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落西头,夕阳染红了半边蓝天,镶了金边的云朵缓缓向远处飘去,流浪到不知名的国度,继续它新的际遇。校园的钟声“铛、铛”的响起,提醒学子们归时已到。知了安静地等待明天,养足精神好大声地唱歌。夏天,是个活跃而热情的季节。
奥汀私立学院高中部,杨柳垂岸、水光潋滟的人造湖边,一个依树而立的修长身影吸引住绝多数人的视线,随着时间一分一秒地逝去,女孩们无一不翘首盼望着晚上八点的化装舞会。听说……他还没有约舞伴呢!他会不会是打算在舞会开始的时候再约心中的她?啊——好期待啊!今晚与王子共舞的那个灰姑娘,会不会就是自己呢?一定要好好打扮,让王子的目光只停留在自己的身上,今晚,将是梦的开始。“原来你在这里。”高瘦的人影自树丛中悠闲跨出,平静的语调显示出他的内敛,“听说你要参加舞会。”闻隶书斜睨了来者一眼,淡淡的口气,“嗯。”
任悠风皱了下眉,书向来不喜出席这种交际场合的,除非——“是因为她会来?”她是唯一的解释,只有左千夜,才会让对凡事都漠不关心的闻隶书出现不合常理的举动。“不全是。”闻隶书向来面无表情的脸在面对好友的时候终于有了点人性化,“她不会乖乖参加舞会的。”碍于母亲不达目的不罢休的个性,她绝对会准时到,但基于非心甘情愿的情况,左千夜这个表里不一的女孩,说不定会将整个舞会闹得天翻地覆.任悠风坐上一旁的树杆,沉默半响,“今晚……你得小心。”
“小心什么?”闻隶书扯了扯嘴角,似乎十分不屑要小心的对象,“没必要担心他。”“你的确不必小心他,但是你的继妹却不同。”那家伙有前科,更何况……唉!真是一团乱,“她很能引起别人的注意。”闻隶书侧过脸去,没让任悠风看到他的表情,“她有多么引人注目,也是她个人的问题。”“她是你的继妹。”他指出重点,“欧阳睦一直很想会会她。”只可惜老是阴差阳错的错过见左千夜的机会。“那又如何?”闻隶书显得毫不在意。
任悠风叹了口气,“只要是你身边的东西,他都会试着接近。”那家伙最喜欢抢别人的东西,特别是书所要的东西。“就随他,我不会干涉他的任何举动。”他冷冷一哼。
任悠风可没他那么乐观,“你还是小心一点,若是左千夜爱上他那可就不好玩了。”欧阳好歹也算是校园美男排行榜前三名之一,受欢迎的程度并不会输给被称为隶书王子的他。闻隶书面无表情的样子好似是压根不在乎,“她若爱上他,也是她自己的事。”像她那种性格,谁能管得了她。任悠风颇为惊讶,“你不在意?”
“她的事情与我无关。”闻隶书不以为然地笑笑,洒月兑的很。
正当任悠风以为自己搞错好友的感情趋向时,远处的人影吸引了闻隶书不曾专注的视线,只见他微微蹙眉,便离开斜倚的树杆向前方的人影走去。前方侬纤合度的身影正四处张望,长发飘荡的柔媚气质,惹来许多欣赏和嫉妒的视线。就冷冰冰的校园王子板着一张已经够黑的脸看来,他现在的心情正处于极端恶劣的爆炸边缘。任悠风摇摇头,喃喃自语,“不在意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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哀着抽疼不已的背,左千夜面色不佳地闲逛在校园大道,在心中开始第一百零八次地咒骂着害她倒霉一整天的罪魁祸首。今天真是祸不单行,从一早的谣言开始至下午放学,来高三(4)班兴师问罪或找茬的女人可以从上海下水道的这端排到上海下水道的那端,就连吃饭都可以遭到不明原因的围堵,害她终于隐忍不住的全线爆发,与那群隶书王子亲卫队大打出手……原本以她的身手要赢绝对是轻轻松松的小事一件,可是因为一早就遇到“不干不净”的东西之缘故,害她倒霉的被一个偷袭的小人甩了一棍,造成严重的身心创伤(生理上的疼痛,心理上的不爽)。可恶!这全是他害的!那个乌龟王八蛋的扫把星!!!
“臭千古文学,死人千古文学,王八千古文学……”真想把他踩在脚底好好地泄愤!让他那张俊美的脸庞变成一坨一坨的狗屎,然后去填粪坑!“在背后道人长短可不算有教养。”踩着散漫的脚步,闻隶书懒洋洋地踱到她的面前。好让人不爽的样子!
左千夜不甘示弱地双手环胸,并一脚踩开三七步,“喂!你的耳朵是随地乱扔的吗?”好话听不见,说他坏话时倒变成千里耳了。“说人坏话要注意场合。”眯起眼,闻隶书仔细打量她的穿着,“你就穿这样?”低头看了看自己一身的校服,她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干嘛?有问题啊?”又不是去相亲,需要打扮地像妖精吗?闻隶书抿抿唇,似笑非笑,“谁会穿校服参加舞会?”她果然心不甘情不愿,就连衣服都不愿换一套。她送他一枚青橄榄,外加一个鬼脸,“有啊!本姑娘不就是!”开玩笑,若是穿的很隆重,就好像很在乎这场舞会似的,她才不要咧!闻隶书视若无睹,“你得换套衣服。”这样穿太引人注目了,绝对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她毫不妥协,“为什么?我来参加舞会已经很给你面子了吔!你还指望我换衣服?做梦!”“穿着校服只有引人注目,与你的期望达成反效果。”不偏不倚地说中她的心思,闻隶书都可以当专业的心理学家了。左千夜倔强地撇撇嘴,十分不爽他的话,“我没时间回家换衣服。”就不相信他会叫她回家。他垂眼,云淡风轻,“把衣服月兑了。”
什么!!!
“说什么哪!你这个衣冠禽兽!”她环住自己双肩,一脸看到强暴犯的表情,心中却在暗自偷笑。她的叫喊已引来了旁人的观望,隶书王子的地位即将不保,还有什么比破坏他的形象更令人愉快的?搞清楚哦,叫她左千夜出席舞会可是要付出相当大的代价。他又一副要笑不笑的模样,“看来我得考上医学院才不至于让父母痛哭流涕。”有一个严重脑神经疾病的女儿的确叫人费心。竟敢暗骂她脑子有问题?他吃豹胆啦?
“若是专攻精神科会比较适合你,俗话说,物以类聚嘛!磁场和思想接近的人,才能互相沟通。”像他这样的冷血动物脑部构造肯定和正常人不一样,让他去和那些精神失常的人呆在一块儿,简直是再适合不过了!闻隶书额际青筋微跳,他怎么忘了,她的伶牙利齿有把人逼疯的功力,“把校服换了。”懒得和她多争辩,以她的个性,绝对会没完没了。左千夜歪歪嘴,十分不逊,“你说换就换啊?!”
冷静少情绪的黑眸闪过两簇火焰,“看来左大小姐你适合参加益智游戏,而非舞会。”她就不能稍许少点刺吗?“闻、隶、书,你有没有搞错,我本来就不想参加的舞会,为什么还要费心打扮?”左千夜板着脸,满眼叛逆。“你若不要,大可不参加。”他脸色同样臭的可以。
心火上升的左千夜撂起书包就向他甩去,“你以为我要来啊?若不是你利用秀姨胁迫我,我今天绝对不会踏进这里半步!”闻隶书拽住她不听话的手,连生气都是冰冷的,“我利用我妈胁迫你?左大小姐,是我听错吧?”每个人都在努力让自己融入新生活,只有她,是在努力排斥。抽不回铁砂掌中的柔女敕小手,左千夜改用踩的,“有事没事你干嘛提到舞会,我以为我们应该有共识才对,你不好端端的住在学生宿舍,回家吃什么死人早饭!”结果陷她于万劫不复,该死的倒霉了一整天!
他闷哼一声,修长的双腿纠缠住她正施力的脚掌,将她整个人带入怀中,“我可不记得和你有共识。”双脚和左手被完全挟制,她干脆扔掉右手的书包,换取行动自由,“处不好就避开是常识好不好?每次一碰到你就走霉运,喂!你到底何时才能离我远远的?”出手狠掐他没一丝笑纹的冰冷硬嘴皮好几下,企图将心中积结已久的郁气发泄殆尽。王八蛋!他把她的平静生活搅得一团乱,她早想出手揍他了!
“如果幼稚的行为能改善你幼稚的思维方式,我不介意小小牺牲一次,但你得记住,下不为例。”脸色越发泛青的闻隶书好脾气地没发作,拉下她不规矩的右手,他给予警告。她咬牙切齿,恨不能将他千刀万剐,“该死的你不是一向讨厌出席交际场合的吗?你哪根筋搭错了会参加这种舞会?”高中部的女学生最拿手的就是嘴上功夫,所有新鲜出炉的八卦在二十四个小时之内便可人尽皆知,她可以预见明天早上到学校所要面对的风言风语……可恶!她干嘛在乎秀姨那如小动物般可怜无辜的眼神啊?根本就是自找苦吃嘛!闻隶书似乎注意到了俩人太过暧昧的姿势,不着痕迹地放开怀中的叛逆少女,他弯腰捡起她丢弃一边的书包,“这与你无关。”左千夜一把抢过自己的书包,嫌恶地拍了拍他碰过的地方,“如果真要和我无关,就请你别再把我拉下水。”那家伙一定是不堪花痴女们的骚扰,所以利用她来当挡箭牌,真是卑鄙到极点!他瞥她一眼,懒得搭腔,随即转身向一幢看似年代久远的房子走去。
她莫名极了,“喂!千古文学,那又不是舞会的举办地点,你去那边干什么?”她追上去,皱眉打量这幢怪异的房子。“换衣服。”闻隶书轻轻抽动嘴角,口气淡到几乎以为他根本就没有说话。停下脚步,她终于看清这建在校园角落的鬼屋究竟是何方神圣的地盘,“原来是话剧社社办啊!早就听说话剧社社办诡异古怪,还真和传闻中一样!”是仿古的建造方式吧!年代已经不可考究了,不过那流畅的腾龙雕刻,总觉得在哪里见到过……他停下脚步,瞅她,“你第一次见到话剧社社办?”
话剧社的社团办公室以前是古书陈列馆,个性怪异的理事长坚决要让古书呆在充满古意的建筑里,于是动辄大量资金仿造某一古书上的图样建了这幢房子。直到理事长千金将古书全数回收,这幢古色古香的藏书阁才被多才多艺的话剧社抢了去,变成现今的话剧社社团办公室。
“干嘛?需要如此大惊小敝吗?”左千夜口气不善地翻了翻白眼,“你脑子有问题啊?叫我来参加舞会,却把我带到话剧社,你搞屁鬼?”来话剧社做什么?玩换装游戏吗?突然,左千夜额迹滑下三条黑线,她唇角抽搐,他……他该不会要她演SM女王吧?闻隶书对她变幻莫测的表情视若无睹,依旧毫无音调起伏地道,“话剧社有可以替换的衣服。”他掏出钥匙,打开门。
她探头探脑的跟了进去,“你当我白痴是不是?话剧社会有正常衣服吗?”果然,触目所及的都是些怪里怪气的戏剧服,她拎起一件十八世纪英国贵妇人所穿的泡泡裙,盯着底下的钢丝撑架老半响,暗自决定如果那该死的千古文学若要她穿上这个的话,她绝对二话不说就回家。“收回你怪异的眼神,没人要你穿那个。”闻隶书在整排的戏剧服前熟悉地东翻西找,须臾,他扔给她一件雪白的小礼服,“把它换上。”她皱起秀丽柳眉,很是排斥,“你要我穿这个?”白色纺纱礼服,纯真又可爱……她最讨厌这样的衣服了!他恍若未闻,又丛成堆的服装中找出一件黑色燕尾服,自顾自的换了起来。看着他肌理匀称的上身,左千夜吹了一记响亮的口哨,“哇!大开眼界,‘哥’,你不穿衣服的样子还真是诱人哪!能看到别人所看不到的美景,我死也瞑目了!”他冷冷回眸,“别说的好像你没见到过,以后也少在这种时候叫我哥!”“哪种时候?我怎么不太明白你的意思呢?”她似乎不懂得见好就收的道理,执意要惹火眼前的大冰人。闻隶书僵硬回身,步伐虽刻意力持从容却更显心底的愤怒。
啊——他该不会打算光着膀子到外面换衣服吧!左千夜微嘟小嘴咕哝了一句,走向旁边的更衣室,“啧!没风度的家伙!”半入房间之际她忽然感到身后有一股强大的压力直迫而来,瞪着手中的衣物犹疑好半响,她吁了口气,终于扭头,果不其然,室外那名俊美的冰冷少年正凝睇着自己——房门内外的视线就如此在半空中交汇,迟迟收不回来,仿佛几生几世就这么过去了。直到整点钟声破坏气氛的叮当响起,左千夜才回过神来,受惊地赶忙将门关上,慌乱地紧压门扉。她在干什么?竟然会看他看到失神的地步,又不是在暗恋他,怎么会盯着他直到失神为止?她不是向来最讨厌他那张俊美地无与伦比的脸蛋吗?她捂住发烫的双颊,在心中大呼小叫。时间沉寂良久,只听得钟表的‘滴答’声。
“左大小姐换衣的速度已可列入世界纪录,你是否需要一位称职的丫鬟来伺候?”门外凉凉的嘲讽随风飘入更衣室,王子似乎已等得不耐烦了。她慢吞吞地走了出来,极其柔媚地将长发撩过一边,“‘哥’,我没办法拉上背后的拉链,这里没别人,你得帮我。”若不是那件小礼服是他选的,他还真想一走了之。
闻隶书脸上青筋一一爆浮,连动作也失去了平时的优雅,粗鲁的抓住她的肩让她转过身去,他动作迅速的拉上雪白小礼服的拉链,锐利的双眸在瞬间捕捉到不该出现在女孩身上的东西。他“唰”的一声拉下刚拉好的链子,铁青着向来冷静自持的面容,死死盯住她的雪白后背——中央那条红紫发黑的乌青。
靶觉到他莫名的注视,左千夜无端端的寒毛直竖,下意识的回头,正巧见到他阴驽的眼神,她吓了一大跳。“你干嘛啊?衣服都被你弄破了!”拉上又拉下,他脑子有问题啊?
“左、千、夜!你该仔细检讨一下你最近的行为是否有该纠正的地方!”这句话是从他牙齿缝里挤出来的。“检讨我的行为?我的行为哪里需要检讨了?”托有个风云人物的哥哥之福,高中三年她都中规中矩的过,就怕太过越轨的举动会惹来不必要的麻烦,为了这点,她已经够郁卒了,现在他竟然说她行为该检讨!混帐!他简直是瞎了狗眼!
他恶狠狠的瞪她,“左大小姐,你知不知道一个人只要年满十八岁就要为自己所有行为负责。换言之,当你领到身份证的时候,你的任何行为都将和法律有间接或直接的关系,而此时,你的监护人将不再负任何的连带责任!”“放心,我的所有行为都不会要你负连带责任,毕竟我们是毫无血缘关系的两个陌生人!”可恶!今天的闻隶书是吃错什么药了?莫名其妙的就开始发神经!她态度稍微好一点,他就以为自己了不起吗?她呸!
心情极度恶劣的闻隶书黑青着一张俊脸,火冒三丈,“也许你的眼睛会忽视户口登记的斗大黑字,那上面清清楚楚将我的身份定位在你的兄长上,希望你的任何越轨行为不会使我们丢脸……你最好别轻举妄动。”精锐的黑眸迸射出一道寒芒,明明白白的警告抿唇准备用红颜料攻击他的清丽女孩。被他的狂妄态度刺激,本来只想做做动作的左千夜再不考虑的就将手中的红色颜料向他泼去,闻隶书想偏身闪过,但仍旧闪避不及的被撒了一身鲜红液体,瞬时,剪裁合宜的黑色燕尾服完全泡汤。“左千夜!你已经超过十八岁了,请你下次在动作之前先考虑一下你的年龄!”他月兑掉上半身的衣服,怒气腾腾的走向她,毫不客气的将她困在双臂之间,她不服输的扣住他的脖子,右脚则威胁似的顶住他的脆弱部位,大有要来一起来的味道。气疯了的两人在话剧社社办纠缠成难分难解的一团。
“我知道我已经满十八岁了,用不着你鸡婆提醒,而且大家都知道除却一本薄薄的户口登记,我们没有任何的关系!我想无论我做什么都不会有人来置喙,所以请你放心,你们是决不会丢脸的!”自从秀姨带着他嫁到她家来,她就被迫伪装成一个乖巧懂事的女孩,无论是在家里还是在学校,她都没办法做回她自己,原因在于秀姨是个感情丰富且脆弱细腻的女人,而父亲又深爱着她,所以她得时刻顾忌到这点。可是她又该死的转入他所就读的学校,为了隐瞒他们的关系,为了让自己的高中生涯能够平静自由,她又得努力不让自己叛逆的个性外露,不止怕引起别人的注意,更担心万一有个风吹草动,家中的继母会变成第二个孟姜女,从长城一路哭到上海滩。这样的生活她会喜欢吗?狗屎!她厌恶极了!
除却一本薄薄的户口登记,他们没有任何的关系?很好,除了她时常挂在口边的千古文学外,他首次得知她把他定位在哪里。“你说的好极了!你的行为的确和我没有任何的关系,但是我必须声明一点,在家里或是大庭广众之下,你最好还是乖乖维持你清丽可人的形象,既然你已经知道自己满了十八岁,就别乱使你那古怪的叛逆个性!”闻隶书大动肝火,两手一扬,紧紧扣住她不自量力胆敢偷袭他头发的不规矩小手。痛!“闻隶书,真可惜迷恋你的女人都没看清你的真面目!我告诉你,我该什么形象我自己心里有底,犯不着需要你多事提醒,就算是做什么坏事,我也都——”她突然僵住,把未完成的话吞了回去。他居高临下阴森森地睇着她,身高上的优势在此时充分的显现出来,“你也都怎么样?为什么不往下说了?不继续?”“你你你!你这个可恶的王八蛋!我咬死你这个混帐大冰山!”气得发抖的左千夜张开嘴就往他脸上咬去,准备把心中的恶气统统咬回来。闻隶书怒火中烧,不管三七二十一,气极的用唇封住她张牙舞爪的玫瑰色唇瓣。左千夜不甘示弱的回应,两唇猛烈相接,不知过了多久,一股血腥味自唇间弥漫开来,她却不知道是谁咬破了谁的唇,没拉上链子的礼服自左边滑月兑,露出她大半个香肩,可是他们谁都没有去在意,依旧吻得难分难舍……“哎呀呀……”
一声细呼自门边传了过来,惊动了把接吻当战争的两个人,他们不分彼此的两颗头颅火速弹开,方才发现衣衫不整的两人有多令人想入非非。“真是对不起啊!我不是故意打扰你们的……”误闯的长发少女鬼灵精怪的大眼睛眨巴眨巴,硬忍住嘴角蔓延的笑意,“不过闻学长,你终于打算辞去学生会长这一职,加入我们话剧社了吗?”闻隶书显然没把闯入者放在眼内,生冷的眼直直摄住正用力擦唇的不驯少女,“南宫,话剧社社办先借我用一下。”被唤作南宫的少女眨眨眼,暧昧的笑了笑,“了解,闻学长,无论你来我们话剧社做什么,我们都会竭诚欢迎的。”话语间有稍许的停顿。
“不过呢,学长,别让冲动影响你的思维能力嘛!下次一定要记得锁门,不然像我这种不速之客可是会时常出现的哟!”捉狭地笑笑,古灵精怪的少女十分自动的闪人,将自己的地盘留给两个看来心火正旺的战将。拍拍被红颜料殃及池鱼的白色礼服,左千夜冷冷的哼了一声,随手自整排的服装中捞起一件衣服,“砰”的关上更衣室的门。门外的他,面色深沉地盯着一墙之隔的她,眼神晦暗不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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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奥汀私立学院高中部的化装舞会被星月装扮得有声有色,礼堂上的学生们月兑下一成不变的校园制服,换上了美艳绝伦、制作精美的晚礼服,成为衣香鬓影的绅士淑女们。角落里,轻纱嫣婷的纤柔少女手端食盘,努力喂饱饥肠辘辘的可怜肠胃,无视于出色的男伴正身处在恐怖的毒女地狱中,依自享受精致可口却倍受冷落的餐点。“千夜,你今晚的打扮还真是艳冠群芳哪!”大老远地就见到躲在角落里的一抹白,古色古香,在一群西洋风格中特别显眼。原圈圈扛着一架照相机兴冲冲地朝左千夜的所在地冲了过去,浑然不觉她的高音喇叭已引起多少人的注意,被围困人群中的俊美少年也不经意地向角落投来一瞥,在空中与另一双眼眸相会。“我说原圈圈同学,今晚的新闻会很多,你跑来找我,就不怕错过重要新闻吗?”看到这位八卦女王,真的是很令人头痛!“不怕啦!那边有后生晚辈照看着,用不着担心。”狗仔本色不改的原圈圈同学眼光暧昧,嘿嘿地奸笑,“你果然是隶书王子的舞伴吧!还说和他什么也没有,有一腿就有一腿喽!身为同班同学兼好友,我是不会出卖你的啦!”有一腿?!又不是奸夫婬妇,居然用有一腿来形容,今天所有人都脑子搭错了吗?!原圈圈同学显然忘了早上的教训,依旧滔滔不绝,口水乱喷,“其实啊!我早就看出来你对隶书王子有着莫名的遐想了啦!而且还有相当强烈的独占欲哦!你只是不好意思说嘛!我懂、我懂的啦!不过没关系,我不是早说了吗!近水楼台先得月,你们靠那么近,肯定比较容易霸王硬上弓……唔!”一块巨大的蛋糕塞在她那张不懂节制的嘴里,成功阻止她的长篇大论,左千夜的脸色在二十四小时内第N次黑到发紫,“原、圈、圈!你是不是觉得生活太枯燥,想来点刺激的?我不介意让你体验一下午夜惊魂的惊悚感哦!”“唔唔……唔唔唔!啊嗯!!!”努力吞下差点噎死她的巨大黑森林,原圈圈的确感到阵阵压力由心底窜出,并伴随着冷冽的感觉。左千夜无视她的痛苦,犹自品尝桌上美味,摆明了要与她冷战。
“唔……千夜,我是真的认为你们其实对彼此是有感觉的。”原圈圈突然正经的脸让周遭的人很难适应,“你对所有男生都抱持可有可无的态度,即使长得再出色,你也视而不见,却独独对闻隶书反应巨大。闻隶书也是,对所有女孩子一视同仁,惟独你,可以让他的表情产生变化。”他们之间的微妙波动不是只有她一个人看出来,据她所知,就今天在场的人之中,就有好几个对他们之间的关系有极大的兴趣。纤纤玉手以优美的姿态在眼前晃了晃,红唇微微噘起,轻柔地吐出两个字,“闭、嘴。”她乖乖噤声,记起上次不懂适可而止的教训。
“好吧!你慢慢吃,我不打扰你。”原圈圈收起相机,迈着慢吞吞的步子极其不愿地移开,末了,犹要加上一句才甘愿,“千夜,你真的要好好想想,这种好货色可是百年难得一见……”“原、圈、圈——”左千夜清丽的脸庞充满不快,她就知道来参加舞会是十分不智的行为。原圈圈终于离开,左千夜却没了享用美食的心情,目光又不自觉地投向不远处那被包围的身影,莫名,眼底浮现自己都不知晓的情绪。混蛋闻隶书!就没见过他用那种优雅温柔的笑容对她说过话,连初次见面,他都是那种冷冰冰又嘲讽的模样,而且只针对她……他以为他是谁嘛!凭什么她要让他用这种态度来对待,又不是生来欠他的!所以她讨厌与他有所牵扯,因为只要听到他的名字,所有的好心情都会被破坏殆尽!偏偏他又与她有着牵扯不完的关系,害她自从户籍上多了哥哥后就一直倒霉至今!讨厌!!!
“有时候想想,还真会痛恨起这段孽缘来,对吧?”略带笑意的,明显有着戏谑口吻的女声从耳边传来,八九不离的,把她心里的想法猜了个透。她斜眼睨去,绝尘月兑俗的长发少女神色自若,只是眼角的古灵精怪泄露了一些端倪,“南宫夜月?”“左氏千夜学姐,初次交谈,还请多多指教。”南宫夜月笑容甜美,长长的睫毛随着她的眼睛眨啊眨的,隐约让人感到丝丝凉意。左千夜警觉地挑高眉,“你找我?”
能引起南宫夜月高度兴趣的人可不多,而通常能引起她兴趣的人,都会被她的不良目的整得很惨。她向来和这位身兼数职的校园风云人物没什么交集,对于南宫夜月初次的莫名交谈,第六感告诉她,准没好事。像似看穿了她的怀疑,南宫夜月咯咯轻笑,“别那么惊讶嘛!就算我让人惟恐避之不及,也请别表现得那么明显,好伤人的呢!”“我并不是惊恐,而是觉得奇怪。”绝俗的少女有样学样地挑高眉,等待着她的下文,左千夜欣赏她的精灵,露出微笑,“你不会毫无原因的就来接近我。”从舞会一开始,这位话剧社社长就一直在远远的角落里观察着她,那种似笑非笑的神情绝对是因为碰到有趣的事物而产生的。“呵呵!”绝世美丽的少女不顾周遭的异样眼光,轻盈的身段飘落在桌上,眼角余光瞥见学院王子投来的警告眼神,她笑得更加轻快,“爱情啊!真叫人捉模不透。”转头看向丈二模不着头脑的清丽少女,“对吧?左学姐。”
大约猜到她的来意,左千夜轻笑出声,她怎么忘了,今天下午的那出好戏被这位惟恐天下不乱的南宫大小姐尽收眼底,想要当作没发生过吗?似乎是没可能了。“原来南宫学妹是想浅尝爱情滋味。”无论如何,她还是不太想让这位麻烦人物插上一脚。“我知道学姐不喜欢别人插手某些事,”连邪气的微笑都会显得出奇美丽的少女再度猜中他人的心思,在夜色点缀中,黑衣长发的她看起来就像是一个摆弄命运的巫师。“可是,我觉得学姐你需要稍许的点示才行呢!”
清丽可人的少女温柔回眸,看似淡然无欲的盈盈美眸有智慧的微光忽隐忽现,“南宫学妹,每个人都有自己所选择的方向,无论通往那方的路是否泥泞、曲折,亦或是更加艰难,那都是自己所选择的。”“学姐,每个人的确都有自己要去的地方,但是,当一些事被逃避或忽略的时候,正确的方向是会被薄雾遮蔽的呢!”清脆如铃的声音溢满神秘,南宫夜月的话语耐人寻味,“学姐的缘分是注定了的,是从那已经久远到不可考究的年代开始,就已经注定好了的哦!”“学姐自己定下了契约,却又将所有忘得一干二净。逃过了一世又一世,可现在,学姐你已经逃不掉了哦!”美丽到令人害怕的绝世少女的眼似乎有催眠的作用,左千夜的脑中一片空白,不由自主地陷入她的言灵之间,“学姐,契约快结束了,时间已到尽头,你得加快脚步啊——”迷迷蒙蒙地看着眼前的少女,记忆中似乎也有过这样的一幕,长裙纷飞、绝色出尘的少女,甜美的笑容中带着神秘,每一个字每一个字,都敲入她的灵魂。浅浅淡淡的交谈,在某种协议下达成,她们说了什么?强烈的求知欲紧紧挤压她的脑袋。没错,不能忘的,不能忘的,她必须想起来,必须……在昏倒之前,混沌的思想忽然闪过一道亮光——“从现在开始,你将有长久的时间来考虑你的选择,对他、和他,你必须有足够的勇气来面对、来偿还。记住,你曾经的软弱让伴随着你、深爱着你的人陷入痛苦的深渊。别再让他人痛苦,对那些爱着你、以及你爱着的人。所以请你记住,当契约结束时,你必须说出所有的秘密和真实——”羽衣……
唤她……羽衣?
不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