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雅月兑俗、善解人意?
华泫瞪着华凉走远的背影,脸上神情冷厉非常,眉心红焰鲜明得如要跳月兑而出。
他知道华凉说的女子定是越青环!
越青环是属于他的,除了想利用她来打击他,华凉还想做什么?
难道连一个越青环也要和他抢?
想到华凉与自己从小到现在发生的一幕幕争夺,华泫心底警钟大响。
为了打击自己,华凉可是什么事都做得出来的,欺骗玩弄一个无辜女子,实在算不得什么大事。
所以从现在开始,他绝不准华凉再见越青环一次!
身形霍然一转,华泫立即向书房外冲去。
夹着惊人的气势,不一会儿华泫便冲到了客园中。
秋藤蔓蔓,秋草绵长,越青环正要顺着园中小径回屋。
“王爷?”
猛的看到华泫奔到自己面前拦住去路,且面色不善,越青环小心的看着他。
她好像已经很久没见过他这么凶了,发生什么事了?
“妳见过幽王了?”华泫盯住越青环,目露凶光。
“嗯,那个人和你长得十分相像。”越青环点点头,“刚才在回廊上见过了。”
“妳听着,以后不准妳和他见面,也不准妳再和他说话!”双手按在越青环肩头,华泫蛮横发令,也不管力气太大会抓痛了她。
“为什么?”越青环暂时忽略疼痛,只是要求他做出解释。
因为,从华泫眼里她分明看到急切的担心与奔腾的怒气。
让华泫发怒是很容易的事,可要是能让他担心的话,那肯定就不简单了。
“因为他会毫不留情的毁掉妳!”华泫并不是恐吓,而是在陈述事实。与华凉争斗了那么久,彼此的手段他是再明了不过。
“比你还厉害吗?”眨眨眼,越青环忍不住笑了。
老想要毁掉她的,不就是眼前这个男人吗?她可不认为先前回廊上的阴柔男子对她有丝毫兴趣。
“妳想玩火?”华泫的怒气忽的减去大半,代之而来的是某种危险气息。微瞇双眼低下头,一手指尖慢慢向越青环的唇抚去。
“没有。”越青环一骇,忙向后跳开一步,小脸微红。“我只是在问你问题而已啦!”
华泫看看模了个空的手指,不满意的抿了抿唇,“反正妳记住了,千万别再与那男人单独相处。”顿了顿,他补充一句:“因为他是皇上派来调查怜妃死因的!”
他知道越青环不是那种柔弱好骗的女子,不与她说明原因的话,她绝不会甘心听从。
“啊!怎么皇上已经知道爹爹的事了?”越青环一听,顿时开始慌乱起来,也明白刚才华泫的急怒从何而来。
“不错。”华泫点点头,低声肯定。
他实在很不想让她担心,可事情已经发生,再也瞒不过去。
“可能这几天里就会有人来王府探问,妳最好去和妳爹说一声,我会尽力去劝说皇上,看能不能将此事压下。”虽然知道机会渺茫,但他还是会去见一见皇上。
“嗯……”越青环有些茫然的点点头,心思恍惚。
难道真的躲不过去了吗?
爹爹的身子与精力都已经大不如前,若此时再受打击,他怎么撑得住?
走近她,皱着眉拍拍越青环呆愣的脸。
华泫浅笑道:“现在不是发呆的时候,妳赶快去和妳爹商量一下,若真有人来查的话,该怎么应对。”
“哦,好!”越青环闻言,马上收回心神。
华泫说的不错,现在是该想办法的时候。
不管事态怎样险恶,该做的努力依然要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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趁着皇上尚未下旨,华泫当夜就赶到宫中面见圣驾。
还好,皇上在气怒中倒没有把他拒之门外,仍让他走进勤政殿里。
这是不是表示还有一丝挽回的希望?
“臣参见皇上。”步入高大的勤政殿,华泫一躬身,向高坐在龙椅上的皇上行礼。
“唔,自家兄弟,不用多礼了。”
华炀声音低沉,从上方闷闷传来。
“是。”华泫抬起头来,向皇上看去。
当朝皇帝华炀是正宫所生的长子,年纪要比他大上许多,如今已是四十多岁的中年人了。
华炀身着明黄色的鲜艳龙袍,面庞微方,颔下一把清秀长须,相貌威严,但此时神情出现一丝疲惫,显然是在为怜妃而伤怀。
现在实不是向皇上提起越回春的好时机,可是情势紧迫,华泫也顾不得许多了。
再度一躬身,华泫道:“皇上,臣有一事相求。”
“怎么,你果然是为了越回春来的?七弟,别的事我都可以答应你,唯独此事万万不可!”华炀忽地提高音量。
华泫注视着皇上略显激动的向自己走来。
“七弟,你当知晓怜妃是朕这辈子最看重的女子,她当日因病去世,朕已伤痛难抑,现在让朕知晓她原来是因施治不当而亡,难道你以为朕能够当作什么事都没发生过吗?”华炀走到他面前,眼中怒气闪动。
“臣不敢。”华泫咬了咬牙,明知不可说,仍大胆道:“但是怜妃娘娘已经过世二个月,即使再着人调查当日情形,能得到确实的真相吗?”
“七弟,你太让我失望了!我知道你前来见朕,就是为了府中的越回春之女对不对?以前的你可是绝不会为私情所误的,今天你既然为了一个女子而来,那么也应当体谅朕的心情,若有一天你的心上人因他人而丧生,难道你会饶过他吗?”华炀的声音沉而锐,显然已经不悦到了极点。
“皇上,臣了解。”华泫再无任何理由可辩,唯有点头。
如果是他的话,只怕会比皇上更暴躁、更愤怒。
皇上能够抑着怒气好几天再派人着手调查,已经是绝对理智的了。
虽然,派出的这个人有些问题。
“好了七弟,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华炀定了定神,自觉方才的言语重了些,便略略缓下语气。
“没有。”华泫叹了口气,心知已无法挽回。
“没有就好,对了,我派去调查怜妃死因的是九弟,望你不要将朝中纷争带入,与他为难。”似有意若无意,华炀看着他提了一句。
“不会。”华泫一听,心下忽地一紧。
他突然意识到皇上会这样安排,绝不是气怒之下的考虑不周,相反地,这是仔细考虑下的特意为之!
因为皇上怕他动用王爷的权势保护包庇越回春,所以特地派遣与他针锋相对的幽王来调查。这样一来,他就算有心维护,必定也会束手束脚,顾忌良多。
好一个用心良苦的皇上,好一个聪明的幽王!
目中冷光一闪,华泫忽道:“皇上,臣虽然相信幽王定会秉公办理,查明此案,但是越回春居于臣弟府中近一月,臣弟对怜妃一案也已有些许了解。恳请皇上允许臣与九弟同审此案!”
要阻止幽王审案已经不可能,那么,唯有他直接介入,尽力牵制!
“准奏。”皱眉半晌,华炀只能应允。
华泫提出的理由堂皇且合情,他没有任何理由否定。
也好,朝廷向来是在华泫与华凉代表的两股主要势力之下维持平衡的,这一次也不例外。
身为帝王者,即使在私情之中,也要权衡政治利弊。
从宫中出来,华泫的心情十分沉重。
照这情势看来,越回春的处境险象环生。
就算他能够插手,又该到哪里去寻找对越回春有利的证据呢?华凉手里可是有个强劲的人证!
想到越青环脸上的串串泪珠,他不禁感到心痛又头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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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夜,华泫将府中数人召入书房,一同商议。
刘夫人因心疼越青环难过,索性也跟了进房。
“越先生,皇上已经言明要我与幽王共同调查怜妃一案,现在幽王那里有张行德作证,对于当日情形,我希望越先生重新回忆一遍,清清楚楚的说出来。”华泫看着越回春,当时在怜妃身边的只有越回春。
要找出对他有利的证据,就必定要让越回春回忆起当时的点点滴滴。
即使他已经听越青环说过一次,但总比不上当事人说的详尽。
越回春知晓情势紧急,只得忍住心下伤痛,再度重述一切──
听罢,书房内静下,华泫低头沉思。
越回春所说的与上次越青环所说并没有什么太大差别。
千针回络确实是他所施,怜妃也确实是在第七夜去世,没有半点差错与异样。
乍听之下,唯一的解释就是他在无意之中下错了针,导致怜妃半夜过世。
千针回络本就极其紧复,在细小脆弱的血脉上稍有偏差,便足以导致极大的危险。
在屏息飞速施针之时,医者完全是凭本能,而不是一针针看定再下的。
就算越回春认为自己没有施错针,但也难保不会在无意之中造成些微偏差。
但是,这其中也不是没有任何破绽!
华泫目光闪动,隐隐察觉到在越回春所说的事情里,有一些很不合理的情况。
比如,怜妃为什么是半夜才死的,而不是下针后立刻死去?
又比如,那个张行德为什么不在当时揭露越回春?
这两处是比较明显的疑点,如果给他足够的时间深思并调查,他相信一定会查到更多疑点!
而且凭着这两处,他已直觉的断定,怜妃之死的责任并不在越回春身上。
这是他长年面对复杂政局训练出的直觉。
见华泫久久不语,越回春道:“王爷,不必勉强。”
看他神色,似乎已经接受了将要面对的命运。
“爹!”越青环见状更加忧心,若是连父亲自己都放弃了,那还有什么希望?
“王爷,虽然皇上下令要审查怜妃的真正死因,但怜妃已经过世二个月。再查,也只能从张太医与越先生两人的身上查吧?”见越青环急切,刘夫人忽然开口。
“不错。”华泫沉声回答,看向女乃娘。
他一向知道,女乃娘虽然只是个柔弱妇人,但久居深宫之中,心思灵敏非常,从不会作无用之言。
“现在张行德为幽王所控,就算他是人证,皇上也不能只听信他一面之词吧?怜妃入棺已经两个月,难道他现在还能拿出什么确凿的证据来不成?”
刘夫人始终对越青环有着一分歉意,若不是张行德见了康复入宫的她,又怎么会寻到朔王府里来。
“按照朝廷律法,人证与物证有着同等地位。而且,当日怜妃身上确实有下针的痕迹,这一点连宫中的侍女也可以作证,如果越先生自己提不出什么有利证据的话……”华泫抿唇,不再说下去。
“可是王爷,张行德能够证明越先生治死了怜妃,那我们也可以证明越先生下针无误,并且确实救活了人啊!”刘夫人终于说出她百般思虑后的结果。
她确实是因千针回络而挽回生命,即使下针的是越青环,而不是越回春。但是,这一点又有什么关系呢?
只要这里的几个人不说,那就绝对不会有人想到医术高深的越回春早已不能执针。
刘夫人话落,书房内陷入一片沉寂。
每个人都在考虑这可能性,以及万一被揭穿后的后果。
如果侥幸成功的话,那自然无事。
但若被华凉察觉的话,只会奏一个循私欺君的罪名打击华泫。
所以,决定权只在华泫一人身上。
“可以一试!”一刻后,华泫终于开口。
他决定接受女乃娘的提议。
因为,这是争取时间、暂时保住越回春的唯一机会。也可以让他多一些时间去细查真相,挽回局势。
纵然是欺君,纵然是违律,他也要冒险一试。
“王爷……”
越青环心头感动,注目华泫沉肃的面容。
她知道,要手掌朝政重权的华泫下这个决定,非常艰难也非常不易。
毕竟只是为了一个女子而拿一辈子的前途与名誉冒险,他要承受的压力是多么巨大。
华泫回视她,一字一字地道:“为了妳,我什么都会做。”他的目光平定,神情凝重,那种下定了决心的深情如山之宏伟,若海之辽阔。
有一种人,虽然表面冷厉无情,但是一旦认定了目标放下真心,那就是百折不回、永不更改的了。
华泫就是这种人!
越回春看着华泫,心中最后的牵挂已经放下。
此后有华泫照顾青环,就算发生任何事,他也不会有所担忧了。
越青环一边微笑着,一边却湿润了双目。
她何其有幸,能得到这么一个男子真心相待?
虽然,这个男子冷了点、凶了点、霸道了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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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旨来得很快,第二天清早,幽王就带着一行侍卫到了朔王府,宣旨缉拿越回春。
圣旨上列明的罪状,是疑越回春下针不当害死贵妃。现在人证确凿,即刻将越回春押入天牢,三日后由幽王及朔王连同开堂审理。
“真是对不住了,七哥,越回春虽然是府上贵宾,但皇命不可违,九弟冒犯了。”华凉笑看华泫脸色铁青,挥手示意身后侍卫即刻入客园拿人。
“慢着,朔王府内岂容乱闯?何况九弟别忘了,皇上下旨,是由你我二人共同审理此案,就算要押送越回春入天牢,也应是你我共同前往。”华泫冷声斥退执刀侍卫,不让他们擅闯客园。
若是突然之间看到大队执刀侍卫奔入,恐怕越回春与越青环会更加惊惧。
厉喝之下,侍卫们慑于朔王威严,果然不敢再擅动一步。
“呵,是九弟莽撞了,那么,便请七哥同我一起将越回春带走吧。”华凉微微一笑,也不反驳。
他知道皇上下令让华泫一同审查,只是为了略略安抚华泫而已,现在情势已全部偏向于他,让他一步又何妨?
反正他肯定越回春今日必会押入天牢,华泫再大胆,也不敢担上私纵要犯这个罪名。
冷哼一声,华泫快步走向客园。
越青环正站在越回春房门口,却没有进入,低着头不知在沉思些什么。她早已观得府中微乱,心知定是宫中来人。
现在见华泫沉着脸走来,顿知是来带走父亲的。
“青环,对不起。”看着她忧心忡忡的小脸,华泫神情压抑。他原本向她允诺过,要保得越回春平安,可是这牢狱之灾却是没法避过了。
“不,这原本就怪不得你,是我爹爹他……”哽咽一声,越青环再也无法说下去。
摇了摇头,越青环含泪道:“我爹爹他正在房里,你带他去吧。”
她的脸上泪珠涟涟,实在不忍看父亲老来入狱的凄惨景象。
默默看她一眼,华泫推门入房。
越回春正端坐在椅上,见状叹息一声站起身,“有劳王爷了。”
他神色安然,没有太大惊惧,似是早有准备。
随华泫走到门外,越回春停步对垂泪不已的女儿道:“青环,妳也不必太伤怀,为父走后,妳要好好照顾自己。”
很奇怪的,越回春的语调过分沉静与平淡,好像对这般生离死别已不怎么在意,与前些时的失魂落魄大大不同。
怜妃之死,竟已使他看破俗尘,心境澄明。
点点头,越青环泣不成言,只能怔怔跟在父亲身后,送他离去。
华凉很耐心的等在前庭,见华泫果然带来越回春,便微微一笑,“七哥果然守信。”
“当然!”华泫眼神凶厉,几乎想出手抹去他脸上淡笑。
“那就有劳七哥与九弟一同押送人犯入宫。”华凉视而不见,转目掠过越回春,看到静静立在越回春之后的女子。
泪痕犹在,神色楚楚。
对着她露齿轻笑,华凉眼中光华一闪,就好像见到猎物一般。
不再多言,二人带着大队侍卫押送越回春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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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之后,开堂初审。
堂内,有华泫、华凉、越回春、张行德四人,再有朝中书记官记录堂审详情,准备呈给皇上过目。
此时正审到一半,张行德跪在堂下,力指怜妃当日去世前,身上曾有不明针痕。在他日后细细想来,那是越回春擅自施用针灸留下的痕迹。
华泫冷冷看着堂下伏跪的张行德,问道:“张行德,就算当日怜妃身上有下针痕迹,你怎么能够断定那便是导致怜妃死去的原因?”
虽有幽王在侧壮胆,张行德仍不敢抬头迎视华泫目光,只是低头道:“因为下官同其他几位太医观察,在大量汤药的作用下,原本怜妃的病情在那数日已经略有起色,当那针痕出现之后,怜妃娘娘才突然去世的。”
“是吗?这只是你的推测而已,本王要的是确凿证据!”华泫的语声渐渐狠厉,极其厌恶的瞪着张行德。
看他的模样,恨不得立刻就走下堂去一刀把张行德给砍了。
“七哥此言差矣,怜妃已经死去多时,现在哪还能取得出什么确凿证据?就算要取,也该是从越回春身上下手吧!”华凉见华泫开始对张行德发难,便把焦点移到越回春身上。
华泫冷哼一声,总算敛了敛身上怒气。
华凉见他不对越回春发问,便道:“越回春,张行德是以自身为人证,指你下针医死怜妃。你可有什么人证或是物证?”微笑着问完,再加上一句说明:“当然,自己是不能为自己作证的!”
“禀告王爷,老夫当时并无任何人证,也无任何物证。”跪在堂下,越回春忽然好像忘了昨夜在朔王书房中商量好的一切,竟没有把医好刘夫人的事说出来。
华泫在堂上吃了一惊,不可置信的望向他。
他随即恍然明白,越回春必定是怕连累他、连累女儿,因而不愿依照刘夫人所提的建议行事。
华泫抿唇半晌,看着华凉得意的笑脸,忽然道:“越回春自己想不到人证,我这里倒是有一个确凿的人证在。”
越回春不提,他索性自己提了出来。
“哦?敢问七哥有何人证?”华凉脸上神情似乎非常惊讶,可是眼中仍满是笑意,好像一点也不意外。
“我府中女乃娘便是因这越回春施针,才治好与怜妃相同的塞脉之症,试问越回春又怎会在两月之前因下针有误治死怜妃?”华泫顾不得太多,明知华凉神情有异,仍提了出来。
“呵呵,是吗?七哥能够肯定当真是越回春下针治好女乃娘的?”华泫语声轻柔,却故意在“当真”二字上加重了几分。
“你这是什么意思?”华泫分明感觉到了不对劲,一丝不好的预感在心底升起。
难道华凉知道了些什么?
可是当日越青环施针之事,明明再无旁人知晓的,女乃娘、他、越回春及越青环,都不可能将此事泄露出去。
不知怎地,华泫猛然想起那夜女乃娘房里曾有人偷偷进入一事。
除非,当时有人伏在花厅之外窃听!
华泫手掌猛的握紧,心头一沉。
那人身形轻捷,能无声无息自女乃娘房里潜走,自然也可以瞒过他在花厅之外偷听!
想到这一点,他的心中涌起了一种模糊的意念,就和那天女乃娘房中,越青环心底涌起的感觉一样。
似乎快要捉住些什么,却又迷离得无法靠近。
华泫本能的感觉到这一个模糊的点很重要,但现在实在无法深思,便只能先放在一边,等回头再想。
“我的意思七哥本该明白,但既然你问起,那九弟不如明明白白的说出来,当日在府中为女乃娘施针医治的分明不是越回春,而是他的女儿越青环,越回春因为治死怜妃心中有愧,早已经不能执针施医!”
华凉忽然一改素来的温和,话声变得冷而尖,竟与华泫有几分相似,面上温文神情也转得邪气非常。喘一口气,又继续道:“难道这样的人证,皇兄也要陈上堂来蒙骗圣上不成?”
“你竟在我府里安插耳目!”原本的计画竟被他全部知悉,华泫阴沉地注视华凉,不再怒形于色。
遇强则强,一向是他的行事风格。
就算被华凉看穿,华泫也绝不会自乱阵脚。
他的争强好胜之心,已全部被华凉挑起。
“七哥认为九弟会是这样的人吗?”华泫咯咯一笑,脸色轻松,心底却暗自惊讶。
他没想到,这样都没令华泫露出半分惊慌失措,反倒激起他的反弹。
真是一个强大的对手呵!
初审结束。
张行德身为人证,陈述确凿。
越回春身为嫌犯,无任何理由为自己月兑罪。
相反的,朔王提出伪证,有包庇嫌犯之嫌。
这一切,都由在场的书记官一笔不差的记录了下来,准备呈交给圣上过目。
这一回合,华泫满盘皆输。
下堂相继走出,华凉看看身后不远的华泫,蓦然一笑,对他道:“七哥,贵府的侍妾噙香美貌温柔,七哥此番回府可要好好抽空陪伴她才是。不然引得美人儿哭泣伤怀,可是大煞风景啊!”
略有深意的目光一闪而过,华凉即走上与华泫不同方向的路。
原来是噙香!
华泫一听,心中立刻明白。
那天伏在花厅外偷听的竟是噙香!她居然大胆得前去投靠华凉,将一切都告知他。
虽然不明白华凉为何要在此时舍弃噙香,但是他绝对、必然、一定会除掉她!
华泫眉心红焰隐现,眼中已透出满满杀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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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王府,华泫立刻命人将噙香带上。
可是遍寻全府,却不见噙香人影。
很显然,噙香畏惧他惩罚,早已潜身出逃。
华泫只得暂时放下怒火,先去客园探看越青环,结果固然不怎么妙,但他无论如何也得将经过尽快告知她。
越青环已在客园里等候许久,见他回来忙迎上前去问道:“怎么样?我爹他有没有事?”
“暂时没事。”华泫看着她,却没有把自己捕捉到的一些蛛丝马迹告诉她。
现在他还没有时间把所有的一切仔仔细细的想通,他要等全部想明白了再告诉她。
越青环闻言,神情黯然。
暂时是没事,那以后呢?
当然,她不能再追问下去,华泫为了她与父亲已经做了很多。
身旁有黄叶不断坠下,犹如昭示着人间苍凉即到。
华泫踏上前两步,一把将她揽入怀中,坚定的道:“别怕,现在妳爹还没定罪,一定还有机会!”
而他也一定会把这个机会捉住放到她面前,华泫在心底默默保证。
可惜,他心中的言语越青环自然不会听到。
静静依在他胸前,越青环泪眼蒙眬。