了。
“她睡着了?”冷母眨着眼就盼着儿子能应自己一声,好趁机打听更多内幕。
可惜,冷魁言只是眉毛微挑,不经心地瞄了母亲一眼,直接当没人一般从她身边走过,径自向楼上走去。
“真是一点儿都不贴心。”冷母不满地咕哝着,为什么她十月怀胎辛苦生产的儿子是这样一个怪脾气?到底她跟老公谁的基因发生了突变呢?
眼睛盯着楼梯,想着儿子很快就要下来了,可是等到脖子开始酸疼的时候,她才发现自己已经仰头看了差不多近一小时。眼珠转了几转,冷母嘴角泛起暧昧的笑容。
“妈,这样笑会吓到人。”
“阿言——”冷母惊喜地抬头看着从楼梯上慢慢走下的儿子,“我媳妇是不是醒了?”
“没有。”
“那你怎么舍得下来?”冷母不信。
“睡不着。”
冷母明白地点点头,儿子一向作息都极有规律,大白天要他睡确实不太容易。
“打算什么时候娶她进门?”冷母充满期待地看着儿子,她想办喜事好久了。
“不知道。”
“不知道?”下一刻,冷母就失声吼出。
冷魁言自顾自地从冰箱拿了罐啤酒喝着,“有问题吗?”
“当然有了,孩子都有了,你居然没打算结婚?”这样不负责的男人为什么是她的儿子?
“我很想。”他抬头若有所思地看了眼楼上,只可惜有些人并不这么想,简直就是视婚姻如畏途,不,应该说视嫁他为畏途。
“是她不想嫁?”冷母张大了跟,有些瞠目。
“是。”
“为什么?”明明就是郎有情妹有意的,况且现在连孩子都有了,居然不想嫁?现在的女孩子到底都在想些什么啊。
略显烦躁地搔了搔头,冷魁言一口将罐中的啤酒饮尽,“因为魏董对我很满意。”
冷母更加说不出话来,岳父对自己的女婿满意这是好事啊,婚事更该水到渠成,为什么反而会搁浅?
“我不想说。”看到母亲期待解惑的眼神,他直接打回票。
真不孝啊!冷母的眼神表达出这样的意思,却在下一刻看到儿子起身向外走去。
“去干吗?”
“回公司。”
“……”冷母略显失望地摇摇头,父亲这样,儿子也这样,他们难道不明白钱是赚不完的,而身边的女人是需要他们陪伴的吗?脑中灵光一闪,难道就是因为看透了儿子的本质,所以女方才死也不肯嫁?她越想越觉得有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